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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之窗(玄幻灵异)——Autumnmt

时间:2024-04-26 19:22:59  作者:Autumnmt
  这么想着,他把手中的烟头在墙壁上摁出一缕青烟,透过烟雾和雨,电子通缉令映射白色的人造荧光,每隔五十米一盏,宛如虚假稀薄的月光,将街的两侧绾系起来。
  伍德眯起眼读了一会儿,那警官第一次来到默尔斯市也是在这样的雨夜,他像是一只淋湿的乌鸦,青白面孔隐藏在立起的衣领里。
  他交给伍德两件东西:一张照片和一枚芯片,这两件东西好像是他一生的秘密般。伍德说,他没办法告诉他这枚芯片的来路,它已经严重受损,只有上帝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那男人出奇地执着,他几乎每两个月都会来一次,带着同样的东西。伍德只有一遍又一遍重复他的话,直到后来他开始厌烦自己的借口。
  他不想趟这浑水,同样地他认为在知道一切的原因之后,布莱特也一定会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后悔。
  伍德晃晃悠悠往自己的公寓方向走,走到一半他改了主意,转而朝着浓雾渐重的地方走去。
  在弃肢和遗憾堆积的垃圾场里,他看见了那个刚刚修好腿的仿生人。
  他在挖坑。潮湿的雨雾在他的皮肤上凝结出细密的水珠,换做是个人可能早就想给自己找片遮挡的东西,可仿生人不在乎这一点。他十指满是泥土,指尖处已经被砂石磨损,露出银色的金属。
  走得近了些,伍德才注意到原来那坑里还放着一团暗色难辨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伍德问到。
  仿生人的脸上有一瞬不确定的表情。
  “我在…埋葬一个坟墓。”
  伍德看了一眼那团东西,“你知道坟墓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的,我知道,”特洛伊说,“我在埋葬我的国王。”
  要不是手边没有工具,伍德十分想在那一刻里撬开这个仿生人的背板,看看他除了腿之外究竟还有什么地方也有毛病。
  没有人说话,从海港那头吹来微凉的海风,雨水如露一样洒在他们的身上。伍德看着那个仿生人,他的样子活像是放学后埋葬心爱宠物的小学生。他固执地挖着空无一物的坑,好像以此作为他对于死亡和这个世界的反抗。
  “是个挺重要的人,唔?”伍德实在找不到话说。
  “我的女儿九岁的时候给她的鹦鹉挖了一个坟墓,后来她就忘了这事儿,她死的时候还在问我们,她的宝贝比尔去了哪儿,她竟然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
  那仿生人听了这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会带花去见她吗?”
  “什么?
  “你的女儿,她的坟墓上有花吗?”
  这对于伍德来说不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她死的时候没有坟墓,”他说,“我们正在逃亡,被这个国家的警察追得四处逃窜,她死在路上,我们口袋里一个子儿也没有,没办法向殡葬处交钱。”
  特洛伊转过头去,雨水顺着他的睫毛落入尘土和泥浆中。
  “这是我无法理解的东西。”他说。
  “我可以从云端系统中读取每台机器的记忆数据,即使报废的机器你也能看见,对于我们来说,世界里没有永恒毁灭。”
  他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液。
  “但我找不到他。我甚至不会做梦。”
  伍德站起来,他想去摸口袋里的那瓶酒,过后又想起这种液体除了腐蚀机体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精神上的麻痹。他不太喜欢这个话题,即使每一个人都无法逃避谈论它。
  “你是台特别的机器,”伍德说,“创造你的那个疯子一度以为他在扮演上帝。”
  特洛伊想了想,眼前出现的赫然是斯威特伍德庄园的忏悔日下午,有彩窗玻璃的房间,爱德华在抱子圣母像前流下的眼泪。
  “创造我的是我的国王。”
  伍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
  他开始掩上那个坑,用旁边的土。伍德这时候看清坑底里的是一朵已经枯萎发黑的玫瑰。
  枪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像是受惊的鸟群一样本能逃开,伍德循着声音看去,想要在昏暗的夜雾中看清开枪的人是谁,特洛伊比他更快些,他已经找不到他在哪儿,垃圾山背后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清晰的像是打碎了星辰。再看时,从后面走出两个人,特洛伊的手中拿着那支枪。
  前沿调查处的探员在枪口下瑟瑟发抖,他看起来怕极了,年轻的面孔上泛着苍白的汗水。
