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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策(古代架空)——飞白侵霄

时间:2024-05-06 10:01:38  作者:飞白侵霄
  然而那些人却不知道,他们羡慕的太子,有时也会偷偷地羡慕他们。当太子固然好,但有很多时候,明玄也为之迷茫。
  住在冰冷的宫殿之中,坐在那个冰冷的龙椅上的人,大多是孤家寡人。
  他真的想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他不知道。
  他一直拿着皇帝的标准要求自己,从未懈怠,也不怎么讲究吃穿用度,像京城富贵子弟出门露面时,动辄小厮结对,奴仆成群那样的事,他从来都不会干。唯一一次破格利用自己尊贵身份达成目的,大概就是救下慕千山那次。
  他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生出恻隐之心,后来才逐渐想清楚,或许这就是因为他们二人是同类。就像雨夜山洞里的野兽会抱在一起取暖一样,这就是他和慕千山的相处方式。他们惺惺相惜,灵魂却又相依相偎地抱在一起。
  他们形影不离,十指相扣。
  明玄甚至不知道内心的那种情感是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或许是共患难过,他并不担心慕千山不能理解自己。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却又自然而然。
  但这个梦只做到了一半。
  后半截的内容,就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就像是被人压在了水面之下一般,他呼吸变得有些艰难,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一般。他被困在梦境之中艰难地呼吸,但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却更像是喘息。
  他好像真的被什么人压在身上。
  压在他身上就算了,还得寸进尺地索吻。
  虽然看不清楚他的具体面貌,但明玄还是联想起一个人,并且越来越觉得对方就是那个人。
  这样贪得无厌,反复无常地亲吻,让人禁不住怀疑他骨子里是不是刻意追逐血腥的某种兽类。
  梦中的慕千山是这么奇怪。他一反常态地沉默,却又一反常态地亲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明玄就是被他死死拿捏住了,分明年纪要比他大上两岁,却在这个梦境之中完全无力招架似的,相当身不由己。不知不觉间,明玄已经全身发软,喉中溢出低低的喘息。在亲吻的间隙中,他膝盖不由屈起,喘息之际竭力扭头避开对方的亲吻,“慕千山……”
  慕千山回以更粗暴的亲吻,简直要把他的嘴唇咬出来血。
  不知过了多久,明玄一个激灵,醒了。
  睁眼的一瞬间,那双漂亮的眼眸含着水光,竟是有些失神。
  眼看已是天亮,明玄有些微微晃神,看着落在被面上的明亮光斑。
  梦醒了。
  他睡了这么久?
  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明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立刻想要起身,却不料箍在腰间的手臂一紧,竟然被一只手紧紧地按在了被褥之中。紧接着那人的另一条手臂也环了过来。
  明玄被这人八爪鱼一样紧紧箍着,动弹不得,心中顿时闪过匪夷所思。但随着这一番折腾,脑海中昨晚的事也零星复苏,他盯着慕千山箍着自己腰身的那条手臂,渐渐反应过来,内心不由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沙哑了:“慕千山……”
  慕千山亦是沙哑地应了声,很近,几乎是紧贴在皮肤之上振动,随即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这是什么声音。
  明玄因为刚醒过来迟钝的知觉恢复过来,立刻就察觉到后颈传来一阵麻麻的疼,好像被狗咬过。
  曾经被所有人称作聪慧绝伦的太子殿下,心里立刻明白了自己怎么回事,又为什么会做那些稀奇古怪的破梦,不由沉默一瞬:“……”
  偏偏已经在明玄心里被冠以狼狗之称的慕千山本人毫无察觉,殷勤地道:“殿下为什么要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明玄幽幽道:“我在看……一条会咬人的狼狗啊……”
  慕千山眼眸一弯,含了笑意,就算是这样侧躺在被褥之上,也多了几分风流不羁,“原来……殿下是这么看我的……”
  很奇怪的,看到慕千山这样,明玄心里的火气顿时就消了下去。
  某人现在已经长开了,完全不像第一次见面那个瘦弱而又干巴巴的一小只孩童,俨然是个风流俊美的青年,五官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出彩。此时两人正靠得极近,那双眼尾上挑的凤眸正微微地眯着,浓墨重彩,眸光流转,极为惑人。
  明玄目光落在慕千山脸上,丝毫不带掩饰,就这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慕千山的目光同样落在他身上。就像要将他装进眼底一样,怎么都看不够。但他比起明玄更不要脸,心念一动,揽着明玄的腰略微凑近,灼热的气息几乎要扑到他脸上:“在看什么?”
