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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近代现代)——漫卷书

时间:2024-04-19 16:34:41  作者:漫卷书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等抗体培养成功后,再去服用那些药物。”云朵心疼地看向司遥,她和大哥对云亓很是溺爱,要星星不给月亮,而爱屋及乌,司遥也是个值得人去宠爱的孩子。
  “阿遥,辛苦你了。”
  司遥摇了摇头说道:“不辛苦,为了云亓我可以坚持。”
  也就是陷入迷雾里找不到方向,浑身就像被荆棘缠绕一样,被困在原地寸步难行。心里头好似住了头野兽,没有药物压制,它随时可能会苏醒,伸出利爪撕扯他的灵魂,司遥也能够挺过去,正如他相信云亓能恢复健康一样。
  云朵还想说什么,手机这时却不合时宜地响了,是云霁打过来的,估计是询问云亓身体状况的,她便拿着手机走了出去,不忘回头嘱咐司遥:“阿遥,我接个电话,今天你也很累了,去边上的病房睡一觉,小亓这边有我守着。”
  临了,云朵看着司遥的样子,又补充一句:“你放心,有我在。”
  司遥的眼睛里蹦出亮光,温和一笑。
  “嗯,我知道了云朵姐。”
  可是司遥哪里睡得着,云亓一天不醒过来,他就一天得不到安宁。icu有时间规定,又不准人随意进出,他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默默守着。
  宋玉成估计是安排其它事宜去了,只有徐更和江知夏在,他们也不想失去云亓。而云亓对于徐更来说,不仅是兄弟,还是救命恩人。
  那是在他五六岁的时候,父母意外身亡,大伯承担起了抚养他的责任,但大伯妈对他不好,不给吃不给穿,他只能靠捡垃圾为生,可是他那个年龄那抢得过下车就腿脚利索的大妈们,几乎每天的收获微乎其微,根本不足以填饱肚子,徐更实在饿不得不行,就偷了蛋糕店里的面包吃,被蛋糕店老板逮了个正着。
  那时快要被蛋糕店老板打个半死,刚好碰见前来购买生日蛋糕的云亓,小小的云亓身上透露精致的气质,整洁的云亓没有嫌弃徐更衣衫褴褛像个乞丐,不仅将他救了下来,还将买到的蛋糕分给了他一半。
  徐更还记得云亓是这样跟他说的:“吃了我的蛋糕,就得祝我生日快乐哦。”
  经历种种不幸的徐更,扯着嘴角的疼痛,道:“生,生日快乐。”
  后来,徐更便成了云家的养子,听说是云亓向他的父母许的生日愿望。至那之后,“云亓”这个名字,便成了徐更一生的信仰和救赎。
  外面的雨仍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某种敲击心灵的乐器,将司遥乱成一团的情绪,谱写成了乐谱,沉重而又哀愁的音符,在这雨声里,一遍又一遍循环演奏着,不知何时才能停歇。
  渐渐的,他感到一阵头晕脑胀,大概是在南山淋了太久的雨的缘故,身体开始发烫,脸颊都烫红了,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而炙热的。
  他没有声张,云朵说过,在培养抗体的过程中,不能服用任何药物。事关云亓的安危,他不敢有半点马虎。即便发了烧,也得咬牙忍着。
  只要忍忍就过去了,很快!抗体培养成功,云亓就能无病无灾,一生顺遂了。
  司遥这般想着,嘴角就不由往上扬,云亓会好的!
  一定!
  一旁细心的江知夏发现了他的异常,便问:“司遥,你的脸很红,是不是发烧了?”
  这下子,徐更也注意到了,凑到司遥跟前道:“遥哥,你去房里歇着吧,我去给你喊个医生过来。”
  许是听到江知夏的那句“你的脸很红,是不是发烧了?”徐更说完就伸手向司遥的额头摸去。不等司遥反应过来,徐更已经去呼唤医生去了,医院走廊本就安静,徐更大步走出去的脚步声一哒一哒的踩进司遥大脑里。
  可是,司遥的大脑一片滚烫混乱,机械地转过头去看徐更的背影,想抬手去捉徐更,动作确似被倍速放慢,一点一点的只能看着徐更走远。
  耳边那一哒一哒的脚步声,越来越盛,司遥的瞳孔里除了江知夏放大的面孔,还有不远处走过来的徐更等人。
  “我没事,云亓他。”司遥突感一阵乏力,伴随而来的还有至大脑传来的眩晕。
  云亓他……话最终没能说完,司遥就一头栽了下去。
 
 
第51章 心灵酷刑
  梦里面,司遥看见了白衬衫的云亓,云亓正一步一步朝南山那座寺庙台阶最高处去;台阶最高处是座小小的宝塔,而宝塔尖的尽头是湛蓝的天,天上几乎只剩两三朵快随风散去的云。
  司遥呆楞住,不一会儿,还是快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他心想,云亓不是还在icu嘛?怎么会到南山来?难道?难道抗体培养成功?!想到这儿,司遥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一开始,白衬衫的云亓很远,司遥便加快脚步;追了好久总是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急得司遥不禁更快了,三步化一步地追,最后到只差八九台阶的距离,心里数着六阶台阶,四阶台阶……就快要够着云亓的手时,云亓突然停了下来,清朗道:“好久不见,阿遥。”
  此话一出,司遥整个人便不知怎地,像不受控制般动作缓慢了下来,直到只差两步台阶处,双手如灌了千斤铅垂放身侧,然后停住站定。
  目光如炬的看见把自己笼在阴影里那个人挺拔的背影。
  “云亓?”司遥小心翼翼地喊道。
  云亓没回头,正午的阳光正好擦着云亓的发梢落入司遥的眼眸里,好一阵目眩,紧跟着耳边传来冰冷的滴滴答答声音。
  不对?司遥他明明记得,他在医院走廊,徐更带着医生护士朝他走来。
  “阿遥,培养抗体的过程中,不能服用任何药物,这样会大大降低抗体的活性,你最近没在吃药吧?”
