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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道(古代架空)——无晦春秋

时间:2024-04-30 08:12:57  作者:无晦春秋
  “夏侯般……今日已经是你二十五岁生辰了,经历了这般种种,你还认不清你自己吗……”
  楚祯本不忍说出这些话。
  但若夏侯般真的杀了夏侯虞,不仅夏侯般难逃死罪,整个大周会变成一盘散沙,到时百姓流离失所,大周国土分崩离析,那便真是人间炼狱了。
  夏侯般听罢,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快要溢出来的悲戚。
  他踉跄后退几步,“……是啊,我是个废物,父皇生前对我何等失望,筱罗死前吊着一口气还要警醒我我是一国储君。结果呢?皇位被夺,国家易主,我能做什么?我只能装疯卖傻,用这种小人行径杀了我恨的人。”
  楚祯慢慢起身,担心地看着夏侯般。
  夏侯般目光突然射向楚祯,“不仅如此,我自认为与我最是交好的朋友,到了此等地步,却还站在仇人那边!”
  楚祯咬紧后槽牙,一句话也说不出。
  夏侯般逼近楚祯,一手掐住楚祯的脖子,将他抵在墙边。
  “我曾对你有万般愧疚,恨自己害死了巫婆婆,让你落红复发。可如今我看着你一副背信弃义的模样,我只恨自己怎么没在当年你带着我逃到渡城时,背后给你一刀,结果了你!”
  楚祯心尖一直攒着一团闷痛,在夏侯般说出这些字字句句之时,化作了万根针,霎时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的嘴角缓缓溢出了一行鲜血。
  夏侯般掐住楚祯脖子的手一顿,恍惚间松了劲。
  他怔怔地看着楚祯嘴角流出的血,眼睛刺痛,鼻头发酸。
  他手一松,立刻转身不再看楚祯。
  楚祯没了夏侯般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靠着墙壁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又因为心口的剧痛,勉力半支撑着。
  夏侯般毅然决然走向昏沉中,毫无反抗能力的夏侯虞。
  他举起了刀。
  “那你……”楚祯突然开口,“便杀了我罢。”
  夏侯般脚步顿住。
  楚祯又咳了几口血出来,继续道:
  “没错,你曾是一国储君,那你应该知道,一个天子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你希望看到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百姓再次流离失所?亦是边塞的将士死伤无数,却也依旧保不住自己的国土吗?”
  “你闭嘴!”夏侯般捂耳大喊道。
  楚祯视若惘然,“家国动荡,我们的仇恨在乱世的洪流中连一粟都算不上。”
  夏侯般捂住耳朵的双手缓缓放下,他仰天大笑,半晌,猝然停止。
  他转过身,指着楚祯:“我真是,恨透了你们这一个个天之骄子,一个个……口中满是家国天下的……可恶的……朋友……”
  听见“朋友”二字,楚祯抬眼看向夏侯般。
  只见夏侯般双手毫无生气地垂落,手中短刃也掉落。
  他拖着脚步,走向自己的床榻,从怀中掏出筱罗送与他的那枚银簪,眼神恢复了曾经痴傻的模样,低头把弄着那根银簪。
  楚祯立刻爬起,冲向夏侯虞,用他仅剩的力气将夏侯虞半挂在他身上,往殿外走。
  踏出殿前,楚祯停住脚步,偏头轻声说道:“你若想再见我,便在殿外挂上我曾给你的乐怡楼的荷包。不见荷包,我不会擅自来见你……夏侯虞亦是。”
  说罢,楚祯带着夏侯虞向陛下寝宫飞快离去。
  楚祯如今本就身体虚弱,扛着半昏迷的夏侯虞十分勉强,但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今夜发生的事,即便楚祯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还是带着夏侯虞一齐摔在寝殿内,才放心地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楚祯悠悠转醒,第一时间去查看夏侯虞,却发现他依旧昏迷着,脸上一大片红晕,应是又起了高热。
  楚祯顾不得许多,从怀中掏出五石散,尽数倒入口中,也顾不上去寻茶水顺一顺。
  待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些,立刻将夏侯虞扶到床榻上,三指搭上夏侯虞的脉搏。
  楚祯久病成医,风寒或是简单的毒他自己便能诊出来。
  幸好,夏侯虞只是风寒未痊愈,又被夏侯般下了迷药,诱发了高热,并无大碍,只需为其冰敷,挺过这一夜便好。
  楚祯迅速找来帕子,从殿外取了一盆雪,待雪化,将帕子浸进去。
  被冷水猛地一刺激,手背传来剧烈的疼痛。
  此时楚祯才想起自己手背上被夏侯般划的一道不深的刀伤。仔细瞧瞧,已经结痂了,楚祯思索了一瞬,便决定不去管它。
  他在夏侯虞额头上盖了冰凉的帕子后,开始为夏侯虞解开身上的衣衫,有助于散热。
  当夏侯虞的胸膛全然露出时,楚祯一怔。
  他曾在夏侯虞胸口画了一盏灯,而这盏灯此时却以疤的形式出现在夏侯虞的胸口。
  这一年来,他们在床榻上数次缠绵,但夏侯虞始终不让楚祯去看他,亦不让楚祯摸他的上半身,原来……是这缘故。
  楚祯正发愣着,发丝从肩膀垂下,划过了夏侯虞的脸颊。
  许是感受到冰凉之物,夏侯虞茫然睁眼,抬起手向楚祯抓去,好似要抓住眼前的一片虚影。
  楚祯恍然回神,握住了夏侯虞的手。夏侯虞的手依旧向前伸着,终于触碰到楚祯的脸。
  半晌,他微睁着因高热而湿润的眼,倏然问:“你是……楚飞飞吗?”
