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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女朋友。”男生突然开口说道。
杜城说：“你都知道什么，全都告诉我。”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救我们，尤其是赵括，他死后我也应该死了，我们都应该以死向她忏悔。”男生微微侧头，看着杜城。
杜城定定地看着他，说：“我答应你。”
“城队！”扶着龚大夫的蒋峰听到这叫了他一句。
杜城示意他，现在重要的是搞清楚状况，几个大人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肯说，这个男生才是唯一的突破口。
在男生的口述中，杜城迅速理清四年前的案件，女孩子单亲家庭的云心蕊跟他谈了恋爱，因为云心蕊太漂亮了，就被赵括三人盯上。
云心蕊的妈妈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在第一次出事后，就被三个施暴男生家长用钱收买了，是他知道后带着女生去报警的，但是当时赵所长一手遮天，把案件压了下来。
也正是这次的报警，让云心蕊遭受了第二次侵害，而他也成了记录者，更是成了压死云心蕊的最后一根稻草，第二次侵害之后，云心蕊选择掉楼结束自己的一生。
云心蕊的死，让她母亲贪念再起，想以此要挟三方，但这也她是自掘坟墓的一步。
那么现在替云心蕊报仇的是谁？在男生的口述里，她除了母亲，没有可以依靠的亲属，而她的父亲更是在她上高中前就去世了。
“您是杜警官吧？”男生问。
杜城点点头，男生说道：“我手里有一样东西，是叔叔让我亲自转交给你的，他要我跟你说，沈警官一切都好。”
“那你，亲眼见到他了吗？”杜城半蹲在车门外，看了眼男生紧握的拳头，颤声问道。
男生摇了摇头，他没有见过那个沈警官，但是他相信，安慰道：“叔叔是心蕊的爸爸，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沈警官的。”
“你说，那个人是云心蕊的爸爸？”杜城问。
男生点点头。
杜城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也许这个情况就像楚天启那样。
“杜警官。”男生叫道。
“啊？”还在思考的杜城下意识地应道。
男生慢慢打开紧握的拳头，一枚戒指赫然映入眼帘，那就是杜城买给沈翊的对戒。
“您现在还不能拿走。”看到杜城伸手，男生叫住他。
杜城注意到，戒指被一根丝线缠在男生的无名指上，再顺着往下看，丝线的另一头连接着粘在座位底下的炸弹，而一旦拿走戒指，丝线将会脱手割伤男生。
男生解释道：“您一拿走，炸弹的警报器就会响起，叔叔就会知道，而我一旦被移走，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戒指和警报器就是用来告诉杜城，他可以走，一旦走了就是不管沈翊了，那他自然就会把沈翊杀了。
“城队，拆弹小组来了。”蒋峰说道。
杜城说着：“全部退后！”
男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着焦急却不慌乱的杜城，突然在想，如果当时他是带云心蕊到分局报的警，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阿宵，你是唯一的证人，叔叔需要你到时候站在证人席上拆穿他们，你能不能帮叔叔这个忙？”这是两人分别时，男人对他说的话。
他无条件选择相信他，也许更多的是，他也想复仇，但是他却做不到，就像当初他想救她，但是他太弱了，没有本事。
一场风风火火地紧急施救后，在把男生解救下来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杜城带着一部分人赶去了南城派出所，蒋峰带着龚大夫回了分局。
赶到南城派出所时，赵所长坐在沙发上看着杜城，那瞬间的他苍老了几十岁。
“云心蕊跳楼的地方在哪里？”杜城揪着赵所长问道，“你儿子很可能就在那里！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赵所长眼神亮了亮，说：“百花巷废旧楼287号。”
当初因为云心蕊跳楼，人人都抱怨着不吉利便搬走了，久而久之整栋楼都废弃了。