  云朵的声音穆然在耳旁响起,视线里,云亓的背景和湛蓝的天好似被那几朵快要飘散的云包裹住,直到眸子里的在无它色。
  随后,司遥猛然从病床上惊醒,此时护士正要将带有药物的针管扎进他的手臂,条件反射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碰掉了一旁的托盘,巨大的声音响起。司遥旁若无睹般靠在病床上,像是没从梦中醒来,但他眼睛又睁着,只是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在扭曲转动,护士就在眼前,他却只看到了一片白。
  脑子像被架火蒸煮的一锅热粥,被搅啊搅,分不清现实,又疼得快要炸开。
  等他的意识清醒了过来时,徐更他们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任他们好说歹说全当耳旁风。感冒的致死率极低,就算不打针吃药也有治愈的可能。而云亓不一样,他此刻正在鬼门关前徘徊,等待司遥把拉他回来。
  要么当救他回来的人,要么当陪他走黄泉的人,司遥是这样想的。
  “我没事,别大惊小怪的,就是背云亓下山后,体力透支了,又淋了雨,有点小感冒罢了。你们都别围着我了,好像我病危了一样。”
  短短一天内,徐更就受到了两次惊吓。一次是在南山寺外,云亓忽然轻飘飘地倒了下来;还有一次就在刚刚司遥昏厥过去的时候,吓得他三魂丢了七魄,老大刚住进icu,还没有脱离危险,大嫂就跟着病了。他的心都碎成两瓣,一瓣担心云亓,一瓣操心司遥。
  “生病就得吃药,亓哥还在icu里躺着呢,要是病倒了可怎么办?别人替你看着,你能放心得下吗?”
  想着,与其让他们瞎担心不如将事挑明了说,司遥便将自己注射了抗体做云亓救命药培养皿的事,跟他说明了现状:“吃药会影响体内抗体的活性。”
  徐更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一个字。此刻他真的想,从住院部的大楼跳下去,升天后,他要问问老天爷是不是瞎了狗眼,使劲逮着这对苦命的小情侣薅羊毛。健康薅走了,现在连寿命也想薅。
  司遥看着手腕上青色的血管,想到里面流淌的血液,携带能够拯救云亓的抗体,便觉所有的苦都没有白受。
  感冒后,盖上被子,捂出汗就能好。这是小时候他妈妈教给他的,犹记得那时他感冒发烧,而周筱岚却成天泡在棋牌室里,打电话给她时,她是那样说的。
  司遥按她说的去做,睡一觉醒来后,确实不怎么烧了,也不知是不是捂被子的原因。他的命很硬,好几次想去找阎王爷喝茶,都被轰了出来,这次肯定也能化险为夷。
  这两天,是司遥人生当中最漫长的两天,几乎是数着秒过日子。他能数出,屋檐上落了几滴雨下来,一滴两滴三滴……数到两百滴时,他看了眼时间,才过去不到三分钟。
  每滴雨落下来的时间大概是一秒钟,滴落了两百滴,为什么只过了两分三十五秒?时间对不上的时候,司遥便会感到焦躁不安。
  负面情绪随着时间一点点累积,终于到了没有药物,无法控制的地步。他的灵魂好似被只魔鬼替代了,司遥昨天还满怀希望,坚信抗体一定能够培养成功。而到了今天,那只魔鬼总在他的耳畔低语。
  “云亓快死了,他等不到抗体了。”
  “抗体培养成功的几率是99%,而你正是那1%”
  “别等了,他会死的,你从楼上跳下去,比他先死,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云朵是在骗你的。根本没有抗体,要是有,她早就培养出来了,哪儿还轮得到你?”
