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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视频里的光太杂了，还有整个脸部对比度太低了。”说到这，他将纸和笔都放下，看着视频声音染上些许怒气说，“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自杀案，这也不是真正的许思文，这是AI合成的脸！”
沈翊话一出口，几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视频里的人和他们看到的人，是那么的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样，如果这都是真的，那真的很可怕。
过了两天，杜城和沈翊带着找好的调查资料去找张局。
“根据我们前期调查发现，这些案子背后还隐藏着一个诈骗团伙，他们利用AI换脸技术，假扮亲人，目标大部分都是老年人。”杜城将资料交给张局说。
简单翻看了一下资料，张局回答：“同意你们的立案申请，许老师家的悲剧，在很多地方都上演过，我会请示上级联合兄弟单位做并案联调。查所有未结案的，老人诈骗案，我希望你们抓紧时间侦办，在更多无辜老人受害之前，你们能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两人领命，安排大家各自忙了起来，沈翊继续观察视频，看看还有哪些没发现的问题漏洞，杜城跟蒋峰负责整理以前没有侦破的老人诈骗案，跟其他派出所进行核实确认、案件调阅等。
忙碌的一天就那样过去了，一直到晚上下班，看沈翊还在办公室里忙活不肯走，杜城先是一顿好说歹说、连哄带骗地劝他先回去休息，见人依旧不为所动，直接把人扛起来带走，生怕沈翊晚上不睡觉，就把人带回自己的公寓去了。
第二天，将所有调查到的结果进行会议公布，并做案情部署。
“目前可以确定，所有诈骗案的源头就在我们北江，受害人都是儿女不在身边的老年人。手法恶劣，好多老年人都上当受骗。”杜城说。
李晗汇报查到的情况：“好多老年人被AI换脸欺骗后，打款和取款的方式也非常趋近，都是汇入一个账户之后，分多笔转给不同的地下钱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持续的个人或团伙作案。”
“受害人众多，其中也不乏像许、许老师那样被骗得倾家荡产，最后走上绝路的。”杜城说到许意多特意看了一下沈翊，但他始终把玩着美工刀不吭声。
不知道沈翊是不是在生杜城的气，今天一直没跟他说话，连开会坐的位置都有些奇妙，以往不是坐对面就是旁边，这次专门跟杜城隔了两个人，坐在最旁边角落位置，杜城不低头都看不到沈翊，他比旁边的人都小个，一坐下去整个人都被挡了起来。
沈翊不理会杜城，杜城也不敢轻易去问他话，因为如果沈翊真的是在气头上，那这一问无疑就是火上浇油了，他怕是要凉凉的。
“这铜城公司是什么情况？”杜城全程保持一个能看到沈翊的趴缩姿势坐着，翻开资料问。
李晗解释：“是一家信息安全公司，之前参加警用设备展的时候，看到他们公司推荐过人脸识别。”
蒋峰接着说：“这家公司的负责人主动找过我们，说是正在研究一项针对换脸的检测算法。”
听到这里，沈翊有些激动地收起美工刀，装进背包站起来就要走人。
杜城急忙问他：“你要去哪里？”
“走啊！”沈翊直接叫他一起走，几人面面相觑，很快杜城就意会他的走是去哪里。
等杜城跟着沈翊走后，李晗坐到蒋峰旁边，小声说：“你看，沈老师今天像不像是在生城队的气？”
“你怎么看出来的？”蒋峰看着一前一后的人奇怪道，“等会不对，沈翊跟城队有什么好生气的，城队对他那么好。”
“唔，反正肯定是城队的不好。”李晗坐回自己的位置，作为迷妹坚定地维护沈翊，“今天沈老师穿的裤子很长，明显不是他自己的，而且他都不愿意坐城队旁边了。”
蒋峰作为杜城的拥护者自然要辩解两句：“那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事？我觉得城队不像是那种会惹沈翊生气的人，所以我肯定是沈翊自己的问题。”
“你这是对沈老师有偏见。”
“那你不也是偏袒沈翊的吗？”
“你见沈老师被谁气到过？你见沈老师什么时候对谁生气过？也就城队会气沈老师。”李晗拿起笔记本扭头走人。
蒋峰一拍脑门，立刻追上去，嬉笑地说：“那你说说呗，万一城队也是不小心的呢？我这正好帮你说说城队。”
“你们俩都一样，我觉得你们可以凑一个注孤生组。”李晗瞪圆眼睛推开蒋峰走掉。
“李晗，李晗。”蒋峰跟在后面叫。
