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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在上(近代现代)——苏亓2019

时间:2024-05-12 08:20:31  作者:苏亓2019
  我回头,他一笑问:“怎么了?”
  其实很讨厌这样,像只惊弓之鸟,对所有的事都杯弓蛇影。
  “过来。”他拍拍床边。我在床侧坐下后就忍不住俯身去把他抱住了。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没事了,放心吧。”
  我收紧了手臂,感受着这实实在在的触感带来的片刻的心安。
  “怎么了?”他又问,手掌抚过我的脸颊和耳朵,轻柔的摩挲鬓边的软发。
  我用下巴抵住他的肩窝,闷声说:“我不走。”
  在我耳畔流连的手指顿了一下,我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不许赶我走。”
  他偏过头,微凉的唇碰到我的脸,他就势吻了一下,柔声应允:“好。”
  虽然得到他的保证,但我的梦仍像一个迷宫,在气喘吁吁中寻寻觅觅,走到哪里都是看不到终点的岔路。
  可能是一种惯性,或者……可怕的潜意识又在话语和行为之外给我发出了警告和暗示。
  第二天曾主任带着团队过来做全面的术后检查,专业细致之处确实与在医院不遑多让。我在旁边碍事,于是回客房工作,开了一个非去不可的视频会议,把一些预约取消,批改学生交上来的论文,给麦院长发了一封长长的致歉信,心里遥祝他做过搭桥的心脏得到黄大仙的庇佑。
  三天后,曾主任允许病人下床活动。我给他看了接下来的食谱,他没什么意见,告诉我恢复的进度比预想中好,估计两周后就可以正常工作了,就是别太劳累。
  一周后,老师早上会在书房里工作一会儿。我给他定了闹钟,四十分钟就会提醒他离开屏幕,我自己当然也得从客房里出来,不然这个工作狂哪里肯把自己当病人。
  为了避免他对自己身体状况的误判,午饭后我拉着他出门晒太阳。其实天气这么热不太适合在中午散步,好在小区里绿植丰富,浓荫遍地,走起来还算风凉,而且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稍微热一些感觉不明显,人不会不舒服。这么在户外走动一下,他回来后就能感觉到身体的累,我顺势把他劝到床上去睡午觉,趁着这个空档安安心心处理些紧急工作,不用老是惦记着往外跑,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人的神识就不知沉溺到研究大海的哪个无人岛垦荒扩地,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个不太牢靠的肉体需要好生照顾。
  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度过的最闲散惬意的一段日子,做着一日三餐,聊着闲话家常,不用看着手表赶路,把日程表上冗长的列表掩耳盗铃般的一笔勾销。
  往后余生,如此这般,就好。
  两周后的午后,小区花园里游着锦鲤的澄碧的池塘边,老师一面迈着悠闲的脚步,一面不经意似的说:“曾主任的报告出来了,一切正常。总不能丢下那边的一切,一直在这边吧?”
  我脚步一顿,他也跟着停下来,我垂着眼牵起他的左手,用指腹摩挲着他无名指上光润的圆环:“确实胖了,过两天红绳就可以剪掉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揉一揉我的发顶:“真拿你没办法。”
  凌晨两点醒来,并不觉得做了什么噩梦,只是突然就醒了。像每一个夜晚一样,脑中念头纷杂烦乱,费尽思量也理不清头绪,却因这徒劳的折腾再无法入眠。
  我摸黑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翻身间感觉到静谧的空气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蓦然回头,房门不知何时被无声的推开,门口立着一个人影。黑暗中,我们的视线默契的撞在一起。
  “老师……”
  他悄然走了过来,声音轻得仿佛一个梦,“你比之前睡得轻了。”
  记忆被这句话点醒,难怪之前留宿的时候,明明睡得马虎潦草,白天醒来却总是窗帘紧闭被褥盖严。
  他伸手取走我手里的药瓶。“什么时候开始吃的?”那语声平静,像是问些不相干的琐事。
  “偶尔。”我把药瓶从他手里抽走,塞进抽屉。瓶子上只有用法用量,没有功效说明,即便有,房内没开灯也看不清吧。
  他在黑暗里凝视了我一会儿,然后弯下腰将我从床上打横抱了起来。
  我的神智还在因他的寅夜而至摇动恍惚,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更像定身法让我整个人僵住。直到他抱着我走进客厅,才想起来挣扎:“老师,手术的伤口拆线没多久……”
  “不想让我抱的话,就长胖些。”他用一个温柔的吻把我的话截断。
  夏夜的溽热突然降伏了空调的冷气,从我的脸颊烧到耳根,之后仍觉得不够尽兴,顺着脖颈飞流而下。
  我被轻柔的放到主卧的床上,他躺上来,拉过被子,盖住两个人。
  “睡吧。”他说,普通的两个字流经那无限温存的唇齿便成了天底下最高妙的催眠咒语。
  我像是一个渴睡很久的人,终于得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安全的床,意识还在幻梦中漂浮着不知所往,身体却已抵抗不住黑甜的诱惑,沉沉睡去了。
  多年成瘾的安眠药被遗落在客房里,这一夜无梦无扰,好眠到天明。
 
 
第55章 隐情
  一觉醒来,闹钟上的数字看了半天才认清了,竟然已经八点多。旁边没有人,轻微的器皿碰撞声从厨房里传来。
  “醒了?”老师听见我的脚步回过头,他的微笑在晨曦里闪闪发光,“去餐桌等会儿,早饭马上就好了。”
  居然让病人给我做饭,我也是够胡闹的。
  “我来吧。”我忙走过去,他拂开我的手,就着我凑近的姿势在我唇上亲了一下,笑道:“简单劳动有益恢复身体。乖,过去坐吧。”
  这个突袭的早安吻让我瞬间脸红耳赤,想起昨晚像个婴儿般一直蜷在他怀里,贪婪的吮吸着肌肤相亲带来的温暖,一时更觉得臊得抬不起头来。
  正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门钟突然响了,提示有访客在大门口,我赶紧说:“我去。”
  “是三平吧,”老师一面关掉煤气一面笑道,“怎么这么早,难不成来蹭早饭?”