  特洛伊从枪的注册信息上抹去了使用者的名字,唐纳德·辛克莱。现在他可以自由地开枪,运算程序没有对当下提供算法上的最佳推荐,这意味着特洛伊此刻可以根据意志行动。
  如果他有所谓自由意志。
  “你不会想在这里逮捕我,”仿生人说话了,“除非你想引来更多的前科累累的异常机。”
  辛克莱探员机警地打量周围,他不想暴露自己没有后援的事实。
  “你跟我回警局才能把一切解释清楚。布莱特已经不能说话了,爱德华的死你可以作为证人。”
  典型的警方诱捕陷阱,高智商的仿生人不为所动。伍德一直在隐蔽处听着他们的对话,直到他听见爱德华的名字。
  “别开枪。”他从垃圾背后走出来,“你已经惹了一个警察的麻烦,你不想再有更多这样的麻烦。”
  特洛伊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放下枪的意思。相反的,他走上前去,用枪管抵住了辛克莱的眼眶。发烫的钢管在他的眼睛上留下烙印,探员被逼的不得不跪在泥浆地上。辛克莱察觉到自己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闭上眼,从波特雷独自追查到这里,他已经精疲力尽,他维持着跪姿的大腿不停地打颤,面孔伤痕累累,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尽量不去想自己一会儿会如何喷溅脑浆,子弹会从他的眼眶射进去,搅碎他的大脑,他的意识会像是榨汁机里的花生粒一样被搅得粉碎,然后高速度的子弹会冲破他的颅骨,而他将再也无法感知这一切。
  天啊他真想在死前再吃一次牛肉汉堡。压在他眼睛上的枪口更加用力了,他感觉自己的眼球就快被活生生挤出来。
  与此同时,伍德用他手腕上的通讯器们从自己的终端向总部发出了一条指令,辛克莱像是脱水的鱼一样挣扎,伍德照着他的脑袋一拳过去,辛克莱随即失去了意识。
  “欢迎来到默尔斯。”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停更一哈,我还会再回来哒(举锅)
 
 
第15章 
  布莱特做了很长的一个梦,长的令人厌倦。
  梦中的一切混沌,唯有痛觉清晰。这痛楚混杂在一片暧昧朦胧中,分辨不清。
  他的胸中仿佛生了万千荆棘,心脏被贯穿得四分五裂。那根铁管好像还在不停拉锯,牵扯着他的肺腑进进出出。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又觉得死的也许是艾伯林。
  他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夜,在警察酒吧,他们刚领了新的任务,颇有些无所事事。他们在吧台旁消磨了整个无聊夜晚直至同伴们都尽兴回家,衬着打烊的当口,艾伯林吻了他的搭档。
  进警局的第一天就有前辈提醒他们,你们可以和搭档一起干任何事,包括炸了警局大楼,但是千万别想着和你的搭档上床。
  他不太记得那些煽情的吻了,他们喝了太多酒,连最后是谁把对方推倒在地都不记得了。他们在淌着酒水的地板上像两条扭动的蠕虫,彼此纠葛着对方的衣衫,他的手指深埋在搭档的屁股里。艾伯林的喉咙里发出类似溺水的喘息。他的屁股在他的手里,白的像是两团化不开的云雾。
  那个夜晚迅疾如流星,他们还来不及发现彼此全部的秘密,第二天艾伯林就搭上前往哥大加的飞机,他改头换面,消除了所有的身份信息,成为了一名卧底。
  最后的行动时,布莱特曾经试图寻找艾伯林的尸体,他清楚那群魔鬼的做派:他们一定会把暴露身份的警察残忍杀害,最后挂起他们的尸体,像是中世纪的海盗一般。他还记得自己嘲笑过艾伯林,他要是赤身裸体被挂在囚徒笼子里,他的白屁股一定会是解救小组的首要判断目标。
  事实是,他连艾伯林的骨头都没有找到。
  没有人见过他最后的一面,他的警徽上溅着他的血,他想他一定是中枪了。
  布莱特在那个港口找了一夜,那里堆满了各种机械的遗骸,像是被整个文明世界抛弃的尽头之境。艾伯林的定位信息最后一次响起就是在这里,他花了一夜的时间翻找如山般的废铁,只找到了那个仿生人。
  布莱特拆下了他的芯片,那成为了他仅有的关于艾伯林的东西之一。
  他舌尖的龙舌兰,成为布莱特鼻腔里永远挥之不去的气息。
  布莱特在他昏迷后的第十三天睁开眼,唤醒他的是涌入神经末梢的一股温柔电流。
  他重又听见了心脏鼓动的声音,如海浪般振动耳膜,连皮肤上的绒毛也为之复苏伸展,好像一个人躺在阳光充足的海滩上,惬意地扭动着脚指头,快乐的战栗如同一串风铃草簌簌掉落。
  布莱特睁开眼睛,复兴生命的电子标语在氧气罩的玻璃上空游动,他的眼眶干燥如同沙漠,两只眼球费力地在里面转动。
  几个小时后他被告知可以离开隔离仓,玻璃罩升起,他见到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个人类。他迟疑了几秒,甚至不能判断对方身上是不是带着芯片。
  “欢迎回来,布莱特警官。”
  他们给他做了各方面的检查,血压心跳呼吸次数,他们给他喝了一杯水,西瓜口味的,却隐隐能尝到铁锈味。
  他实在太渴了,来不及想那玩意儿是什么,就一股脑都灌进了喉咙。
  那些人又观察了几分钟,才决定取下他身上的贴片。
