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可以吗?”
“你别逗他了,人家都要急晕了。”女孩旁边坐了个看起来不过大学年纪的男生,笑得很是张扬明媚。
陈识有点窘迫,不吭声。
似乎是有了刚刚的经验,每一轮的国王都把要求说得更加详细,尺度也越来越大了。
陈识也担心抽到自己扫兴,索性起身说上个洗手间。
侧身而过的时候,陈识猝不及防跌进那个男大学生的视线里。
他抬眸盯着陈识,眼尾是意味不明的笑,随即也起身跟着陈识离开了卡座。
陈识没察觉被跟上了,直到手腕被人轻轻抓住,往另一侧带。
“洗手间在这边。”
陈识被他拉着到了洗手间门口。
“你真要上厕所?”
估计已经被这个小鬼看穿了,陈识如实道:“没有。”
“不想被抽到是吧。”
陈识也没有随便跟谁都能聊上几句的兴致,他礼貌性地勾了一下唇角,不说话。
“你是gay吧。”男生猝不及防问道。
“啊?”
又看穿了,他笑得有些得意。
“很明显啊。”
陈识抿唇。
“这儿没什么意思,要不要我带你去个更有意思的地方玩?”
面对陌生男孩的邀约,陈识警惕比好奇更多。
“不用了,谢谢。”
“别这么紧张啊,我又没别的意思,就在对面那条街,有个gay吧,还挺安静的,都是同类,没你想得那么夸张。”
他又抓住了陈识的手腕,整个人都跟着贴了上来。
陈识轻轻蹙眉,推开他的动作。
“还是算了。”他说。
“那留个微信吧,下次找你玩。”
他个子挺高的,低头说话的时候总是刻意靠得很近,看起来很像是把陈识圈在怀里。
周砚没想到自己跑来喝酒还能瞅到这一幕,第一反应就是打了个电话问陆执与是不是也在这个酒吧。
“你不在啊。”周砚拖长了声音,平日里受惯了陆执与那少爷脾气,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我还以为跟陈识在这里搂搂抱抱的人是你呢。”
“什么?”
陈识到底还是没给他加上微信,那人太轻浮,眼神总是刻意带着挑逗,让陈识感觉挺不舒服的。
他最后也没回卡座继续去玩游戏,而是找了个安静点的角落里,小酌了两杯气泡果酒。
度数虽低,但还是让陈识身体微微发热,他好像稍微明白点那些人为什么如此沉溺在酒精里,在这样的微醺状态下吹着凉风,确实舒服极了。
只是楼下的不速之客扰了陈识悠闲的好心情,他脚步顿住,跟面色阴沉的陆执与对视。
“去喝酒了?”
陈识紧了紧喉咙,不吭声。
“又点鸭子了?”
“你说什么呢?”
“不是鸭子,那是什么?艳遇?”
劈头盖脸的怒火不给陈识半点反应的机会,陆执与估计是被自己脑补的说法气得不行,脸色越来越难看,脖颈处暴起一根分明的青筋。
陈识平淡的语气在他彻底破防的态度下看起来格外冷静。
“跟你没关系。”
“陈识!”
“跟你没关系!”陈识被他吼急了,也加大了声音反呛道。
充满火药味的对视在沉默中逐渐发酵,陈识丢下一冷淡到极点的眼神便要离开,手腕倏地被陆执与攥住。
他似乎是忍了又忍,压了又压。
陈识挣扎起来,他攥得也更重。
半晌,陆执与几近哀求的语气响起。
“你要是想要,随便把我当什么,鸭子也行,别找别人。”
对上他受伤的眸,陈识用力,一根一根掰开陆执与的手指。
他胸腔涌上一股无法挣扎的难受,陈识更宁愿陆执与像以前那样洒脱肆意,淡漠冷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露出卑微的一面,祈求着这段关系能够缓和。
因为已经于事无补了。
第88章 “是陆总在追小陈。”
入夜时下了场大雨,雨声将城市的喧闹掩盖住,纯粹自然的力量早已被现代文明城市隔绝在外,徒留一些强敲窗户的吵闹声。
陈识却觉得这样的雨夜最适合睡觉,怀里是软乎乎的小猫咪,身体是惬意的微醺状态,雨声是最悦耳的白噪音,拥有一方小小的栖息地,享受着生活每一个值得品味的时刻。
只是他今天显然有些心神不宁,浪费了今夜舒适的睡眠。
馒头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安静地趴在陈识怀里,他光脚起身走到了窗户边,淅沥的雨将窗外的灯光都模糊起来,陈识还是凭借着印象认出了陆执与的车。
他又停在楼下,每次吵完架,陆执与都在会在楼下停一整晚。
陈识忍不住思考,蜷缩在车身里,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还在生气自己脑补的那点乱七八糟的故事吗?在绞尽脑汁想点新办法纠缠自己吗?亦或者是在后悔曾经跟蒋琛舟大放厥词把自己踩进尘埃吗?
