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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张瓦片(近代现代)——陨石软糖

时间:2024-04-20 08:26:43  作者:陨石软糖
  王老师摇摇头,告诫谢立学校不给染发,带饰品,今天过后得一律摘下,不然他做为班主任会采取强制。谢立全当耳旁风。王老师带他走过花园长廊,正值冬末,草木都枯萎,光秃秃的。只有草坪带些萎靡的绿。
  阳光在镇南是稀罕物,明明是花园,却暮气沉沉。
  下课铃旋律飘来,两人步行十几分钟才到达教学楼。
  走到高二一班门口时,谢立才明白要完蛋,摊上了大事。
  明明是下课时间,教室里四十来个学生全都在伏桌学习,几乎没有空着的座位,就算有讨论,声音轻如细蚊。谢立在私立上课时,都没这么安分。
  王老师拉谢立进来,在黑板上写下谢立的名字,敲敲桌子道,“注意了,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位市私立的同学,他学的教材和我们稍有不同,大家今后注意要互相帮助。”
  谢立站在讲台上,感觉四十多双眼跟看猴儿似的,好不自在。
  他什么介绍都没说,只问,“我坐哪?”
  谢立个头不低,教室中间也没有空位,王老师扫了第四组的倒数第二排,问谢立,“视力还好吗。”
  谢立点点头,没等他说话,就朝那个空位走去。
  第四组靠窗,可以看到寒天的远山,是开小差的佳地。谢立前桌的人趴在桌上埋头大睡,一只灰白而宽大的手搭在桌沿,谢立想他应该挺高,可能坐直会挡视线。
  但转念一想,又不听课,挡了也没所谓。
  谢立右侧是个留着板寸的阳光帅哥,校服背上画着涂鸦,一看就不是良人。再往下看到他的鞋。谢立欣喜问道,“你是不是住在616?我新来的。”
  沈榷正在偷偷打游戏,被谢立吓一跳,“糙,我以为老王呢。”接着他打量着谢立额头上的纱布调笑道,“我舍友这是惹了谁啊?”谢立不想说前天被揍的糗事,沈榷也不逼,只说,“你扩耳带着蛮帅的。”
  谢立对他笑笑,称赞了他的鞋,这样一贯的交友方式让他安心,感觉乡下也有上路子的,不像前天晚上那一群蠢货。
  上课铃响起,数学老师走进来,抱着一沓试卷,谢立有了不好的预感。
  “寒假前说了,这节课小测,两节连堂,看看你们是不是都还给我了。”老师望了谢立一眼说,“新同学你也做一遍,都是基础题。”
  谢立脑袋全蒙。本来他修的就是艺术生课程,数学没有选择高难度,标准课都学得勉强。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跑路。
  卷子传到前排,前排的人还在睡,完全不理会试卷。谢立轻轻拍他说,“传一下卷子。”对方不为所动,谢立正烦着,猛踹了一脚他的凳子。
  前排的人才慢慢遮着眼睛坐起来。他真的算高,确实能把谢立的视线完美遮住。他似乎还未睡醒,被踢了也未动怒,只是把卷子递到后排,然后起身举手说,“我要去洗脸。”
  声音熟悉,谢立没看到他的脸,人就出门了。谢立只好看卷子,八面的考卷,他翻了三遍,觉得只有第一面还勉强能做,后面的题目就像这一班的陌生人,都是崭新的,唐突的。
  谢立呼一口气。他虽然成绩差,但是还是要面子。据说陈美娟花了不少精力找关系,才让他转进这个好班。
  他不能输的太难看,至少不能一面都做不好。
  这时前桌的人已经回来,看背影,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他做题做的很快,卷子折下来,才这么十来分钟,谢立依稀看到,他已经在做第二面的后面了。
  谢立心下道好,又踢了踢前桌的椅子,小声说,“同学,你卷子往下放点,我新来的,参考一下。”
  前桌的人并未理睬,一只手撑着脑袋,很困倦的模样。他把折下去的试卷拉回桌面,这样谢立什么都看不到了。
  谢立对这个行为感到恼火,他踢椅子踢的更重了,但还是没放弃,轻声劝诱,“同学,你帮我这次,以后我都罩你。”
  接着又把桌子往前挪了一点,试图看清一些题目。
  这时前桌的人放下笔,微微侧身,把手肘搭在谢立桌上,冷冷的一双眼漠然地看过来。
  在安静的环境里,他用刚好全班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总是求人,你是狗吗?”
  谢立缓缓睁大眼,看着前座面目不屑的陶运昌,大声惊道,“我糙怎么是你这个傻 x!”
 
 
第22章 22.
  “小立今天打电话,抱怨这抱怨那,但感觉他对新环境也没特别厌恶,是好事,也是怪事。
  不过他住校是轻松了,笨狗全归我养!糟心!”
  2016年2月24日
  陈美娟
  3.