  明玄笑了,索性承认下来:“我在看你啊……”
  从某种方面上讲,明玄本人虽然没有慕千山那样惑人心弦的外貌,笑起来的勾人程度却是丝毫不差,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些坦然和狡黠。
  慕千山心里痒痒的,本已经熄灭下去的那把火再次死灰复燃,他低笑出声,忽然凑上前。明玄只觉得眼前一黑,慕千山已经翻身压下,含着他的唇瓣,令他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在唇舌纠缠之间抢过了完全的主动权。
  慕千山将明玄压在身下肆意轻薄了一番,直到耳边的呼吸变得急促,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起身的时候两人的衣衫都是乱的,明玄冷着脸,把他推得远远的,自己坐在旁边整理衣衫。
  外头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明玄头也不抬:“有人找你。”
  慕千山视线没有离开那两瓣被亲得湿润水红的嘴唇,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敲门声越发急促,屋内宁静的氛围不觉已经被破坏了些许。慕千山皱了皱眉,终于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他自己的副官。
  还未等他说一句话,对方便立刻道:“主上,出大事了。”
  慕千山看对方脸色,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面色一沉:“什么事?”
  “北疆诸族来犯……”副官不敢去看慕千山登时变得十分难看的脸色,闭了闭眼,低下头:“大晋损失惨重……已经丢了三座城池。”
  “现在怎么样?”
  “援军和粮草装备都已经北上,仓州守军还在竭力抵挡,不知道能否撑到支援到来。”
  “三座城池已经守不住了,京城距离仓州很近,中间只有一条河流格挡……”慕千山低低地道,“其他地方的军队,有些来不及赶过去,有些还要留神应对南诏和东瀛的敌人……若是仓州守军和中原守军都败了,能接替上去的兵员便只有禁军了。更不用说,这些年来,中原守军大多怠惰于作战,国库也不一定能调拨出足够的粮草应付这一场战役……”
  副官深深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但心里未尝也不是这样的想法。
  这十年来,大晋国力已衰。
  镇守北境的大将范胥已死。朝中众臣结党营私,乌烟瘴气,关键时刻竟无可用之将。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悲哀。
  这是自毁长城啊!
  接下来这一场仗,要怎么打?
  “如果范将军还在,连州的三座城池本来不应该丢的。”
  副官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愤懑,透过尚未卷起的竹帘,他也看见了安静坐在里头的废太子明玄,知道这是自己主上发誓追随之人,并未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奇怪,只是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连州军是慕氏旧部,也是范将军亲自带出来的队伍……若是有将军亲自指挥,怎么会落得大败的下场?”
  “等等。”慕千山忽然道,“你说连州军大败?”
  “兵部前线送来的军报显示,连州军音讯全无。”
  慕千山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连州军乃是北疆诸君的王牌部队,数十年来一直震慑外族不敢进犯。就算没有主将,它也是铁壁一般难以撼动的存在。
  这样的一支队伍,会有这么容易被击败吗?
  但是换一句话讲,如果连州军真的败了,他应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慕千山略微沉吟,神色已然十分沉郁。
  副官一走,明玄便从竹帘后面走了出来。他显然听到了方才二人的对话,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慕千山静静看着他,嘴唇动了动,眼底露出酸楚的情绪。“明玄,我可能要走了。”
  “走去哪?”明玄眸光沉沉。
  慕千山扯了扯唇角,“我了解连州军……如果连连州军都挡不住外族的进攻,以至于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那么中原陷落,只是迟早的事。”
  “所以呢,你打算去哪儿?”明玄眸光静静。
  “我在禁军,”慕千山脸色紧紧绷着,已经没有了方才轻松的笑意,谁也没想到放松的时光会是这么短暂,“我会守到最后一刻的。”
  外族人生性野蛮,一旦长驱直入中原腹地,便是烧杀抢掠,放火屠村,无恶不作。就算不是为了大晋,为了大晋的百姓和他们自己,都应当竭尽全力,奋力一搏。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明玄淡淡地道:“我陪你一起去。”
  “你……”
  “国破之下安有太子,”明玄随意活动了下手臂,眼眸之中显露出一丝讥讽,“更何况是废太子了。”
  “可是,”慕千山觉得自己喉头仿佛堵了个酸热的硬块,让他语声发涩,“我发誓过要保护好你,不让你以身涉险。”
  “为什么?”
