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也多了许多的揣测,甚至当年有人传出邵家的“活人实验”类惊悚新闻,不过也是网传,很快就没了水花。
邵家是彻彻底底在医疗方面一马当先了,光是专利这方面都不知道拿了多少奖项,实验室那批人也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已经很难去估量邵家的真正财力了。
偏偏邵见深又是个低调行事的,从来不参与什么富豪榜排名,也鲜少出现在公众场合,说是被金屋藏娇绊住了脚,也不知是真是假。
邵承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将来的继承权落在哪儿根本没有悬念,徐懿老小的时候就被家人提醒,多去跟邵承走动关系,认识认识,处好一点,他也不听,着实是觉得那奶团子没趣。
邵承比他小了几岁,小时候见过他,肉嘟嘟地坐在婴儿车里时徐懿就见过了,那时候就深感没意思,加之再被父亲这么一提醒,就好像有把刀悬在他颈后,逼着他去跟邵承处似的,适得其反,他更觉得这奶团子没意思了。
于是这么多年也没联系过他,在圈里听到他的名字时也深感无趣,多数时候又漂在国外,两人没什么机会,再一见面,就是今日这般光景了。
还真是想叫人道一句世事无常。
“我只是觉着自己错过了许多风景,”徐懿反靠在甲板的护栏,提着烟,头发被吹得凌乱,他在风里说:“你瞧见他的模样了?走南闯北的,好面孔我也见了许多,但他身上吧,有股劲,说不上来,你懂我的感觉吗?”
“知道。”高阳又不是呆子,哪儿能感受不出来这东西,他在里面的时候也多加关注了些,不好奇徐懿的举动,“他在圈里一直都挺有名,不过他出圈靠的不是那张脸,是脾性,你知道他性子有多野吗你就敢惹?”
徐懿说:“刚才处了,还好。”
“还好,”高阳念着这个名字,讽笑了一声,“但凡你认真打听一点呢。”
徐懿抽了口烟说:“你说给我听听?”
高阳故作高深,也学着他的动作,靠着护栏,说道:“求求我。”
徐懿眉眼一弯,对着深海吐出烟丝,“我把你丢海里喂鲨鱼信不信?”
这一交谈,时间就在不知不觉间流逝。
转眼间到了夜里七点。
秦皇岛的夜晚是绝景,来秦皇岛的人都说不过一个夜就走等于错失一百万,这说法也不知是谁最先传出来的,不过沿海城市的夜最能打是没错的,昏暗光线下,波光粼粼,晚风拂面而来,游艇的光一打,配合陆地上的光亮和月色,海面漂亮得不真实。
再美的画作也不如身临其境,亲自面对大海,大自然能带走烦恼忧愁这话有一定的道理,这时徐懿的心情已经畅快了起来,并能在甲板一隅和人偷欢自在,畅享风情。
“徐哥,徐哥……”嗲声嗲气的夹子音发出令人难堪的喘息,撞破好事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邢越。
他看着那腿缝中的热情,面色没有一点变化,冷静又冷漠,抬手敲了敲板舱,发出“咚咚”两声动静,前方的人才停下。
徐懿埋在Omega肩颈上的脸抬了起来,看见前方没有眼色劲的人,腿缝中的膝盖也落了地。
“干什么?”他语气不甚好地质问对方,谁都不喜欢被打扰好事,何况如此动情的时刻。
邢越恬不知耻,也不离开,面带微笑地说:“徐少,跟你聊聊。”
徐懿不把人放在眼里,视若无物,唇瓣湿润地滑过Omega粉秀的耳垂,对那人道:“我跟你有什么可聊的。”
邢越想,这是知道他是谁了,那他就猜得出徐懿跟邵承那会在聊什么了,他心里挺高兴,高兴邵承愿意把他抬出去,震一震徐懿,那他就不能辜负了这份心。
邢越单手扶着板舱,语气平静,却带着摄人心魄的威压,直对好事正行的两人道:“你们想安全下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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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了。
邵承在舱内坐够了,可甲板上又有点儿冷,他不乐意去。
彼时他看见那个小演员回来了,脸色带着一抹娇嫩的粉意,走到甲板的主桌前,拿了杯酒喝。
刚刚有人说,七点半有一个活动,着急下船的大家才安分地又坐了一会。
邵承对所谓活动并不感兴趣,他打算去找徐懿,让他们下船,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在海上漂得也够了,刚刚小爹来过电话,他答应他马上回去。
这一起身,还没走出舱内,甲板上一个人迎面走了回来,正是这半天在他身边乖乖待着,哪儿也没去的邢越,他刚说他要出去透透气,邵承也没拦着,此刻看见邢越,发现甲板另有其人,不远处站着脸色铁青的游艇主人徐懿。
“你跟他在一块儿?”即使隔了这么远,邵承也能感受到徐懿那低沉的气息。
他像是被拔了羽毛的鹤,沉默又自闭。
“没有,”邢越回头看了看,道:“碰巧遇见。”
邵承也没多想:“我们该下船了。”
“他们说有活动。”邢越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到时间了,不参加吗?”