“所有人注意，百花巷287号集合，禁止鸣笛不要惊动凶手，抵达现场后联系消防做好秘密救生准备。”杜城交代好又看向赵所长，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赶到现场，杜城带着一小部分的人上楼，留下一些人在底下接应消防。
杜城带人破门出现在楼顶的时候，赵括正跪在地上，磕着头大声哭着忏悔。
“对不起，对不起……”
“大声点！太小声了！她怎么听得见？”男人按着他的脖子喊道。
“哟，杜警官来得有点早啊，救两个人也这么快？你看，能不能等我先把他解决了再招待你？”男人说道。
“不过杜警官是怎么找过来的？”男人拉起地上的赵括，用刀抵在他的喉咙处。
杜城说：“裤子。”
“裤子？”男人奇怪道。
“你让他们跪着忏悔，而膝盖处的裤子会因为摩擦沾上东西。你想要复仇，所以会带着他们到同一个地方，向同一个人忏悔。因为你找不到云心蕊的尸骨，所以只能带他们来她自杀的楼顶。”杜城解释道。
第一起案子的时候，沈翊就说过他的膝盖处有在大颗粒地面发生过摩擦，后来林朗的案子因为衣服是沈翊的而差点忽略了他的裤子，好再杜城让何溶月多注意衣物，这才得到了摩擦出微生物是一致的结果。
龚大夫的儿子说过以死忏悔，而沈翊一开始也说了凶手就是要这些施暴者，用死来向死者道歉。
这些线索让杜城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云心蕊自杀的楼顶。
“啊，好吧，真是遗憾呢。”男人说道。
杜城说：“收手吧。”
男人笑了笑，说：“可不得收手吗？”
说着，眼看着他一刀划开了赵括的脖子，将人朝楼下推了下去。
杜城跑过去击落他手中的刀，接着底下救护车的声音响起，男人脸上的笑僵住了，嘶声呐喊：“不！他该死！”
“沈翊在哪儿？”杜城却没管他，压着他问。
男人却愣了，反问他：“你不是把他救出来了吗？”
杜城问：“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救了他才过来救赵括的？”男人问。
见杜城确实不知道的样子笑了，说：“那你现在可能来不及了，我已经让阿宵告诉你了，是你自己没有注意到的，这也怪不得我。”
“把他压回去！”杜城扔下这句话就跑了。
努力回想着男生说过的话：“我只记得从窗口那看去，对面有一个废宅子，宅院里有一棵大树，叔叔每天都会带两份饭，一份给我。”
杜城才意识到为什么他刻意要说带两份饭，另一份根本不是男人要吃，而是沈翊需要！
杜城一边跑下楼，一边给蒋峰打电话：“蒋峰！立刻带人来支援我！一定要快！沈翊很可能就被关在陈友新抛尸现场附近！”
到楼下又叫上两个人跟他一起开车赶去，警笛声四起，一个监控盲区暗处，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问：“先生？”
“……回去吧。”后座的男人说。
“是。”
杜城带着人排查能看到废宅的楼房，再从能看到废宅的一排楼房，找出沈翊在的那一栋楼。
“我每天早上都能透过窗户看到太阳升起，但是树把大部分的太阳光给挡住了，晚上，我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男生的话在杜城耳边响起，能看到太阳升起，窗前有树，楼房有朝东开窗的卧室！
“找东面有窗户，窗前又有树的楼！”杜城大声喊。
两分钟后，有人喊道：“城队！这边！”
杜城跑去率先破门而入，根据男生描述的情况和刚看到的树高，他极可能在三楼，那么沈翊可能在二楼或四楼，甚至是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蒋峰每一层派一些人搜查，一定要注意看是否有隔间或暗门！”杜城说道。
“是。”蒋峰立刻去分派任务。
搜查了一个小时，却一无所获。
每一个回来汇报没有的人，都磨掉杜城一分希望，就在蒋峰开口说：“也许不是……”
“嘘！你听。”杜城突然打断他说。
蒋峰奇怪道：“什么？”
“水声，水龙头的水声！”杜城激动道，能听到说明离这不远，甚至就在房子里。
一开始没有听到，是因为脚步声太杂，说话声太大，都掩盖住了，这回安静下来就能听到了。
“暗门！地下室！找！”杜城说完在一楼重新找了起来。
但依旧没有找到可以转动的机关，杜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辨别水声的来源，最后一点一点站到一个大书柜前。
“蒋峰！”
众人用力推开书柜，后面赫然有一道门，门和锁都是新换的，这可不是杜城说踹开就能踹开的。
“破门工具！”
“来了！”
“开了开了！快！”
