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安垂下绸黑的眼睫,没有说话。
听完徐泽安的解释,季辞远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石头给堵住了,沉闷的,有些难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泽安,“你捐骨髓了?”
“捐了。”徐泽安轻描淡写。
“你疯了。”季辞远连手都是颤抖着,早知道徐泽安回到徐家,会是这么个结果,当初他跟院长拼死都得拦下徐家人。
徐泽安无所谓地笑了下,“我就是一条贱命,捐了就捐了,反正也没有人心疼我。”
“怎么会没人心疼你?”季辞远喉咙微哽,声音还带着烟熏过的沉哑,“我跟周妈妈,还有福利院的其他弟弟妹妹,都很爱你。”
徐泽安向来心思都很敏感,他动了下手指,又跟季辞远要了一支烟,“远哥,我想要抽烟。”
“你还是小屁孩,抽不了。”
“我快要成年了。”徐泽安不需要季辞远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他比陆洲也小不了几岁。
“那就是未成年,不能抽。”季辞远强调。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支烟,这支烟的牌子不太好,味道也不太纯正,有些呛烈,他闷闷地咳了一下,烟蒂从他的手上抖落在栏杆上面,白色的烟烬,很长的一段。
看到季辞远被烟呛到了,徐泽安将季辞远手中的烟给抢了过来,一把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义正言辞地说吸烟有害健康。
得了。
季辞远真的想不懂,身边这么一个个alpha怎么整天都管着他,连抽支烟都要管,真是烦死了。
咂摸了下嘴,季辞远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他没有再抽了。
季辞远闻到自个儿身上有股浓重的烟味,这倒是有些不好处理了,陆洲要是闻到他身上的烟味那么重,肯定能猜到他出来抽烟了,得用香水盖一下。
“有香水吗?”季辞远问他。
徐泽安愣了下,“你要香水干什么?”
季辞远不好意思说陆洲管得很严,不让他抽烟,他没看徐泽安,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他,“没有就算了。”
徐泽安还疑惑着,季辞远就将手搭在徐泽安的肩上,“我出来太久了,准备回去了,你要是拍完了,也早点回家休息,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徐泽安很听季辞远的话,他点头。
把身上的西服脱了下来,挎在手臂上,季辞远走进了拍卖会里边。
拍卖会里面有为宾客提供酒水的地方,为了掩盖住身上的烟味,季辞远往白色的长桌上拿了一杯红酒,泼在西服上,又拿了一块糖,嚼了嚼,感觉味道太甜了,但他还是咽进去了。
把身上的味道盖住了,季辞远才重新走进了拍卖会的主现场,他一眼就看到了陆洲坐在角落里。
他走过去,在陆洲的身边坐下了。
隔了老远,陆洲就闻到了季辞远身上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味,他问:“怎么把外套脱了?”
“刚才撞到人了。”季辞远解释,“红酒泼到我外套上,脏了,我就把外套脱下来了。”
陆洲轻笑着,“是吗。”
也不知道陆洲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季辞远心跳如鼓,像是在心虚,但好在桔梗花项链开始拍卖了,陆洲又将注意力放到桔梗花项链上面。
第20章 一直一直爱我
Omega拍卖师在舞台上声激情澎湃地喊了一声:“请出我们今晚古堡地最后一件藏品,桔梗花项链,相信大家都知道,桔梗花项链是著名的设计师周停知先生最得意之作,起拍价三百万,价不封顶——”
桔梗花项链被封锁在透明的保险柜里,可见项链是很贵重的。
听到了拍卖师在说桔梗花项链,陆洲的注意力被项链所吸引,也就没有再追问季辞远为什么要将西服外套脱下来,季辞远的面色稍稍松了一些,也不再提心吊胆了,将目光落到了透明保险柜里的桔梗花项链上面。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季辞远看清了桔梗花项链,那条桔梗花项链是用贵重的陨石雕刻而成的,桔梗花栩栩如生,堪称巧夺天工,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的权贵盯上这款项链。
底下的权贵们已经开始喊价了。
“三百二十万。”
“三百二十五万。”
“三百五十万……”
……
价格越喊越高。
直到喊到八百万时,陷入了白热化阶段。
