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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暴君绑定后我每天都想发疯(穿越重生)——岑羽

时间:2024-04-20 08:16:46  作者:岑羽
  “城外尸骸绵延三百里,零临太守为换一口米粮,与零临城一起奉上的还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他们被送往军营里慰劳士兵,那里面就有简萝。”
  姜升的声音淡淡的,如同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放在琴弦上的手微颤:“她逃了出去,在逃亡的途中遇到了个男人,二人坠入爱河,很快有了身孕,但和那个男人走散了,一个人躲进了个小村子里,住在一处院子中,院中栽着一颗银杏树,枝繁叶茂的,听说有几百岁。她在那里生下个男婴,村里的人大多不待见她,一个貌美女子带着个孩子,难免惹人非议。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入了冬,银杏树光秃秃的结了层冰,又盖上了雪,简萝每天都带着她的琵琶去镇上的茶楼里弹曲儿,可真逢战乱,谁还有闲情逸致喝茶听曲儿。”
  “她就给人洗衣服,每日拿两文钱,手长年泡在水里,一到冬天就烂着,后来手连弯曲都困难。后来她生了重病,被污蔑偷盗,被赶出了村子。
  她儿子带她去医馆,但是身上没有钱,无人肯医治,她就死了。”
  萧荧看着他,无言以对,气氛陷入长久的沉默。
  姜升坐上了木凳,给自己倒了杯酒放到唇边,刺骨的寒意袭来,他轻轻勾唇,一饮而尽,冰凉的酒顺着喉咙一路凉到胃里,他调了琵琶的音,开始自顾自的弹来起来。
  悠扬婉转的曲调从牢房中响起,此曲是简萝的拿手绝活。
  萧荧坐在桌旁一言不发,手攥着衣袖,骨节发了白。
  一曲毕,姜升睁开眼睛看着桌上的长烛,跃动的火焰照进眼里,变得一片冰凉。
  他佝偻着脊背,又道:“年少时家里穷苦,又赶上闹饥荒。娘生下小妹后就走了,家里兄弟姐妹太多,根本养活不起,万般无奈之下,就把最小的妹妹给卖到窑子里让鸨儿去养,好歹还能有条命在。”
  萧荧问:“简萝就是老师的妹妹?”
  姜升点了点头,“她是萧御的母亲。我也是奉旨去寻流落在外的皇子才发现这件事的。”
  萧荧的双手在桌上微拢,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问道:“老师同我说这些——”
  姜升打断他:“我不是想替萧御求情。他幼时流落在外的确吃了不少苦头,但他回来后做的那些事死一百遍都不足惜。我只是想告诉陛下,陛下要做明君,首先便不可偏袒任何人,无论是手足兄弟也好,挚爱亲朋也罢。”
  “也请天亮后,陛下千万不要手软。”
  萧荧听得心头一酸,姜升注视着他:“可以在意黎明百姓,但不可在意某一个人,那样就不会分辩是非,因为会因为下意识的偏袒而变得束手束脚,优柔寡断。这是为君者的大忌。”
  萧荧着地上漆黑的影子,他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他将梁昭送到西北,他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但让他在那片万里城关自由自在,远离朝堂之上的阴谋诡计,应该就会平安。
  可他时常又在害怕,害怕自己护不住他。
  其实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跟梁昭同生共死。
  他从来都不喜欢有人为他停留,也从不回头看。
  这世间所有的人都可以被他当垫脚石,都可以被算计利用。
  这么多年来,他掩藏着自己,满腹谋划算计操纵着一切。
  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
  牢里寂静无声。
  姜升抬眼望去,木窗外的夜色渐明。
  天马上就亮了。
  走道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狱卒打着哈欠走到牢房门口,对里面喊道:“姜老大人,该上路了。”
  狱卒睡眼惺忪,没有注意到桌前还坐着一个人,看着萧荧和姜升一起走出来的时候顿时困意全消。
  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了面前的人是皇上,当即吓得半死。
  萧荧枯坐了一个晚上,腿脚冰凉微微发着麻。诏狱潮湿的走道很长,这会儿天刚刚亮,牢房里的犯人都还在睡梦中。
  两边的墙上火光跳跃,姜升脚上的锁链在地上“哗啦啦”拖动着。
  他突然开口:“皇上,老臣死后,臣的小女还请你庇护。”
  萧荧的脚步顿了顿,“先生放心。”
  姜升一笑,如此他便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狱卒拉开门栓,雪光刺目,晨风扑面而来自袖口灌进,凉得刺骨钻心。
  姜升理了理胡子,挺直了腰板,坦然走向刑场。
  雪花在半空飞舞飘零,紧接着便被风吹往各个方向。
  街口的刑台上已经跪了许多身穿囚衣的人。
  这些人都是牵扯进黑市,走私贩卖浮麻和扶月火药一案的人。经过了诏狱、御史台三司会审,马上就到了行刑的时候了。
  死到临头,个个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也不知是被这冬日里的雪冻的,还是真的因为害怕。
  官员立在雪地中,见萧荧到来,齐齐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的百姓惶恐跟着跪下。
  萧荧走到椅子前坐下,有些疲惫的抬了抬手。
  姜升为官之时,声名远扬,是百姓心目中的好官,他清正廉洁爱民如子。早已远离官场,现在突然回到上京,卷入了此等大案中。
  本可以名垂青史,可如今,过往一切功绩都被抹掉,身败名裂,从此扣上乱臣贼子的名头。
  他都一把年纪了,实在是没必要做这等事。
  这其中定然有冤屈。
  得见天颜、百姓情绪高涨,齐声要求彻查此事。
  人群往前涌着,禁军手忙脚乱的去挡住他们,陈金虎被挤得踉跄着。
  “娘的!都老实些!”
