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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别哭了(穿越重生)——自然数1004

时间:2024-05-09 12:07:13  作者:自然数1004
  说好的不离开,还是离开了,为了文离开了。
  虽然过去的十几年里,任克明一直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想,Rachel的离开是无法预料的,她怎么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如果可以,Rachel应该也想好好活着。
  但他无法阻止心中的声音。
  那声音没日没夜地咆哮、失控,那声音说:
  Rachel背弃诺言,在自己与文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不。
  任克明否定自己。
  任克明,你停止这种想法。
  你本身就是劣等基因。你是从出生起就是错误的人,不被选择的人。任克明,忘了吗?你是Rachel的痛苦源泉,Rachel离开也是应该的。
  对,Rachel没有理由信守你们之间如同玩笑的诺言。
  所以,任克明,你最好撒泡尿看清自己。没有人应该坚定地选择你,你的一生都应该平静地接受离去,像平静地克制欲望一样,不要大惊小怪,不要患得患失。
  谁离开你都可以,谁抛弃你都可以,不管是Rachel,还是黎昌。你不配他们选择,明白吗?
  你配不上。
  任克明垂眸,阳光打在他的眼睑之上,映下一片阴翳。西裤上的拳紧紧攥起,手臂攥出青筋。
  可是——
  无法接受,怎么办?
  就像无法克制色欲一样。
  无法克制,像在看见黎昌的第一眼就伫立一样,无法克制,像对黎昌患得患失,不要他走,想要禁锢他一样。
  无法接受。无法接受黎昌不选择自己,怎么办?
  无法接受黎昌离去,怎么办?
  监视他、控制他、捆束他,变态的、不变态的。爱他,占有他。不受控制地贴近他、拥抱他、亲吻他。
  乞求他——
  “不要离婚,好不好?”
  像这样,乞求。
  昨天下午,任克明没有问出这句话,但他曾经问出过。
  就在六个月前,黎昌第一次向他提出离婚。
  那一晚,他收到黎昌的消息回到东郊。他们向来聚少离多,黎昌只要从剧组回家,就会发消息来告诉他。
  其实他并不需要黎昌告诉,黎昌的每一个行程他都知道。
  但他还是会等待,翘首等待每一条约见。
  可那一次,黎昌的消息很不同。说不出来具体不同在哪,总之事实证明,任克明的第六感准得出奇。
  上到二楼,进入卧室。
  黎昌没有如往常般踮脚吻他,而是在沙发上坐下。
  暗黄色的落地灯打在他的侧颜,没开大灯,他如同隐没在幽长的夜色——
  “按合约,我们半年后就要分开。”
  这是任克明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
  其余的,不论是黎昌说的,还是他说的,他都不怎么记得。他知道自己有病,也不指望自己能牢记什么。
  他只模糊地记得,在黎昌说完这句话后自己就不受控制了,多年未流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
  黎昌对这眼泪似乎有些震惊。
  他从沙发中起来,起身,走向任克明。微微踮脚,他要去擦他的泪水。
  用手。
  任克明却转头避开,然后抬起黎昌的下巴径直吻了下去。比起擦泪水,他只想要黎昌的唇。他不在意自己流泪不流泪,也许泪水代表一种尊严,但他不管。
  他不在乎。
  如果可以留住黎昌,他不需要什么尊严;如果可以留住黎昌,他甚至愿意下跪。
  跪了吗?
  那晚跪了吗?
  任克明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反正最终的结果没有变化,黎昌的态度决绝。他执意践行那份合约,他说:“就如我们当初说的一样,我要的,我已经得到了,不是吗?”
  他要什么啊?
  任克明脑袋发昏,他连他要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疯狂地亲吻黎昌,他脱黎昌的衣服,他抚摸他,他哭着吻他,他问他“真的要走吗”“真的要离开吗”“可不可以不走”。
  黎昌没有后退,黎昌甚至回吻他,甚至主动容纳他。
  但黎昌说:“你干死我吧。”
  “你干死我,就现在,我就没法和你离婚了。”
  黎昌好像也哭了。他的泪水交杂在脸颊上,仿佛惟愿时间静止在此刻。
  他在哭什么?
