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久远而来的疲惫与失落忽如其来地裹挟向傍生,他突然没有了任何说话做事的欲望,遂遵循本心,只是化回了原身的白蛇。白蛇缠在徐烺脖子上,安静地不再扭动游曳。往生谱再次滑落到地上,徐烺伸手摸了下白蛇干燥光滑的身躯,没有管那团灰白的绫罗,回到了后殿。
就像在平台上的那一晚一样。两人不记得过去了多少个日夜,亦没有开口说话。傍生在夜晚仍会化回人身,有时沉沉地睡去,有时却阖不上眼睛。
床前挂了把短刃,那是从前骊姬送给徐烺的,可惜从没用过,只是因为刀鞘很好看才挂在那里。傍生浑浑噩噩时睁开眼,能看见徐烺的背影,他的手指按在那把从未出鞘的短刃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傍生不扰他,自己平躺着,回忆着刚才发的梦。
他梦到了少女模样的鹿神,提着裙角慢慢走向血红夕阳的天际。她回了头,却没有招手,笑容有些苦涩。
傍生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已是最后的告别。
天不知何时泛白,他慢吞吞地起身,登上鞋子推开了木门。青灰色的天际有一道群星组成的光带还未散去,如同陨落的大道一直连接到了梓山之巅,他顿了下,轻声道:“烺哥。”
徐烺闻声,像是才回过神,走过去同他一起注视着那条落向梓山的光带。他们看见那座高耸入云的神魔彩像,然后是一个浑身闪烁着幽紫色光晕的人影。空气中不知从哪儿散来一阵曼陀罗的花香,在那幽香中人影缓步走来,玄色的衣裙,华美的金冠,嘴唇红艳如血——
她注视着两人,嘴唇没有含笑,只是低道:“我的孩子,神魔已至。”她伸出手,似乎想摸一摸徐烺的鬓发,说着曾在旧日里重复过无数次的话语,“或者,你们也可以叫我骊姬。”
傍生忽然尖叫一声,回身冲进屋里,从鞘中噔一声抽出短刃,拔刀便砍——
--------------------
白昼之时,群星消失
第116章 【一一六】
骊姬眼现错愕、猛地向后一撤,身旁,徐烺动作比思绪还快,拦腰把傍生凌空抱了起来。短刃脱手,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傍生眼圈发红、双手颤抖着尖叫了一声,在徐烺怀里踢蹬了两下。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只要神魔先杀死三神就好了。
只要三神先杀死神魔就好了。
一瞬间冷到再握不住刀,傍生如坠冰窟,脱了力气似的放弃挣扎。骊姬顿了下,弯腰捡起那把短刃,手握住刀刃、把刀柄冲着两人,“谁的刀?”
没有人回答,她从她的两个孩子眼中读出了深深的怨愤。
徐烺说不出话,他看向骊姬几欲开口,却如鲠在喉,最终没有接过那把短刃,只是连抱带扛把傍生带回了殿内。他把傍生放在床沿上,回身关门,门缝的阴影从他脸上和地上一晃而过、慢慢闭合。骊姬蹙着眉,脸上有些淡淡的落寞与愧疚,没再开口。
徐烺回到床沿前,半跪下来,缓缓抬眼。骊姬的脚步声总是很轻,但他仍是听见她离开了。天仍未大亮,屋里稍显昏暗,傍生两手放在身侧,垂着眼不看他。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把手轻轻放在傍生腿上,贴过去亲了亲他冰凉的嘴唇。傍生嘴唇动了下,忽然把两手搭在徐烺肩上,同他嘴唇碰着嘴唇轻声道:“这是新的神魔吗?”
“嗯,”徐烺低低应道,像是自言自语似的,“黑色的骏马从夜空奔向大地。”
他想不起上一次究竟是谁献祭自己、阻止了神魔。只是隐隐有些希望被“留下”的不是自己。否则留下的人该怎么面对这个新的神魔、新的骊姬?
徐烺闷声道:“我们会慢慢老去,回到群星中;再从群星中回来,降临梓山,等待下一次神魔分裂,等待下一次三神中的谁去献祭自己,阻止神魔。”
“阿尼莎不再回来了。”傍生忽然直愣愣地打断道。
徐烺顿了下,和他略微分开了些,拧起眉心,“不会的,只是短短十多日,新的神魔便降临了,阿尼莎很快也会回来的。”他用额头碰了碰傍生的,“不会改变的。”
“她不会再回来了。”傍生再度重复一遍,“她真的死去了。”
徐烺一直刻意忽略的、因为傍生直言不讳再次悬到了喉咙口。他抬起头,傍生缓缓张开五指,往生谱从他腕子上一圈圈舒展,在殿内散开,亮起柔和的灰白光晕。傍生温柔地望着那些绫罗,“往生谱不再有鹿神的灵力,阿尼莎真正地死了,融入进了神魔之中——”
“不会的。”徐烺出声打断,手倏地抓住了往生谱按下去,灰白的光芒即刻散去,傍生按在他肩膀上的两手倏地收紧,掐得徐烺有些疼。他大声冲徐烺喊道:“你看到骊姬的脸了吗,她和她长得那么像!一定是的,新的神魔同献祭者相融了,骊姬记得阿尼莎死了,只会想起她便感到无尽的痛苦,终其一生去寻找她。”
他倏地贴近徐烺,声音微不可闻,甚至有些恐惧,“鹿神不再降临了,新的神魔短短十余日就回来了,从前有过这种事吗?下一个献祭的会是你还是我?新的献祭者再度降生,然后下一次分裂来临,往复,无穷无尽,没有起始,没有终结——”
徐烺不寒而栗,或许是傍生脑袋糊涂了,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么不会再有无穷无尽的转生与轮回,只会有三神彻底同神魔相融合消失,神魔成神或是成魔,梦河消失……
傍生失魂落魄,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日子再不会像从前一样了……”
下一个神魔在短短十余日内便再度降临梓山,这是无数个旧日里从未有过的事情。徐烺很想说服自己、说服傍生并非如此,可骊姬在撤步躲闪短刃的一刹那释放出的灵力有所不同,他也感觉到了。
神魔与三神会有下一个如母亲依恋孩子、如孩子依恋母亲般的明日吗?
