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序xxx：你不是吧？】*
【FSQ：不是，别多想】
【FSQ：可能是恻隐之心吧，也感觉这样赢得不光彩】
*【程方序xxx：哟，这么自信，他有个负面新闻你就能赢？】*
傅时清还没来得及回他，就被叫去拍戏，程方序也不得不放下手机去另一组拍。
张君浩自然在他这一组，傅时清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的脸，的确和程方序描述的一样：双眼红肿，脸色铁青。
他看着傅时清，脸上没有平时的笑容：“来了？进景吧。”
傅时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演，还好这部分难度不大，内容也比较重复，只需要演出几次的差别，他大部分都是一条过，偶尔需要拍两三条，张君浩也没骂他。
只是傅时清怀疑昨天在浴缸做太狠，他的腿有点痛，还总想张开，屁股后面也像还含着东西，一个拍桌而起的动作做了几次都太慢。
张君浩放他休息，给配角补几个镜头，傅时清想了想，还是坐到他旁边，自己给自己捏腿。
他平时都会这样，和导演一起看监控器学习一番，今天不这样的话就太奇怪了。
虽然张君浩的表现已经够反常了。
张君浩冷不丁地问他：“刚刚拿手机，看微博了吗？”
“还没。”傅时清不清楚他的意思，谨慎道，“看了剧本，想把词背熟一点。”
“宁柏舟从剧组走被拍了。”张君浩意味不明道。
傅时清揣摩着问：“会对咱们剧组有什么影响吗？如果需要，我公司有给我的安保队，可以来维持秩序。”
张君浩好似换了一个话题：“听服装组说，你今天穿着戏服来的。”
傅时清心中一沉。
那套衣服昨天见过张君浩。
“你什么都不知道。”张君浩怜悯地看他一眼，“休息好了？过去吧。”
也许被张君浩高高在上的语气刺激到，傅时清这一条状态不对，台词说出口就知道过不了。
于是他突兀地换了一句：“这位先生，我不需要知道，而你最好放下，时过境迁，抓着不放手的人很难看的。”
他看向本不该看的镜头，隔着重重屏障和监视器后的张君浩对视，然后听见那头的怒骂。
他终究没有成为“今天唯一没被导演骂的演员”。
今天没有夜戏，傍晚就下班了。傅时清拿回手机，发现有一条程方序的消息夹在众多工作消息中。
他大概是趁休息时间在自己的保姆车上发的，没有化妆间人多眼杂，程方序说话很直接。
*【程方序xxx：你对炮友关心太多，再这么没有分寸感，小心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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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纯情小宁小傅！
导演：我破防了
第17章 17
傅时清“啧”了一声，删除这条消息，也提醒程方序把他手机里的记录删掉。
好意他心领，但这种担心确实是多余的。
他没有对宁柏舟心动。与其说喜欢，不如说他在被人摆布时的宁柏舟身上看见和自己相似的东西。
充其量算恋爱代餐，毕竟宁柏舟很擅长照顾每一个细节，而他很擅长在炮友身上找代餐。
想到这里，他切成小号，准备和宁柏舟约下次。
傅时清的小号常年充满各式各样的聊骚，宁柏舟发的东西也不例外，傅时清给他的唯一优待就是把人置顶了。
此时他的置顶联系人发了三条消息，显示出来的是一个名片推荐，傅时清没多想，随意点开。
*【。：我有一个朋友，知道我客串你的电影，说想和你见一面】*
*【。：她叫江裔】*
*【。：[个人名片]花自飘零水自流】*
傅时清盯着那个名字，有点想笑。
江裔。
他还不知道怎么向宁柏舟开口，也害怕宁柏舟知道他的往事，没想到是江裔先通过宁柏舟找他。
能和宁柏舟脸贴脸地自拍，还被发了不同版本的照片在大小号朋友圈，江裔和宁柏舟的关系应该挺好的。
真是一报还一报，他才知道宁柏舟和张君浩有一段，这下宁柏舟也该知道一位他的前任了。
这是他唯一能公开谈论的“恋爱话题”，他的前女友。
也是初恋。
他直接用小号加，输入验证语时甚至有点手抖。
【F.：学姐您好，我是表演系的傅时清】
对面过了很久才通过。