门开第一时间，杜城顺着楼梯往下跑，跑到底下一间房门前，门缝底下还源源不断流出水来。
“妈的！”
杜城连撞几下，把门撞开了，狭小的空间暴露在他的眼前，厕所里的水正源源不断往外流，沈翊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沈翊？沈翊！”杜城冲过去抱起他，连叫两声人都没有醒，把人横抱起来就往外跑。
第四十四章 （新改）
“蒋峰！把车开过来！去医院！快点！”
看到又晕了过去的沈翊，杜城开始慌张起来，抱着沈翊一边朝外跑去，一边招呼蒋峰把车开过来。
“沈翊？沈翊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沈翊？我是杜城，你不要睡，我们马上就去医院看医生你听见了吗？你不可以睡。”
“沈翊……沈翊？”杜城轻拍着他的脸，急声呼唤，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杜城再次催促起蒋峰：“蒋峰，再快一点！鸣笛！”
他没办法判断沈翊具体是什么情况，是吃了什么、还是喝了什么，亦或者是被注射了什么，但药物进入他体内的时间肯定不短了。
一路不带停歇地鸣笛赶往医院，沈翊送进抢救室后，蒋峰说已经压着凶手和赵所长回分局了，过会儿就可以开始审讯了。
杜城艰难地抹了把脸，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得等沈翊手术结束，不然他心里不踏实。
蒋峰犹豫道：“那……”
杜城说：“等会儿我回去亲自审。”
“好的。”
杜城突然发问：“对了，赵括和那个龚禹宵怎么样了？”
蒋峰回答：“龚禹宵只是过度疲劳，没什么大事。赵括听说是已经抢救过来了的，现在转监护病房了，我们的人二十四小时轮班守着他，等他醒了再一起带回局里。”
“好。回头沈翊出了手术室，也派我们的人来守着，等我处理好就过来。”杜城倚靠在等候椅上说，“进出病房的医生和护士，一定要核查清楚身份，不能出纰漏，绝对不要让医生以外的不明人进去了，赵括那边也这样安排。我担心，他还有同伙……”
“明白了。”应下后，蒋峰立刻去做安排。
杜城望向手术室门上的灯，这是他第二次坐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着沈翊被抢救。
两个多小时后，灯终于熄了，门开了，杜城立刻迎上去问道：“医生沈翊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基本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他被强行灌喂了超量的安眠药，一时半会也还醒不了，醒来后，他的记忆是否会出现不可逆的错乱也还不好说。”医生想了想，突然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还发现他的血液，似乎有些奇怪。”
杜城立刻绷紧了神经，问道：“那他会怎么样？”
“还不好说，我也没见过，总之，先留院观察吧。”医生摇摇头，似乎正回想着刚刚看到的离奇画面。
“好的，谢谢医生。”
“应该的。”医生摆摆手，说，“没事我走了，一会儿护士会把他转到监护病房去。”
“城队。”医生刚离开，蒋峰就正好回来。
杜城揉揉眉心，有些疲惫道：“蒋峰，你留在这里守着沈翊等我回来。其他人我现在还不放心，这个内应是谁，赵所长会知道我能理解，可是为什么凶手也能知道……”
蒋峰立刻点头道：“我明白了。”
临走前，杜城又叮嘱道：“你要是累了，回头就让小马先替你。”
这些天为了案子和沈翊，杜城几乎都没怎么合眼，不是在查案，就是在查案的路上，时间上把自己逼得死死的，休息也不过是在办公室里眯上那么一会，蒋峰看他都要住分局里了。
审讯室。
“名字。”
“蔺信。”
“年龄。”
“四十三。”
“职业。”
“北江仁心医院的外科医生。”
“为什么杀人？”
蔺信始终低着头，语气幽幽地说道：“我还以为杜警官你都已经查到了。”
杜城双手交握，略微朝前探身：“我查到归我查到，你还是得跟我好好交代。蔺信，你得有证据，我才能抓了他们，让他们去接受制裁和审判。”
蔺信缓缓抬起头，看向杜城，笑道：“证据就在赵括的肚子里。 杜警官，陈友新肚子里的是梅丽雯做过的事，林朗肚子里是林国光做的事，赵括肚子里，就需要装两份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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