其中一个戴着老虎面具的alpha提出八百万的价格,就在老虎面具alpha以为志在必得时,陆洲又在八百万的基础上加了一百万块,显然是存心想要跟alpha过不去。
即便没有看到Alpha的脸,季辞远也能猜到alpha面具之下的脸应该不太好看的。
Alpha继续出价,一千万。
陆洲漫不经心地加价,在后面添了五百万。
Alpha的脸色扭曲,他高喊着加价,一千六百万,他以为这个价格能让陆洲知难而退,却不知道陆洲直接喊了两千万,比alpha提出来的价格高出四千万。
Omega拍卖师在舞台上笑着:“现在已经两千万了,还有更高的价格吗?没有的话,桔梗花项链就属于1号的孔雀先生了。”
狮子面具alpha不甘心被陆洲比下去,继续加价,但他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了,“两千一百万。”
“三千万。”陆洲的声音很淡,嘴角却勾了起来。
狮子面具的alpha气愤地瞪着陆洲,面具下的眼睛都快要烧起火。
“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omega拍卖师一锤定音,“那么我现在宣布,桔梗花项链是属于1号的孔雀先生。请1号的孔雀先生到后台来,我们签好协议,就能将桔梗花项链带回去啦。”
陆洲气定神闲,并没有因为得到桔梗花项链而欢愉。
拍卖会结束后,陆洲去了后台,签了合同,给拍卖会的工作人员转了三千万,把桔梗花项链给带走了。
陆洲拎着价值三千万的桔梗花项链,心情似乎还不错,也就没有再去追问季辞远身上的烟味了。
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钟了。
季辞远在公司里忙碌了一整天,累得不行,他赶紧抱着衣服进去浴室里泡澡。他有个癖好,喜欢在疲惫的时候用浴缸泡澡,他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后,把全身上下都脱得精光,他脚踩进了浴缸里,水迸溅而出。
最后,他整个人都隐没在浴缸里。
主卧的浴缸很大,是能同时泡好几个人的大浴缸。
浴室的玻璃门被拧开了,季辞远眉心微蹙了下,又不着痕迹地将眉头松开。
是陆洲进来了。
季辞远将手臂搭在浴缸上,有些抱怨,“我在泡澡。”
“我想跟哥一起泡。”陆洲说着,踱步而来,在浴缸边停了下来。
今天去拍卖会,陆洲穿的是西装三件套,经典款式,他先是脱下了最外面的那层马甲,再脱掉第二件的西服外套,之后,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贴着身体的黑色衬衫。他的皮肤生的很白,衬衫又是黑色的,衬得他的身体愈发白皙了。
陆洲还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身材,他跟季辞远一样,都是经常锻炼,肱二头肌,腹肌,样样都不少。
他的那个地方。
也很大。
尺寸比季辞远大了好几倍。
一想到这里,季辞远就觉得屁股疼。
季辞远往浴缸旁边挪了挪,给陆洲腾出了一个位置。
虽然季辞远抱怨陆洲没敲门就进来,但他还是会习惯性地给陆洲让出位置,因为他们经常一起做这种事情。
陆洲把衣服都脱光后,也和季辞远一起泡澡。
陆洲在水里更是没个正形,他靠近季辞远,视线上下地逡巡着季辞远裸露的身体,“哥,身材真不错。”
“你也很不错。”季辞远的耳梢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水温太高了。
陆洲拿了一块搓澡巾,他的眉眼深邃,“我帮哥搓背吧。”
“不,不用。”季辞远想要拒绝,陆洲已经过来给季辞远搓背了。
季辞远的背脊也很漂亮,肩颈线条流畅,背脊伶仃清瘦,摸起来很瘦,还有点硌手,但就是会让人生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搓澡巾抵在季辞远的后背,陆洲停顿了须臾,声音很低,“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桔梗花项链吗?”
季辞远的脊背明显就僵硬了,他摇头,“不知道。”
“我爸很喜欢桔梗花。”陆洲的指尖温柔地擦拭过季辞远的后背。
季辞远沉默,他不知道陆洲现在跟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陆洲这里说的爸,并不是指陆天清,而是他的另外一位omega父亲。
“所以我也喜欢桔梗花。”热气升腾,陆洲的脸都藏在雾气里,他抱着季辞远,手臂收紧,声音还有点瓮声瓮气。
陆洲把季辞远翻了一个身,让季辞远看着他的眼睛,“哥,我不仅喜欢桔梗花,我还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季辞远的耳梢微微泛红。
陆洲的眼睛有点红,像是小兔子一样,他的唇色艳红,很魅惑,“哥喜欢我吗?”
