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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枣(近代现代)——熳山里

时间:2024-04-30 08:11:47  作者:熳山里
 
张欣雅的话精准地刺进陈藜芦心底,让许久未出现的如梦魇般的愧疚感与背德感再次席卷了他。
 
陈藜芦忘记眨眼,他呆站在原地望向带了精致妆容的女人。
 
张欣雅是个体面人,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直白,可如今的平静是在她消化了将近一个月之后才能有的表现。
 
没有了初次知晓时的崩溃,在经历心碎,愤怒,绝望后,张欣雅终究没有选择与陈丹玄分开。
 
至于原因,张欣雅将手下意识放在小腹前,挺直了腰背,她继续道:“其实你早该想到有一天我会知道一切,不论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
 
“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报复你,更不是为了骂你一顿解气。”
 
陈藜芦睫毛煽动,眼神空洞无光,眼角的泪痣几乎变成透明,他缓慢开口,“那你来…做什么?”
 
长吁一口气,张欣雅杏眼似乎有泪花闪过,“我来是想求你,求你放过丹玄,成全我们一家。”
 
陈藜芦瞥向地面的眼珠呆滞地转向张欣雅,“你们…一家?”
 
张欣雅陷入沉默,低下了头。
 
陈藜芦顺势向对方双手看去,当看到张欣雅带着婚戒的手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时,他呼吸停滞,唯一正常的左眼瞳孔猛地缩紧,恍惚踉跄了一下。
 
勉强站稳,陈藜芦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却再也唤不醒他。
 
“我怀孕了,三个月了。”
 
这一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陈藜芦不知道应该回什么,是恭喜,还是…抱歉,你的美好生活终究被我毁了?
 
但他早就迷途知返,一直困住他不放的人是陈丹玄啊?为什么让他成为罪魁祸首?
 
三个月,是他刚被陈丹玄接回家的时候吗?想起当初陈丹玄还要与他亲热,陈藜芦浑身仿佛被蚂蚁爬过般难受。
 
“他…知道吗?”嘶哑的嗓音把陈藜芦自己吓了一跳。
 
张欣雅温柔抚摸小腹的手一顿,良久,轻声道:“还不算稳定,所以没有告诉他。”
 
张欣雅抬眸看向陈藜芦,“小藜,我知道你是他弟弟,不能对你有太过分的要求。我只求你,可不可以尽量与丹玄保持距离?你知道吗?他为了你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在蜜月期,他还把我一个人丢在国外,我真的伤透了心,更是哭昏了过去。”
 
“可当我醒来后被告知有了孩子,那一刻,我体会到了即将为人母的期待与欣喜。我想看他平安降世、快乐长大,但前提是他必须有一个幸福的完整的家,所以小藜,就算是为了我与丹玄还未出世的孩子,能请你远离丹玄吗?”
 
好像害怕陈藜芦不会答应她的要求,张欣雅甚至说:“等到我们的孩子出生,让你来为他起名字,好吗?我知道你不屑,但这是他的亲生骨肉,你应该也是喜欢期待的吧?”
 
陈藜芦怔忡地看着张欣雅。喜欢?期待?曾经的他确实期待有一个孩子,却不是陈丹玄与别人的孩子。
 
现在他更加不会期待孩子了,只不过那是一条生命,不论现世的人如何恩怨纠葛,他都不愿将怨恨迁怒到一个未出生的婴儿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停滞的空气伴随陈藜芦如被砂纸摩擦的嗓音带起了些微流动,他望向被张欣雅护住的小腹,问道:“男孩儿女孩儿?”
 
“还不清楚,B超显示不出来。”
 
“过来,让我把把脉。”
 
张欣雅愣了片刻,走上前,她没有缘由地相信陈藜芦不会伤害她。
 
修长白皙的手指弯曲搭在张欣雅的脉搏处,男人指尖的冰凉让张欣雅忍不住牙齿颤了几下,随后她看向陈藜芦的眼底带了几分晦涩。
 
陈藜芦许久未诊脉,却未想再次捡起跟了他一辈子的旧家伙时心会如此痛。
 
眼帘微敛,陈藜芦感受着手指下圆圆滑滑的脉象。
 
往来流利,入盘走珠。
 
一条生命的诞生被证明,陈藜芦放下手退后两步,扯起嘴角瞧向张欣雅,“恭喜你,是位小姑娘。脉象很好,前期以稳固为主,三个月后适当走动,不要吃太多滋补的食物,会让胎儿体型过大……”嘱咐戛然而止,陈藜芦自嘲地笑笑,“算了,他都明白,不需要我告诉你。”
 
张欣雅看向自己的小腹,眉眼带着爱意,“女孩儿吗?”
 
