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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古代架空)——梁州

时间:2024-05-16 07:24:50  作者:梁州
  酒意之下,二人高谈阔论,天上人间,风花雪月,南北无疆。
  而至最后,王桓昏糊之中,早是分不清他是真醉还是假醺,他忽然问道:“兄长,其实在你心中,你早就盘算好,这一仗,该怎么打的,我说的对吗?”
  李清辞那时本也头脑昏晃,听其一话,他却凝着王桓,笑了笑。
  他用手指在滩涂上画出一副极其简单的地图,指了指淋北城,又指了指汶州,其后却又在整幅地图上画下一叉。
  李清辞微微转头,笑着问道:“撇去其余不说,我且问你,孙家谋攻篇第三,所言为何?”
  王桓怔了片刻,不明所以却先是回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又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非攻也,毁人之国非久也...【1】”
  只是王桓背诵至此,忽然脑海中一记灵光而过,酒意顿时消散。
  他用手背揉了揉双眼,惊喜又道:“兄长的意思,是想让淋北军中先自乱阵脚,以致军心溃败,然后我们就可以不费兵卒而取之?”
  “我之前也说过,谢高钰不善内政,不慈民生,近这几一直在广募民兵,但是这个人手段却凶暴残忍,民怨沸腾而民心厌战,但迫于其淫威□□下又不得不从,这样一来,攻势是应该从攻心而起,”
  李清辞说着,又得意一笑,见王桓大有恍然大悟之色,又轻轻摇了摇头,指着沙上汶州所在之地,继续说道,“军远行而眷留城,如果要从内部打破,则要攻其心之防线。”
  王桓顿有痛彻大悟之态,接着便道:“先让谢高钰自以为是带着他的藩军压至江上,再让人北上淋北,收城安民,让当地百姓亲自写信是送往军中,告知淋北如今已易主,而且民生已定,而谢高钰更是大势已去,如果还要再一意孤行,追随谢高钰而进攻京师,且不说此战必败,届时更判逆贼一名而九族蒙耻。”
  可是王桓却又问:“可是你怎么能够确实,区区家书便能让军中变心?”
  “谢高钰治军以横蛮粗暴,军心本已不宁,不过最重要的,”李清辞笑着又道,“若连随行军师也告知,这一战是毫无胜算,再让其离开,如果是你,你可还会留在军中?”
  王桓本是叹于此中之妙,下一刻却顿时一惊,紧张地看着李清辞说出此话时,脸上竟是风清水和般,他却担忧道:“但此事是极为凶险...”
  “哈哈哈富贵险中求啊小桓...”李清辞忽然对月轻笑,拍了拍王桓肩膀,又道,“生死有命,你我不是本来就是死人吗?如今不也在此大好月色下畅谈风月?”
  世事如风,再吹向王桓脸上时,他是再也听不见那爽朗笑声。
  淋江涛涛不绝,谁也掺不透,里面混杂了多少血泪。
  江上勇士,江中谋士,江下道士。
  数百年间承载过多少改朝换代,多少人又如王桓此时此刻一般在这里嚎啕大哭,哀悯之中,再不能见旧人。
  十月二十,怡都城外南安军营中,谢宁与荣敦收到汶州传来捷报,二人相视会心一笑,却只勾嘴笑意,不敢放下任何警惕。
  次日谢宁携一小支千人军队向怡都方向而行,谢宁离开后,荣敦将韩英带至军营之外一小村落。
  荣敦一路面容冷峻沉默不言,韩英因心中有愧而越发忐忑,却又因不知其意而全程不敢多言。
  直到荣敦带其至一破陋屋舍门前将门打开后,一白发苍苍老妪正盘腿坐在炕上,眯着眼,安详宁静地折着菜叶,闻得开门有声,才缓慢地回头,声音沙哑颤抖问道:“谁呀...”