  “布莱特警官,我们十分感谢你为了国家所作出的一切,你顽强的精神和英勇的牺牲是这个时代少有的。我们有必要让你知道为了拯救你,我们所作出的一切。”
  “你的心脏受到严重的外物撕裂,瓣膜和横隔已无法做再生修复,我们为你做了机械移植。”
  他们告诉他,他的胸腔里现在安装着一枚A4-775型义体脏器,这项技术已经广泛地应用于肾脏与肠胃等器官移植中,但作为生命器官在布莱特胸口里跳动着的,是第一个。
  为了使义体器官更好地兼容从而减少宿体的排斥,他们在布莱特的颅腔里安装了辅助芯片,用以监控并调整重要生命活动。
  他们交给他一本使用说明书,里面告诉他将如何保护好一颗电子心脏的注意事项。
  布莱特合上那本册子,看见封底的标语:
  「欢迎加入永续计划,您生命的恒久管理。」
  “你们应该让我死在那面墙上。”他说。“没有人想要一颗铁皮心脏。”
  “希望你活着的人远比你想象的多,警官,”医生说。
  “你是我们的英雄。”
  英雄布莱特带着修复好的身体走出病房,走廊上站满了人;他们有的手捧鲜花,有的脱下自己的警官帽放在手里。布莱特一言不发,慢慢渡过人群目光所汇成的河流,他指尖的神经末梢还在电流的冲击下微微颤动。
  他尽量不去看那些鲜花和标语,也不去触碰那些满溢出来的香槟酒杯,他还不能开车,他需要足够多的运动来使大脑内的那枚芯片尽可能地采集数据,因此他只能步行,徒步逃离那个将他改造的地方。
  他走出拥挤的医院,初秋的第一缕阳光落在街上的行人道上,他闻见栗子树的木香,他感觉有些冷,他的夹克下面是病号服,他意识到原来已经是秋天了。
  布莱特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颅腔内传来的女性语音:
  “欢迎加入永续计划,编号775监测系统已启动,请您注意脉搏频率。”
  布莱特回过头,背后的街上空无一人。
 
 
第16章 
  布莱特带着他的电子心脏翌日就回到了前沿调查处。
  他失败的任务显然给警局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情报局的人已经介入了案件的调查,布莱特也因此从主导案件调查的人成为了协助探员,但并非完全撤职。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仿生人案件等待他去处理,多尼的办公室里每天都有人在大吵大叫,他的侄子辛克莱自从上一次行动后就不知所踪,没有人能够再负担得起另一个前沿调查探员的牺牲。
  高级情报探员们也询问了布莱特关于那天的行动——他更愿意称之为审讯,这群经验老到的乌鸦用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折磨他的记忆,以期获得一些游离于实证之外的东西。布莱特告诉了他们整个行动,包括39号公路上的汽车盗窃案。他也告诉那群探员,他们正在追捕的是一台具有高度智慧的原型机,他的智慧和残暴值得警方在找到他的第一时间直接启用报废程序。
  他无法回答的另一些细节,他选择了沉默:譬如在找到爱德华尸体的时候,他为何会选择丢下搭档,独自行动。
  他的回答会引来内部对他的审查,毫无疑问,他在现场的选择是导致实习探员辛克莱不得不独自执行任务最后失踪的主要原因。
  审讯室的温度总是冷,这帮从东部来的精英居然还打开了风机对着他。他们问他,你已经失去了一个搭档,难道不会忧虑?
  布莱特停下玩弄手中的袖扣,抬起眼睛看着对方。
  “你是个弱智。”他冷静地评价。
  他们最终还是同意让布莱特参加尸检。
  那个男孩赤裸着躺在验尸台上,身上的血污已经清洗干净,验尸官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任何致命的创口,他宣布爱德华的死来自于内部的原因。
  男孩所有的脏器都被取出,剩下的躯体像是被清空的花器,这是个俊美的孩子,嘴唇形状优美,死去的眉眼安静如睡,失去血色之后的面孔仿佛蒙上一层白雾。
  这就是那个疯孩子,布莱特能够听见人们心里的嘀咕。他们废了那么大劲寻找他,最后也只找到一具尸体。
  男孩的死因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确切地说是一种血液疾病,一个长长的让人不愿复述的拉丁文,这种家族遗传病在某种药剂的催化下加速爆发,遗憾的是他们没能找到药剂的实体,只是从男孩的胃溶液中提取到了残留物,验尸官给了他们一个名字:
  氟朗芬迪。
  高级情报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在他们的记录器上写下了几笔。
  氟朗芬迪不是什么罕见的药物,事实上只要将这个名词输入搜索引擎,你可以找到铺天盖地的关于此类药物的宣传广告。它被誉为是最好的精神镇定类药物,能够很大程度缓解谵妄的发作,也常被用作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调节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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