  任克明停下动作,松开手。
  “不要说这样的话。”他退出来,他去吻他的脸颊,不住地摇头:“你不会死。”
  “我会死。”黎昌说:“每个人都会死,所以我说,你干死我,你现在在床上干死我——”
  “黎昌。”任克明打断他。
  他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这段对话。
  这段半年前的对话,到此结束,与昨天下午东郊里的对话出奇地一致。
  只是在后者中,任克明没有乞求。
  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解开手铐,为什么会后退,为什么会走。
  为什么会离开东郊,为什么会飞到英国,为什么不敢留下,为什么不敢面对黎昌,为什么逃避,为什么不敢看他的眼睛——
  “为什么?”
  文抬起头,问眼前的兄长:“为什么,哥,你不想,不想找妈妈?”
  任克明被拉回现实。
  紧皱的眉间倏地松开,他沉默几秒,启唇要回答,却被电视声截住话头——
  “你知道,法语的月亮怎么说吗?”
  电视中在放着华语电影,熟悉的台词,任克明骤然回眸看去。
  “是Lune。”
  “我有一个朋友,他去到了高高的月亮上。”
  “他在月亮的云后,成为天使。”
  《月亮云》。
  文看的电影,是《月亮云》。
  任克明发愣,盯着电影画面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黎昌。或许因为这是结尾了,他不会再出场。
  文看着电影,忽然说:“我知道了。”
  任克明回头看他。
  “你不想找妈妈,”文笑,“因为,因为天使可以带你,去见她。”
  文叫黎昌天使,因为任克明第一次向他介绍黎昌,就是用的《月亮云》。
  那时他们刚相识,结婚不久,这也是任克明看的黎昌的地一部电影。
  “对吗?”文说。
  他的目光里突然带上期待,看着兄长:“哥,天使,也带我去。”
  “不可以。”任克明拒绝。
  他清楚弟弟支离的话语表达的什么意思,直截了当:
  “天使不愿意。”
  文呆了下。
  他似乎没懂,为什么任克明会说黎昌不愿意?
  明明天使都没在这里,他怎么知道天使会不愿意呢?
  但,他只困惑了一下,就又笑了。
  “好,天使不愿意。”文点头说。
  他用他清澈的眼睛看着兄长,乖乖笑开,接着,说出兄长听过的他这辈子最流利的话语:
  “那就不去。”
  “我不会让天使,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第72章 
  空气依旧湿冷, 即使有阳光,也隔着一层阴灰色的云层。
  任克明结束和文的相处,走出疗养院。
  他的身形很高大,今天没围围巾, 好像因为这两点, 海风都往他身上吹得要多一些。
  开门上车, 坐进驾驶位。没有带司机, 一个人的行程,他自己开车。
  车门关上, 风啸声被隔绝。
  任克明已经脱下外套,平静地坐着, 肩膀却紧绷。他在回想文的那句话——
  “我不会让天使, 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显然, 文是无心之言,但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一时间,任克明觉得自己内心有千万种声音。
  他缓慢深呼吸, 按开音响,尝试着让外部的干扰清空自己的思绪。
  音响里播放的是某一个电台的散文诗朗读, 任克明常年调到这个频道。今天是纪伯伦的专场。男音缓缓, 吞。吐出起伏的句调——
  「When love beckons to you follow him,
  Though his ways are hard and steep.
  (当爱召唤你,你要跟随他,尽管他的道路艰难而陡峭。)」
  任克明看向挡风玻璃前的两只海鸥,白色的羽毛, 翅膀抖抖。一只飞走,另一只振翅跟随。
  他开始回想, 自己是否和文所说的相反,让天使做了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有吗?
