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诚使劲挣扎,不住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试图让院外的侍卫们注意到他。失算了,应该安排俩侍卫在院里!
“王爷,得罪了。”
第43章 对峙
冷冷的声音传进钱诚耳朵,钱诚身体一僵,完了,按电视剧来说,如果有人劫持他并说得罪了,估计下一秒就会死。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里祈祷着阿瑾千万别出来,他可是他们的智囊团,自己没了不要紧,阿瑾要是也被抓住,那他们几个才算真的完了。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是腰被那人揽紧,随后双脚离地,他飞起来了!
腾空感由脚底蔓延到心底,恐惧感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钱诚不敢睁眼,也不管那人是敌是友了,直接跟个树袋熊一样搂住那人的脖子,要不是腰动不了,高低得把腿盘在他身上。
凛冽的寒风自耳边掠过,刮得他脸生疼,极度的不安和恐惧交织到达顶点,竟使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一声带着担忧的声音唤回神。
钱诚目光逐渐由涣散变得聚焦,看清了眼前喊他的人,皇帝?!他赶忙打量四周的布置陈设,满目的金碧辉煌,这里竟然是皇帝的寝宫!
“儿臣见过父皇。”因为脑子还没完全恢复运作,他忘了此刻应该还在和皇帝冷战,直接乖宝宝一样地跪下请安。
皇帝怔了一下,似乎很意外钱诚的态度,慈爱的笑了笑:“只有你我父子二人,无需多礼。”
听到皇帝的声音,钱诚才感觉有了点真实感,他茫然地看着皇帝,眼神中透露着迷茫与疑惑。皇帝知道他在想什么,就一招手,一道黑影应声落地,单膝跪在了钱诚旁边。
“属下暗影,丰圣上之命秘密接王爷进宫,多有得罪,还请王爷见谅。”
钱诚惊讶的看着面前一身黑衣劲装,还蒙着黑面巾的男人,这就是刚才带自己体验空中飞人,把他吓得腿发软的家伙?
“父皇叫儿臣进宫所为何事?”此时钱诚的理智也回来的差不多了,知道皇上不传召,而是叫手下人把他“掳”进宫,肯定别有用意。
皇帝听钱诚的语气冷了下来,苦涩地扯扯嘴角,抬手让暗卫离开,提步走到钱诚面前,破天荒的没有居高临下,而是缓缓蹲下身,与钱诚平视:
“宫外马车已备好,趁着夜色,你带着司瑾和满满走吧。”
钱诚倏地抬头,却撞进了那双漂亮的凤眸里,皇帝摸摸他的头,满目皆是不舍。
钱诚看着皇帝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又是嘲讽又是无奈,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事已至此,皇帝宁愿放弃自己这颗得力的棋子,也不愿让自己报复裕王。
“这话父皇若是年前说,儿臣定会一口答应,可现在物是人非,阿清走了,阿瑾伤了,甚至连满满也已经落下病根了,儿臣咽不下这口气。”
钱诚这话真假参半,要是年前皇帝让他们走,钱诚能开心的跳起来并感激他一辈子。
但现在,他都快被裕王弄得家破人亡了,又掌握了裕王的好几个秘密,不扳倒他,都对不起他们这些日子受的罪!
皇帝微微摇头,扶住钱诚肩膀,脸上满是不赞成:“可你留在京城,你皇兄还会对你出手的。”
“父皇是怕皇兄对我出手,还是怕我会反过来报复他?”
钱诚演技上线,双眼顿时泛红,晶莹的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嘲讽的看着皇帝,他对皇帝已经不抱希望了,现在问这话,不过是想扎扎皇帝的心。
果不其然,皇帝被钱诚的话问住了,一时语塞,见他这样,钱诚的目光更悲凉了:“呵呵,父皇答不出了吧。”
“没想到你皇兄已经心狠到如此地步,我就你和璟儿两个孩子,伤了你们谁,我都舍不得。”
“那父皇为何要让儿臣躲?”钱诚的眼泪自眼眶滚落,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看起来要崩溃了,
“您也知所有的事都是他不对,为何不去劝他顾念兄弟情分,而是一再的劝儿臣不要和他计较呢?”
钱诚真的很生气皇帝一再的态度,他不去劝施暴者不要伤人,反而要劝受害者得过且过和不行就躲。越是这样,施暴者才会更加变本加厉。
“他是你兄长……”
“不!他不是!我兄长早就死了!”
钱诚入了戏,近乎咆哮着打断了皇帝的话,然后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裕王不是真的钱璟一事他们只是一个猜想,还没完全得到印证,无凭无据,他怎么就说出来了。
皇帝瞳孔骤缩,抓住他的胳膊:“你说什么?”