 
 
第72章 忠臣
  醒来后,夏侯虞从楚祯口中零零碎碎听来了一些昨夜发生的事。
  他感觉到楚祯有所隐瞒,但也隐约猜到是为了护着东宫那位。
  心中一阵酸楚后,夏侯虞将楚祯抱了过来。
  “昨夜,我可说了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楚祯哽住片刻,吐出两字:“没有。”
  夏侯虞摸了摸楚祯的头,轻声道:“你知道,我等这一刻,有多久了吗?”
  楚祯低头不语。
  夏侯虞:“从我坐上这个位置的那一刻,我就期盼有一日你能与我并肩作战。我从长安追逐你到蛮离荒,最后又一路跋涉回到了长安,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楚祯,你告诉我,你没有其他的目的,对吗?”
  楚祯闷声回道:“没……有。”
  “那便好……真好……”夏侯虞轻轻吻了楚祯的额头,凑到楚祯的耳边,说道:“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给你下药的是谁。他们不仅不忠,还愚蠢的很,朕……不缺此等愚臣。”
  说罢,夏侯虞不顾床榻上尚在震惊中的楚祯,起床更衣,上朝去了。
  说是上朝,其实夏侯虞来到了东宫殿前。
  他看了看,发现夏侯般并未挂上荷包,了解了昨夜之事之后,夏侯虞也明白此举是夏侯般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一个人。
  但——夏侯虞是一国之君,是天子。
  夏侯虞一刻未停顿,踏步进了东宫之中。
  听见动静的夏侯般身子一抖,背对着夏侯虞装睡。
  夏侯虞知道夏侯般醒着,未靠近,只是站着对夏侯般道:
  “昨夜之事,楚祯说过去了,我便也过去了。我身上的债太多,不想再记别人的债。”
  昨夜的狼藉夏侯般未着人收拾,夏侯虞看着地上的血迹和桌上的水渍,想到楚祯手背那道不短的伤,压下心头的怒气,继续道:
  “乐怡楼的荷包,是你与楚祯的朋友之谊。我们之间,虽曾也有情谊,但更多的是血脉相争。我能做的,只有碍着那荷包,不会杀你。我只想告诉你,楚祯时日不多,若你还念着曾经与他的情谊,或是蛮离荒杀害巫婆婆的愧疚之心,亦或为你的父亲赎罪。我不管是何缘由,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主动来见我。”
  *
  经过昨夜那番折腾,楚祯精力耗尽,夏侯虞走后没多久又睡了过去。直至午后,才觉恢复了些力气,用了些膳出了寝殿。
  他路过东宫,下意识驻足,往殿内看。果然,并未挂上荷包。
  楚祯心下一阵落寞,却也十分庆幸,快步离开了东宫范围。
  没走几步,就见石大人步履匆匆,从金銮殿急忙往宫外赶。
  石大人是个年轻的,与楚祯年纪相仿,曾经与楚祯也说过几句话。
  两人互相看见对方,不约而同向前。
  楚祯先拱手道:“石大人,何故如此急匆匆呀?”
  石大人见是楚祯,眉目间稍作放松,便道:“楚大人应还不知,陛下判了卓大人贪污罪,着在下前去搜集铁证呢。”
  这一番话说的前后矛盾,楚祯听出来了,石大人也知道楚祯听出来了。
  二人相视一笑。
  楚祯又问:“陛下还说什么了?”