去到铜城公司的两人依旧一前一后地走，从技术人员的讲解中得知，模仿得如此逼真，必须要有大量照片和视频，杜城立刻给蒋峰发去消息，让他查看一下许思文的社交软件。
在作比对时，沈翊问技术人员能不能倒推出原本的面孔，得到否定的答案两人都不免有些失望，但是起码有了一个线索方向，那就是有时间的闲人，并且能接触到大量真人的照片和视频的人。
得到比对结果，两人一起回了警局，李晗找杜城，将拿到的十一份被骗老人的视频进行播放，有些老人运气好子女恰好在身边，有些老人警惕性高直接报了警，但还是有不少人被骗。
跟着过来看的沈翊陷入沉思，甚至一阵哀痛，脸是一个人识别另一个人的符号，可是偷走这个符号却只花了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悄无声息猝不及防。
晚上，杜城和蒋峰还在周边派出所了解情况，沈翊让李晗把视频中每一个人的每一个部分都单独截下来。
“沈老师截这些视频干什么用啊？”李晗好奇地问。
“我观察这些视频的表情特征和肌肉运动存在相似的规律，这十一张脸很可能来自同一张底板，我现在要找的就是这张底板的肌肉运动规律。”沈翊解释道。
李晗弄完立刻说：“好啦，然后呢？”反正不论沈翊做什么，即使她不懂，她也相信沈翊只要做完了，就肯定能帮助案件的侦破。
“那现在帮我把所有人的眉骨部分播放一下。”沈翊说完坐回位置上，准备观察好就开始作画。
自上而下，顺序播放观察，画到嘴巴部分时，李晗已经困得睡着了，沈翊将办公室的温度调高了些，又将自己的外套给李晗披上。
自己一边播放视频，一边画出肌肉特征，一直画到天开始亮才画出那个人的样子，画完后，他也累得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李晗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陆陆续续有人来上班，她把外套给沈翊披上，出去洗漱买早餐。
杜城今天来得很早，昨晚他从周边派出所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了，没有联系沈翊，见他家灯都是关的，就以为他已经睡了，结果在了路过会议办公室，发现了趴在桌子上休息的沈翊。
他轻手轻脚走进去，看着投影仪还在播放的视频，又看看沈翊面前摆放的画纸和参考图纸。
李晗正好买了早餐回来，看到杜城立刻向他问好，由于声音太大惊到了沈翊，沈翊动了动，迷迷糊糊抬起头，杜城皱着眉头不赞同地看李晗。
“你们画了一夜？”杜城问。
李晗立刻帮没醒透的沈翊说：“是沈老师画了一晚上才画出来。”
杜城看着画像问：“这就是那个藏在背后的人？”
沈翊打着哈欠点点头，李晗帮他解说：“沈老师说这是那十一张脸的底板，他通过视频里的那些表情变化特征，推测出嫌疑人的五官基本位置和肌肉轮廓。对吧沈老师？”
“技术都复原不出来，你只是凭借肉眼就可以把他完全复原。”杜城是吃惊的，因为又一次刷新了他对沈翊能力的定位。
“技术再先进也代替不了人脑对复杂人性，还有对事物最细微的洞察，我相信我的眼睛和手。”沈翊按摩着发酸泛冷的手臂，抬头看向杜城笑着说，“你不相信我？”
杜城看着他，摇摇头说：“我当然相信你。但是下次注意休息，至少熬夜要做好熬夜的准备。”
沈翊慢慢低下头没吱声，李晗见状拿着炒粉轻手轻脚出去了，杜城又说：“我那里有干净的洗漱用品，先用我的，然后过来把早餐吃了准备开会。”
沈翊跟着杜城去拿洗漱用品，他刚洗漱好就要开会了，沈翊立刻跑去要跟着开会，还是杜城将他扣在办公室里盯着他把早餐吃完的。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出去开会，杜城把人拉到自己旁边坐，沈翊一直不太喜欢坐椅子，因为觉得这会显得自己矮，所以他都是倚着办公桌的。
在等沈翊和杜城期间，大家都围着画看了好一会，等两人来后，蒋峰看着画想说点什么：“这张脸，怎么说呢。”
“相貌平平。”李晗替他接下去。
蒋峰立刻点头连连说对：“没有特点。”
“相貌平平本身就是个特点，相貌平平说明他的五官分布很均匀，是画像非常重要的参考依据。”杜城立刻说道。
沈翊听后，想起这是他在一起协助侦破的抢劫案里说的话，没想到杜城还记得，他笑了笑说：“没错。这张脸完美的契合了那十一张假脸。模拟画像最难的不是画出跟嫌疑犯一模一样的脸，而是要画出相似的气质，和关键的特征。”
杜城立刻下令安排：“大家带上这幅画像，在走访一次受害者周边的关系人。”
“蒋峰，你带一队人去走访一下许意多的旧相识。你跟你，去许老师经常出入的商场和银行。你们俩跟我，去看一看老太太的医院，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与画像气质和特征相似的人。”
