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又向谁求救,杨胜都会让那个人变成下一个褚铭风,变成躺在血泊中的褚铭风。
那样的可怕场景,他此生再也不想看到了,他无法再去伤害第二个人。
这也许就是他的命,遇到杨胜之前他顺风顺水,而杨胜让他把所有欠下的苦全都吃遍了,苦得他痛不欲生,却又不敢死,不舍得死。
他想有尊严地,自由自在地活着。
如果不能,只是活着,他也知足了。
第22章
杨胜最后一次出门回来,带着从商场买回来的理发道具。
陈敬匀看到了,目光微变。
和杨胜的最初几次见面都是在理发店,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而杨胜现在又重新拾起理发工具,是要重操旧业,还是想做什么?
“你头发长长了,我给你剪剪。”
杨胜摸着他长到肩膀的头发,坐着没动,“等回来了再剪,现在,我们出门。”
陈敬匀一愣,“去哪里?”
杨胜没有回答,只是给他找衣服,示意他跟着自己走,那深黑眼眸透出的奇怪兴奋让陈敬匀久违地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
但无论杨胜想做什么,他都无法拒绝。
杨胜让他穿上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打扮得严严实实,然后他们在凌晨的无人街道,来到了城市里另一家金店。
这家金店比较小,设施陈旧,没有用防盗网隔离。
陈敬匀终于明白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杨胜回头看着他,眼里带着寒意,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过来。”
陈敬匀血液变得冰凉,他嘴唇颤抖着。
“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他是一个从名校毕业的前途无量的设计师,而现在,他要亲手为自己抹上一辈子的污点。
有了抢劫的罪名,他一辈子都注定是死路。
杨胜看了他一会儿,目光逐渐变得温柔。
他走到陈敬匀面前,像是要亲吻,说话时的热气是寒夜里唯一的暖处。
只有依偎靠近,才不会冻死。
他柔声说,“我会负责的,我发誓从此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同归于尽。”
看陈敬匀依然不动,他补充了一句。
“别逼我用褚铭风威胁你。”
他握住陈敬匀冰凉的手,硬拽着他,砸破了金店的玻璃。
从黑袋子里倾倒出来的一堆金银首饰在出租屋的地上散发着灿然的光,杨胜随手捞起来,项链首饰乱糟糟地挂在他粗糙的指节间。
他嗤笑一声。
“真俗。”
陈敬匀维持着从头到尾的沉默,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唯有死死掐着掌心的指节还在细微地发抖。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眼前阵阵发黑。
他知道,他的人生彻底完了。
杨胜走到他面前,把金项链全都戴在了他的脖子上,端详了一会儿,皱起眉。
“以后我给你买更漂亮更贵的项链,那才配得上你。”
陈敬匀低下眼,眼泪坠在价签没摘的项链上,变得熠熠生辉。
杨胜兴趣缺缺地把项链全都摘了下来,拿出理发工具,回到理发师的专注状态,认真地给他剪掉长长的头发。
碎发落在衣服上,杨胜的目光瞄了一眼,手里锋利的剪刀转换方向,沿着后领口剪开了他的上衣,露出赤裸如玉的身体。
他抱住不停颤抖的陈敬匀,语气颇为得意。
“以前给你剪头发的时候,你都不让我碰你,洗头按摩也不准多摸,现在好了,我就要摸。”
一手仍拿着剪刀装模作样地剪头,另一只手横过陈敬匀的胸前,肆意玩弄着他的红乳尖,大力把乳肉揉捏出微鼓的形状,碾得陈敬匀腰身一软,温顺地倚在他怀里。
杨胜低头吻着他的后颈,牙齿咬下痕迹,像叼住了一匹猎物。
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点遗憾,“真想现在操你,不过应该来不及了。”
“等过几天吧。”
凌晨,警察闯进出租屋,抓捕了正在分赃的两名抢劫犯。
对于抢劫金店的事实,二人供认不讳。
第23章
尖利的哨响声延续了长达一分钟的时间,上下铺穿着囚服的犯人从睡梦中惊醒,纷纷穿衣服赶快下床,去牢房门口排队站好。
狱警严厉地看着一排排穿着蓝白囚服的犯人,点名确认后,所有人跟着队伍去吃早饭。
一周七天的菜单是固定的,不算苛刻,也说不上美味,但是再凑活的饭菜吃两年都会吃腻。
用筷子扒拉着咸菜,就着馒头三两口吃完,杨胜瞥见旁边的陈敬匀没怎么吃,像是还没睡醒,只小口咬着分给每个人的一小块苹果。
他把自己的那份苹果放进陈敬匀的餐盘里,低声说。
“多吃一点,不然很早就会饿的。”
陈敬匀也低声说,“不想吃。”
他吃不惯牢里寡淡无味的饭菜,这两年几乎有种形销骨立的清瘦,杨胜抱着他的时候摸到突出的肋骨,时常感到心惊。
他的声音沉下来,连哄带命令。
“那把我的鸡蛋吃了。”
剥了壳的鸡蛋掰碎,递到陈敬匀嘴边,他沉默地别过头,表示不情愿,他最不喜欢吃白水煮蛋,但这里只有这种鸡蛋。
杨胜几乎在恳求他,“你再吃一点,就一点。”
对食欲的丧失转化为精气神的消散,陈敬匀总是看着恹恹的,像一只快要干枯而死的花。
