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鹏耸耸肩:“咦——”
邵承看他一眼,丢出一句:“算了,你不懂。”
“我就比你小两岁。”
“那也是小。”邵承指使道:“去给我拿杯喝的。”
邵鹏一边走一边感慨:“爱情使人降智啊。”
邵承听到这话,想到了小爹,想到了回湘江之前小爹跟他说的话,小爹说爱会让一个人变得温和,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对邢越的感情能不能算得上是爱,爱太沉重了,他认为爱是循序渐进的,是长时间甚至很多年累积出来的,不应该是短短几天,几个月就能算得上的,可他又想,他现在对邢越只是喜欢吗?
只是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回湘江来?为什么突破了自己的底线原谅了他?他明明已经决心不再跟他往来,决心跟他分道扬镳了,却又在看到他出现在门前的那一刻,心痛到无法呼吸。
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计较了,撑起的冷脸,也不过是佯装潇洒的面具而已。
他关心他,理解他,宽容他,疼惜他,那些才是心底真正的情绪,才是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
邵承在宴会上吃了饭,喝了酒,弄到很晚才结束,考虑到他易感期,邵总没太跟人周璇,他要回酒店,邵承在临别时问他:“怎么住在酒店?”
邵总扯着领带道:“不然呢?”
邵承以为他会住小叔家的,看来是自己想太多,酒店也好,方便点,他比以往更关心邵总,说道:“有事跟我打电话。”
邵总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话是你跟我说的?”
邵承摸了摸鼻子:“不行吗?”
父子俩关系一直挺僵的,也怪他邵承不懂事,明知他父亲脾性不好,性子烈,他每回都要跟他正面刚,这关系能和缓吗?都说远香近臭,现在相隔千里,总算是能好好说句人话了。
“行,”邵总笑了笑,看向窗外道:“真行。”
把邵承先送到小区,邵总坐在后头看了看,问道:“不请我们上去坐坐?”
邵鹏一副来劲的样子,却遭到了邵承的拒绝:“改天行吗?我不大舒服。”
招待也是可以的,只是时机不太对。
两人想着他易感期,也没太执着,邵总抬头望着小区说:“这儿看着不是很富裕。”
邵承看了眼楼层,夜深了,窗口都亮着灯,“这是老小区了,很多年没翻修了。”
邵总看着邵承下了车,他对前方的邵鹏道:“你等会,我跟你哥说两句。”
邵鹏握着方向盘:“不急,伯父你俩慢慢唠。”
邵总推门下车。
邵承正要走,看见他下来了,也就停步了,眼见着邵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塞到他手里,邵承还没问,对方就道:“创业基金。”
邵承眨眨眼睛:“啊?”
“你就当成是我赞助的创业基金,具体你要拿来干什么,给谁用,用在什么地方,你自己定,”邵总收回手,他穿着休闲服,也掩盖不住生意人的凌厉气质,“你从小到大我管你管得紧,但今后我不会再管你,人生这条路我没有指导意见给你,突然有一天开窍了,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或者想干什么了,自己去闯,在我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域,我什么也帮不了你。”
“您是知道我不会走医疗的路子了。”
“是,我是你爸,这么多年了我还看不明白你心里那点意思?你不喜欢这个行业,你就去摸索自己感兴趣的路,人生嘛,就是来体验的,接别人的盘,听别人的意见,往别人设定的路子走干什么?我提供不了你正确的道路,但我能提供你试错的成本,别听圈里那些脑残发言,什么继承不继承的事,这辈子都不会压在你身上,我想把咱们家壮大到世界各个角落那是我的野心,跟你没有关系,我挣了多少钱,这个钱能不能花完,要不要浪费也跟你没有关系,尽管去走你自己的路,这就是我现在跟你小爹的想法。”
邵承捏紧手上的黑卡,他第一次听邵总的语重心长,听他父亲这么一番肺腑之言,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别扭又心热。