  石大人:“陛下还下令,将卓大人的宅子批给楚大人你,卓大人的俸禄也划给了楚大人。”
  楚祯了然一笑:“那在下此时,便需去寻陛下了。”
  石大人拱手道:“正是。”
  楚祯:“既如此,石大人,回见。”
  石大人:“回见。”
  两人道别,各行数步,皆顿步回头看向对方,未做回应,片刻后皆头也不回离去。
  说是去找陛下,楚祯却拐弯去了麟舞阁。
  楚祯进入麟舞阁第一件事,便是大手一挥,划了三百两银子带阁内各总旗去长安城中心的万家酒楼包了酒楼三日,订了十二桌万家酒楼最贵最好的所有菜品。
  好巧不巧,万家酒楼就在卓府外面的第一条街上。
  从夏侯虞那儿喊冤无果,落魄而归的卓大人经过万家酒楼,向上抬了一眼,便见万家酒楼二楼靠窗醉酒的楚祯。
  卓大人双手捏紧了拳头,死死盯着楚祯用他的俸禄开怀享乐的笑容。
  许是感受到敌意,楚祯往下一看,见是卓大人,嘴角裂开,冲卓大人举杯,仰头饮尽一杯酒。
  一瞬间,卓大人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他无比冲动想要冲上楼与楚祯理论,质问楚祯是不是他在陛下耳边吹了耳旁风,甚至想威胁楚祯,是不是不想要五石散了。
  但卓大人望了望自家方向,想到他的妻子,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卓大人沉沉叹一口气,抬脚刚要走,身后楚祯突然叫住了他。
  “卓大人,上去和兄弟们饮一杯?”
  卓大人心头火立刻涌起,转身快步走到楚祯面前,恶狠狠道:“楚祯!我哪里惹你了?你要在陛下面前给我扣这样一个帽子!”
  楚祯笑眯眯说:“卓大人怎么就这么肯定是我吹的风,兴许是卓大人的确做了什么背叛陛下的事呢?”
  “我能做什么事?!我勤勤恳恳,为了大周,为了朝堂,还不够吗!”
  楚祯听罢,双眼直勾勾看着卓大人,皮笑肉不笑的。
  “曾经,我也执拗地认为,所谓皇帝,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忠臣忠的才不是那个位子上的人,而是国和民。但当我真的靠近那个位子,才发现,若朝堂之上皆是卓大人这样的臣子,再开明的皇帝都无法施展拳脚。”
  “我……我这样的臣子?”卓大人不解。
  楚祯靠近,道:“再说了,卓大人的贪污罪,就真的那么无辜吗?”
  “你什么意思!我当然……”
  “卓大人既然觉得自己两袖清风,那么请问,五石散是从何处来的?”
  “你还有脸问五石散,”卓大人面目狰狞,“五石散全去了你那里,若查,难道不应该先查你吗?”
  “五石散的原料为白石英、紫石英、石钟乳、赤石脂和石硫磺五味。这五味药各个都是正路子可得的,我不过是没有制药的门道,便同曾是太医府的卓大人讨要……”
  楚祯拉长了音,射去了质问的目光。
  很显然,卓大人反应过来了。
  楚祯:“五石散来处光明正大,卓大人慌什么?还是说,五石散里额外加的几粒乌子叶,才是真正让卓大人心慌的原因!”
  楚祯越说越大声,到了最后,他眼尾通红气愤难当。
  乌子叶,许久未听见,亦未提起的名字了。
  自夏侯虞上位,乌子叶便在大周消失了。因为夏侯虞下了令,若发现有人私藏或吸食乌子叶,不问缘由,皆就地斩首。
  当年若无乌子叶,往大了说,周帝不至于昏庸至此,大周不会几乎从里到外烂透了,以至于需要夏侯虞来救大厦于将倾。
  往小了说,楚祺也不会……
  楚祯深吸一口气,端起一个违心的笑,问道:“卓大人是西南有人,还是漠北栾国有人啊?”
  卓大人连退三步,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楚祯:“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楚祯仰天大笑,倏而收了所有笑容,转身道:“卓大人,贪污和叛国,你选一个吧。”
  说罢,楚祯头也不回进了万家酒楼。
  不消时,他再次出现在万家酒楼二层,面色红润,仿若醉了酒一般,与麟舞阁各总旗侃侃而谈,举杯痛饮。
  只是不再看向楼外的卓大人。
  *
  “石矜,情况如何?”夏侯虞问。
  方才与楚祯说要去卓大人府上搜查铁证的石大人,也未去他所言的目的地,而是来了夏侯虞这里。
  他回道:“回陛下,楚大人划了三百两,带麟舞阁的所有总旗去万家酒楼吃喝去了。”
  似是在意料之中,夏侯虞只点点头,便又问:“卓恒除了喊冤,可说了些其他的?”
  “没了,除了说自己冤枉,其余的话都是与楚大人有关,臣想陛下定不愿听,便也一字未记进脑子里。”
  夏侯虞听罢,抬眼看了看面前镇定自若的石矜。
  石矜人如其名,往那儿一站便如一汪清泉,从无多余的话语和举动,令人安心。
  “你认为接下来朕该如何行动?”夏侯虞不经意问。
  石矜回道:“要看陛下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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