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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不想活了(玄幻灵异)——是晓山青

时间:2024-04-30 08:23:58  作者:是晓山青
  江云鹃撞进后院是意外,撞见他洗完开门是意外,撞见他一堆衣服里掉出一卷白布更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江云鹃起初都没有起疑,只以为他不知去哪儿又受了伤,心下一惊就上前问:“你又伤了哪儿?”
  魏雨沉默地看着她,这位执着于闯进来的千金小姐满眼都是他,说喜欢他,要嫁给他,怎么都赶不走。
  他知道江云鹃是个好姑娘,正因为知道,才受不起这真诚的一腔情意。
  靠的这么近,总会知道的,总会露馅的,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后天。
  “没有人包扎会用这么宽的白布,”他在江云鹃不明所以的眼神里抓住对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定定地看着她,“你不是也好奇过我心里都藏着些什么吗?来,亲手揭开。”
  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强迫催促又夹杂着视死如归般的释然,挣扎又矛盾。
  江云鹃意识到了什么,她想缩回手,却被牢牢地攥着。
  “得知真相只有一次机会,你不来这辈子就此错过,你想清楚。”
  江云鹃屏着呼吸,亲手揭开了魏雨的秘密。
  衣襟之下,胸前那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明晃晃地昭示着惊天的讯息。
  他不是他。
  江云鹃几乎无法思考,也动弹不得,她惊讶又惶然地望着眼前的魏雨,眼睛也不会眨了。
  她喜欢着的、热烈爱慕着的他不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性别。
  魏公子不是魏公子,是假凤,是魏姑娘。
  后院里没有人,夏夜的风微热,江云鹃出了满手的汗。
  两人间死一片的寂静。
  过了很久,江云鹃涩然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要扮作男儿郎?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在凌州那一天你接受了我的护身符?为什么要由着我做着这样一场注定一场空的幻梦?
  魏雨,我当真就那样好戏弄吗?看着我傻傻地为一个女人付出一颗真心有意思吗?听着我百般暗示明示要嫁给你是不是很可笑啊?
  愤恨、不解、委屈……百感交集,江云鹃浑身颤抖,用力地扬起手,狠狠地掴了魏雨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打响了寂静的后院,打破了江云鹃所有对于未来的幻想。
  这一巴掌不留力,魏雨被打得偏了一下头,她不躲闪,“解气吗?不够再来。”
  江云鹃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到了眼眶,魏雨让她感情错付,让她白白自演了一场荒唐的笑话,一巴掌哪里够?
  只是那第二个巴掌举在半空又迟迟落不下去。
  她掩面而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既然骗了我又为何要告诉我真相?你若无法说出口,那你就一直拒绝我不要让我以为自己得来了回应又转瞬被摔进地里,凌州那次又为什么要接受?我就那么好骗吗?”
  就算是在魏府,后院也不是能谈论这种秘密的地方。
  魏雨垂着头,“若是你愿意听,跟我进去,我全都告诉你。”
  她向江云鹃坦白了自己鲜血淋漓的过去。
  魏是假姓,卫才是真的,她的身世涉及到十多年前的一场大案,那是当朝牵涉最广的一场贪污案。
  中央到地方,几十位官员全部下狱砍头,他们的家眷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充妓的充妓。
  彼时卫雨还年幼,眼看好好的家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她父亲母亲弟弟都死了,连她自己也要被抓去充妓。
  若不是被卫父曾施过恩的魏姓伯伯所救她这辈子都得活在地狱里。
  卫雨被魏伯收养,成了魏雨。
  魏雨扮作男儿身,苦读书考功名,不为别的只为将来有朝一日为父亲洗刷冤屈,还九泉之下的父亲一个身后名。
  卫父哪里是贪污犯,他自小就告诫家中一双儿女当官不是为了收受贿赂中饱私囊,百姓的血汗钱不能贪,其他官员的“人情往来”更加沾染不得。
  卫父一生清正奉公廉洁,可他一个地方小官,地方大官中央大官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卫父白白当了替罪羊。
  生前克己守本,死后被不知情的百姓们吐口水唾弃。
 
 
第42章 烈火融冰,清醒沦陷
  魏雨本是女儿身,扮作男儿郎诸多不易,她药坏了自己的嗓子丢了清亮的姑娘声,在自己胸前缠上一圈又一圈白布掩盖又一明显的性征,她从不让人靠近,只怕被人发现秘密。
  幸而她肖似生父,比寻常女子的柔婉多几分英气,这才一直隐瞒得好好的没有被怀疑。
  所以在江云鹃救下她的那一日,她晕厥前死活不肯去寺庙,衣服一解什么都藏不住,她也不敢去别家,交代江云鹃去找陆大夫,就怕把脉漏了馅。
  “城外那座坟是我养母,魏伯早年丧妻并未留下子嗣,养母本是风尘女子,身世可怜被魏伯赎了身,魏伯前年去世,最后一位亲人也已经病故。”
  如今在这世上魏雨举目无亲,便是有远亲,她又怎么敢去认,只怕转头就被卖。
  “我知道人人都背后说我为人孤僻,可我背着这样的秘密,谁沾上都只会被牵连。”
  所以她拒人千里。
  江云鹃静默无言,半晌,问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你为什么在凌州改了主意?”