“邢越很不错,在北京这段时间也算是有分寸,他跟你是门当户对邵承,从等级到人格,他什么都不输你,”邵总又笑了一声,“就是命苦了一点,但凡他换个圈子,投在一个金肚皮里,这个人的未来都不简单。”
邵总见过很多人,别人的认可和吹捧都是虚浮的,唯独他的亲口点将,邵承是不可忽略的。
“你身边袁徊徐懿那些东西我是一个也看不上,与其把你放在北京被他们浸染,不如在湘江好好锻炼自己,认认内心,”邵总道:“邢越这个人不可小视,将来一定有立足之地,你是要做陪衬的鲜花还是自己也长成一颗树,自己心里要清楚,感情是相互的,要常于自省,我们要求对方的同时,也别忘了给自己浇浇水施施肥,能长久的关系绝对不是一强一弱,那最终只会变成恃强凌弱,好的感情要并驾齐驱,要你欣赏他,他也得看到你身上的可取之处。”
这番话深深刻印在了邵承的脑海里,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和忠告,虽然感情都是不一样的,人也是不一样的,但本质不会相差太多,人身上必得有一个叫对方倾慕的点,至少要保留一个让对方倾慕的点,那才能和谐发展下去。
恋人是长久的合作伙伴,只是一个附属挂件,永远不会赢得真正的尊重。
“我明白,”邵承低眸说:“您说的这些,我都理解,谢谢爸。”
邵总欣慰道:“走了,上去吧,你易感期,回去照顾好自己。”
邵承目送他上了车,邵鹏伸头出来跟他告别,还说过两天等他易感期过了再来看他。
邵承拿着这张卡,慢吞吞地进了小区。
其实他也并不缺钱花,用不着拿这张卡,但是他知道,这是邵总的一番表示,一番给与他们的支持,湘江邵总并不常来,金钱是最好的保障,邵承也并没有推拒。
他把那张卡放在了柜子上,冲完澡,扣上门,猫一直在叫,他没喂,他身上不太舒服,很早就睡了。
他这两日的作息有点乱,什么时候睡完全取决于他的身体状态。
夜里不知道几点,他被脑门上的温热弄醒,他浑身开始发烫,邵承睁开眼,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他看到了昏暗光线里的人影,他抬手,摸到额上的毛巾。
已经被自己的体温弄得滚烫。
“邢越?”他叫了一声,他的背影那么高挑,那么健硕,他绝对不会认错,只见对方回过头,邢越阴沉着脸。
邵承抓着毛巾,手肘撑着床铺,支起身子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邢越走到床铺边,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摸到一手的湿热,他拧眉掐邵承的脸质问:“什么都不跟我说是不是?”
他语气沉得厉害,邵承却一点儿也不怂他,而是反问:“你不还是知道了?”
邢越掐着他的皮肤,他知道邵承易感期的日期,邵承没告诉他,就是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不过早晚而已。
“你又提前了两天,”邢越说:“亏我还觉得自己提早回来,能正好赶上你易感期。”
邵承在黑暗里笑,房间里只点了床头的夜灯,邢越怕干扰他睡觉,动静小,也不敢开头顶刺眼的灯,但邵承还是被热醒了。
“没关系啊,”邵承的胳膊缠上他的脖子,说:“等待比见面更有期待感。”
邢越俯身,唇贴着他的额头,手指也插进邵承的发丝里,热汗淋漓的,他的alpha很糟糕。
“你还走吗?”邵承的唇压在邢越的喉结,他闻着让他血液沸腾的龙舌兰。
“你觉得我还走得掉吗?”邢越揉他的耳朵,一下轻一下重,喘息声在夜色里乱。
“那就陪着我,反正你也没什么出息,见了我就搭帐篷,到底谁在易感期?”
邢越不否认,不否认邵承对他的质疑,一周没见,他都算是很有毅力。
“没什么用。”邵承忽然说。
“嗯?”邢越不解。
“邵鹏给我的抑制剂,没什么用。”邵承不断用掌心摩挲邢越的面颊,是急切,也是渴求,他的眼眸被易感期折磨得浑浊,湿润,连睫毛都浮着水汽。
“越哥,”邵承暖热的呼吸洒在邢越的面庞,不知是易感期将人变得柔软依恋,还是他心底切实的表达,他热情地缠上他的alpha,道了句:“我想你了。”
第118章
邢越把人抱在怀里, 低头吻邵承的发丝,他感到手底下的人在颤抖,急切的手不安分地钻着, 邢越任由邵承拉扯他的衣服,他贴着邵承的耳朵说:“不是不愿意承认吗?”