邵承问:“你有兴趣?”
邢越说:“陪着你,我干什么都有兴趣。”
这话说的暧昧,倒是让邵承一下子找回了恋爱时的感觉,他心慈手软,可要是让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就不会那么草率决定了:“那就陪你参加完活动再走。”
邢越抬手碰了碰邵承的脸颊,道了句生分的:“谢谢。”
邵承顿了一下,旋即拨开他的手,回舱内等活动开始了。
十分钟左右,桌子搬出了舱,置放在甲板上,徐懿在桌子上摆放了几瓶酒,他跟游艇的驾驶人员通了气,游艇稳稳停在海面上,没有主动驱使,任由海风将他们吹到哪里。
紧接着,游艇的驾驶人员从盒子里拿出一个东西,那东西红艳艳的,偌大一个,竟然是一个绣球,他递给徐懿,徐懿拿过红色的绣球,站在甲板边,绣球拥有一定的重量,他举起手,猛一使力,将手里的绣球向远处抛出。
唯听一声落水的声音,绣球扎在海面一处,距离游艇有十米左右的距离。
徐懿回过身,靠在甲板上,意气风发地对众人道:“现在我们来开奖,拿到那绣球的人,我送各位一份厚礼,一年的世界畅行,私人飞机,陆地交通,海上游轮,一句话,所有花销,全都由我徐懿负责。”
这话一落地,甲板上的人群顿时沸沸扬扬。
如果是十日畅行世界也就罢了,但徐懿给出的是一年的期限,游艇上虽都是些家底殷实的,可有些人还没能财务自由,花销被控制在父母手里,而这些纨绔子弟对周游世界的乐趣是不曾消减的,何况是全球畅行,任由去哪儿,花销都无需自己操心,这还是挺让人心动的。
徐家阔绰,徐家的少爷更阔绰,开口闭口就是一年,就是整个的花销,邵承知道徐懿家资厚,但还是被惊到了,真是出得了手。
游艇上不如徐家的大有人在,骚乱四起,有些人在徐懿话音一落,“噗通”一声就落了水,被人揣测他规则听清楚了没有。
“乘风被他爸冻结账户了!徐哥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吗?!”
“就是啊,谁能跟这个猴急的主比?”说着掩起手,对着海里急切的身影喊,“乘风,你他妈地听清楚规则了吗!”
甲板上一通笑。
须臾,大伙也不落下风,纷纷脱了衣服从甲板上跳了下去,是为奖励还是为徐懿的面子谁也不知,只是一边嘲笑别人猴急,一边扑棱四肢往红绣球追去,这场面几多滑稽,看的岸上不敢下水的几个人乐声不止。
林羽来到徐懿面前,不得不说徐懿挥手丢球,放出奖励的样子很豪爽,也很有男人味,林羽靠在他的肩上,盯着海面笑说:“你看你把他们逗的,徐哥真坏。”
徐懿正要笑,一抬眼对上一个目光,他的笑脸收了,转过身,面对海面,只堪堪留下一个背影。
邵承自然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徐懿刚才不是在看自己,对上的是他身边邢越的眼眸,他此时察觉出了些许猫腻,但又实在想不到这两人会有什么苟且,便大意地按下了心中的猜疑,继续盯着人影翻腾的海面。
“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邢越的目光幽深,射向远方的红色绣球,那绣球像个夜里飘荡的鬼抛出来的诱饵,红艳艳地落在那一处,正等着大伙游过去,然后将之按在海里。
邵承瞄了他一眼,轻声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邢越笑了一声,他望着波澜四起的海面,插着口袋说:“明白,我都听清楚了。”
他说他要去美国。
他说他要跟自己分手。
看一眼少一眼,将来的生活里没有彼此,他们的缘分今日就要尽了。
邢越怎么会听不明白呢,他听得可太清楚了,字字句句往他心尖上扎,逼得他发狂。
他安静乖巧卑微了几天,再也压不住胸腔里的冲动,彼时举动大胆,他走到邵承的后面,双臂穿过他的腰,压在他的肩颈,陪他看着海面,幽幽问:“喜欢吗?”
