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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枣(近代现代)——熳山里

时间:2024-04-30 08:11:47  作者:熳山里
 
 
 
 
医科大附属医院心肺科诊区,陈丹玄所在的副主任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
 
浏览着手中关于一名肺源性心脏病患者的病案本,陈丹玄随意应了一句。
 
一名护士走进屋里,犹豫着开口:“额,陈主任,有位姓徐的先生来找您,看样子…比较危险。”
 
翻动纸张的手顿住,陈丹玄眉心一跳,抬头看向站在办公桌前的护士,“姓徐?长什么样子?”
 
护士比划着,“身高大概一米八五,深褐色短发,长得…还不错,皮肤白白净净的,不过看样子只有二十多岁。”
 
陈丹玄心下有了结论,思索一番吩咐道:“让他进来吧,还有叫来两位保安,让他们在门口候着。”
 
“啊?喔,好的。”护士疑惑之余有些担心,不过还是照做了。
 
很快,徐天南表情阴沉地走进来,他看上去略显憔悴,未变暖的春三月,只套了件单薄的墨绿色飞行外套来抵御京城的寒凉。
 
在陈藜芦跟随陈丹玄回京的第三天,徐天南也返校了。他打理好导师安排的事情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馆想为陈藜芦诊脉更换药方,然而在医馆里,他只看见了忙得四脚朝天的江郁金。
 
问过才知,陈藜芦自从进入二月份一直没开诊,江郁金同样想陈藜芦想得厉害,可是陈藜芦之前特意嘱咐过他要好好守着医馆,所以他不敢随意旷工,每天都尽心尽力地维持着医馆的所有。
 
面对医馆内空荡荡的就诊室,徐天南一下慌了神,接着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在湘西老宅时,他无意中瞥见陈丹玄望向陈藜芦的充满欲望与偏执的目光。
 
喉咙发紧,徐天南心脏七上八下,不禁怀疑陈藜芦又一次被陈丹玄关到了什么可怕的地方。他想到了陈藜芦名下的房子,于是急匆匆跑来,但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回应。
 
没办法,他只能来到医院,打算与陈丹玄当面问清楚。
 
由于挂念着陈藜芦的病情,尽管在见到陈丹玄的瞬间便控制不住地想把拳头挥向对方,理智还是让徐天南克制住了冲动。
 
当务之急他要确定陈藜芦是安全的,也必须见到陈藜芦。
 
握紧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徐天南与陈丹玄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互相对峙。
 
陈丹玄坐在皮质转椅上,面容未露出吃惊,一派气定神闲。
 
到了此刻,陈丹玄自然明白徐天南喜欢陈藜芦。不过喜欢又如何呢?面对眼前涉世未深的青年,他有足够的信心与底气能赢得过他,更能让对方吃到教训,告诫他不要随意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嘴角噙着虚假的笑,陈丹玄故意拖了几秒,缓慢站起身,“我记得你,是小藜的学弟,还是徐家的长孙,叫……”
 
“陈丹玄,我没时间与你开玩笑!”不等陈丹玄说完,徐天南低声打断了他。
 
徐天南清楚陈丹玄对他的轻蔑,却不屑于与陈丹玄玩什么纵横捭阖,他尽力平稳呼吸,咬紧牙关开门见山道:“放了学长。”
 
陈丹玄眼神一凛,斜睥向徐天南,好笑道:“什么叫放了小藜?我何时……”
 
徐天南嗓音低沉阴森,“别和我装傻,你是不是又把学长关起来了?”
 
仿佛狂风席卷,陈丹玄立时闭了嘴,办公室旋即陷入令人窒息的空寂。
 
上下打量徐天南,陈丹玄心里念头微动。正是被随便一激就恼火冲动的年纪,他或许能好好利用这点。
 
冷不丁轻笑出声,陈丹玄一改适才的敌对,双手习惯性放在外褂的口袋中,眼睛微眯散漫道:“徐学弟,我想你应该搞错了几件事情……首先,回到京城后我和小藜就分开了,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小藜有自己的意识,他去了哪里我管不着,所以你今天算是问错人了。”
 
“其次,徐学弟,我麻烦你认清自己的位置,对于小藜来说你仅仅是一个与他关系不错的学弟,你没有任何权利过问他在哪儿,与谁在一起,或者在做什么?而我才是他的哥哥,才是最了解他、最有资格照顾他的人!”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希望你清楚——小藜他并不喜欢你,劝你早早收起自己龌龊的心思,不要把我的弟弟玷污。”
 
陈丹玄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可谓威力巨大,短短两分钟便将徐天南的打得片甲不留,甚至无力招架。
 
胸口起伏得厉害,徐天南瞪向陈丹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就在陈丹玄以为他要冲上来的时候,眼前的年轻男人突然反常地吐出一口气,随后嗤笑着瞟向他,嘲讽道:“最了解?呵,你以为你真的了解学长吗?”
 
