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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道(古代架空)——无晦春秋

时间:2024-04-30 08:12:57  作者:无晦春秋
  “感念飞飞记挂净舟,吾生意顺利,身体康健。余弟安好,吾定尽心看顾。”
  ……
  夏侯虞侧头去看花,手下笔顿了顿。
  “携花知飞飞心中所念,又望飞飞无所念。净舟有所念,又望己无所念。所念皆所愿,所愿一为飞飞安康,二为飞飞安康,三为……”
  夏侯虞笔尖悬于信纸之上,墨汁低落,氤氲了大片,脏污了“三为”二字后方的空白。
  他笔尖下移,又写了一遍“三为”二字。
  他写:“三为,愿飞飞所愿。”
  几日后的苗疆,楚祯卧于榻上,一行一行念着夏侯虞的回信。
  他的面色不复往日红润,又恢复了长安时的苍白灰败,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大圈,时不时地咳喘两声。
  待他念到信中最后一句:“三为,愿飞飞所愿。”
  楚祯再也忍耐不住,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屋外听到动静的筱罗冲了进来,扶住楚祯即将坠下床榻的身体,急道:“怎么办,你已经如此快一月了,巫婆婆更是惨死般若洞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被治好了吗?”
  楚祯冲筱罗露出一个安慰的笑,虚弱道:“我本也以为落红早已……原来前几年都是婆婆帮我压制毒性,如今婆婆惨死,我自然落红复发,不过无妨,我命数还未到,还有几年活头。”
  筱罗又要说什么,楚祯打断她,继续道:“只是此事不可让苗疆百姓知晓,他们称我仙灵,以我为生的希望,不可再让他们失去信仰了。”
  “可是你怎么办?”筱罗带了哭腔,“你回长安,找太医救你,你找夏侯般,他是太子,他还是你的朋友,他一定会救你的。”
  楚祯一口淤血吐出,身体舒爽了许多。
  他直起身子靠在床头,笑着拍拍筱罗的肩,道:“夏侯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更何况,我的命已天定。如今皇上下令楚家镇守西南,便是要将楚家人隔绝于大周边境,还将我父亲和藩王同时派遣到西南边陲清剿土匪半年之余,就是要慢慢架空楚家的兵权,长安回不去了。不过幸好,我亦不愿回。”
  筱罗看见地上沾了血污的信笺,上面“净舟”二字被血溅上,筱罗一眼就瞧见了。
  她赶紧道:“我传书给虞老板,让他回来陪你!”
  楚祯拉住转身就要走的筱罗,摇摇头:“先不和他说。若他有一日回来,我亲口告诉他。若……”
  楚祯突然笑了笑,“不让他见到中了落红后,人死前可怖的丑态,便也是成全了我们之间的……朋友之谊,知己之情。”
  这便是,飞飞心中所愿。楚祯心道。
  给楚祯回信后的夏侯虞转身便投入进了自己的产业。
  他离开一年多,虽说一直有雁回的打理,还有覃燕彰和齐连举暗地的帮衬,账目却也是乱作一团。
  待他将所有账目理顺清楚,放松下来时,才恍然发现,楚祯未再给他回信。
  不过他临走前已安排自己的人驻扎西南,若西南有变,楚祯有变,夏侯虞会比长安的任何一个人都早知道。
  西南未传来任何不利的消息,夏侯虞便只当路途遥远,楚祯忙于帮楚谦处理西南军事。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楚祯回信的速度虽慢,却也一直未与夏侯虞断了联系。
  西南最近被一小股栾国军队骚扰,夏侯虞未进行干涉,他相信以楚祯如今康健的体魄,这些栾国士兵不足为扰。
  故楚祯从未在信中提及西南境况,夏侯虞便也未问。
  而当年夏侯虞冒死设计前往西南,终究见到了那棵攀藤大树,也从树上拿到了长安各大赌坊都暗地贩卖的乌子叶。
  夏侯虞拿到此物的目的不是想和其他赌坊一样赚不义之财,他要拿此物面见当今周帝。
  两年时间,芸花逐渐起了作用,周帝病重,更是疯狂享乐。
  国有何君王,君有何臣子。
  手握乌子叶原料,长安所有赌坊的乌子叶几乎都在夏侯虞这儿败下阵来。
  他也不挣百姓银两,他专门将乌子叶送至官员家中。
  齐连举被夏侯虞救下,在周帝那里算死人一个了,便在蛇部坐起了后方参谋,却时时刻刻心念皇位之上的周帝。
  可他“已死之人”不可再为大周效力,只能暂时安居于此,他亦记得雍王世子的救命之恩。
  直到齐连举发现夏侯虞利用乌子叶来交换朝堂大臣们所谓的“情谊”,不惜忤逆尊上,与夏侯虞大吵一架。
  夏侯虞:“如今周帝病重,乌子叶归公,不让它在民间流传,才是真正的护民!”