  韩英一见顿时如晴天霹雳,他不待思考便想冲上前,却荣敦面无表情一手将其拦下,紧接着更是将房门关上。
  再往军营行走路上,荣敦仍是不苟言笑。
  却行至一半,韩英忽然顿地跪在路边,竟是不知从何时起,早已泪眼昏花,他双唇不停颤动,荣敦回头漠然看着他,依然一言不发。
  直到荣敦耐性已过转身就要继续走,韩英才忽然哽咽说道:“从今往后,我韩英,绝无二心,生死皆为谢氏,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荣敦并无意外,掀了掀眼皮,才冷声说道:“这些话,你还是留着等殿下回来,亲自对他说吧。”
  荣敦说完,转身便要继续前行,却两步后又停下,半侧头沉声又对其说:“还有,救你祖母出来的,是王先生。”
  十月三十,怡都。
  谢宁携兵大破怡都城,至其入宫,陈翘血溅普同殿时,温剑已带着明校府至西直门外,对还在与南安兵厮杀的鸿武营大为镇压。
  又是其宣告,其主陈翘已命丧谢宁手下,念及鸿武营营兵皆为怡都臣民,本亦无辜,若此时自愿弃械投降,仍可绕其性命,若有执迷不悟者,一律冠以谋反之名,株连九族。
  自谢宁西直门外挟持陈翘一路御马入城而至流芳门,天上一番乌云忽如而至,偌大京城竟在正午却如傍晚时分。
  长白侯府内孟诗云自今日晨起便茶饭不思,之后更是一直站在自己房前屋檐下紧张地来回行走。
  她时不时又隔着庭院望向府门处,每逢稍为有些许动静,孟诗云都立刻警惕地看去,却见行出之人非自己所盼,一番失望后却是越发紧张。
  直到又有一熟悉身影从庭院林木中急急忙忙穿行而过,孟诗云顿时眼前一亮,一手扶在廊下栏杆上焦急向该人方向迎去,只见孟远庄正脸色惊慌失措地快步往孟至源方向而行。
  孟远庄进房后便立刻将房门关上,孟诗云谨慎小心躲在门外。
  只听见孟远庄一直苦苦哀求自己叔父保他一命,而孟至源却只是哀叹不已,始终强调如今长白侯府也是自身难保。
  孟诗云听至此处心早已悬至喉尖,她紧紧攥着手中丝帕,又不敢发声。
  就在此时,只见其府上门童几乎是冲着往书房这边跑来。
  孟诗云连忙往屋子一侧躲开,门童焦急地敲门几下,门开后孟远庄不耐烦地低声斥道:“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门童半回过身子指着府门方向说道:“简公子在门外说有急事求见...”
  孟远庄一听,顿时回头看向孟至源。
  孟至源也不由愣了半晌才站起上前,神色慌张地对门童边挥了挥手边说:“快!快把临风请进来!”
  简临风从庭院走过时,脸上极尽冷淡,余光扫了躲在墙角的孟诗云一眼,却二话不说便走到孟至源二人跟前。
  孟至源本要立刻将其请入屋内,简临风却谦逊颔首,礼貌而道:“晚辈还需入宫处理一些事情,此时特意前来,只想留下一话...”
  简临风说到这里,眼尾有意无意从孟远庄脸上扫过。
  孟远庄脸色骤然越发铁青,简临风马上又对着孟至源沉着说道:“晚辈曾恩受二位,今日无论有何变故,晚辈定竭尽全力保住侯府,侯爷与令君无需担心。”
  简临风说完便再无耽搁,转身便往门外而去。
  只此时孟诗云恰好从庭院穿过,二人碰面之时,孟诗云望其眼神不尽感激,简临风亦无言语,点点头,便继续往外离开。
  普同殿中陈翘尸体头朝下瘫在地面,血水不停从脖子下流出向四处蔓延。
  朱太后此时才渐渐恢复神智,却始终恍惚。
  那侍卫冲进来后所说的话,早已让陈圳如晴天一击。
  他差点站不住而往后倒退两步,可他却马上又强作镇定地干笑两声,伸出一手食指颤抖指着谢宁,紧跟着是不停地发笑。
  谢宁也丝毫不急,点了点头,平静地看着陈圳。
  陈圳到了此时此刻,还在努力保持着他平日里那张淡漠大儒的脸面,可那阴险狡诈早已从他眼中钻出,他沉声对谢宁说:“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就算没有谢高钰,这京城也早已在我手下了...”
  “哦?”谢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冷笑一声,说道,“那不如丞相您请带路,我们一同到城楼边上,去看看这京城,是如何在您手下的?”
  谢宁此话一出,陈圳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紧张。
  谢宁垂头笑着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忽然一个转身绕到了陈圳身后,轻轻地将他往前推了一把。
  陈圳刹那间没回过神来便趔趄向前,朱太后此时已经陷入疯癫之态,她嘶声裂肺地嚎哭着,更加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哀求谢宁放过她父亲。
  谢宁本已将朱太后抛之脑后,此时朱太后的哭声却将他目光吸引过去。
  谢宁瞥了她一眼,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太后不妨也随本王一同到城楼上去看一眼吧。”
  陈圳被谢宁推攘着磕磕碰碰来到城楼上,朱太后迫于谢宁挟持其父,不得不紧随其后,只是她一路又扑又爬,早已发髻凌乱,衣衫不堪。
  直至城楼,谢宁忽然一手紧抓着陈圳后颈,将他使劲按在城墙上。
  陈圳下颌顿时重重落在青石上,一阵疼痛钻心而入。
  却不待他从疼痛中出,映入眼帘的,是城楼之下常可诠的尸体早已浸泡在血泊之中,其中央军尽数弃械而降于连秋护城防及温剑明校府之下。
  谢宁这时才松开手,陈圳却早已如石化在城墙上一动不能动,朱太后更是瘫倒在地。
  “丞相,太后,想来你们应该不知道,看着自己至亲死在自己面前是何种感觉,”
  谢宁忽然往后缓缓退出两步,看了各自一眼,又笑着说,“今日本王便是给你们这个机会,只是本王不才,只能让你们其中一个来体会其中,本王也难以抉择该选你们当中何人,不如...”