没有预想中的反应,陈丹玄倒是没接住话,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天南,放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握紧。
 
徐天南神情掠过不屑,自顾自继续道:“既然最了解学长,那么我问你,你知道他在清秋医院经历了什么非人的遭遇吗?你知道他的双手是被谁扭断才伤了神经吗?你又知不知道,他的右眼因为什么受了伤导致瞳孔再也缩不回去吗?”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陈藜芦的哥哥,会照顾他,但是从过去到现在,他受到的伤害哪一件不与你有关?甚至,他为了你得了永远都无法至于的抑郁症!陈丹玄,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求他,他根本没心思配合我治疗!”
 
“你真的以为自己了解学长吗?即使,你们是双胞胎……”
 
陈丹玄身形僵直,脸色发白,他盯着徐天南企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欺骗,然而透过徐天南激动颤抖的眼眸,他看不出一点对方刚才说的话是为了报复他编出的谎言。
 
对于陈藜芦手腕与眼睛的异样,陈丹玄其实很早注意到了,但每每他想找个时间与对方好好聊一聊时,总会被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断。为了准备婚礼,他同样忘记了去调查,只是掩耳盗铃地相信陈藜芦单方面的解释:在清秋医院里不小心摔伤了。
 
可朝夕相处许久,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发现小藜有抑郁倾向?过去,不管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他能想到的第一个会帮助他的人永远是陈藜芦,因为无论如何,陈藜芦总会笑着对他说没事的。
 
瞳孔缩紧,陈丹玄怔忡的模样显得迷茫无措。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瞥见陈丹玄惊愕失措的神色,徐天南并没有产生报复的快感,他只是担心如果陈藜芦知道自己将他的情况告诉了陈丹玄,对方会不会生他的气?
 
抿紧嘴,徐天南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学长一路走来是如何独自撑下来的吗?失眠、焦虑、食欲不振,无法控制的强烈躯体反应…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却从来不肯对别人说,更不敢让你们知道!因为他怕你们认为他无法再给别人看诊,剥夺了他仅剩的治病救人的自由!”
 
嘴角扯起无奈的笑,徐天南疲惫道:“你瞧他多傻,自己都药石无医了,还在极尽所能地惦念着别人。”语调颤抖,徐天南眼眶泛红,“陈丹玄,严重的抑郁症会导致病患自杀……所以如果你不喜欢学长,请放过他吧……”
 
话音落,徐天南闭紧嘴,他腮帮绷起,眼中闪过对陈藜芦的疼惜。
 
听见徐天南让他放过陈藜芦,陈丹玄猛地撩起眼皮。他挺直了腰身,将手从口袋中拿出来,直视着徐天南,恢复了平时的坦然,“说完了?”
 
徐天南愣住片刻,皱紧了眉,“什么意思?”
 
陈丹玄背过身,“意思是你可以走了,至于小藜的行踪,恕我无可奉告!”
 
“你,陈丹玄,你当真要毁了他吗!”徐天南大声质问。
 
陈丹玄依旧不肯理会,没有等徐天南将话说完,他向门口等待的保安喊道:“保安,把人拉出去!”
 
门被打开,徐天南只觉得耳边闪过两道风,接着他的手臂被双双架起,整个人被迫向后退,“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徐天南瞪向陈丹玄的背影,几乎把眼眶撑裂,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嚼碎了再吐掉。他挣扎着怒吼:“陈丹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这样的人,休想得到你想要的!”
 
“砰!”
 
门被大力关闭,遽然恢复安静的办公室还带着如战争结束的硝烟,陈丹玄颀长的身影立在窗边,深邃狭长的眼眸看向远处的高楼大厦。
 
过了许久,陈丹玄脱力般瘫坐在椅子上,沧桑的疲态仿佛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他抬头望向天花板,直到眼眶干涩无比才收回视线,用手掌挡住了双眼。
 
伴随沉重的叹息,男人低声嗫嚅:“小藜,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60章、为什么我们不能像过去一样
 
 
陈丹玄今天很早就下了班,他一路沉默回到陈藜芦的公寓,站在门前深呼吸几次才用指纹解了智能锁,推门进入却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温暖。
 
昏暗的屋内,一个单薄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像一尊历经了时间与战火的旧雕像,任由潮湿碧绿的苔藓爬满全身。
 
陈丹玄站在入门处,喉咙哽塞,半晌,他扯起笑按下客厅灯的开关,装作无事地问道:“怎么不开灯?”
 