  齐连举:“臣子也是民!只要在大周的土地上,任何人,都是大周的民!”
  “齐大人,您真的觉得,他们是我们需要庇护的民吗?”夏侯虞眼眶发红。
  齐连举喉头一哽,“殿下,莫要走差了路啊。”
  夏侯虞深吸一口气,道:“我在走自己认为的道,一条能在长安活下去,能让大周不再民不聊生,万物凋敝的道。”
  齐连举:“您刚洗清与栾国有染的污名,怎可再给后世把柄?”
  夏侯虞:“若我说,我的确与栾国有染呢?”
  齐连举:“什么!”
  夏侯虞:“身后名于我并无那么重要,甚至可以说,我不在意。我所认为的明君,不是只做圣贤清廉事之君,而是能为百姓开创一个盛世,无论这个过程有多么血腥肮脏。”
  “殿下!”齐连举除痛呼一声殿下外,其余的也说不出什么了。
  夏侯虞甩袖转身,“我不求齐大人能赞同我,能同我用我的办法走通这条长安道,只求您护好自己,不干涉我便罢。”
  他从不求任何人能认同他的道,可却又奢求这世上,远在西南的那人能与他同做赶路人。
  旁的,他无所在意。
  走出麟舞阁蛇部,夏侯虞整理好神情,叫上马车,直奔皇宫大殿。
  皇宫大殿永远只坐着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空旷凄冷的大殿,寒意刺骨的地砖,蜷缩趴伏的身体,深低的头颅。
  以及低沉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比大殿之上的座椅还要冰冷的声音。
  乌子叶何时归公,早已是周帝心中的一个结。
  巫婆婆困于苗疆般若洞十载,藩王严禁苗疆百姓种植乌子叶,民间乌子叶越发猖獗。
  周帝恨,恨的不是百姓的成瘾堕落,而是这可以掌控财富掌控人心的东西,没握在皇家手里。
  此刻,有人将这权利的匕首,送至了周帝面前。
  “草民——虞净舟,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8章 离荒
  “虞老板,您看这宅子可合您的心意?”牙人谄媚问道。
  夏侯虞看着比之前大一倍多的宅院,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盘算着东侧那屋做个冬暖夏凉的床榻,上头再开个窗,以后赏月饮酒,好不快活。
  “嗯。”夏侯虞沉声应和,示意雁回付尾账。
  瞧出东家还算满意,牙人趁机再做一桩生意,道:“听说您西郊石头巷尽头有一处旧宅院,您若是不好出手,也可假手于我,包您卖个好价。”
  “不必了,那处别院我不会出手。”夏侯虞淡淡答道。
  牙人还想再努努力:“虞老板,西郊是个荒凉地,前不着村后不着……”
  夏侯虞的目光愈来愈凉,牙人话没说完就咽回了肚子,面上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心里直犯嘀咕,如今虞净舟已经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更是与朝中大臣往来甚好,理应不愿住如此偏僻之地,可再想想,此等人物倒也确实不缺一处宅院变卖的钱。
  牙人自我说服成功,说了几声客套话,拿着赏钱离开了。
  夏侯虞转头问雁回:“驿站还没有西南来的信件吗?”
  雁回:“回少东家,没有。”
  夏侯虞蹙眉,道:“往日再久,也没有久过此次。雁回,你联系留在西南的人,问问情况。”
  雁回目光闪烁,犹豫道:“少东家,楚家势颓,西南势倾,我们不该再与之有瓜葛了。”
  夏侯虞眸光一凛,如刀子般射向雁回。
  雁回登时跪下抱拳,“为了楚祯一人,暴露我们,不值得啊!”
  “西南有回信,是吗?”夏侯虞冷静问道。
  雁回肩膀一抖。
  “楚祯的回信,还是我们的人?”夏侯虞继续问。
  雁回只能回道:“我们的人。”
  夏侯虞听罢此回答,目光暗了一瞬,问:“西南有何异动?”