钱诚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圆,他刚想硬着头皮说什么是一时气急胡言乱语,就被皇帝一个惊呼捏住了手腕。
皇帝的力气很大,钱诚觉得手腕骨头都要碎了,以为皇帝是被他的话气到了,就想赶紧解释,以解救自己的手腕,可一抬头却发现皇帝捏着的不单是自己的手腕,还有那块儿他们意外得来的保命金手指,腕表。
“这个……哪来的?!”
皇帝语气中带着隐隐的颤抖,钱诚意识到了皇帝的激动,但他不敢说实话,主要怕皇帝不信,再请个道士把他们收了。
“就是一小玩意儿,在集市……”
“你后院池塘岸上的杨树下挖的。”
钱诚惊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皇帝,他怎么知道??还那么具体??
“您……知道?”
钱诚问的小心翼翼,主要这种不符合时代的物件儿,真的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什么时候发现它的?”
“去、去年九月份。”
钱诚说完,皇帝放开他的手,无力地站起了身,一瞬间像是丢了魂,背对着他喃喃道,“原来诚儿早已不在了……”
“您……”
钱诚听到了他的自语,看来皇帝知道手表的事情,甚至比他们还要多,可听到他喊诚儿,钱诚还是眼睛一酸,有点不忍心告诉他裕王可能也早就不在人世了,一瞬间失去仅有的两个儿子,得多难受啊。
钱诚站起来,想给皇帝一个安慰的拥抱,又怕太唐突,毕竟皇帝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儿子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二人相距不过一米,却无人开口,钱诚不知该说些什么,而皇帝却是沉浸在失去儿子的悲伤中。烛光摇曳,却是平添了几分落寞。
良久,皇帝似乎调整好了心态,缓步走到了龙床上坐下,一张口却是叹了口气:“说说吧,你是从何处而来?”
钱诚看着皇帝明显无力颓废下去的神态,没有再和他对呛,而是单膝跪下:“钱诚不知如何回复陛下,容在下斗胆一问,这腕表,可是君后之物?”
钱诚换了自称,既然皇帝已经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闲王了,那他也该识趣点。而且皇帝问这话他是真没法回,和他讲讲那个数百年后的平行时空?那玩意儿谁信啊!
他得看看皇帝对穿越这种匪夷所思事件的知晓度有多少。他问话时紧盯着皇帝,生怕错过什么微表情微动作。
皇帝似乎没料到钱诚会大胆的夺过主动权反问他,身体僵了一下,想问他怎么知道,想了想还是算了,随后缓缓点头:“是。”
“那君后是否已经把他的身世来历与您和盘托出?”
“是。”
“那您,也知道了这手表的奇异对吗?”
“嗯,你父……君后与朕说过。”
“好。”
钱诚把想问的问完,随后站起来直视皇帝,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钱诚,来自异世,或说,应该与君后是同一时空的人,至于腕表,是机缘巧合下得来的,也看到了君后随手表埋下的那封信,知晓这个世界不止一个异世残魂。至于何时知道是君后的,是去食味楼吃饭,见到了本不属于这里的菜色,招来掌柜的一问便知道了。”
他娓娓道来,不过还是隐去了手表认主认的是司瑾,他们几个都换了芯的事,要是让皇帝知道,不仅儿子们都没了,唯一的亲孙子也早没了,他真怕皇帝受不了打击心脏病犯了。
“你这小半年来,也没闲着啊。”
皇帝从鼻腔处哼了一个轻音节,似是在调侃,钱诚却并不觉得这是善意,挑破了父子关系,他们现在只是君臣,甚至他连臣都算不上,皇帝自然更有理由维护裕王了。
“刚来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我以为之后能过闲云野鹤遛鸟赏花的清闲日子,后来一次次的明枪暗箭让我知道,不是所有的兄弟都和睦,也不是所有的父亲都爱孩子。”
皇帝听他冷嘲热讽,心里不舒服,却又不能反驳,只得冷下脸:“放肆,朕对你不好吗?”
“好,怎么不好。”钱诚毫不避讳地阴阳怪气,“好的我都快家破人亡了。”
“你……”
“是裕王一次又一次的对我,对我的爱人孩子出手,我就想知道,作为父亲,或者说,作为一个爹爹,您怎么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大儿子害小儿子无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还不阻止的呢?”
