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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道(古代架空)——无晦春秋

时间:2024-04-30 08:12:57  作者:无晦春秋
  夏侯般没听懂,愣愣地看着楚祯,不说话。
  楚祯往日便来东宫,与夏侯般说说话,净是那些被听见要砍头,却无人可诉说的大不敬的话。
  楚祯也只有在夏侯般这儿,才愿意说些真心话。
  “这群大臣啊,的确忠君又爱国,但他们就好似当今圣上的父母一般,想要把陛下身边一切祸患清楚,全然不顾陛下愿不愿意,陛下又是否真的被蛊惑被拖累。”
  夏侯般听到一半,似是蹲累了,坐回楚祯身边,接着看着楚祯。
  楚祯拿出手帕给夏侯般擦了擦手,将点心往夏侯般那边推,继续说:“夏侯虞已经做的如此的好,他们却还认为我会让他们敬爱的陛下误入歧途。真不知他们到底是不信任夏侯虞,还是想要用铲除他身边人的办法,向夏侯虞示威。”
  楚祯从怀中重新拿出一包五石散,检查了并无异样后,倒进茶水中,后一饮而尽。
  他一手撑着下颌,闭眼缓解头痛症。
  半晌,楚祯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些红润,他倏然睁眼,维持着原本的姿态,嗤笑一声道:“他们既然这么担心在位者走错了路,当年周帝在位时,他们做什么去了。”
  霎时,天空一道闪雷劈下。
  “深秋惊雷,还真不是什么好兆头。”楚祯望着天空道。
  转头,楚祯便见夏侯般被吓得蜷缩在椅子上,头埋在胸口瑟瑟发抖。
  楚祯站起身,将窗子尽数关上,又给夏侯般披了条毯子。
  过了许久,夏侯般缓了过来。他如今就像小孩子,很多事反应快,忘得也快。
  刚刚打雷的恐慌在点心面前,早已抛在脑后。
  夏侯般又开心地吃起了桃花酥。
  楚祯重新坐回夏侯般对面,双手趴在桌上,下巴搁在手背上,好似回到了两人年幼时背着教书先生,偷偷商量搞坏事的时候。
  “我……没有多长时间了,”楚祯说,“你说……我要不要再帮夏侯虞,最后一程?”
  没有得来回答,一块桃花酥却砸在了楚祯的额头上。
  桃花酥虽是酥,里面的馅料却实诚,又被夏侯般不管力气大小,使劲扔了过来,楚祯的额角迅速起了一块红。
  楚祯抬起头,见夏侯般并无任何异样,好似刚刚只是在玩闹。
  但楚祯还是轻声笑笑,道:“好,知道了。”
  他撤走夏侯般的点心盘,递上了一杯茶,并道:“今日份桃花酥你已经吃完了,剩下的明日再吃。”
  夏侯般知道楚祯经常来陪伴他,也经常带好吃的糕点来,便很听楚祯的话。不让他吃便真的不吃了,一口饮尽茶水,乖乖回床上躺着。
  楚祯走至夏侯般身边坐下,却被一物硌了一下,他拿出发现是骨笛。
  “恨!恨……”夏侯般突道。
  楚祯不解看向夏侯般,又看了看手中的骨笛。
  “你恨它?”楚祯问。
  夏侯般摇头,却又继续说:“恨!他……”
  此时楚祯才恍然明白,疯傻掉的夏侯般,潜意识中对和夏侯虞有关的东西,依旧是恨的。
  “你恨他。”楚祯道。
  “你也……”夏侯般道。
  楚祯喃喃道:“我也……”
  半晌,楚祯嗤笑道:“我也吗?”
  夏侯般歪头等着楚祯的下文。
  楚祯:“我恨他什么呢?血脉?亦或是身份?可若不是我的父亲浔溪之战故意战败,他不会年幼便前往栾国做了十年质子,若他未家破人亡,他也不会回长安复仇。其中的因果,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夏侯般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楚祯给夏侯般顺顺背,道:“可我除了恨他,又能恨谁呢?那些人的确不是夏侯虞所杀,却又皆因夏侯虞而死。”
  话音刚落,东宫的殿门被人猛地推开,覃燕彰一脸慌张。
  楚祯登时坐起。
  覃燕彰:“陛下晕倒了!”
  楚祯随覃燕彰快步走回夏侯虞寝殿,便见数名太医正为夏侯虞诊治。
  其中一名太医对楚祯道:“楚大人放心,陛下只是连日劳累,感染了风寒高热难退,明日便会安然无恙。”
  楚祯点头,对太医道谢。
  远远望着夏侯虞,楚祯才发觉,夏侯虞也瘦的厉害,眼下一圈乌黑,曾经被巫婆婆称作娃娃的脸,也再无那时的稚气和丰盈。
  楚祯静立片刻,转身便走。
  覃燕彰拦了一拦。
  楚祯提起一口气,拿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道:“覃大人还有事吗?”