徐烺不知道。他缄口不言,缓慢地坐在了地上,把头枕在了傍生腿上。
往复回环,无穷无尽;没有起始,没有终结——他是头一回感到轮回如此绝望。
第117章 【一一七】
李衔环现在算是在府邸养胎,徐烺多请了几个侍从回来,嘱咐他什么都不要干。奈何这人就是个闲不住的,沧粟走后便大冷天洗衣服去了。
手很快就冻得通红,他脑袋发空搓着衣角,忽然感到胸前一阵阵胀痛,也忘记了手上有水,隔着衣服按了几下试图缓解。留下的几个指头的水印,他也丝毫没察觉,回屋去倒了杯热茶暖手,才发现徐烺回来了,似乎在内间。
“烺哥……”李衔环走进屋里,随口问说,“去哪儿了?”
“寻把趁手的刻刀。”徐烺答说,走到他身前。掌心里托着枚白玉小偶,李衔环认出雕的是自己来,刚要接过,徐烺攥住他的手,蹙眉道:“手怎么这么凉?”
“本来就凉。”李衔环心虚道。
徐烺扫了他一眼,看见了他胸口半干的那几个指头印,明白过来,“洗衣服去了?”
李衔环想把手抽回去藏起来,嘴上道:“我闲不住嘛。”他抽了一下,没抽动,徐烺瞥他下,轻声道:“下不为例。”
“嗯。”李衔环应了声,手还是没被松开。他抬头看向徐烺,徐烺却没看他,只是垂眼看那枚玉偶,手指带着李衔环的手指从侧面抚过,一恍里李衔环蓦地有些面红,手指不易察觉地缩了下。
徐烺托着他的手背,同他指尖碰着指尖,从玉像的底座上慢慢划过。李衔环摸到了那凹凸不平的地方,一怔,徐烺把玉偶翻过来,底座上果然刻了个小小的字,是“烺”。
“你还记得万窟山,小燕的那个玉偶吗?”徐烺把白玉像轻轻放进李衔环手里,“那个小鹿像的底座上,也刻了一个烺字,我摸到了。”
李衔环心里咯噔一声,蓦地想徐烺该不会在出去的时候想到或许他和小燕是有的没的青梅竹马,想出了个完全跑偏的故事吧?他满脸忧心忡忡,徐烺立刻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了,无奈地扬起嘴角,“我没有。”
心思被戳破,李衔环窘迫起来,错过脸小声道:“你又不知道我想些什么……”
“嗯,”徐烺轻轻应了声,嘴上却继续道,“倒确实有些胡思乱想、诚惶诚恐。”
“只是好像突然明白了。”他说着,朝前走了半步,脸不由地望着梓山的方向。隔着重重院墙与雕花的窗棂,他并没有看见梓山,但梓山不会改变。徐烺兀自笑着,从背后揽过李衔环,把头埋在他肩膀上,闷声道:“梓山上的神明竟会留在我身边呢……”
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李衔环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欣喜若狂还是淡淡的哀愁,万般种种轮番涌上心头,他不知作何反应,甚至有些不清楚手往哪儿放。李衔环怔住了,脑海中只有徐烺低沉的声音,“阿齐纳——”
他再压抑不住,从他怀里腾地挣脱出来,两手提着徐烺的衣领一股脑道:“我说了,你要记得我以后的名字,我叫李衔环。”像是突然回过了神,浑身轻松无比,心又绞拧个不停,“但我仍是梦河的蛇神,也是你的蛇神。”
他把徐烺衣领猛地往下一拽,抬头牢牢吻住他,末了还不忘咬一下徐烺下嘴唇。这是个轻而浅的吻,但两人呼吸凌乱,都阖着眼睛,额头碰着额头。
李衔环喃喃道:“蛇神赐福与你。”
第118章 【一一八】
睡到半夜,李衔环疼醒了。胸口涨而闷痛,红肿的两点被衣料磨得生疼。他翻了个身,悄悄用手把衣料拎起来了些侧躺着。自己的手冰凉,他按上去揉了几下,更难受了,颇为烦躁地又平躺回来,拽熟睡中的徐烺的手。
“摸摸我。”
被他一拽,徐烺醒了,睁开眼就看到李衔环拽着他的手往胸口带。徐烺顿了下,把手微微抬起了些,指尖碰了下另一只手的手背。徐烺的胳膊一直放在被褥外面,也不算很暖,他隔着衣服在李衔环胸前轻轻揉弄了几下,瞥了眼身边人,见李衔环蹙起眉紧闭着双眼,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徐烺半坐起来,把迷迷糊糊的人半揽半抱进自己怀里,李衔环嘴里哼唧了几声,小声嘟囔道:“隔着衣服磨得慌……”