  闭路电视里的不是姚三平,我看着那张美丽的面孔,整个人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呆若落汤鸡。
  “裴尧,是我。”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语气着急的说。
  “是谁?”老师端着早饭出来,看见我还愣在门口,“怎么了,惜惜?”
  门铃很快被按响,我下意识的打开门,垂头盯着鞋柜在想,是不是应该回去换一下衣服,穿着家居服出门的话会不会有点儿奇怪……
  老师看见来人,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乐晓彤冲进门来,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带着哭腔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是爸看了新闻才知道,你还叫他别告诉我!你是不是存心要让人急死啊!有你这样的么!!!”
  老师丢下手里的小锅,伸手抱住她,拍着她的背说:“好了好了,我人又没事,说那么多干什么,不想让你们担心。”
  乐晓彤拽住他胳膊,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我警告你周裴尧,你下次要再敢这样,我就让冲冲跟你断绝父子关系。这么不负责任的老爹,不要也算了!”
  男人哭笑不得:“我哪里不负责任了?”
  乐晓彤撸了一把袖子,准备继续声势浩大的声讨,忽然一顿,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向后退了一步,离了男人的怀抱,自己伸手擦了一把脸,转过头来:“你是……周惜?我没记错吧,咱们见过一次面,你还记得我吗?”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记、记得,那个……你们聊,我……我先走了。”
  “你走什么呀?”乐晓彤一把拽住我,瞥了一眼男人,又转过来凤目炯炯盯着我,说话快得像倒豆子,“对了,我带了些补品,行李太重就留在车里,你现在跟我去拿上来吧。”
  我望向老师,乐晓彤拉住我就向门外走:“你看他干什么,一个病人不堪大用,走,咱们下去。”
  乐晓彤轻车熟路的按下1字键,没等我开口告诉她应该按停车场的负一楼,她转过头,冲我一笑道:“周惜,我想跟你聊聊,不介意吧。”
  我呆了一下,“……不、不介意。”
  出了电梯,乐晓彤直接领着我走去小区花园。
  女人穿着一件丝质的连衣长裙,茵茵绿草中轻快的走过,似一簇流动的牡丹,盛夏里的国色天香。她自顾自找了个仿古的圆桌,在一个石凳上坐下,然后指了指另一个,“坐。”
  我慢吞吞的走过去,石凳被太阳烘烤了一个早上,烫得好像炮烙。
  “别紧张。”乐晓彤笑道,“我就是想跟你交代一下情况。”
  “啊?”我愕然抬头。
  风吹过,她的长发被拂到脸颊,女人一手拨开,露出爽朗的一张笑脸。
  “我跟裴尧虽然领过结婚证,但是并没有结婚。”她语速很快,一字字都像阳光晒干的鹅卵石,毫不拖泥带水,“这个解释起来是有点儿费劲。这样说吧,我们两家是世交,我跟他呢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很好的那种,北方叫发小,文绉绉一点就是青梅竹马。他的性向我很早就知道,他对比较熟的朋友都很坦率。而我呢,其实也算是另类,我不想结婚,嗯,可以叫做独身主义者吧,但是我很想要个孩子。”
  说到这里,她冲我抬了抬下巴,“你明白么?”