  “这二十多年来,你有快乐过几天?爹不疼妈不爱,还是个Omega,进了娱乐圈,也是被人玩弄的命。当初就应该听简洋的话,早点离开这个荒唐的世界。”
  “你活着对别人来说什么用都没有,死了也不会有谁记得你。”
  “你就应该活在黑暗阴影里。”
  ……
  司遥蜷缩在角落里,后背紧靠着冰凉的墙,仿佛空气里暗藏着吃人的妖魔鬼怪,只有狭小的角落才是安全区域。这一刻他回到了六岁那年,独自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整个病房突然狭小的就像当年的衣柜,门外面的脚步声,与那时小偷摸进他家里时一模一样。
  他捂住耳朵,不敢去听。他的乐观坚强,成了寄生在灵魂里的魔鬼,最好的养料,让他大快朵颐。等那些积极情绪被吞噬殆尽后,司遥便会沦为一只傀儡,任他怂恿着自己,做出疯狂的举动。
  “别强撑着了,靠着药物维持理智的你,和瘾君子有什么区别?”那个魔鬼又在说话了,贴着司遥的耳朵,他似乎知道司遥的弱点在哪里,一次又一次,企图击溃司遥的心理防线。
  正当他快要撑不住,缴械投降时,林思南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穿了一件白大褂,明晃晃的光线,照射在他身上,白得有些耀眼。
  他从云朵那里得知,司遥自愿当抗体培养皿的事情,便在担心他的心理状态。司遥的心理问题,不是突然形成的,而是从小到大日积月累。而三年前,云亓的离开,又成了点燃他痛苦的导火索。
  受到一分的伤害,就需要十分的关爱去修复。
  这些年,林思南一直在努力,尝试帮他走出过去那些不好的阴霾。但他一直不肯配合,圈地为牢,将自己牢牢锁在了里面。药物只能治愈皮外伤,药效却无法到达内心最深处。
  眼下他做了培养皿,连治疗皮外伤的药,也不能使用了,伤口迅速溃烂发炎,林思南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缓缓靠近蜷缩在病房角落的司遥,蹲下来让自己的声音温和,放缓语速询问:“阿遥,是不是他又来打扰你了?”
  林思南口中的“他”,指的是压抑在司遥心里的痛苦。司遥最茫然无措的那段时间,三天两头就往林思南的心理咨询室跑,而那个“他”,成了他们秘而不宣的代词。
  司遥抬起眼皮,眸子里的迷茫无助快要被恐慌替代,机械地点了点头。
  林思南握住他的手,司遥他没有露出惊恐的眼神,也没有挣脱,说明还没有到情绪彻底失控的程度。“我帮你一起把他赶走。”
  司遥没有回话,仍是点头示意。林思南的手掌很暖和,正将温暖一点一点传递给他,凝结在他心灵上的冰壳,在慢慢地融化脱落。
  林思南随后将带来的抱枕,放在他怀里:“你的安睡枕头,我带过来了。要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就抱紧它。我们都没有离你远去,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爱你。你总是觉得这些爱都是追随云亓而来的,如果有一天云亓不爱你了,我们也会将爱意收回。其实不是这样的阿遥,你是独立存在的,虽然是因为云亓,才与你相识,但我们对你的感情,不掺杂任何杂质。在我心里,早就拿他当弟弟了,我相信徐更他们也是同样的。”
  司遥的心,犹如河水里的一片树叶,随着波浪起起伏伏,漂浮不定。林思南将这片树叶捞了出来,放在远离河水的地方,让他免于颠沛流离。
  “谢谢南哥。”司遥除了感谢,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说辞。
  但苦闷就像深入骨髓里面的毒药,普通药方只能暂时缓解痛楚,要想彻底根治,还得对症下药。但这么多年,已经是久病成疴,唯一能救他的人,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林思南离开后,他又在数雨滴了,唯一变的是这次他抱了个枕头。那是以前云亓在他家过夜时,随手在超市里买的。云亓离开后,那枕头便成了他午夜梦回时,稳定情绪的宝物。
 
 
第52章 鬼门关一游
  司遥终于熬过了两天,他是前天傍晚18:35注射的抗体,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兴奋与紧张接踵而至,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当时间跳到18:35时,呼吸猛然一窒。
  他心急火燎地冲出去病房,想告诉云朵已经到时间了。刚打开门,就看到五六个医生,神色慌张地往急救室里跑。
  司遥顿时慌了神,整颗心都揪起来,猛然感觉腿软走不动道儿了,一瞬间的眩晕,让他险些栽倒在地,是徐更及时扶住了他。
  他紧紧抓住徐更的手臂,话还没说出口,眼眶就先红了,他的嗓音不可抑制地在颤抖:“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都往急救室跑?”
  徐更耷拉着脑袋,肩膀抖成了筛糠,呼吸一抽一抽的。眼泪犹如开闸的洪水,来势汹汹,大颗大颗地砸在司遥的病号服上。
  虽说云亓进出急救室是家常便饭,但这次不太一样,徐更在云朵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见了罕见的泪花。
  云亓的病情突然恶化,情况不容乐观,急救室房门上的灯,亮了两个小时,还没有熄灭,云霁也赶到了,大约是来见他最后一面的。
  司遥看到他这副神情,无需用言语说明,就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后退了两步,背后撞在墙面上,然后蹲下来,双手捂住脸,无声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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