  任克明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画面,是在国内时,某一次他去剧组找黎昌,赶到那个入藏口城市。
  到剧组找黎昌的事情,他没少做,每一次都打着公事路过的名义,“顺路”而去。但实际上,没有一次是顺路的,所有看似的巧合,都是任克明刻意为之。
  除了协调行程的助理外,本应没有任何人知道。
  可那一次,黎昌提前给他发来消息。
  他让他不要去剧组找他。他说,这是高海拔地区,不清楚你能不能适应,又没有提前吃预防高反的药物,一定不要来。
  一定不要来。
  任克明来了。
  他刻意安排到该省省会出差,然后一刻也不停地坐上车,最终于凌晨一点四十七分,敲响黎昌房间的门。
  黎昌开门,对上他眼的那一刻,愣了一下,却没有任克明想象中的那种意外。
  他只滞了一瞬,就侧身让他进。
  高原的高反确实不好受,任克明吻了下黎昌的唇,然后抱着他。
  黎昌抚上他疲惫的眉,说:“我们在四千二百米的地方,你要做,先买份保险。”
  任克明那时笑了,摸摸他的头发,没说话,也没再继续。就那样抱着他睡了一整夜。
  如果说让黎昌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任克明承认这算是一件。
  还有吗?自己还有让黎昌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吗?
  任克明想不起来,也有些不敢想。
  这些天,北半球步入冬季,天气渐冷,环境与身体都发生着变化。任氏的忙碌告一段落,任克明只用思考黎昌与自己的事情。
  可他只要一稍稍回想过去的半年,就觉得自己实在疯癫过头。
  自己往黎昌身上强加了很多东西。
  就比如这场婚姻、这份协议,他不要他离婚,在关键时刻,却又自己次次退缩;还比如,不要黎昌接戏,不要他去法国,用手铐铐住他的手腕,逼得他说出绝望的话语。
  这也是为何,落地英国后他首先给国内黎昌的经纪人打去电话——
  他在尝试纠正自己的癫狂,他告诫自己,不要再阻拦黎昌的想法。
  这也是,他出国的原因。
  如果看着黎昌的眼睛,如果贴着黎昌的皮肤,他无法放手。
  只有这样,只有千里相隔,他才能稍微放下内心潮涌一般的控制欲。
  音响中的朗诵在继续:
  「Love gives naught but itself and takes naught but from itself.
  (除了自身,爱不给予;除了自爱,爱不索取。)
  Love possesses not nor would it be possessed;
  (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
  For love is sufficient unto love.
  (因为爱之于爱,便已足够。)」
  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
  任克明想,自己如此的自私,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正如以前的相处,正如黎昌所说,任克明一直清楚自己对黎昌近乎病态的控制欲。但如此自我地束缚他、逼迫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不是自私过分了,任克明。
  你究竟是爱他,还是仅仅想要占有他?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去约束他?
  诗已经下一首,男音一点一点,蚕食着空气——
  「Love one another but make not a bond of love:
  (彼此相爱,但不要让爱成为束缚,)
  Let it rather be a moving sea between the shores of your souls.
  (让爱成为奔流于你们灵魂海岸间的大海。)」
  「And stand together, yet not too near together:
  (应站在一起,但不要靠得太近:)
  For the pillars of the temple stand apart,
  (因为廊柱分立,才能撑起庙宇,)
  And the oak tree and the cypress grow not in each other's shadow.
  (橡树和松柏也不能在彼此的阴影下生长。)」
  ……
  这首诗,名叫On Marriage
  《论婚姻》。
  论婚姻。
  任克明握紧方向盘,锋利的眉眼深深暗下。
  没有错,文说的没有错。
  没有错,不要让天使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任克明,你是如此罪恶可怖的人,不要再拿你恐怖的自卑心去禁锢对方。
  既然是天使,那就不要束缚他的翅膀;既然是月亮,那就让他高悬在天空之上——
  罪恶的人不配碰月亮。
  你本来就不配,你早该料到;
  你不要意外,你放开他。
  握紧方向盘的手陡然发力,手背青筋虬结,三两秒后,又骤然松开。
  任克明再次深呼吸,遥望着远处孤零的海鸥,他垂眸,拿出手机。
  手指在黎昌的电话上空悬停,最终却转移。
  移向另一个电话,拨通。
  –
  黎昌放下手机。
  他注视着眼前的书柜。
  靠右一边,是任克明的书,书脊上纷乱复杂的英文字母,看得他目眩却仍不想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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