沈翊刚开口问：“那我”
杜城就打断他：“你忙了一晚，在局里休息等我回来。”
沈翊看向其他人，他们互相推搡四散走去，沈翊又看向杜城，杜城站起来把沈翊带去自己办公室，打开躺椅说：“给你开好了先睡一会吧，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好好工作。”
等杜城也走了，沈翊才磨磨蹭蹭躺上去盖起被子，没一会还真睡着了。
第二十四章 （在一起了）
沈翊是被杜城叫醒的，说他们通过多处走访带回来了一个嫌疑人，不过是一个女嫌疑人，让他跟着一起去看看，沈翊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去洗了把脸，随便扒拉几下头发就跟着杜城去观察室了。
听着杜城、老闫和嫌疑人张小雪的交谈内容，并没有什么太多有用的信息，只有她写的护理日记可能会有点线索，但是被她放在她的家里了。
杜城立刻出审讯室去找蒋峰，想让他跟张小雪一起回去去护理日记，沈翊却从观察室出来阻止说：“我去！”
“这让蒋峰去就行啦。”杜城看着沈翊脸上既是没睡醒的疲惫，又是想知道真相的焦急，并不太赞成他出去这一趟。
“还是我去吧，我怕会有疏漏。”沈翊坚定地说，蒋峰被质疑打击到了，看着杜城希望他不要答应沈翊。
看沈翊坚持，杜城便退了一步：“那行，你跟李晗去吧。”
“诶不是！不是！怎么着我去就会有疏漏了？”蒋峰看着离开的沈翊，走到杜城身边抱怨。
“你跟他计较什么？”杜城睨了蒋峰一眼说。
蒋峰咽了口口水，笑道：“没，我确实没有他心细。”
看杜城潇洒地离开，蒋峰已经在内心痛哭，他的城队已经彻底不属于他了，已经彻底倾向沈翊了！
沈翊和李晗，跟着张小雪回到她的租屋，小区是比较老旧的，周围的环境一般，沈翊走进租屋四处打量，租屋狭小而拥挤，东西不少，摆放的有些杂乱无章，却不是脏乱。
张小雪将护理记录本找出来交给李晗，李晗简单翻开了一下，跟她要去了她的笔记本电脑，拿到需要的东西后两人就一起回了警局。
回到警局便又开个一会，蒋峰认为张小雪有极大的作案嫌疑，受害老人中就有四个老人是她的服务对象，她能清楚知道老人的情况，也能拿到老人子女的照片。
沈翊否认了他，因为一个诈骗犯不会长期待在一个地方，太容易暴露，也很容易被抓到，所以诈骗犯会不停的更换居所和身份。
杜城认同沈翊的说法，但是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因为罪犯不会给他们时间去反复斟酌和犹豫，他们会不停犯罪直至被抓住为止。
李晗便提出查找频繁浏览受害人子女的异常账号，还可以向铜城公司申请技术支援，杜城听完觉得可以，让她立马联系，开始执行。
这一查就查到了后半夜，终于确定出了四个异常的账号，杜城问李晗能不能锁定位置，李晗说了句能便开始锁定，得到的地址沈翊看了一眼便说是张小雪的家，只能再把张小雪请到审讯室来问话。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许老师的死是怎么回事。”张小雪不等沈翊和杜城发问便开口说。
“跟你同居的那个男人是谁？”沈翊没看她，也没有就着张小雪的话说，而是直接反问，这一问杜城都愣了，这是哪来的消息，他怎么不知道？
见张小雪不回答，沈翊坐起身子说：“一个独居女人，抽屉里放着一把剃须刀，你不抽烟，家里却有很多打火机，你个子又不高，却又把随时用到的卫生纸放在柜子上。”那个高度沈翊单拿也拿不下来，这说明那个男人至少一米八往上。
“这些足以说明你家里还有一个男人，而且他的个子很高，习惯把东西放在高处，你需要的时候再帮你拿下来。”
杜城听完这下懂了，敢情他亲自去了一趟还真发现了点事情，但是却没有告诉他，心里有点难受，也不太平衡，就像是有不被信任的感觉，不开心甚至有些烦闷。
张小雪不再沉默，点头承认，说是自己男朋友，但两人已经分手了。
“他叫什么？”杜城问。
“他叫胡志峰。”张小雪说，“比我大两岁。”
杜城接着问：“做什么工作？”
“他在电脑城当销售，业绩还不错，那个出租屋就是他帮我租的。”张小雪看了看沈翊说，“前不久听说他辞职了，没听说他又找了新的工作。”
沈翊突然问：“你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上周。”这个时间跟许意多最后一次被骗已经契合了，而且他还是电脑城销售员，对电脑也会有一定的了解和操作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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