  雁回咽了口唾沫,答:“栾国进攻西南,镇北侯楚谦重伤,藩王及圣女被俘。栾国趁势围困所有楚家军于蛮离荒,已有……十日。”
  “什么!?”夏侯虞拳头握的嘎吱响。
  “雁回收到消息的第一刻便追问,”雁回摇摇头,“再无回信。”
  夏侯虞闭眼深吸一口气,半晌,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道:“其一,栾国进军西南一事,特意避开了我们。其二,西南与长安虽相距甚远,却无一丝战事起的消息传回,说明周帝有意瞒着所有民众,所有驻守长安的其他楚家军。”
  雁回收到夏侯虞目光示意,站起身来。
  “雁回想到其一,已向栾国使臣达西传信,他正往长安赶。”
  夏侯虞目光淡淡瞥向雁回,慢慢道:“栾国、周帝,有各自的私心与目的,对此事比而不宣。而你,一开始,也想瞒着我。”
  “少东家,您刚稳固与朝堂大臣之间的关系,怎可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楚祯而让您韬光养晦的那十年化为泡影?您已经因为他受了很多的伤,干扰过多次计划。”
  夏侯虞淡淡道:“首先,我不会被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其次,楚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楚谦伤重,藩王被擒,楚祯一个人守城十日,蛮离荒易攻难守,天启十年栾国进犯西南,楚谦也只坚持了三日,若不是援军及时到来,他们定全军覆没。若此等人物依旧是普通人,我也只能被视作下等人罢了。”
  雁回再次跪下:“雁回说错话了。”
  夏侯虞转过身去,看向他打算用作与某人饮酒作乐的屋子。
  “达西我不见了,栾国打的什么主意我比他们更清楚。楚谦被周帝架空兵权,赶至西南,栾国想趁机拿下蛮离荒,进而进军中原。我看他们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少东家,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你拟一封书信给达西,就——说近几年,我夏侯虞帮助他们逐渐逼近我们大周边境,可他们却未承诺我什么,如今未知会便想抢我的城池与百姓,周帝体内的芸花可还未彻底发作呢。”
  雁回答了一声是,便离开了。
  夏侯虞重重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进屋换了一身朝服,往皇宫走去。
  “净舟啊,此番前来何事急急忙忙找朕?咳咳咳……”周帝说完,一连串的咳嗽不停。
  夏侯虞先饱含忧心龙体关心周帝一番,后又说:“陛下,您也知晓,臣的生意就是从漠北、西南那些诡谲之地进些稀奇的玩意儿,可是近日货源却断了,如何也联络不到卖给臣货的牙人了。”
  夏侯虞叹口气:“臣犯了大不敬来求陛下,还望陛下宽宏大量。”
  周帝哈哈大笑起来:“你啊,咳咳咳……嘴上说着犯了大不敬,可你还是来了。”
  夏侯虞呵呵赔笑。
  “若朕告诉你,以后西南都进不了货了,你作何感想?”
  夏侯虞夸张道:“啊?为何啊陛下,西南可是发生了什么祸事?”
  周帝眸色登时一凛,夏侯虞装作看不出的样子,无知地看向形容已近枯槁的周帝。
  收回凌厉的目光,周帝道:“并不是什么祸事,栾国进犯西南,西南守不住了。”
  如此大事,竟被周帝轻轻松松说出。
  夏侯虞暗自咬牙,瞬间换了一副神情,“这……陛下就这样将大周的城池拱手相让?”
  一旁的公公听见夏侯虞此问,倒吸一口冷气。
  周帝却并未动怒,笑说:“那当如何?”
  夏侯虞坦然道:“臣倒认为,以陛下的才能和大周的实力,西南怎会任栾国蛮子夺去!陛下定是暗地派遣援军前往西南了。”
  “净舟想错了,”周帝连连摇头笑说:“朕的确是不想要西南了。”
  夏侯虞假装惊讶,迟迟说不出话。
  周帝:“你来说说,为何明里暗里劝朕出兵西南?”
  夏侯虞方要答,被周帝打断:“朕不想听进货、生意之类的托辞。”
  夏侯虞沉默片刻,终道:“西南地处偏僻,但接壤大周中原,其中蛮离荒为接壤要塞。若蛮离荒破,中原必破!大周必破!”
  一旁的公公立马呵斥:“虞净舟!陛下面前口出何等狂言!”
  周帝制止公公,让夏侯虞说下去。
  夏侯虞:“臣只是一介商人,最下等的籍户。臣之所想,便为百姓所想。国土一寸不可失,百姓一人不可弃。”
  接下来,久久的沉默漫延于整个高堂大殿之中,滴漏的声音一下一下击打着每一个人的心。
  许久,周帝终开口:“净舟此番不是来劝谏朕出兵西南支援,而是想救你曾经交好的楚祯罢!”
  夏侯虞连忙跪地磕头,不敢言语,心中却一喜,暗道:周帝并未知晓楚祯体内的毒已痊愈,故放口允许楚祯回长安。
  周帝连咳数声不停歇,夏侯虞便伏低颔首许久。
  “你若是求朕将楚祯一人救回,朕一开始便会答应你,可你将西南一齐搬上台面来,朕想应承你都没个托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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