杨胜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可他看着陈敬匀睡不好吃不好的时候,总会心疼地恨不得剜骨剖出心头肉养活他。
也许是听不下去杨胜的卑微,或者是不愿再被他人异样的目光长久注视,陈敬匀垂下头,皱眉吃掉了他递过来的半个鸡蛋。
杨胜总算露出一点笑,仿佛看到他雪白的面容又多了一丝血色。
早饭过后犯人们去教室接受思想教育,然后分别去不同的区域进行劳动改造,杨胜和陈敬匀的号是连在一起的,所以不论什么都是在一块的。
牢房、餐厅座位、干活区域,偶尔有被分开的时候,杨胜也会想方设法地换到和陈敬匀一起。
他不能忍受陈敬匀离开自己的视线,尤其是在这个危险混乱的牢狱中,像陈敬匀这样俊秀出众的标致模样无疑是这群饥渴牢犯眼中最佳的性玩具。
杨胜必须保护好陈敬匀。
不仅因为他喜欢陈敬匀,更因为这世间充斥罪恶的堕落地狱是他把陈敬匀拽下来的,他要护得陈敬匀周周全全的,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刚进来的时候新人都被分配去装卸沙石,繁重的体力劳动让瘦弱的陈敬匀根本吃不消,尽管杨胜帮他干了大部分,他也依然累得整天回去了一沾枕头就睡着。
后来杨胜和狱警慢慢混熟了,又暗中给了些好处,于是后来把他们调到玩具加工的区域了,只需要坐着干手工活,相比起之前轻松不少。
自从陈敬匀进到这里之后愈发沉默,连杨胜也不怎么搭理。
他专心地给玩具缝上扣子,动作越发熟练,针脚细密严整,像对待工作一样一丝不苟,效率很高。
而杨胜做得就一般,宽大指节对付细针实在笨拙,做得慢,玩具也歪歪斜斜,丑得要命。
他见陈敬匀快做完了,心里着急,轻轻勾了一下他的脚,压低声音。
“你缝慢点,等等我。”
陈敬匀看了他一眼,没有理睬,做完之后就自顾自地站起身,抱着筐子里的成品去前面交工,然后走出门。
见他果真撇下自己走远,杨胜急得手指都在颤抖。
他怕陈敬匀一远离自己又被不长眼的犯人们纠缠上,之前杨胜曾一一将他们打得头破血流,不惜关几次禁闭也要让所有人明白陈敬匀是不能碰的,可还是会有色欲熏心的人。
而且前不久刚进来了一批新的囚犯,怕是还不清楚他和陈敬匀的关系,万一看到落单的陈敬匀,欺负他……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冒火冲天的慌张情绪了,杨胜急急忙忙赶活儿,顾不得被扎出好几个血眼的指腹,把筐子扔到前面就大步追了出去。
“陈敬匀!”
慌张的怒吼声几乎响破附近的几间工作屋,不远处铁丝网前巡逻的狱警都看了过来。
杨胜的脑袋嗡嗡作响,攥紧了拳头,整张脸都写满了一触即发的狰狞。
身后传来冷冷的声响。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聋了吗。”
冷淡又动人的声音让杨胜一震,身体瞬间回暖。
他猛地回头,看到陈敬匀就坐在屋子外面的台阶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书,显然是在等他。
杨胜被涌出的惊喜和庆幸冲昏了头脑,指尖发麻,他站在原地看了陈敬匀一会儿,才走过去,笑着说。
“台阶凉,你怎么坐在这里。”
陈敬匀淡淡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看自己的书。
完成每天份额的劳动改造后就是犯人们的自由活动时间,他们可以去大厅里看电视,也可以从贫瘠的图书室里借阅书籍和报纸。
陈敬匀仗着自己完成得早,先去图书室里借了书,然后才回来等他的。
杨胜坐在他身边,心中渐生靠近他的甜蜜感,他支着下巴看着陈敬匀,不忍惊动,又实在想说点什么引起他的注意力。
“我们的刑期一样了,再等三个月就能出去了。”
当时他们以抢劫罪入牢之后,来自褚铭风报警的通缉令又给杨胜增加了更多的罪名,所以他的刑期一开始是比陈敬匀长的。
但除了一开始进来时发生过几次斗殴事件,后来他一直积极主动良好表现,成功申请减刑,就是为了和陈敬匀一起出去。
杨胜情不自禁揽住他,几乎不敢碰他纤瘦的骨头,怜爱低叹。
“你瘦了太多,等出去之后我可得好好把你养回来。”
陈敬匀任他自说自说地计划着出狱后的生活。
“老王把我的那份钱都存着呢,出去之后能先撑过一段日子,我不能再干理发师了,那样赚钱太慢,得想想别的活儿……”
杨胜的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幻想,那幻想里有他和陈敬匀,他把陈敬匀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养你的。”
陈敬匀并没有沉溺于他的一腔承诺中,似乎有些厌烦,合上书。
“我饿了,去吃饭吧。”
杨胜一愣,也跟着站起来,“好。”
第24章
吃完饭回来,下午是自由时间,被困在监牢里的犯人们大都选择在监狱内闲逛,总之不想回到逼仄昏暗的牢房里,只有陈敬匀喜欢在这个时候回去。
犯人三天洗一次澡,他往往都选择人最少的午后去。
他不喜欢在公共浴室里被别人用淫邪的目光偷窥,尽管杨胜会虎视眈眈地守在他身边,但他不是墙壁,不是罩子,无法隔绝从缝隙里溜进来的爬虫。
那很恶心,直到现在他也不适应。
杨胜看他在牢房里收拾洗澡用的毛巾,在只有他们的寂静空间里,陈敬匀弯腰叠毛巾的姿势看起来充满了诱惑,他露出的皮肤也白得滑腻发光。
瞥了一眼四周,杨胜关住门,从后面抱住他,舔着他的耳垂哑声说。
“现在没有人,让我亲你一会儿好不好?”