钱诚说到最后都哽咽了,他不知道这是自己还是闲王自身的情绪,这种对亲情的质问,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你以为我真的偏心至此吗?”皇帝似乎受到了某些刺激,倏地抬起头瞪着钱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每次在你兄长对你出手之际,朕都会竭力阻止,否则,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活着的是我,真正的闲王早已丧生在裕王的刀下了!您该做的从不是护我,而是在他初次犯错时就制止,他现在的暴戾狠绝,跟您脱不了干系!”
钱诚恨恨咬牙,事到如今了皇帝还是不认为自己的不作为是错的,要是他在抓到裕王下手时,第一选择是阻止并教育他,而不是所谓的护着闲王,一味地替他收拾烂摊子,怕是裕王也不敢如此放肆。
“从前我总认为,你皇兄能在狼窝里豁出命护你,定然是把你看的极重,在察觉到他对你有危机感后,我总敲打他,也和你一再明确了不会争位,他能安稳的登上九五之位,可皓儿的出生,让他危机感剧增。”
“那您就没想过,他为何对亲儿子都有危机感吗?”
“因为他自私,不想让任何人有和他竞争皇位的资格,哪怕是亲儿子。”
【作者有话说】:一个秘密即将揭开……
第44章 始末
钱诚没想到皇帝能亲口说出裕王自私,看来他什么都明白,不过是溺爱太过,知晓他不对却又不忍心管教罢了。
想到此他不免为原主抱不平:“都是您的儿子为何不能一视同仁呢?哪怕不一视同仁,您也不能看着他一再迫害兄弟啊!”
“因为朕怕贸然阻止会让他忌惮你!”皇帝愤怒出声,很不满意钱诚一再揪着这事不放的态度,
“他自小就被朕当作太子来教导,朝中大部分臣子都拥护他,若是朕护着你,他肯定会猜忌朕是否存了让你继位的心思!”
钱诚眉头一皱,哈?这二者有什么联系吗?不过转念一想,皇帝是在尔虞我诈中长大的,裕王这人就心态扭曲,脑回路他理解不了也正常。
“你不走,是怕他会赶尽杀绝?”皇帝自知有些理亏,压下怒气缓了声,“放心,朕都安排好了,他找不到你们。”
“好。”钱诚眼中还闪烁着泪光,他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看起来失望极了,“那烦请您听我一言,若听完您还想让我走,我定不多留。”
皇帝被钱诚失望的眼神殇到了,叹了口气,侧过脸不敢直视他:“把你所查到的,知道的,乃至猜测的,都与朕道来。”
“那可能不敢。”钱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随后极其不满加阴阳怪气的瞥了眼皇帝,故意开始卖关子:“我怕您听完恼羞成怒斩了我。”
皇帝皱眉:“放肆,朕在位二十余载,行的正坐得端。”
“跟您没关系,是裕王一家。”
“别卖关子,朕赦你无罪。”
“这可是您说的啊。”
钱诚按了一下手表,点了几下,侧面就跟拍立得一样出来了几张不算高清的两寸影像,画面不清晰,还有枯枝野草等遮挡物,只能依稀能看出是两个人光着身子在野战,不过角度好,恰巧能看见曹云阳的脸。
钱诚拎着凳子走近皇上,坐在他对面把几张两寸照片推给皇帝,皇帝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瞳孔骤然收缩,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可惊讶之色却并没有多少。
钱诚瞟了他一眼,平静道:“那日满满乱跑,我和阿瑾在梅园深处找到他,正巧碰见这一幕,我寻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是关乎两国的丑闻,就没直接告发,留下照片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在裕王对我痛下杀手之际,把这个拿出来转移火力,做保命的筹码。”
皇帝面沉如水,他这两年也瞧出了他二人之间的猫腻,可英格好歹也是个国家,现任英格王又是个有野心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们有地域优势,易守难攻,若是真联合另外两国起兵,月国怕是招架不住。
“其实要光这点破事儿我也就没必要特意说出来脏您耳朵了,不过……”钱诚见皇帝不应声,直接扔出了那个重磅炸弹:“您对皓儿寄予众望,我实在不忍看您辛苦打下的江山,最终却拱手让给敌人之子。”
“荒唐!你的意思是皓儿并非皇嗣?!”
皇帝噌地站起来瞪着钱诚,眼睛都充血了,周身的压迫感十足,这个消息显然比裕王不是亲的更让他愤怒。钱诚却早有预料,他啧了一声,大胆地站起来按住皇帝的肩让他稍安勿躁。
“且不说裕王现在的身份真假,陛下,你就看皓儿和格雷斯八分相似的模样,您还不明白吗?”
“胡说!皓儿异发异瞳,乃是国师占卜出的文曲星下凡,怎会……”
“文曲星也没有混血儿的啊!”钱诚实在不想看皇帝自欺欺人了,干脆截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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