“嗯,等下,”徐烺先出了声应他,才低声道,“手凉。”
他本来一手搂在李衔环腰上,李衔环听见了,抓起那只手贴在自己脸上,无意中蹭了两下,“不凉。”
饶是如此,徐烺仍是先隔着衣服顺着按了几圈,他自己也挺困,把头埋在李衔环颈间半阖眼。揉了几下,李衔环意味不明地哼哼了几声,忽然感觉胸前一湿。
徐烺也摸到了胸前微微浸湿的衣料,两人同时清醒了些,低头一瞧——
淡淡的奶腥味在鼻息之间弥散,单薄里衣真的被溢出的奶水濡湿了些,隐隐透出些红肿的乳珠。李衔环脸倏地红了,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爬出来,徐烺愣了下挑眉道:“这怎么肚子还没大起来先有奶水了。”
李衔环面红耳赤,回手捶了他一下,要去换身衣服。他刚一动,徐烺腾地把他拖回来,贴着他的耳朵问说:“……你这是要喂谁啊?”
他故意啧了声,李衔环窘迫得满脸通红,毫不客气骂他道:“下流胚子!”
“你是不是就会这一句啊?”他把徐烺给骂笑了,手在他肚子上也揉了几下,“怎么下流了,梦河的蛇神哺育子民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屋里点了驱寒的火盆,被他堵了回去,李衔环想不出来反驳的话,回过神时已经被抱到了镜台前。大抵是让徐烺的话说得面红心跳,衣衫被掀开也不觉冷了。他反应过来,嘴上求饶道:“烺哥……”
“就一次,”徐烺说着,把他转过去背对自己、一条腿架到镜台桌上,“你站着,我不碰你肚子。”
铜镜里映出两个紧贴在一起的影子,李衔环衣服还勉强挂在腰上,微微隆起的胸部泌出稀薄的乳汁,呼吸之间满是淡淡的奶腥味和膏脂甜腻的味道。他两手撑在台子上眯缝着眼睛看自己乱七八糟的样子,回头骂徐烺说:“烦死了,半夜把人拉起来做这档子事,下流——”
徐烺一手在他后穴中旋转开拓,一手板着他的下巴抬头、在他耳垂上不情不重地咬了下,“谁把谁拉起来啊?不是你先让我摸摸你的。”
李衔环眯着眼睛哼了声,喘息变得黏腻起来,如同泥泞不堪的身体一样无力。红肿的乳珠渗出奶水,下身也在流出融化的脂膏,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连带着脑袋里也成了浆糊。那手指退了出来,他半吸了口气,还未吐出来,性器突兀地插入体内,李衔环手一抖,差点趴在桌上——
--------------------
产乳play预警
第119章 【一一九】
鼓胀的感觉从下身清晰传来,李衔环那半口气险些没吐出来,勉强撑着地的腿抖了下。徐烺惯不是一开始便沉沦于情欲之人,最喜欢慢慢磨人。他把李衔环身子往上托了下,性器缓慢地在他后穴中抽插着,不忘偏头有闲心问说:“还疼吗?”
腰往下压着,腿倒是朝上窝,性器在腹内顶到一个刁钻的角度,不适应和隐秘的麻涨传遍全身。李衔环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拼命点头,徐烺好笑,挺腰撞了几下,顶得李衔环不受控制地也送腰往桌台上蹭,铜镜只如实映出他意乱情迷的样子,使得徐烺不必扳过他下巴也能看见那双湿润的眼睛含泪微狭着。
“总是哭,”徐烺搂住他腰,不紧不慢地在濡湿穴道内抽插起来,“到处都湿乎乎的。”
他手按在李衔环胸口上揉弄按压,这次故意用力了些,手指也夹着挺立的乳珠亵玩。奶水渐渐溢出,胸前和指缝中到处都是,李衔环喘息的声音急促起来,后穴也瑟缩着把性器往里送,徐烺喉咙口紧了紧,加快挺腰。
他把李衔环后背揽在怀里,皮肤相贴摩擦,一丝丝令人头皮发麻的暖意。他去抓李衔环在桌上又扣又挠的那只手,掌心与手背叠在一起放在他小腹上。李衔环被他弄得脑袋里一团乱麻,只想要他慢点,张口便道:“拿出来点,顶到我孩子了——”
31/47 首页 上一页 29 30 31 32 33 3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