  魏雨长久地注视着面前的姑娘,无声地发出一声叹息,“没有人真的铁石心肠。”
  “我知道你以为我是男人,我收下你的心意是害了你,其实你不该走凌州那一趟,我也就不会动摇。”
  “可是云鹃,这世上哪来的如果?你来了,我动摇了,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江云鹃惊疑不定,“你对我……”
  “你是女子,我也是女子,你对我的情意是因为你以为我是男子,但我不是。”魏雨苦笑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云鹃,我自始至终都是明白我们绝无可能的,我既为你的心意而喜悦,又恨你我同样是女儿身。”
  魏雨太苦了,江云鹃的执着热烈既让她抗拒又无法不被吸引。
  她们之间,不过是一个烈火融冰,一个清醒沦陷。
  是缘,也是孽。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把这些事全盘托出,我明日就能宣扬出去,这样欺君罔上之罪能叫你人头落地。”
  “我知道。”
  “那你还……你明明可以遮掩过去。”
  “遮掩过去,然后呢?到以后的哪一天被你无意发现?还是过几日找个借口伤你的心就此两断?”
  魏雨闭上眼,手握紧成拳,“我赌不起,既赌不起你不会生气告发,也赌不起我自己能忍得住,你的真心我已经摔过一回,再也舍不得摔第二回。”
  不想伤江云鹃,可那怎么办呢?不论是隐瞒下来推开她保住秘密还是直接坦白,哪一种都是伤害。
  “对不起,我的欺骗令你痴心错付,叫你所有情意和期待统统落空,若你念着这点情分不去告发,从今往后我加倍补偿,若你心气难平要我付出代价,我也全部受着。”
  “云鹃,对不起。”
  江云鹃连连后退,她抵住墙角,心头杂乱如麻。
  “你让我先想想,我不知道。”
  “好,我等你的结果。”
  江云鹃失魂落魄地要走,魏雨放心不下她的状态想送她出去,前者立刻又退了老远。
  这一突兀的举动让气氛不尴不尬悬在那里,魏雨一步不敢上前,江云鹃这才意识到这很伤人。
  可她自己就够伤心难过的了,也没空去管别人,“你不要跟过来,我现在不想见到你,魏雨,你让我静一静。”
  魏雨眼睁睁看着江云鹃离开,只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心已经死去的囚犯,只等最后让事情尘埃落定的判决。
  —
  车夫对自家小姐好端端进去出来时又表情恍然这事摸不着头脑,跟同样被留在马车里等候的丫鬟面面相觑。
  两人有心想关心一句,江云鹃又一副明显心情不好的模样,自己钻进马车后就挥手说回家。
  江家的马车在大街上驶过,江云鹃郁气难消,坐在里面只觉气都透不过来。
  她掀开车帘忽然问:“前面是陆氏医馆吗?”
  车夫定睛一看,“还真是,小姐要去医馆?”
  江云鹃沉默了一会儿,应道:“赶过去吧。”
  丫鬟小声插嘴,“小姐去医馆做什么?早些回家吧,老爷夫人知道小姐散了宴还在外逗留这么久定要生气。”
  江云鹃性格温婉,也不是个会对下人随意发脾气的,心情格外不好也就板着张脸觑了丫鬟一眼,“我自己担着。”
  丫鬟便不敢说话了。
  陆氏医馆开张关店都没有章法,有时关的早,有时又像今天一样比平时晚一点。
  车夫和丫鬟再次被留在车上不允许跟随,江云鹃站在这家医馆前仰头看了那招牌片刻才抬脚走进。
  医馆里还是就那两个人,陆大夫在清算药橱里的各种东西,那位姓巫的公子就坐在柜台上,似乎在算账。
  “陆大夫。”
  陆缘把抽屉推回去,转过身来,“江小姐?”
  巫因离开柜台去沏茶,送上来的时候也顺道坐在了陆缘身侧,“看样子江小姐不是来看病。”
  江云鹃三魂好似还有两魂没飞回来,手指握着茶盏,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巫陆二人也不催促,等着她自己回神。
  倾听的人,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和等待。
  江云鹃看向对座的两人,“你们都知道魏雨的秘密,是不是?”