陈敬匀感觉到了抵住后臀的炙热硬物,他皱着眉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杨胜的腹部,但杨胜反而搂得更紧,语气如同快要渴死的旅人。
“就一会儿,很快的。”
陈敬匀知道他说的是只想亲,实际上却会控制不住地操进来,陈敬匀已经上过两次当了,不会再这样天真。
而进来两年半,杨胜就只有那两次操了他。
在毫无尊严和隐私的监狱里,陈敬匀永远无法放下心,他冷冷的语气很坚决。
“再在这种地方发情,我剁了你下面那根东西。”
罕见的冷锐语气夹杂着凶狠,杨胜一愣,却有些欣慰地笑了。
他按捺不住情热,使劲去亲陈敬匀洁白的后颈,像在夸奖他。
“教了你那么久总算学会了,得再凶一点,才能让他们害怕。”
陈敬匀似乎忍无可忍,要推开他走掉,刚转过身就被杨胜捧住面颊挟吻。
在这里的每一秒独处时间都格外珍贵,杨胜无暇细水长流,短瞬间就释放出所有情欲,贪婪的舌尖缠裹着陈敬匀的,只是这样呼吸交融舌尖相贴就足以带来让他颤抖的兴奋快感。
两人下身紧贴,隔着裤子并到一起的两根器官也在蔓延的暧昧中硬了起来。
陈敬匀被吻得脸色渐红,难堪地想往后躲,但杨胜大力勾住他的腰,同时挺胯去蹭他的小家伙,欺负得他无法挣脱。
在这样折磨的刺激中杨胜很快就射了出来,裤裆一片湿润。
陈敬匀还没有射出来,不过也已经被亲得有些腿软,他感觉到杨胜射精后,就想推开他结束,但杨胜摸了摸他还硬着的器官,突然蹲下来,扒下他的裤腰,张嘴含了进去。
突然被湿热口腔包裹住的刺激腾升,陈敬匀愣了一下才急着去推杨胜的头。
细白手指插进坚硬的寸头里,让杨胜突然激动了起来,他抬眼看着陈敬匀,像是一条臣服的恶犬,带着凶戾之相的眼眸却泛着促狭亲昵的笑意。
他盯着陈敬匀羞窘的神色,故意用力吸了一下秀气的头部,刹那间陈敬匀控制不住叫了出来,发软的颤音像在呻吟,随即他用力咬住了下唇。
他烧红的面颊给了杨胜无形的鼓励,他用嘴唇和舌头伺候得啧啧作响,淫靡的声音让陈敬匀羞得耳朵尖都红透了,他又太怕会有人突然闯入无法锁住的牢房,带着哭腔挤出来。
“快、快点……”
杨胜又看了他一眼,如同被成功取悦。
他做了两次深喉,然后把陈敬匀射出来的精水全都吞了下去,扶着他穿好裤子,认真地问。
“爽吗?”
陈敬匀咬着牙别过头,没回答他,气得抓起收拾好的东西就愤然走了出去,杨胜余韵未消地嘀咕着什么,也赶紧追了上去。
在这里没法随心所欲地做爱,仅有的两次插入也都非常迅速,杨胜的情欲已经积攒到快要爆发的界限了,可他也不愿在这么不安全的地方让别人看到,他会忍不住剜掉那些人看向陈敬匀的眼珠子。
于是他只能趁着一些无人的间隙,亲亲摸摸蹭蹭,或者口交。
他当然舍不得陈敬匀为自己口交。
虽然一想到这个冷淡漂亮的人吞着自己阳物就已经激动得要射了,但他不想让陈敬匀做这种下贱的事情,他愿意给陈敬匀做,看到陈敬匀被他吸得又爽又难堪的害羞模样,比真正的肉体交缠还要令人沸腾。
他爱上了这种感觉,这让他觉得陈敬匀正在和他一起沉溺于情欲中。
和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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