陈识坐在窗户边,环抱着腿,任由雨水冲刷着玻璃窗,将灯红酒绿的世界砸开。
纵使在车里一夜没睡,陆执与那张脸还是能顶住半边天,只是他身上的郁气挥之不去,每个见了他想打招呼的人都憋了回来。
“不是都说这个陆总很好相处吗?怎么天天臭脸,陈哥,他没为难你吧?”
陈识摇头。
“没有。”
为难确实是没有,甚至今天连话都没主动跟他说。
“他们都说这个陆总人最好,我看也不过如此,资本家都是一样的。”
陈识问他:“你转正申请交了吗?”
“交了交了,这种大事怎么能忘。”
“那祝你顺利。”
“好嘞,到时候转正了请陈哥吃饭!”高兴地说完话的李良白表情略微一顿,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哎呀,陆总过来了。”
陈识也敛了笑,扭头看他。
刚刚还和别人笑着聊天,见到自己又是这幅表情,陆执与紧着牙,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和陈识擦肩而过,进了张婉宁的办公室。
“我听说蒋总和他老婆最近在闹离婚呢。”李良白小声道。
陈识啧声:“你怎么每天都在关注这些东西。”
“没有没有,偶尔听到办公室里的人讨论的。”李良白表情微变,“他们还讨论你呢。”
陈识皱眉:“讨论我什么?”
“陈哥,你是不是和蒋总关系很好啊。”
陈识愣了一下,说:“以前是大学室友。”
“她们说什么,蒋太太这次要闹离婚,是因为蒋总是骗婚的,其实他喜欢男人。”
李良白估计压根没信,不以为然道,他也给陈识留了点面子,没把那些无端的猜测都说出来。
“是不是好扯啊。”李良白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问道。
陈识太阳穴猛跳,笑都要挤不出来了。
“吃饭去吧。”
“走走走,我都饿坏了。”
最近高层们斗得不亦乐乎,食堂里随处都能听到关于蒋琛舟和张婉宁的事的讨论,不仅有他们,还有陆执与,甚至包括了陈识。
无聊的上班时间最不缺的就是谈八卦的热情,一传十,十传百,故事都被发展成了好几个版本,陈识和李良白进了食堂,周围一圈人竟出奇地默契,都沉默了一秒,然后开始了别的话题。
陈识头疼,越是不想被注意,就越是被推到风口浪尖。
“陈哥,你吃什么?我去帮你打。”
陈识没什么胃口,他说:“随便吧。”
李良白给他打了份和自己一样的饭,陈识草草吃了两口便放了筷子。
“陈哥,今晚泡温泉,你带了衣服吗?”
陈识收拾着桌上的残局,他头都没抬,说:“我不去。”
“啊?那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陈识才不相信他会无聊,李良白话多,又擅长社交,跟办公室里不少人都很熟,自己不去,他也能混得如鱼得水。
这人不仅现实中话多,在网上话也挺多的,陈识虽然没去,但可没少被直播聚餐现场的情况。
-张小姐和陆总一起来的,我靠,怎么没人说他和张小姐有点什么啊?
陈识无语,因为全世界都知道陆执与是个gay啊。
-我靠,他俩对峙了!
-图片
-蒋总脸色好难看!!
-陆总脸色更难看!
偷拍的图片非常模糊,还不如不拍。
陈识对他们怎么折腾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他也懒得去评判谁是谁非,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算自己的资产,凑了一笔钱,准备一次性转给陆执与,还了那笔医药费。
好在陈识没什么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公司包了两餐,偶尔回家自己弄点东西吃,固定支出也就只有房租和养猫费用,把钱都转给陆执与之后,陈识手里头没剩多少钱,他准备接下来一段时间都省省,把钱攒下来。
钱是直接打进了陆执与的卡里,也免去了他不肯收的麻烦。
没想到忙于在聚会中和蒋琛舟对峙的陆执与还有空看这点小钱的银行短信,他下一秒就弹了个问号给陈识。
-手术费。
陈识回复完,就把手机给关了。
李良白的消息还在孜孜不倦地钻进来。
-我靠!张小姐好像和蒋总吵起来了
-张小姐给了蒋总一个耳光!