邵承滚烫的掌心贴在健硕的胸膛, 他按压着邢越, 拽他的衣扣,好闻的龙舌兰快要把他的理智全部剥夺,心底全都交代了:“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他在理智崩溃的边缘说。
邢越没有再耽误功夫, 低头含住邵承的唇,他的热情一瞬间就把自己给点燃了,邢越刚回来, 想温柔点的,但邵承的模样太有蛊惑力,他每看向他绯红的眼尾, 差点就这样交代在那动荡的神色下了。
拽了衣服, 丢在一边, 他吻邵承的眼睛, 鼻子,唇瓣, 再到脖颈,汗湿的肌肤流露出动人的水光,他被邵承的热情烫着, 脑海里堪称自控的东西也崩塌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蛮横正是易感期的邵承所需要的,而男人在这块的表现力是无师自通的, 顶级的体格像是在压榨对方,像是在凌虐对方,粗暴之后,邢越捧起邵承的脸,看到他激荡的神情,才心下放松。
邵承如同被翻来覆去煎烤的鱼,连脚趾都腻出一层薄汗来,他的指甲陷入邢越的皮肉里,咬着邢越的肩膀,锋利的牙齿似乎感受到温热的东西,灵敏的嗅觉恢复,他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快点,快点……”
他这样要求着,仿若被拍打的还不够厉害,还没有将这股火压下去,但实际是什么呢,他的筋骨要断了,此刻的要求是自残的,他唯有自残,让身体到达欢愉或疼痛的顶峰,方能保住丁点儿的灭顶理智。
KK被饿了一晚上,他的主人已经回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给它喂食,急得它在房门前挠墙,邢越大汗淋漓走出来的时候,这猫才停止了叫唤,它瞧着它的主人脖颈火红,手臂上的青筋条条分明,神情阴沉又有几分畅快,好像刚刚发泄了一场,屋子里的床铺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受害者,看得KK眼睛都直了。
“真没冤枉你,色猫。”邢越弯腰,一把拎着猫的脖子,将它从房门前带走,丢在它的猫窝边,拿起猫粮和小鱼干,往猫盆里倒。
畅快的人行事也畅快大方,邢越比以往的猫粮给得多,小鱼干也从三个变成了五个,饿得挠墙的猫低头贪婪地进食,屋子里的龙舌兰气味和血橙混合在一块,染上每一个角落。
他把猫喂了以后,到浴室里冲了个澡,肩头的牙印和背上的抓痕都证明着这场性-事的激烈,有点痛,但与之销魂到极点的感觉比,又不算什么。
邢越冲完澡,扯着一块浴巾披在肩上,他到水池边刷牙,舌头也被邵承咬烂了,嘴里一股血腥味,牙膏刺激到了伤口,他含了口水又吐掉,舌尖发麻,缓了会儿才继续。
从浴室里出来后,邢越没吹头发,只用毛巾沾了沾水渍,就换上了居家的休闲服,他到床边看邵承的情况,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定没有起热,就将被子掀开一点,盖了上半身,然后调低空调温度,肉眼可见的,邵承绯红的肌肤在恢复正常。
邢越蹲在床边,摸一边的被褥,床铺上到处是两人的浊液,但邵承好不容易睡过去,他只能先这样让他将就着,明天一早再换洗。
他在床铺边守了几个小时,拿着体温计每隔半小时测量一次邵承的体温,空调度数也不断在调整变化,室内的信息素浓淡程度也跟着易感期的状态在改变,什么都在变化,唯有床上沉沉睡过去的人,是安静美好的。
邢越不太敢触碰邵承,怕把人给吵醒,他想起吵架那次邵承的易感期,他的状态很糟糕,然后就那样回了北京,他没有看到邵承是怎么度过易感期的,但一定很不容易。
再好的药物也不抵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事能抒发心中的渴求,能压制住易感期时的不安,alpha不比Omega的脆弱易碎,但易感期和发情期是一样的,他们并不比Omega厉害多少,他们同样会不安,会怯弱,会成为欲望奴隶,会糟糕到一句话都能激起强烈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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