邵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但很快理清楚原因,反正不日之后他们就要分道扬镳,在他面前安分守己是一秒,动手动脚的也是一秒,他没抗拒,算是给邢越黎明之前的甜头:“什么?”
“绣球。”他嗓音低沉地说。
邵承吹着风道:“喜欢啊。”
随后他又补充道:“不过让我为了世界游大晚上地去泡海水,我可不行,我怕冷。”他不喜欢绣球,但他喜欢胜负,角逐的游戏是有趣的,奖励是可有可无的。
邢越收紧了双臂,贴着邵承的面颊说:“我替你去。”
邵承仿若听到了一个笑话:“你会游泳吗?”
邢越气息粗重:“不会。”
邵承讽了他一句:“那你说什么废话呢。”
邢越睁开眼睛,睫毛擦过邵承的脸颊,闹得他心痒,“你只说想不想赢。”
邵承抬手逗他:“重要么?你会为了我去死吗?”
这么近的距离,他看到邢越眼里的深切欲望和疯狂。
忽然,抱着他腰腹的手臂松了下来。
邵承低头一看,邢越抽回手,动作熟练地摘掉了手上那块浪琴,他将表塞在了邵承的口袋里。
邵承拧眉看着他:“你干什么?”
邢越一言不发,他脱了鞋子和外衣,站在甲板前,清冷的风拂面而来,他抬手撕开脑袋上的纱布,浸了血的白色纱布被丢在甲板上,随之,他踩上甲板的护栏,身子猛地一跃,人就坠入了深海之中。
消失在了邵承的面前。
邵承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耳边只有飒飒的风声,甲板上的外套和运动鞋证明这一切不是梦。
忽然,邵承冲到护栏前,抓死了冰冷的栏杆,望着沉寂下来的海面,没有邢越落下的身影,底下一团的黑,深不见底,将人吞噬。
他再没克制住恐慌,对着死寂的海面在良久的克制和缓神后吼了一声:“邢越!”
回应他的依然只是飒飒风声。
那一刻,焦慌撕开了平静的假面,邵承踩上护栏,没有任何的犹豫,像一只义无反顾的鱼,一头扎进了海里。
海水冷冽地拍击着面颊,侵袭着邵承身上每个毛孔,他在大海里寻那道熟悉的影子,可是什么也没有,随手一抓都是冰冷的水,他在水里打转,在水底翻滚,天色昏暗,他找寻不到邢越的影子,那一刻脑海中涌现了无数想法,恨不恨的,怨不怨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邢越从湘江飞来北京,他是有一瞬间的惊喜,他起码看到了他的决心,不是那些他摆摆手便灰头土脸离开的人,他是想要耳根子清净,是想要自己步入正轨,可谁又不喜欢被在意的感觉。
他从来都不在乎外人那些短暂的欣赏,而邢越跟他们不一样,那是他邵承亲自点头的,跟他有肌肤之亲的人,他们做遍了恋人间的美事,对彼此熟悉到多看一下都会眼热,他怎么能跟别人一样呢?这辈子他邵承都不会再遇见第二个叫他这般心动,这样疯狂的人了。
邵承在水下挣扎许久,他感到筋疲力尽,夜里的海水凉到了心脏里去,刺激着五脏六腑。他浑身开始发冷,开始用不上劲,正要脱力时,忽然一双手缠住他的腰,水蛇似的,从水底盘了上来,平静的海面钻出两个人来,没等邵承喘过气,他被火热的唇裹住呼吸,火舌钻进他的牙齿里,勾他缠绵。
他在水里,被拖到游艇的边缘。
邢越扣住他的脖子,抬高他的下巴,跟他在水里热吻。
邵承连气息都难以平复,就被这吻剥夺了呼吸的权利,水里冰冷,邢越的唇舌却滚烫,横冲直撞,他像水里咬钩的鱼。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邵承濒临窒息,他贴在邢越怀里喘了好几口气,在海水里颤栗地回望着迫切的眼眸,他瞧见邢越稳稳地浮在海面,便知自己上了他的当,一巴掌狠狠甩在了邢越的面颊上,扇得那眼眸又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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