  有人扑了过去,拽着陈金虎,面有愤愤,“老大人绝不会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们相信他!请皇上还老大人清白!”
  “对!还老大人清白,给天下之人一个交代!”
  他们开始起哄。
  陈金虎和囚车上掩面啼哭女眷的声音都被湮灭。他急得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清亮的快剑出鞘,“谁再敢上前一步,老子就砍了他!”
  见陈金虎瞪着眼睛,拔出刀剑动了真格,禁军才将人群压了回去。
  姜升听着耳边的话语、喘息须臾,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
  他渐渐地笑出了眼泪,又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无边灰暗苍穹之下的万里山河,它永远都在那,但它永远不会真正属于谁,皇权也只是让这片土地上的人匍匐在地。
  让权利中心的人争着身前功,死后名。人间富贵乐。
  姜升闭了闭眼,视线透过落下的雪花看向台上的监斩官。
  “齐老头!午时三刻已到,你还不动手?”
  一旁的人朝萧荧鞠躬作揖,惶惶不安,“皇、皇上……”
  “行刑。”
  “是。”
  刽子手将犯人背后的明梏拿掉,灌了一口酒喷到刀上,屠刀挥下,人头滚滚落地,殷红的血从台上流到台下。
  铁链“哗啦”作响,哀嚎痛呼声一片。
  黑压压的人群吸了口凉气,有不少人因为觉得血腥而捂住了眼睛。
  跪着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萧荧面容苍白,袖中的手冰凉一片,甚至在微微发着抖。雪花落到他的眼睫上,模糊了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再无活人,尸骨累累交叠在一起,血水将雪花染红。
  风声呜咽,仿佛也在悲鸣。
  齐大人喉间滑动,“启禀皇上、姜家及其同党三百四十六人个皆已伏诛。”
  “错了。”张恒中忽然跨出步,“还有一人并未伏诛。”
  风雪吹打着他的官袍。
  老臣浑浊的双眼对上君王的视线,展臂,至胸前合,伏身道:“老臣张恒中、请陛下处决摄政王萧御——”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目光汇聚在他身上。
  大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在咚咚狂跳着。
  他们现在摸不清皇帝对摄政王的态度。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每一刻都变得无比漫长。张恒中躬身许久上头的人迟迟未应答,于是便撩起衣摆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
  “请陛下处决罪臣萧御!”呼声高昂。
  一旁的齐大人怕他惹怒了皇帝,攥紧了袖子,看了一眼目光逐渐冰冷的萧荧,暗自抹了把汗,忍不住劝道:“张大人,有话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群臣战战兢兢,那些个德高望重的老臣,突然纷纷跪下,齐声道:“请陛下处决罪臣萧御——”
 
 
第五十七章 
  张恒中一生都在为国操劳,他与姜升同年入仕,二人都是寒门之子,所以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他们都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在这片千古风流的盛京,一直坚守着本心。
  光阴白驹过隙般匆匆走过,纵使他如此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再小心,还是眼睁睁看着这皇权被笼罩在世家的阴影之下,看着这王朝腐朽烂得只剩下一层精美的外壳,一触就会轰然倒塌成一片废墟。
  纵使他们将自己所有的骨血烧尽,也远远不够。
  张恒中心里突然有无限的悲凉,胸腔冷风吹得生疼。
  耳边是人群高昂激愤的声音,姜升最后的那几声狂笑无比畅快,得百姓敬重爱戴的才算好官,他虽获罪,但看到有这么多人为他说话,相信他。
  所以他,死而无憾。
  可凭他的死还是远远不够。皇帝既要杀萧御,那不仅仅只需要一个理由,一条罪名。
  唯有血流千里和天下人无法平息的怒火才可以杀死他。
  张恒中缓缓吸了口气,所以今日,便用他们这些老臣的性命为萧荧铺一条平坦的帝王途。
  他一生向君王进谏无数,每一次踏进那庄严肃穆的朝堂,都将生死抛却脑后,做好的随时一头撞死在皇帝面前的准备。
  张恒中挺直了腰板,双手拢于身前,望向萧荧,中气十足道:“罪臣萧御身居其位,不谋其政。身为臣子,视人命如草芥,藐视天威,煽动晋王萧芷逼宫篡位,是为不忠!身为皇亲,偷渡禁物品,与奸佞小人为伍,勾结蛮夷之人意图不轨,是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贪图享乐,奢靡无度之人。若不严惩,难以服众。规矩律法成了摆设,恐天下大乱。我朝数百年的基业若毁于陛下之手!九泉之下,您有何颜面面对萧氏列祖列宗?!”