  “我爱你……”慕千山眼眶酸涩,平日里从不显露,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这一句话在这个时候,竟是这么轻易地诉诸于口。
  他从未想过,留给他们两人的时间会是如此之少。
  明玄上前一步,强硬地扳过他的下颌,让他抬起了头,紧接着直接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不同于昨夜玩笑般蜻蜓点水的亲吻,明玄的动作显得很粗暴。两人唇瓣紧紧厮磨,明玄唇上昨天的伤口又见了血,给这个吻增添了不合时宜的血腥气。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嘴唇都见了血。慕千山抱着明玄,感受着这个人的呼吸和体温,忽觉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胸中沉郁渐渐化去,变作一滩酸软的水。
  “我们两个人都会活下来,”明玄在他耳边说话,语声如冰。
  “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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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母子
  因为北疆传来的战报,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戒备。街上的巡卫明显多了不少,昭示着时局的严峻,每一次巡查,都仿佛不动声色地暗示着危险的来临。
  慕千山这几天要处理的事务骤然多了不少,他总算知道前些日子隐隐压迫在头顶的紧张感是从何而来的了。明玄也在宫中,按说两人距离是极近的,但慕千山很少再能见到他,只有每日巡防结束,月明星稀之时,才能得空去看一眼,又怕吵着他睡觉,每每看一眼就走了。
  整个京城风雨飘摇,不起眼的角落,几乎无人注意,曾经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已然病危了。
  事实上,也很少会有人去刻意关注一个被打入冷宫,褫夺了封号的皇后。但宫中,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渠道,何况皇后的意义对慕千山而言,不止是明玄的母亲。当这封奏报被送到慕千山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案头上时,他拿起来扫了一眼,顿时愣住了,心脏传来揪痛,在胸腔里缓缓一沉。随即,他推开了桌上堆积的杂物。
  “我出去一趟。”
  屋里其他人不由一愣。
  “世子。”
  现在京城形势紧张,正处在风声鹤唳的关口。
  推掉所有事物,难免被其他人诟病,尤其是紧盯着他的王党。
  慕千山倒不是真的担心朝中党羽能翻得起什么风浪,如果他现在还能中对方的计,那他也不叫慕千山了。
  除了皇后病情愈发沉重,他也已经很久没见到明玄了。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慕千山让人备了车,沿着一条不起眼的巷子,从官署的后门出去,绕到了皇宫。他身为禁军统领,又带着进宫牙牌,没有人拦他,他于是顺利地进了昭阳殿,却发现里头的灯已经熄了,心底不由起疑。
  难道明玄此刻已经睡下了?
  明玄此刻并不在昭阳殿,而是沿着一条狭窄长道,向不远处的冷宫而去。
  半刻钟前,一个宫女迈着匆匆的步伐,来到了昭阳殿的门口。
  “殿下,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明玄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眼睫微垂,遮住了眸底沉郁的神色,“知道了。”
  皇后病得很重。
  肉眼可见的严重。
  这不是身体上有什么病,而是心病,如同宫里传闻的那样,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明玄自身处境也不好,好容易请来一个医生瞧了,却说是治不好。明玄还是坚持每天去瞧她,但她似乎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再认识他了。
  但这是他世上剩下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只要她还活着,明玄可以忍受这些所有的不便,就算她不再认识自己。
  天色已经是傍晚了,他跟在引路的宫女身后,穿过曲折的小径,来到了破落的冷宫门口。
  宫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明玄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陈旧腐朽的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陈腐的霉味,皇后坐在榻上,床头香炉中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香气。她脸色苍白,形容枯槁,就像是身上所有的精气都被吸食而去,只剩下一个诡异的空壳。
  见到明玄的时候,她的眼睛转了转。
  正常人看到这一幕,心里大概会发憷;但明玄却没有。
  他顿了一下,将手中食盒放在一旁桌上,斟酌一番,才道:“母后。”
  皇后像是恢复了一些神志,垂目看向明玄带过来的食盒,一言不发,眼睛里却渐渐透出悲伤和痛苦交织的神色。
  明玄忽然感觉眼前一黑,灵魂好像从躯壳之中漂浮起来,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他不知道怎么了,心脏下意识一沉,想要从座位上站起来,刹那间双腿却好像不是自己控制似的摔了下去,膝盖重重地撞击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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