  “陛下尚在昏迷,他定希望您能……”
  “不是还没死吗?”
  楚祯淡淡说出口地字,引得早就侯在一旁的几个大臣目光如剑般射来。
  就连一直替楚祯说话的覃燕彰,此刻的神情也是难以言说。
  楚祯哼笑一声,给覃燕彰一个眼色,并道:“若我一人守在陛下身旁,大人们心中会不会担忧我会一刀将陛下捅死呢?”
  大臣们气的面红耳赤,却又碍着夏侯虞不能反驳,他们也无法反驳,他们心中的确如此想。
  覃燕彰此时也反应过来,目光躲闪,放楚祯离开。
  楚祯走的干脆,未给那些大臣任何一点余光,甚至夏侯虞,他都没有再看一眼。
  他一口气从寝殿走到了后花园,才缓过来一口气。
  “云齐!”林壑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
  楚祯:“静宽兄?你怎在此?明日不是要启程回蛮离荒了吗,怎么不在收拾行囊?”
  林壑四处看看,确认没人后压低了声音,“听说陛下感染风寒,正在昏迷中?”
  “你怎么知道?”楚祯警觉问道。
  林壑:“我们的寝殿被安排在东宫外,覃大人一去找你我便知道了。这不重要,云齐,这是个好机会。”
  楚祯一瞬明白过来,却还是装不懂:“什么好机会?”
  林壑:“随我逃!”
  楚祯垂下眼眸,“我不走。”
  林壑:“你还在宫中做什么?你曾经最大的愿望不就是离开夏侯虞,离开长安嘛!”
  楚祯:“人都会变,如今的我,累了,不想走了。”
  林壑万分不解,但依旧在劝楚祯,“此时是一个多好的机会,你难道真的心甘情愿在他画的牢笼里待一辈子吗?”
  楚祯听罢不言语。
  林壑逐渐从不解、生气、恍然大悟,到不可置信,最终释然。
  他摇头道:“我懂了。地笼可脱,心笼却难逃。而这心笼,才是他真正为你画的永远不可能逃出的牢笼。”
  楚祯笑了笑,“若我说,心笼的锁,是我自己落的呢?”
 
 
第71章 朋友
  下雪了。
  楚祯站在寝殿门前,望着天上飘下来的落雪,身后突然披来了一件披风。楚祯偏头一看,便知是那件净舟送给飞飞的第一件礼物。
  他眉眼轻眯,笑笑,并未回头去看。
  一阵咳嗽之声从身后传来,楚祯也只是微微低头,道:“雪大,你大病未愈,还是回殿内休息吧。”
  夏侯虞道:“不妨事,出来透透气,看看雪。”
  楚祯不再劝阻,同样仰头看雪,道:“还记得一年前我回到长安,眼睛复明的第一日,看见的便是长安的第一场雪。”
  “雪到了,那人的生辰便也到了。”夏侯虞说。
  楚祯自然知道夏侯虞说的是谁,回道:“我前几日去看过了,今日便不去了。”
  “好。”夏侯虞说罢,便回了殿中审阅病中几日耽搁的奏折。
  楚祯依旧站在殿外,漫天的鹅毛大雪,熟悉的刺骨之冷,让楚祯回忆起十五岁那年的一个雪夜。
  他执起挂在腰间的那支骨笛,轻轻奏响,不成曲调,却也流畅婉转。
  他随心而奏,殿内人却不能随心而听。
  夏侯虞听着这无心的曲调,手中的笔被他捏的嘎吱响,他压抑着风寒残留的咳嗽,憋红了眼睛和脸颊,笔尖的朱红色墨汁滴落,恰巧滴在了奏折上的一个“卓”字。
  缓过这阵不适,夏侯虞翻开卓大人的折子,上面赫然一句:恳请陛下罢黜楚祯,流放至漠北边塞。
  夏侯虞眼眸倏然睁大,手中朱笔划下一个大大的斜杠。
  扔掉这一封奏折,夏侯虞翻开下一封,是一位老臣的。
  他打开,里面写着:恳请陛下赐死前朝余孽楚祯。
  夏侯虞额间青筋暴起,朱笔重重划下一个叉,又拿起了下一封。
  全部……全部都是要他流放楚祯,赐死楚祯。
  夏侯虞头痛欲裂,脱口便要喊“来人”。
  但他抬起头,看见的便是楚祯瘦削的背影。
  夏侯虞止住了嘴,脑海中渐渐浮现当年楚祯月下吹笛,宛若仙子的模样。
  那时的楚祯,好像立刻就要飞走不见,但起码还能看得见摸得着。
  如今的楚祯背对着夏侯虞,背影好似越来越模糊,抓不住。
  夏侯虞快步过去,从背后环腰拥住了楚祯的身体。
  楚祯顿了顿,未挣扎,亦未开口。
  夏侯虞将自己的下颌搁在楚祯硌人的肩头,阖眼深吸,直到确认楚祯的人气儿是热的,才缓缓睁眼。
  他说:“这几日,别和那些大臣接触了。除了我,不要见任何人。”
  夏侯虞此时此刻心中的恐慌好似回到了周帝驾崩前那一日,周帝死了这许久,可周帝用楚祯威胁他的那些话语如今依旧历历在目。
  楚祯迟迟不应声,夏侯虞却也不敢质问,他只在心中万分焦急。
  我怕我当了这个皇帝,还是护不了你……
  夏侯虞内心所言,只能在自己心底煎熬。那些千言万语他有多想对楚祯讲,便有多恐惧自己哪一个字会让楚祯心伤,亦或激怒他。
  沉默缓缓地静静地漫延开来,楚祯倏然开口:“你不想知道,麟舞阁龙部为何突然冒出一个叛徒吗?”