  “文死谏,武死战。”他高声道:“老臣绝不愿看到陛下做错事,走错路,所以今日便以死来让陛下悬崖勒马。”
  “咚——”
  只见张恒中起身,像一阵风那样掠过,直直撞向桌角。
  周围惊呼此起彼伏。
  张恒中乌纱帽滚落在地上,鲜血迸溅流了一脸,花白的胡须上落了细雪。
  他晨起时穿上官服,将自己打理得体面,抱着必死的决心,没打算活着回去。
  “张大人——”
  大臣的哭声此起彼伏。
  萧荧眼神如深潭水波般动了下,一片苍茫白色中张恒中的官服红得刺眼。
  他想起了自己刚登基的那年,在心里掰了掰手指数着。那时他刚登基,十多位朝臣也曾以死来逼迫他,让萧御掌权。
  当时他尚年幼,孤立无援,只能妥协。
  泪水一滴滴落到圣旨上,他不敢哭出声。
  天子是什么?不过是这群人养得一样撑台面的物件。
  没有人尊重他,他装成一副软弱无能的窝囊样子,试图让他们想起来他这个皇帝。
  可后来,他发现,越退让只会让对方更加蹬鼻子上脸。
  这些人贪图享乐,虚伪又高高在上。
  他步步为营让权利回到自己手中,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独自一人走在漫长的夜,看不清前路。
  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萧荧的脸上溅了两滴张恒中的血,花甲之年的老臣倒在他脚边。
  他端起手旁早已凉透的茶水,一言不发地看了半晌,天上的雪落进杯中,又融化得无影无踪。
  他们都是囚徒,被镣铐锁着双手,铁链拴着腿脚,用看不见的枷锁一层又一层困着。敲碎腿骨再折断脊梁,这世道逼着人下跪。
  萧荧陡然感到一阵窒息,心口刺痛让他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到地上,瓷片四分五裂。
  人群哗啦啦跪了一大片,大气都不敢出。
  既非我所喜,那便翻了它。
  “杨宁、卢鹤。”
  “属下在!”
  “去将他们都带过来。”
  “遵旨——”
  玄麟卫和禁军踏着无痕新雪,一脚踹开了摄政王府的大门。
  门童连滚带爬的跑去正厅,慌乱得惊了各院的人。
  萧御此时正在佛堂,听见了外头的嚷嚷声。
  “寒酌,发生什么事了?”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走近,推开了佛堂的门,“回王爷,是玄麟卫来拿人了!”
  萧御看着眼前面生的小厮,眉间微皱,问道:“寒酌去哪了?”
  “寒大人昨个夜里就没回来,小人不知道他去哪了。”小厮急道:“王爷您先别管寒大人了,府里来了两个玄麟卫、您快出去看看吧……”
  萧御撂下手里的佛珠披衣出门,从走廊走到正厅门前看见了站在院中的两人。
  他脚步稍顿,淡淡地掀起眼皮,森然莫测的目光看向二人,“你们胆子不小,敢擅闯本王的王府。”
  萧御掌权多年,语气冷然透露着上位者的威严。从容不迫的气度纵使一袭寻常青衫,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杨宁朝他作揖,不紧不慢道:“见过王爷,我二人奉陛下旨意前来拿人。还请王爷配合。”
  萧御看了一眼卢鹤手中晃着的铁链,说:“本王自然配合。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所犯何罪。能让陛下大动干戈,要玄麟卫前来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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