*【花自飘零水自流：哈哈，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毕业多少年了，现在谁不认识你呀】*
傅时清握着手机发呆，直到手机自动锁屏。
她果然不记得了。
“所以他是你的初恋？”宁柏舟语调平平，却微微皱起眉。
“是啊。想不到吧，我这种人居然大四才谈第一段恋爱，你大四的时候第三段都要分手了。”江裔打趣道。
宁柏舟：“还是和学弟。”
江裔明白他的意思。她亲口说过，不喜欢比自己小的，而和傅时清谈的时候，她大四他大一，小了不止一点。
“他不一样。”江裔认真解释，“他没有年龄的感觉……就是，我那时候第一次见他，就感觉不到他其实是一个才成年的年轻男孩，现在看他的采访，也不觉得他快要三十岁。”
宁柏舟想了想，问：“那你觉得他多少岁？”
“我觉得他不是人。”江裔开玩笑，又正色道，“他肯定是那种，成长过程中有很多秘密不能说给别人听的人。”
宁柏舟一听就笑了：“我不是吗？”
“你是。”江裔疯狂点头，又想起来问，“你这部是答应客串的最后一部他的电影了吧？平稳度过？”
听到她的问题，宁柏舟喝了一口一直没动的酒，淡淡道：“我挺平稳，他要发疯。”
“被疯狗咬上了。”江裔摇摇头，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却被宁柏舟打断：“不要用‘疯狗’形容他。”
江裔瞪大眼睛：“你要是还护着他，我要骂你恋爱脑的！”
宁柏舟：“小狗，以及一切和狗有关的用词，我想留给另一个人。”
“小狗”“疯狗”和“狗”差别有多大，他们都清楚，但宁柏舟还是擅自买断了这一系列词语。
江裔眼里染上惊喜的色彩：“哇，听你的意思，终于要开始下一段恋爱了？”
“不是，只是遇到了一个特别的……对象。”宁柏舟抿唇笑了笑，想到江裔形容的傅时清，便把“人”咽回去，换了一个语焉不详的描述。
“什么对象？恋爱对象？做爱对象？”江裔果然注意到这个描述，却没往傅时清身上想。
“后者。”宁柏舟顿了一下，又说，“我不会和他谈恋爱。如果能和他谈，那我和张君浩就不会分手。”
“这能是一回事？”江裔瞪大双眼，苦口婆心地劝他，“你不需要完全把恋爱和做爱分开，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很美好的。”
宁柏舟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嘲讽：“我倒是想，只是‘恋人’觉得我最有用的时刻就是做爱。”
他厌倦地想：初恋是的，对方会从他身上爬起来参加派对，腿合不拢也要去寻找“情绪价值”，因为他给不了；张君浩是的，张大导演会说他刚从床上下来时演技最好，于是他做“造型”的环节就加上了性爱，因为是恋爱关系所以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前任是的，两个人像青春期的小孩，一起探索彼此的身体，完成探索后也就分手了。
甚至金彤……她不想和他做，“宁柏舟”在她那里什么都不是。
如果把傅时清代入这个位置，那也没什么不一样。
正因为太一样，所以宁柏舟不会让他处于这个位置。
江裔无声地搭上宁柏舟的肩膀，不知道能安慰什么。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希望这次不一样。
傅时清和江裔约在大学城的一家廉价咖啡厅。冯心怡求他换个地方，傅时清却很执着。
故事的结局要和故事的开头一样美丽。
冯心怡崩溃道：“爹，被拍了怎么办！”
“我让她戴口罩了，不会拍到正脸。”傅时清轻描淡写道，“拍到的话……就如实说呗。”
“你出发前才告诉我，一点铺垫不做，直接爆你前女友？”冯心怡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信不信，有一半的人觉得你要复合这是在炒作，鉴于你大学时期的名声，另一半会觉得你是被炮友威胁上门。”
“那就谢谢冯姐帮我公关！”傅时清吹了一声口哨，“时间来不了，我去见初恋咯。”
冯心怡无力地摆摆手：“快滚，被跟车了联系我。”
傅时清推门而入时吸引了几道视线，不过都没在他身上停留很久，不知道认出来没有。
江裔一直在半包围式的卡座上望来望去，她比傅时清大三岁，已经是年满三十的人了，却依旧有一种少年时期的活力。