  我茫然的点了一下头,这个有点懵的反应让她笑出了声。
  “好吧,我再说得清楚些。我们两家虽然不算是什么豪门大户,但在地方上也算有点人脉势力,所以你可以想见我们的父母很需要些体面,而且他们这一代人观念上就很传统。所以,为了安抚两边的四大天王,我们就领了证,然后做了试管婴儿,就是冲冲。之后按部就班的离婚,两家的老祖宗们被这么一顿折腾就都消停了。手段好像是辣了点,不过没有骚操作哪得太平年,你说对吧?”
  她一顿噼里啪啦,我感觉置身在过年的大街上,周围一圈都在放鞭炮,炸得人头脑发晕,心脏停摆,好半天才透出一口气来,点了下头:“哦。”
  乐晓彤看着我,嘴巴几乎咧到耳朵根,很没形象的笑得前仰后合,真正可惜了名媛风范的一张脸。
  “周惜,你也太可爱了吧,难怪能把裴尧这种万年河蚌精给撬开了壳。对了,他跟你说过之前的事么?”
  我不自觉的缩了一下,她眼睛利,立刻说:“对,就是许燃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张了张嘴,过去这十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绪大起大落还在余波翻滚。我惊觉自己未能有机会真正静下心来,仔细的想想那张照片的意义,以及老师的那个谎言里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或许……并不是谎言?
  乐晓彤偏了下头,了然的哼了一声:“我估计他就没跟你交代明白。简单来说,就是他们都是同学,有过一段感情,去美国读书就是为了有个宽松的环境允许继续发展。但是许燃是直男,还是独子,那边家庭压力太大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很痛苦,最后还是裴尧先放弃了,许燃没挽留。具体的情况外人也很难了解清楚,我的感觉是许燃本人还是很难跨过那道坎,毕竟主流的观念从小耳濡目染,根深蒂固,而世俗的眼光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顶得住,思想上的偏见最毒害人。
  也是那个时候我跟裴尧说了我想做试管的念头。他父母那边虽然相对开明,但嘴上不说,心里面还是想让他走回所谓的‘正途’,于是他就答应了。我俩都是行动派,很快把事情搞定。当然了,我知道他这么做也还有让许燃安心的意思。后来我们离婚的消息传到老同学的圈子里,许燃还私下里问过我,我对他说跟你没关系,他才安了心。这事儿呢也就算过去了。”
  乐晓彤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罕见的沉默了一阵才继续,语速也放缓了不少:“裴尧回国确实是为了许燃,不然他在美国已经拿到名校教职没必要这么折腾,重头开始毕竟也不容易。他人就是这样,习惯性的不想因为自己给别人带来任何麻烦。往好里说,是对人好,为别人着想,但如果你问我,我会认为这其实也是一种过度的自我保护,因为自身的软弱而对别人产生了不信任,只相信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觉得只要够强大就能摆平一切。”
  她轻轻叹了口气,垂落的唇角不是脸上惯有的表情:“这些年他身边一直没人,许燃的事算是一个原因。人的感情其实很脆弱,曾经沧海难为水,一旦全心全意的付出过,再想遇到能同等程度投入的人就难了。”
  “周惜。”她忽然唤了我一声,我抬起头,她笑了笑,很温和通透的那一种,“其实我那天一看到你就知道他完了。女人的直觉吧,你根本就是他的理想型。但我也猜到以他的性格不会跟你说明白,一来你是他的学生,二来……他也不敢再碰到第二个许燃了,跟本来不是那种性向的人交往实在太艰难了。”
  她看定我的眼睛,用目光把它们拽住,不让我逃避开,接着道:“有些话,也许只有我能够跟你说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裴尧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他的勇气可能都用在了工作上,挑战那些世界上鲜有人能够攻克的难题。但是对于这个世俗的世界,他的态度是妥协的,而且妥协的方法还很隐秘,总是打着为别人好的名义做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事情。我很熟悉他的这个毛病却也没法子劝,他喜欢什么都闷在心里,即便跟最亲近的朋友,也不愿多谈最难熬的事。所以,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很担心他。”
  她伸出手,隔着圆桌在我紧握的拳头上轻轻拍了一拍,唇角翘起,重新绽放出一个夏日般灿烂的笑容:“周惜,感谢你,感谢你的勇敢。现在,我和所有担心他的人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我像个木头人似的愣愣的看着她,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推进了某个藏在隐秘而深邃的洞穴中的宝库,无数珍奇瑰宝铺满一地,眼花缭乱得不知作何反应。
  乐晓彤又是一笑,像个俏皮的少女般从石凳上跳了起来。“好了,我话说完了。现在你知道我不是他的前妻,只是他孩子的母亲,而你才是那个家的主人之一,不需要回避或者离开。”她把右手伸向我,“怎么样,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么?”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她一把握住很不客气的上下晃了两晃,“另外,虽然只见了两面,我也挺喜欢你的,不介意做个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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