陈藜芦觉得张欣雅嘴角的笑容刺眼,转头望向了窗外,不过湛蓝的天似乎更加刺眼,于是他索性闭了眸,任阳关洒在脸上,回了句:“嗯,女孩儿……”
 
女孩儿好,性格乖巧,是父母的小棉袄,可以再多一个人来爱他。
 
张欣雅抬头看向陈藜芦,思索良久,开口:“小藜,我……”
 
“我知道,你不必说。放心吧,我答应你,因为我早就放弃他了,只是你们还觉得我对他情根深种。现在的他对我来说,仅仅是兄长。”
 
张欣雅乌黑的眼睛随着陈藜芦的话变得明亮,她似乎很开心,“真的吗?小藜?”
 
陈藜芦无声颔首。
 
张欣雅的状态明显放松,看着张欣雅幸福欣喜的模样,陈藜芦眼波流转,情绪像潮水在其中肆虐,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临离开前,张欣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对陈藜芦说了一句,“小藜,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待我们的孩子,因为你是她唯一的亲叔叔。”
 
“.…..”
 
陈藜芦半天没回答,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张欣雅挂在手机上的万象香囊,曾经被他精心涂过的珐琅彩不知为何已经黯淡,不似初时夺目灿烂。
 
最后他收回视线,“嗯。”
 
送走张欣雅,陈藜芦一直坐在落地窗前的竹编椅上透过防盗栏杆瞧向窗外,没有了飘着热气的茶,唯有一块块被分割的逐渐变暗的天空。
 
直到傍晚,关闭的门再次从外打开。
 
“小藜,我回来了。”
 
陈藜芦站起来转过身,走廊的声控灯勾勒出男人的身形,他看向对方,笑纹顺着眼角蔓延,将泪痣掩埋。
 
“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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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还有三章结局~~~
 
 
第62章、自私
 
 
看着脚下堆在入户门前的快递盒,陈丹玄眼底露出欣慰,然后笑笑将快递拿进了家里。
 
户外春意渐浓,打开门,属于室内的淡淡茶香飘过鼻息,陈丹玄挑眉。
 
今天是白毫银针。
 
随手将快递放在地上,陈丹玄一边换拖鞋一边问道:“买的什么?”
 
只穿了简单居家服的陈藜芦应声走来,他从抽屉里拿出壁纸刀,蹲下将快递盒依次拆开,鼓弄着回道:“一个人在家无聊正好想起祖母曾经教我练过字,所以打算陶冶一下情操就随便买了些纸笔,也应了你总是叫我老学究。”
 
陈丹玄视线顺势向下瞥去,如陈藜芦所说看见快递盒里是一沓古香古色的白底印花宣纸,还有几根很普通的毛笔,以及小罐墨汁。
 
他忘了,陈藜芦已经不再管理医馆的工作了,每天确实需要找些事情做来打发时间。
 
瞧着在陈藜芦手指间掠过的劣质宣纸,好像品质上乘的白玉箫被丑陋低劣的破布包裹,陈丹玄皱眉开口:“网上的纸笔有几家是好的?如果想练字,赶明儿我去宅子里把之前从香港拍回来的端砚还有那支竹刻毛笔给你带来。”
 
垂落的长刘海挡住半张脸,陈藜芦没停下手中整理快递盒的动作,他轻笑拒绝:“不用,我写着玩儿罢了,不需要太贵重的。”
 
将手中散发出几缕清香的宣纸捧在怀里,陈藜芦准备把它们放到书柜里,却走了没两步被陈丹玄从身后抱住。
 
陈藜芦肩膀僵住,不过眨眼间恢复了正常。他眉眼低垂,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感受从耳侧传来的男人温热呼吸,平静的神色瞧不出情绪的波动。
 
陈丹玄对陈藜芦的沉默习以为常,他自顾自将陈藜芦桎梏在双臂间,压低了嗓音,“我再把上个月从朋友手里新得的安徽泾县宣纸拿来,随你怎么写怎么画,我还会在旁边为你研磨,像小时候一样。”
 
陈藜芦睫毛微颤,瞳孔扩散的右眼没有神采,像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喉结滚动,半晌,弯唇哑声道:“小时候,你好像没有陪我练过字。”
 
年少在老宅,大部分时间是他陪在祖母身边,认真看对方在白宣上写出一手娟秀漂亮的字迹。
 
陈丹玄则经常出去踢球又或者约会,到了高中,在他的帮忙隐瞒下更长期夜不归宿,直到黎明前才沾了满身的酒气与浓郁香水味儿回来,再把他按在床上借酒劲狠狠发泄欲火。
 
陈藜芦望向怀中廉价的毛笔与宣纸,嘴角挂着一抹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弧度。
 
陈丹玄疑惑,反问道:“是吗?”
 