  夏侯虞陡然睁眼。
  这几日他日夜难眠以至于操劳过度患了风寒,便是因着这事。
  麟舞阁从上至下,十二个部他全部排查了一遍,始终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他曾想过问题是否出在朝中这些大臣们上,却因为突然病倒,未实施。
  “我想到的不比你早,”楚祯说,“卓大人给我下了药,我才恍然大悟,或许根源出自于这些想让我死的大臣们。”
  夏侯虞听见卓大人给楚祯下了药,心下先是一惊,而后听到楚祯冷静分析,便了然,楚祯已解决此事,松了一口气。
  “你想到办法了?”夏侯虞问。
  “一半而已。”楚祯答。
  “我也……一半而已。”夏侯虞说。
  说罢,楚祯转过身露出一瞬的怔愣,很快莞尔笑了。
  楚祯说:“既然他们万分笃定,你会因为我,最终成为一个暴君……”
  夏侯虞接道:“那我便成全他们,择日不如撞日,此刻我就做一个暴君给他们看看。”
  话毕,两人相识一笑。
  一瞬间,夏侯虞眼中晃过一个十五岁少年的脸。
  夏侯虞嘴巴一张一合,“飞飞”二字差一点就要被他呼之于口。
  两人皆被这毫无芥蒂的笑惊了一惊,纷纷错开视线。
  夏侯虞上前一步,亲吻了楚祯的额头,并道:“抱歉。”
  楚祯知道这声抱歉所来何处,又不知都来自何处,但他沉默地接下了这声来自天子的抱歉。
  “我先去看夏侯般,晚些……”夏侯虞未说完。
  楚祯了然,“寝殿等你。”
  入夜,楚祯已在寝殿等了近两个时辰。
  按理说夏侯虞与夏侯般之间的纠葛,还有他们堂兄弟之间的感情和恩怨,并不足以支撑他们二人单独相处这么久的时间。
  楚祯越想心越慌,决定前去看看。
  刚一踏进东宫寝殿,楚祯便看见夏侯般手执短刃,一步一步走向趴在桌上意识昏沉的夏侯虞。
  楚祯心惊,迅速反应过来不可大声制止。他立刻飞奔过去,在刀尖扎下的前一刻,握住了夏侯般的手腕。
  夏侯般见是楚祯,神情一瞬愣住,想要甩开楚祯,却被楚祯巧劲再次制住。
  夏侯般发了怒,不管不顾挣脱,在楚祯手背划开了一个口子,紧接着将他推倒在地。
  楚祯倒在地上,不顾自己手背的伤,再次爬起。
  他如今没有多少力气,只能用自己的全身将夏侯般撞开。
  夏侯般却如发疯一般,使出浑身解数就要将夏侯虞变为刀下亡魂。
  楚祯与夏侯般厮打在地。
  “你……你疯病好了?”楚祯心中的喜大于惊。
  夏侯般冷笑道:“我从来就没疯过!我等的就是有朝一日手刃夏侯虞!”
  楚祯难以消化夏侯般从未疯过这一事实,但他心里十分清楚,夏侯般要再次杀夏侯虞。
  “夏侯般!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我一辈子都是被他毁的,我怎么冷静!”
  “他是天子!”楚祯低吼道。
  夏侯般愣了。
  “楚祯……你承认他是天子?那我呢?我是什么?我就是一个小丑,一个傀儡?”
  楚祯一时哽住,但只能耐心劝慰:“你看看外面百姓脸上的笑容,你再看看如今栾国对大周的惧怕之意,你难道认为周帝在的大周才是一个好的大周吗!”
  “别唬我!若父皇传位给我,再有你们楚家辅佐我,我不信我达不到夏侯虞的一半!我还有筱罗!楚将军,筱罗,齐大人……他们都能活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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