  也用不着问,当天他们俩给魏雨处理的伤,怎么会不知道。
  “是,”陆缘点头,“江小姐也知道了。”
  “我……”江云鹃脑子浑浑噩噩的,努力组织着语言,“我不知道能跟谁说了,这种事随便说出去她就要掉脑袋,可我自己想不清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觉得魏姑娘欺骗了你,所以恼她?”
  “我当然恼她。”
  “可这也不是她本意,你也清楚这秘密不能出口。”
  “话是这么说,但被骗得凄惨的是我,我一直把她当男人看,又怎么会知道魏雨突然之间就变得跟我一样了。”
  “那江小姐恨她吗?若是恨,你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随时都能叫她万劫不复。”
  “我没想叫她死,我不能说出去。”
  “不是恨,便是还存着爱意了。”
  “我爱慕她是以为她是个男人,可事实上她不是,我的心意又算什么?”
  “江小姐,我有不同的观点。这世上总共才两种人,男人和女人,可不论是男还是女同样都是人,男女可以相爱,女人和女人又为什么不可以?”
  江云鹃下意识摇头,“这是不对的,男人跟女人结合才能生下后代繁育子嗣,女人跟女人在一起?那是疯了。”
  “相爱之人在一起的目的就只是为了繁衍后代吗?诚然繁衍生息是人们不可推卸的责任,后代重要,可自己就不重要么?你喜欢的是魏雨,是这个人而非因为她表面上是个男人,你想要与她在一起首先是因为喜爱她而非为了与她生孩子,不是吗?”
 
 
第43章 卿心我心
  这种超出世俗的理论让江云鹃大受冲击。
  过了很久,她恍然问道:“就算魏雨和我都是女子,相爱也不是罪过和错误吗?”
  “不是。”
  陆缘看着她的眼睛,她又一次发觉这位陆大夫的眼神有多温和,温和之中却又透出无限的笃定和包容来。
  “爱本身只是一种情感,是一种感觉,它本身不是任何罪过。你们不伤天害理,相爱又算得上什么错?”
  江云鹃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世道对女子的束缚总是很多,就像她为了见魏雨一面孤身一人跑去凌州这件事要隐瞒下来,否则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要骂她不知廉耻倒贴魏雨。
  就像魏雨得舍弃原本的声音、漂亮的裙子珠钗、与同龄女子嬉戏交友、爱慕男子的权利,要让自己的胸终日裹缠在那不透气的白布之下。
  当朝女子不能参政不能做官,那件大案牵扯众多,魏雨若是用一介女子身份鸣冤怕是连状纸也无法上达天听,而且谁又知道当今皇上是怎么想的。
  所以魏雨舍弃姓氏舍弃性别,读书考功名,用男子身份入朝为官,进大理寺去潜查当年旧事。
  魏雨走的是一条风雨飘摇的荆棘血路。
  她这一路过来又有多不容易吃过多少苦呢?最后一位亲人也离她而去,孤苦伶仃踽踽独行。
  江云鹃此刻原谅了魏雨欺骗她的事,她设身处地一想,换成了自己也不会说出来的,谁能赌得起人心?
  何况魏雨明明可以一直隐瞒,却在今晚向她坦白一切,把自己的命也赌给了她。
  剩下的,也不过纠结着两个女子相爱到底多惊世骇俗多不被常理接受。
  可陆大夫又告诉她,爱本就只是爱,她爱魏雨,魏雨爱她,她们都没有错。
  那错的究竟是谁?怪世道吗?但千百年来的常理就是如此,男女不结合哪里来的后代哪里来的家国哪里来的越来越繁荣昌盛的人族?
  仿佛谁都没有错,江云鹃只想着,再多一点选择就好了,那些相爱的男女有愿意繁衍的就繁衍,那些相爱的男男和女女在一起也不应该被谴责,相爱算什么错呢?谁又该担骂名该被钉在耻辱柱上痛批?
  爱本身不是一种罪过啊。
  她爱的是魏雨,魏雨本质是女子,可那又怎样?女子之间可以惺惺相惜,也可以互相爱慕。
  江云鹃豁然开朗,“谢谢你,陆大夫,魏雨是魏公子还是魏姑娘现在都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喜爱的在意的只是这个名叫魏雨的人而已。”
  她举起杯子,“以茶代酒,云鹃敬二位。”
  巫陆两人笑着饮尽杯中茶水。
  “时候不早,江姑娘早些回家吧,安全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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