他怎么记得自己与陈藜芦一起练过字?
 
几秒的安静后,陈丹玄收紧了抱住陈藜芦的胳膊,执拗道:“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会陪你一起做任何你喜欢的事情,把我们之前错过的补回来。”
 
男人低缓的嗓音磁性优雅,夹杂了几分不知真假的深情。
 
薄唇轻启,陈丹玄凑近陈藜芦的脖颈,印下了一串吻,“小藜,再等等,四月份我会让院里少安排些工作,到时候带你去看玉兰花。”
 
最近陈丹玄总是做出类似的亲昵举动,陈藜芦却不会再拒绝又或者迎合,自始至终他都表现得像块木头。
 
陈藜芦不知道张欣雅有没有将怀孕的消息告诉陈丹玄,若陈丹玄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换做以前他心里还有对方的时候,他或许还能将眼下两人之间的亲吻称之为陈丹玄“爱”他。
 
可如果陈丹玄已经知道张欣雅怀孕,依然与他暧昧不清,不论在过去还是现在,陈藜芦都想不出一个好的说辞来帮陈丹玄脱罪。
 
漆黑的眸子隐约闪过晦涩的光,陈藜芦如玩偶一动不动,任凭陈丹玄温热的唇瓣滑过颈侧。
 
而且四月份……有些太远了。
 
手中的宣纸被不小心揉皱,陈藜芦眼皮半阖,期待自己某一刻聋了或者瞎了,他便可以看不见听不到陈丹玄一双会骗人的眼睛与欲壑难填的沉重呼吸。
 
出神间,脖子后面冷不丁被咬了一口,陈藜芦吃痛地抿紧嘴。
 
“在想什么?”陈丹玄哑声询问。
 
陈藜芦摇头,模样温驯,“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今年的玉兰会开得如何。”他撩起眼皮,顺势挣脱了陈丹玄的怀抱,淡淡道:“准备吃饭吧,我去把东西放好。”说完,将陈丹玄一个人留在客厅。
 
陈丹玄站在原地,深邃的瞳孔紧盯着陈藜芦走进房间的背影,眼神中是复杂的冷意与探究,以及疯狂的占有。
 
对于自己的亲弟弟,陈丹玄早已做不到放手,而对方一直以来渴求的自由,他更给不了。
 
陈丹玄承认他自私且贪婪,不仅舍不掉身上的各种光环与社会上所谓“家业双全”的成就,更舍不掉陈藜芦,所以他任性地用自己的方式将全部留在身边。
 
不论是名誉、钱财、地位,还是陈藜芦,他都要!
 
他不清楚这么做对不对,但至少如今他对生活是很满意的。
 
冷峻的眉眼闪过得意与嚣张,陈丹玄收回注视,勾起唇角走向了厨房。
 
 
 
 
时隔一周,陈丹玄再次带陈藜芦来会诊。尽管医治的效果没有预计的好,不过听到心理医生说陈藜芦很配合治疗后,陈丹玄心情不错,也因此在听到陈藜芦表示想自己去公园逛逛时,他犹豫一会儿同意了,只是嘱咐对方要在天黑之前回家。
 
将陈藜芦放在景山公园西门,陈丹玄无奈地再一次问道:“明天医院给了我半天假,不可以明天下午来逛吗?”
 
陈藜芦眼珠澄亮像块温润的黑欧珀,他安慰道:“明天还有明天的行程,毕竟是我们的生日嘛。”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四月即将悄然而至,伴随而来的还有陈藜芦与陈丹玄的阳历生日。
 
陈丹玄原本不快的心情被抚平,他妥协地叹口气接着不放心地叮嘱道:“记得是生日就好,一会儿早点回家,听到了吗?等明天我陪你好好玩儿……”
 
视线飘向公园里面的绿林壁石,陈丹玄又略带遗憾地说:“如果不是下午有手术,我一定和你一起去逛逛,我也好久没来这边了。”
 
陈藜芦笑得粲然,“放心吧,六点前我一定回去。你好好工作,不用担心我。”
 
陈丹玄一手撑在方向盘上,坐在车里凝视了片刻陈藜芦,然后点头,“好,我先走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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