-好多人看到了!!
-陆总好损,还拍了照。
-图片
陈识挑眉,没想到今晚能这么精彩,幸好自己没上赶着凑热闹。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不去找热闹,热闹就来找自己了。
第二天上班,张小姐和蒋总闹离婚的原因是陈识这事,被坐实了。
原因是有人去问了张婉宁,她没否认,公司里瞬间谣言四起,直指以一个挂名助理的身份搬进了陆执与办公室的陈识。
陆执与本就因为陆执与的掺和而忙得焦头烂额,好长一段时间没能来找陈识,没想到这次却是因为这事来打的电话。
上次急匆匆挂了电话,连他故意顶替陆执与付手术费这事儿都没讲清楚,这回又来了新麻烦。
“小识,抱歉啊,我没想到会牵扯到你。”
陆执与回美国处理事情去了,办公室就剩陈识一个人,他一整天都没离开过,但好几次都有人路过,刻意在门口打量他。
陈识很难不因为这个事情生气。
“你说了这些事不会影响到我的,你食言了。”
蒋琛舟只能说抱歉。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我没告诉她。”蒋琛舟急道,“陆执与最近跟她联手在搞我,肯定是陆执与干的。”
陈识沉默了好一阵,深深吐出一口气后,他不解道:“阿舟,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我——”
“你一开始就不应该骗她。”
蒋琛舟已经被陆执与拿去了两个核心项目,整个人焦躁到了极点,办公室里文件散了一地,整个人颓废着,很没精神。
“而且你想错了,陆执与最不想让我跟你扯上关系了。”
陈识没有要求蒋琛舟替自己解释什么,以蒋琛舟顾全大局的性子,估计也只会任由舆论发酵,然后等待新的八卦把这事给盖下去。
只是没想到,下午两点多,张婉宁亲自在朋友圈发了条澄清的消息。
“和蒋琛舟和平离婚中,是陆总在追小陈。”
后半句是陆执与要求她加上的,否则从蒋琛舟那里抢来的两个项目,陆执与全都要丢给其他人做。
这倒也应了蒋琛舟的想法,新的八卦产生了,关于陆执与追陈识的事迅速地淹没了公司里的各个群聊。
陈识头更大了。
陆执与鞭长莫及,摸不到国内的状况,发给陈识的消息也全都石沉大海,电话是一个不接,有脾气得很。
这次急匆匆赶回美国,是要参加老爷子的遗嘱公证。
陆执与压根没指望他这个心偏得极其明显的老头给自己分多少东西,但听到律师将条款一项一项报了出来后,陆执与明显愣住了。
老爷子也逐渐是到了年纪,说话很慢,他浑浊的眼睛盯着陆执与,敲着拐杖解释道:“你哥哥比你沉稳着,公司以后的主权人还是他,但你的股份绝对一分不少地给你。”
“你也要洁身自好,钱是给够了,别再做蠢事,把自己卷到不必要的纷争当中去。”
老爷子这是在点上次蒋琛舟告状那事,陆执与跟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但看在钱的面子上,他还是忍了下来,低头说了声是。
陆尧似乎已经早知道了遗嘱内容,听完老爷子训话后,他跟陆执与并肩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国内这个发展前景还是不够好,我看你的公司要想超过我们陆氏集团,还是要把重心放到欧洲市场去。”
侃侃而谈的分析压根没进陆执与耳朵里,他顿住脚步,停在楼梯口,抬眸和陆尧对视。
“哥,我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还是没办法把我喜欢的人留在身边。”
陆尧显然没有想到陆执与会问这个问题。
“只要你给的足够多,谁都会愿意留下来的。”
陆执与想起陈识的那条转账信息,十万零八千,小到只是银行卡账户里的尾数,陈识还是要固执地转过来,划清跟他的界限。
他陡然陷入一种无尽的惆怅中,手指微曲,眸子无神涣散着。
第89章 “我现在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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