  谁知谢宁话未说完,便听见朱太后一声刺耳尖叫,紧接着便是一声震天巨响。
  陈圳从城楼上往下跳落,摔地至死。
  谢宁看着眼前斑驳青石城墙,他本以为他会在陈圳死时想起他父亲,可是此时的他,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
  【1】出自《孙子兵法》谋攻篇三章。
  清辞兄长真的真的真的是我白月光。
  (全文存稿结束!!!
  (番外不入v,开新文专门写番外,戳专栏,连载结束后不定时更~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与其兄弟,不如从今往后只君臣◎
  嘉荣十九年, 十月三十,深秋。
  陈圳翻身从城墙跃下时,四周除去朱太后的一声哀嚎, 哀嚎过后,便只剩下秋风拂过城楼高处旗帜的呼呼声。
  谢宁曾经以为, 以陈圳此人在自己亲子死于面前也可以无动于衷的表现,他会在此时为了自己活着, 而将朱太后推下城墙。
  所以在陈圳竟是自己翻身跃下时,谢宁是大感意外。
  谢宁想不通, 为何陈圳会害怕自己会承受不了女儿死后的哀伤, 可是很快谢宁便懂了。
  陈圳害怕的,并非自己余生要在失去至亲儿女的悲伤哀痛中度过。
  他最害怕的, 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从云端跌至泥潭后一无所有的痛苦。
  那一声嘶声裂肺的哀嚎后, 比起从普同殿来时的一路哭喊, 朱太后现在却是一声不吭。
  她无力地跪在地上,双手因一直在青石板上摩擦而皮开肉绽,她目光无神地留在陈圳方才跳下的那位置, 看着看着, 脸上竟隐隐扯开苦涩的笑容。
  一切安静下来后, 谢宁肩前的伤才开始隐隐作痛, 痛楚渐渐地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蔓延至全身。
  谢宁皱了皱眉,只瞥了朱太后一眼, 转身就要往楼梯处走去。
  谢宁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却忽然干笑两声, 戏谑地摇摇头, 讽刺道:“谢宁啊谢宁...你现在是把你杀父之仇给报了, 可若哀家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心里,也并没有多痛快吧?”
  谢宁没有理她,仍旧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
  朱太后却又嘲讽说道:“你今日早上能够侥幸入宫,你就真的以为,你还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去吗?你可别忘了,一年前,你可是亲手把淮南长鱼兵符还给了谢文昕,用来换你王桓的...谢文昕有多多疑,你比任何人清楚,你真的觉得,你今日在京城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之后,他会轻易放你走吗?你今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钉在板子上的谋反啊...”
  若朱太后没有提起王桓,谢宁根本不想理会疯妇。
  只是她方说出“王桓”二字,谢宁应声停下了脚步。
  朱太后之后的每一个字,都像蚊子在谢宁耳边嗡嗡作响,只让他越发烦躁作呕。
  不待她收口,谢宁顿然转身,走到她面前拂开衣服下摆后单膝跪下,紧接着一手卡住朱太后下颌,将她头猛地抬起。
  谢宁如鹰般凶狠地盯着她的双眼,冷冷说道:“你给本王记住,你方才提到的两个名字,都是你这辈子都不配,也没有资格去说的!一个是当朝天子,一个是本王的人,特别是第二个,你碰都别想碰他一下,包括从你嘴里吐出来的一字一句!”
  谢宁说完,使劲将她往旁边一把甩开,然后起身快步便走下了城楼。
  他刚从城楼走下,便有一个一直在角落里等待穿着南安兵服饰的侍卫连忙迎上前,谢宁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越行越快地往普同殿方向而去。
  那侍卫机警地赶紧跟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送上前,说道:“这是汶州那边传来的信...”
  他话没说完谢宁却顿时停下脚步,着急将信打开,却越往下看脸色越发乌青,直到最后一句“羡僧已死于谢高钰刀下,后有焚之,尸骨无存”,谢宁心中忍不住一声哀叹,双眼不由合上,片刻后才让那侍卫先离开,又继续往前走。
  去到普同殿时,殿中早已只剩谢文昕一人坐在御座前的二级阶梯上。
  殿中陈翘的尸体早已被挪走,却还剩下一大摊鲜血,谢文昕甚至可以从那血滩上看到自己的脸。
  不过短短三年。
  三年前,谢文昕身上的龙袍尚未合身,在万人拥戴下坐在御座上却战战兢兢,眼内皆为不安。
  三年后,谢文昕纵是坐在座下阶级,眸上却已只剩下厌倦和孤执。
  从稚子到少年,是并非年年岁岁而过,从来都是身边人真真假假,却无人诲之分辨。
  他是一人踩着自己身上龙袍,在这偌大的朝廷里跌跌撞撞,却又被迫一人咬牙爬起。
  世人皆知,欲跑先行,可是谢文昕是才明白,要在高处站得稳,终是要先学会跑和行。
  谢宁刚跨过门槛便停下了脚步,谢文昕却抬头如孩童见到自己最爱的兄长一般笑着看着谢宁,亲昵说道:“皇兄,你知道吗,朕真的以为,你杀完陈圳之后,下一个便是来取朕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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