  当全班目光集中,望向谢立的方向时,他便有点后悔大呼小叫。
  陶运昌无心管谢立死活,被老师点名问话都随意搭理,只说谢立踢他桌子,自己警告。
  谢立心道这人脑筋还正常,没有打小报告,不然可能会被乡下人气晕。
  班级回归平静。
  谢立度过了漫长煎熬的数学课,迎来了连堂物理课。老师刚说考试摸底,谢立翘着凳子没坐稳,差点摔倒,被后座扶了一下。而后听到轻蔑的冷哼。
  谢立回过头。疑惑地瞥对方一眼,程宇对谢立挑挑眉。
  高壮的身躯,让谢立回想起前天夜晚救护车上的人。程宇不太看的上谢立,嬉笑道,“同学,你前天被揍的伤还好吗。”
  谢立不和他一般见识,转身回去发泄地按几下水笔,盘算着换座位。
  程宇却没打算放过他,在后面轻声道,“居然还骂陶运昌,前天他要是不打电话给我爸,你可能就得死巷子里了吧。”
  谢立捏紧拳头,脸因屈辱涨的通红。他猛锤了一下桌面,又引来了注意。一班的学生课业为重,谢立一副小混混打扮,本来就不占好,这么一跳,更不得人心。
  谢立没想到在私立没钱被排挤,来了乡下不守规矩也要被排挤。他憋着气不好发做,只得闷声做题,不再逾矩。
  连轴考试考完,谢立瘫软在座位上。多数的学生往食堂冲,少部分自带零食。等谢立缓过神,四周只剩下寸头的沈榷还在桌洞里打游戏。
  谢立走过去,拿出自己最好的一包烟,递给沈榷问,抽吗?沈榷收起掌机,扬眉道,“这个味道很重啊。”他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抽了一根夹手上,摸了个漂亮的打火机,起身领谢立出门,笑笑说,“找对人了,舍友。”
  谢立跟着沈榷走了十分钟来到教职工楼,教职工的厕所是单间,打扫得很干净,两人走到里间的工具间,空间不小,便熟练地吞云吐雾起来。
  沈榷说,“你这鞋不好买,找人抽的号?”
  谢立点点头,随便闲聊起托人买鞋的过程。两只鞋狗就窝在小隔间里交流购鞋经验。沈榷的家庭条件在镇上算好,在私立可能只算普通,但也够了,至少比谢立好,也没有看不起他。
  谢立很满意。
  讲完熟悉的鞋子,两人沉默一会儿,谢立问他还要不要,沈榷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口感轻薄的烟说,“你的我抽不惯,太重了,我抽自己的。”谢立点点头,又给点上一只。
  沈榷靠在墙上,眼神玩味地点点脑袋问,“你惹谁了,头上这纱布贴的,兄弟帮你弄回去?”
  谢立知他只是打探,但也感谢口头的仗义,就说,“碰了徐老六的人,运气不好。”
  “徐老六啊。”沈榷皱了皱眉说,“镇南街你要混,和他搞不好确实够呛。”
  “本来可以逃的,马的倒霉,遇到坐我前面的人瞎指路,不然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谢立猛吸一口骂道。
  “陶运昌?”沈榷惊讶道,“他虽然人冷点,但不坏。”
  “这名字好耳熟,我怎么感觉在哪听过。”谢立陷在烟雾里,眼神迷茫。
  “听过正常,镇南一中的名人。脑子有病,过目不忘。有个吃喝嫖赌的爹,家里挺困难的,靠奖学金过活。”沈榷用烟点点谢立说,“你看不惯他正常,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他想了想又说,“不过和他搞僵也不好,他和程宇关系不错,程宇他爸是主街的警员,徐老六多少忌惮。”
  “这样啊。”谢立吐出一口烟,舒服地眯起眼说,“没钱也这么拽。”
  沈榷笑着说,“我们这儿成绩好的都这样。”
  谢立听到成绩便想到考试,心都凉了半截。又想到乡下学校的攀比自己也赢不过,郁闷地又点上一支烟。
  沈榷看看他,没有制止,自己却不抽了。
  两人烟瘾过了,去小卖部买了面包和水,回教室的时候赶上午休。午休前半段是自由活动,班上多少有了点生机,学生们终于聊了些课外话题,气氛松弛些许。
  但总有那么一两个煞风景的人。
  陶运昌手持粉笔,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画作战地图。
  他是左撇子,和身侧那个矮小一些,样貌可爱,微微驼背的男孩子不同。他冬日里只穿毛衣,站的笔直,衣褶都流畅。下颌微微抬起,显得高傲。可他的口吻谦逊,柔和地看着旁边的同学,以商讨的口吻,在梳理地中海附近的一场宗/教军事行动。
  谢立在私立上学时,听过这个知识点。但由于涉及的国家和背景复杂,并没有听太懂。就留意听了一会儿。
  那个矮个子的男孩好像叫苏鑫,长相清纯可爱,脸是谢立喜欢的类型。他的头脑反应很快,陶运昌刚说完,就能推导后提出一个好问题,让谢立有些敬佩也有些怕。
  谢立自觉是搞不定这种聪明人的。
  而陶运昌的言辞让人更觉疏离。他不仅能记得所有的年号,征战国家动线,还能配上简笔画,把战争场面描述的生动有趣。慢慢的,围过来好几个学生,也加入了他们的历史讨论。
  谢立看着这样的场景很恍惚。
  私立的学生也是如此讨论兴趣学科。但谢立没什么爱好,从来都不属于其中一员。况且他们不仅博学广识,穿着上也讲究,谢立家境普通,会上私立完全是陈美娟好强的选择。谢立没有零用钱总买好衣服,时尚小圈子也挤不进去。
  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和校外的社会人士勾搭,以彰显特别,表明自己也有所归属。
  可是,面对对自己过去一无所知的新同学,看到站在小组中心侃侃而谈的陶运昌,他突然冒出了,我会不会也可以这样的念头。
  只有一点点苗头的想法,很小的一个瞬间。
  等谢立反应过来,这个念想把他自己都吓到。
  “没想到新同学也对历史题感兴趣啊。”程宇从后门走过,观察了一下黑板上的笔记,又对盯着陶运昌发呆的谢立说,“你对第几次东征最感兴趣?”