好像灵魂突然归位,陈藜芦被光线刺得眨了眨眼,他站起身,平静的双眸望向陈丹玄,“回来了?我去做饭。”他没有问陈丹玄今日为何回来这么早?只是如过去无数个傍晚一样,扮好陈丹玄想象中喜欢的乖巧弟弟的模样——为他做好三餐,对他言听计从。
 
目光跟随着身形纤长的陈藜芦移动,陈丹玄才注意到对方比几年前看起来更加消瘦了。
 
回忆起下午徐天南说过的话,冲动使陈丹玄下意识抓住了陈藜芦的手腕。
 
凸出的腕骨抵在掌心,仿佛一把尖利的刀刺向陈丹玄,他忽然迷茫,即使不爱,可自己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以兄长的身份真正关心过他的弟弟了?
 
愧疚与无措占据胸口,陈丹玄被陈藜芦用疑惑的眼神注视,说不出来话,慢慢地,他松了手,哑声道:“不用太麻烦,随便煮点粥吧。”
 
陈藜芦凝视了一会儿举止表现怪异的陈丹玄,旋即开口:“好。”走向了推拉门后的厨房。
 
脱掉外套,换好居家睡衣,陈丹玄站在厨房门口瞧着陈藜芦忙碌的背影,眼底复杂晦涩的情绪如旋涡流转,带着探究担心又含着抹不去的愁绪。
 
陈藜芦专注手下的炒菜,他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灼灼注视,却始终没有回头装作视而不见,因为他早已不知道该与陈丹玄聊些什么。
 
陈藜芦也很奇怪,为什么过去他能与陈丹玄从早腻到晚不会烦?更不会无聊?那个时候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呢?
 
脑海空白,陈藜芦才意识到从过去开始,他与陈丹玄之间主动找话题的永远是自己。大多时候,他总会自顾自说些有趣的内容,陈丹玄只是兴致缺缺地点头。
 
乌黑的眼珠闪过嘲讽,陈藜芦看清了当初他的痴傻。
 
关了煤气阀门,陈藜芦将一道金黄甜腻的薄汁香芋端上桌,从蒸笼中拿出他从网上学来做的娃娃菜蒸肉卷,最后盛了两碗简单的白粥正要转身,陈丹玄挡住了他的去路。
 
“给我吧。”
 
陈藜芦微微蹙眉抬眼看向男人,然后听话地将手里有些烫的碗碟递给了对方,自己则去取筷子和汤匙。
 
两人在方桌旁相对而坐,陈藜芦不说话安静地享受着晚饭,但气氛沉重,让他即使放松心情也做不到忽视陈丹玄眼底的愁苦。
 
轻叹口气,陈藜芦以为陈丹玄在工作中遇到了什么问题,或者是爷爷与父母又因为自己的事情为难了他。
 
将一根带着桂花香的香芋条放进陈丹玄碗中,陈藜芦嘴角弯起,“尝尝好不好吃,许久没做,手都生了。我记得,当初祖母教我做这道菜的时候还说吃到的人会有好运。”
 
不冷不淡地说完,陈藜芦给自己夹了一块碎掉的娃娃菜。
 
陈丹玄盯着面前挂着浇汁的淡紫色芋条,腮帮绷紧,不久,他似是怀念般开口道:“小藜,我很久没吃你做的阳春面了。”
 
陈藜芦顿住,正在吃菜的嘴停下了咀嚼。他低下头,没有看向在瞧着他的陈丹玄,过了一会儿,咀嚼的速度由慢转快,陈藜芦说道:“阳春面应该春天再吃,现在还不是春天。”
 
“可二月份时便是立春了。”
 
陈藜芦哑然,最后抬起头,眉眼弯起笑得灿烂,“我过几天给哥做阳春面,好吗?”
 
陈丹玄瞬间被陈藜芦的笑容定住,他怔愣地“嗯”了一声,同时握紧了手中的筷子。
 
怎么回事?明明看到陈藜芦的笑,他应该开心,为什么心情还是这么差劲?此刻,陈丹玄宁愿陈藜芦像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冲他大喊大叫,骂他为什么从来不关心自己,却不是如现在一样用虚假的笑来敷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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