“……喜欢。”要是不喜欢的话,他早就一脚把陆洲这个混蛋给踢飞了。
陆洲的嘴角翘起,他亲了季辞远的脸颊,“哥,你一定要一直、一直爱我。”
浴缸里两个人浑身赤裸,又贴得这样近,一下子就勾起了彼此的情欲。
陆洲把季辞远推到了浴缸边缘,一边嘬着季辞远的嘴唇,一边抬起他的腿。
过了好久,季辞远的嘴唇都被咬红了,他的眼睛迤逦漂亮,“你今晚怎么回事,性欲那么强吗?”
陆洲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要抱着季辞远,很想要做。
他的睫毛轻颤着,挂着清凌凌的水珠,“哥,我们继续。”
第21章 易感期
两个人粘粘糊糊到大半夜,第二天去公司时,都已经迟到了。
一到公司,秘书就提醒陆洲要去开一个有关拓展欧洲市场的会议,季辞远作为陆洲的助理,也必须要到场。
这次会议全都是公司的高层,总共有七八个人。
陆洲坐在会议室最上面的位置,而季辞远坐在陆洲的身边。
陆洲淡淡地宣布,“那么本次的会议内容是……”
会议进行了十五分钟左右,密闭的会议室里散发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而且,味道是从陆洲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Alpha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陷入易感期,按理来说,陆洲的易感期应该还在一个月以后,陆洲没有防备,去公司上班。在开一场投资会议时,陆洲的易感期猝不及防地发作了。
会议室里也有不少高层是alpha,闻到陆洲的信息素后,也都纷纷地进入易感期,整个会议室都是一片混乱的。会议室里也有omega,当那么多的alpha信息素都泄出来以后,身娇体软的omega像是发情一样,脸色潮红,身体软躺在地上。
季辞远是beta,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受到alpha、omega信息素的影响,但今天他却觉得自己能闻到alpha的信息素了,手脚有点软。
在这个时候,季辞远不能倒下,他必须要挑起公司的重担。他将公司里的beta全部都召集起来,让他们将易感期的alpha跟发情期omega都分开,再将他们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最后再给他们注射抑制剂。
很快,他们就将会议室里的alpha跟omega都拖走了,现场的beta也都去帮忙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易感期的陆洲以及季辞远。
会议室里是没有储备alpha的抑制剂的,得扶着陆洲回总经理办公室才行。
走到陆洲的身边,季辞远扶着陆洲的胳膊,将陆洲从椅子上搀起来,从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alpha现如今比他高出了好多,身体也很沉,他扶着,都有些费劲。离alpha这样近,alpha腺体所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太过于浓郁了,季辞远想要忽略,都有点难。
季辞远总算是知道了昨天晚上,陆洲为什么会一直想要他了,原来是易感期快到了。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陆洲说:“我扶你回办公室,里面有抑制剂。”
陆洲整个人都很难受,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斗都好像是被烈火焚烧,炙烤一般,他的面色潮红,睫毛都湿漉漉地垂着,可怜地说:“哥,我好难受……”
“很快就到办公室了。”季辞远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显著的效果,陆洲还是难受地靠着他,嘴里时不时发出了几声轻哼声。
总算是到了办公室了,季辞远 叹了口气,将陆洲扶到了办公室的椅子上。
刚把陆洲放下,季辞远就去找alpha的抑制剂了。
陆洲患有信息素紊乱症,每次易感期,都没不是正常的,而办公室里就经常会备着alpha的抑制剂,以防一时之需。
现在抑制剂就派上了用场。
季辞远慌忙地将好几管还没有拆封过的抑制剂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捡了其中两根,撕开抑制剂最外面的包装,将针管从里面取出来。
他看着陆洲,语气难得温柔,“你要自己打,还是我帮你打?”
“要哥哥帮我……”陆洲是在克制着自己体内蹿腾的怒火,他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季辞远,像是野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他根本就舍不得将目光给移开。
见陆洲这样可怜,季辞远只好自己上手了。
季辞远卷起了陆洲西装的袖子,把他的袖子卷到上臂的位置,方便他打抑制剂。
陆洲是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都不肯找匹配度高的omega过夜,都是靠着抑制剂度过的,因此他的手臂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大小不一的针孔。
那些针孔都会伴随着陆洲的一生,这些针孔不像是伤疤,更像是属于alpha的勋章。
将针管缓缓地推入陆洲白皙皮肤下的血管之中,陆洲可能是因为疼,而皱皱眉,等季辞远将针管拔出来以后,又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口气,眼睛都湿润了。
9/60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