  谢立突然被问头脑一滞,没预料会被关注。陶运昌闻言也看向他,虽然眼神仍然冷淡,但他停下来,真的像在期待谢立的作答。
  谢立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觉得尴尬。本来固守的骄傲全无,甚至认为答不上来,会因此对自己失望。
  “别为难新同学啊。”苏鑫看到谢立为难,站出来缓解气氛,又说,“我们上的内容和他学的可能不一样的。”
  谢立冷静一些,感激地看了一眼苏鑫,觉得他人美心善,值得结交。
  但这时陶运昌对苏鑫摆摆手,抱起手臂对谢立扬扬下巴,用冷淡而清晰的声音鼓励说,“你别怕讲错,试着说说看。”
 
 
第23章 23.
  “傻 x,傻 x,年级第一。”
  2016年2月25日
  谢立
  4.
  陶运昌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耐心和真挚。谢立瞬间大脑空白,心跳慢了半拍。
  僵持几秒,谢立自知没在思考,只好装作不在意地说,“我才不想管你们讨论什么。”
  就回到座位没再理睬众人。
  陶运昌并未因此不满,讨论小组也不会因为谢立的不加入而产生变化。他们继续很有兴致地说着。
  谢立放了一本漫画在桌上摊开,其实背对他们,偷偷地在听。
  第一天的学习结束飞快。
  都是考试,都是不会写的题目,对谢立而言,渡过十分艰难。
  谢立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宿舍走。花园长廊仅有几盏路灯,好在回宿舍的学生多,还算热闹。谢立观察着一中的学生。他们的打扮都很土气,年纪也看起来要比私立的小。
  谢立一个人回到宿舍,拿了本笔记下楼。沈榷在被老师叫走前,通知谢立,要他回宿舍后,去一楼的大厅听楼长开会,结束会发一些物料,请他记得收好。
  谢立来到大厅。所有的顶灯都开着,在夜里显得过分敞亮。厅室里每间宿舍的舍长都已就位,正等待楼长到来。
  谢立等了十多分钟。在他枕着桌面小憩之时,听到扩音器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陶运昌站在演讲台上对大家问好。做为楼长,他讲解了今天会议的主要目的,分发完宿舍条例后,开始讲最重要的消防一章。
  侃侃而谈的陶运昌让谢立困惑。
  今天在花园长廊散步时,他想起程宇说,前天陶运昌救过自己,又对他没那么恨了。但课堂上陶运昌不给他看答案,还当众骂他是狗,就又愤怒起来。
  没气好久,他又想起陶运昌真挚地引导他答题的眼神。
  谢立莫名脸颊发热,他想自己可能疯了,竟然觉得板正无聊的乡下人有点特别。
  烦躁地抬起头,陶运昌正在投影前,单手随意拿着遥控,像下午说历史题目一样,游刃有余地讲解消防须知。
  谢立突然心痒痒。他认定这种没来由的好感,一定是错觉。他偏要看看陶运昌所在时,场面失控的模样。
  谢立慢慢地举起了手。
  陶运昌的眼神从投影幕布,轻轻放在谢立高举的手上。他面无表情地点他起来,问,“616有什么问题。”
  谢立揣着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挑衅地问,“我想问楼长,既然宿舍都有烟雾感应,那我们抽烟的怎么办?”
  话音一落,就有学生“喔”的怪叫,值班老师听了谢立的话,几步上前,严肃地批评他说,“哪个学校不禁止吸烟?你再捣乱,明天给我去教务处记过。”
  谢立被骂的灰头土脸,恹恹地坐下来,旁边学生也对他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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