傅时清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才被她招呼过去。
江裔笑起来：“抱歉啊，我想现在挺晚了，就擅自做主给你点了抹茶拿铁，我记得我喝了也能睡着，但是餐都上了才想起来你不喜欢抹茶……你看要喝什么，我去点，你少走动。”
“我现在能喝了。”傅时清按住菜单，有点不敢直视江裔的眼睛。
他能感受到江裔大大方方地看他，也直接地问：“虽然是我约你，但是你可能要有点条件说在前头，你先说吧，我一个幕后什么都能接受。”
是了，她一直很潇洒，纠结、敏感、拧巴的人从来都是他。
“没有条件。”傅时清终于抬头看她，“但我之后采访会提到恋爱经历，你会被扒出来。”
“只有这个？那没事，我会做好心理准备的。”江裔随意点点头，“只有我会被扒出来？”
她还是学会小心翼翼地照顾别人的感受，傅时清笑了笑：“嗯，因为只有你愿意也能和我公开。”
江裔飞快地眨眨眼，声音里带上安慰：“其实你很好，都是他们混蛋，看不懂你的好。”
傅时清笑了：“混蛋，包括你吗？”
“当然包括。”江裔毫不犹豫地点头，这也是我这次找你想跟你说的……”
傅时清打断她：“正式分手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不需要。”
他们吵架时也没说过“分手”，但分开不一定需要语言来标识。
傅时清一直知道他们分手分得难看，不仅没有谁正式提出“分手”，而且他还从床上临阵脱逃，把江裔一个人丢在酒店，联系方式全部删除拉黑，妥妥的渣男做派。
江裔被打断了也不生气，而是摇摇头，诚恳道：“你不欠我一句分手，相反，是我欠你一句道歉。”
她说：“对不起，傅时清，我应该更认真地对待你的感情。”
傅时清握着咖啡杯的手骤然一紧，他低着头，感觉眼眶有点热。
他好像一直在等这一句话。
这不是江裔的错，她把所有线索都摊开了：她可以既温柔又热情，她不吃醋，她思想行为都很开放，她从不会害羞，她从不要求傅时清给她什么。
她不需要也给不了傅时清想要的爱。
错只错在江裔需要一名势均力敌的舞伴，但他们都误以为傅时清就是。
“我有点恨你……不，我很讨厌你。”傅时清轻声说，“但我觉得你是对的，不动心才最安全，身体契合就够了——这就是我。”
“那你还不够讨厌我，不然怎么会觉得我说得对。”江裔大笑道，“我现在也不那么认为了。时清，你有和真正彼此喜欢的人做过吗？”
傅时清张了张口，不情不愿道：“……没有。”
“会比现在更快乐。”江裔轻声道。
“我以为你就是那个人。”傅时清盯着她，突然问，“其实你从来没有觉得我和你在同一水平上，对吗？”
江裔轻飘飘道：“是呀。你自己都没发觉吧，你想要的甚至达不到‘爱’的基准，还停留在‘触摸’和‘关注’的阶段。”
“那是你定义的爱，不是我的。”她话语指向的某些事实刺痛了傅时清，他立即反驳。
“这话说的有点像我朋友。”江裔避开了可能的争吵，“你认识宁柏舟吗？”
问完她自己也笑了：“你肯定认识。但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和他谈恋爱，从只牵手的情侣做起。”
傅时清不带任何感情地想：抱歉啊，已经把人前前后后都操过了。
他们真正必要的聊天到此为止，后面尽是些废话。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一个台前一个幕后，真愿意聊的话其实有很多话可以说，等到工作人员跟他们说要打烊时，两人都是满面笑容。
傅时清怕被认出来，应了一声就先走了，江裔和工作人员说了几声抱歉，不经意间看见傅时清的杯子是满的，杯壁洁白。
他还是不喝抹茶拿铁。
也许深夜会让人产生醉酒的错觉，发动汽车前，傅时清给宁柏舟发了一句话。
【F.：我们谈恋爱吧】
等他回到酒店房间，才有空看宁柏舟的回复。
*【。：[位置]如家酒店(大学城店)】*
他今晚还在参加另一部电影的路演，傅时清都在热搜上看见他的词条了，根本不可能在这座城市，就算在，也不可能选择大学城边的酒店。
这就是他们关系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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