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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古代架空)——梁州

时间:2024-05-16 07:24:50  作者:梁州
  谢连舟脸上惊喜顿退一半,自责地垂头,却又瞄到王桓一直温和微笑看着自己,他便才稍回年少朝气,睨着王桓腼腆地点点头,示意知错。
  王桓这时却侧头看着玉嫣浅笑而道:“何姑娘明艳照人,便如东海夜明珠,放眼前天下即夜,姑娘便是世间光辉星辰,若说惊扰旁人,定只能是因姑娘您了...”
  任镜堂与谢连舟听得王桓此番炫而不腻的赞美,先是怔了怔,却反应过来时,才忍不住捂嘴而笑。
  玉嫣更是“啧”一声瞪了王桓一眼,王桓又抢在她发声前,赶紧又对谢连舟平和问道:“可都见上了?”
  “嗯...对了,这个先还给公子您,”谢连舟边连忙乖巧伶俐地点点头。
  他边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块金漆令牌,边双手递给王桓,又说:“蒋大哥他很聪明,知道如果一行人同时行进会引起旁人注意,就将南央军分成八支分队,分队中又让我们的人参杂在逃难队伍里一起东行,现在蒋大哥带领的部分分队就在惠容监中等着公子...”
  “蒋大哥?”王桓略微意外地扬了扬眉,眯着眼看着谢连舟亲和笑道,“才见面几次,便叫得如此亲切,不知是这位蒋都尉平易近人呢,还是我们连舟才识过人,能得都尉以兄弟相称呢?”
  谢连舟脸上顿时发烫,赶紧边分辩着“自然是蒋大...蒋都尉他…他...平易近人了”,边连忙转身便要带着王桓一行人往惠容监走去。
  此至惠容监之外,是王桓初次与蒋济材相见,蒋济材早已候在门外,一见王桓便恭敬行礼,动作虽刻板,却仍能探得其中敬意。
  蒋济材此人约近四十,身材魁梧结实,肤色黝黑,露出衣外之处能见疤痕遍布,却眉目精神。
  其想法独到实在,说话点到即止言简意赅,但王桓却多少能从中感受到其话不敢过多至尽,言语间字句谨慎小心留有余地,他不由又想起,早前殷周商在介绍此人时提起过他过去的经历,再细看此人,心中只剩一番唏嘘。
  曾经湟川王谢颍,四境之内以惜才重才闻名,蒋济材此等人物,放至当年更是年少有为,在谢颍麾下应是备受赏识。
  纵是年少便得重用,大有一朝鸿图,身处光芒照耀之人,更是不知光芒之后的阴森魍魉。
  更是此世间最难容,终归是才高之人。
  才可致人登高,才亦可致人跌高,高处不得一日安稳,泥潭中万人践踏。
  蒋济材将王桓与谢连舟带至惠容监一暗室,暗室中只有四角亮有烛灯,二人站在墙上布制地图前,谢连舟安静站于其侧,蒋济材沉稳地简单议述当下时势与预备行军路线,王桓大多时候在仔细聆听而点头赞同。
  综其备述,按原计划,若无意外,八军将于六月三十前抵达江上,初设聚首安营之地,乃汶州郊外五十里,瑄遥山脉之瑄山脚下。
  三人一晚挑灯夜谈,即将天明时便再无多话而准备追露启程。
  蒋济材先从暗室离开前往集结兵马,其刚离开,玉嫣便曼妙而入,王桓才揉了揉发酸双眼,听得如此熟悉步伐,轻轻摇头笑了笑转身便迎上前。
  玉嫣将一长方掌般大小的铜盉交到王桓手上,又再上面轻轻拍了两下,说道:“此地不比京城,为了给你捣来这些,我与任镜堂也是费尽心思了,无论因由为何,你也是该省着点儿用了。”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的谢连舟,便对着他故作严肃地说道:“这一路上你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好他的,可不能食言了知道没有?不然我可不替你照顾枝儿的...”
  谢连舟一听到“枝儿”二字,瞬间捣蒜般不停点头。
  玉嫣又对他挥了挥手,谢连舟会意便赶紧往外跑去。
  王桓见其对玉嫣是害怕不已,便无奈笑着道:“你我又不是第一次分别,如今我更是病已渐愈,你竟是得了祁缘那套婆妈功夫了。”
  玉嫣瞪了他一眼,又说:“我如今是从杜前辈身上得了皮毛医术,本是想此行随你一道好有照料,连你家那位也说好,却你始终不同意...我又能如何...”
  “如此花容月貌,万般夜色竟能熠熠生辉,行军路上带如此一人,这便是要将我们行径告知天下了,”王桓笑着说完,却又沉声道,“而且你是知道,之后淮南府上更需要你。”
  玉嫣心中自是明白他言之为何,无奈撑了撑眼皮,轻叹一声,才从袖中取出一浅青色小香囊放到王桓另一只手上。
  香囊上只绣一简单粗陋梅花,王桓疑惑拿到面前深吸一口气,只觉其气味幽香奇异,又将香囊仔细观察,扬了扬眉问道:“这绣工如此粗糙,绝不是你或琳琅出品啊...”
  “那您觉得,这世上还有谁愿意为您绣这么一朵粗糙的梅花呢?”
  玉嫣瞥了他一眼,才又说:“之前与人家置气时候,某人是日夜躺在床上安得自在,又是怎知人家背后都花了哪些心思?到头来也不知道是劳烦了多少人在你俩中间替你俩周旋...给你你就好好藏着,这香是镜堂自己调的,你要是觉得心口不舒服,就拿出闻一闻,总是有益处。”
  王桓目光始终不能从香囊上离开,香囊平躺在掌上,拇指轻轻从梅花上抚过,仿佛隔着这布料,便可看到谢宁挑灯夜绣之态,嘴角更是忍不住丝丝笑意。
  一如二人以往告别之态,一无不舍,二无言别,三无嗔痴。
  只道一路平安,一路顺利,一路无悔。
  八月初九,王桓蒋济材所携南央军北过淮河,当夜王桓收到李清辞从汶州传来书信。
  信上所道,淋北一切如计划进行,淋北军已到汶州安营,若无意外,七月初计划可行。
  八月廿九,江上,阳艳,炽热。
  王桓谢连舟与蒋济材带领的一半南央军到汶州以西瑄山山脚,与其余南央军在此汇合。
  几日巡视以及与中将领帐中日夜商讨斟酌,王桓才感叹所谓治军之道。
  自己年少轻狂之时,自以为是饱读经书史籍,又常有与当年战马黄沙的前辈秉灯彻谈,是认为自己在治军一事上是早已越于常人。
  却今日再见,蒋济材等曾经经历过中原乱战的将领们,虽腹中笔墨与他无能相比,但在行兵治军实操之上,自己口中那套,不过是纸上谈兵,如孩童泥沙。
  无由又想到那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1】。
  如此,便是又想起了某人。
  再说南央军如今人数不过两万,皆为江下央江一带因洪涝灾害流离失所的流民,尽数不曾有任何参军经历,可见南央军方建之初不过一盆散沙。
  据殷周商所述,南央军从建起至今不过半年,如今王桓营中一圈,只剩对蒋济材等人的肃然起敬,殊不知,如今的南央军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秩序有度的极良精兵。
  九月初八,汶州,天晴,闷热。
  自昨夜一封从淋北传来的家书悄无声息降至营中,来时如鸿毛落地,接二连三又有传来,不多时却顿时在军中如焰火炸开。
  谢高钰此次南下,是率领,五万精兵从淋北而出,在汶州以东靠淋江之地安营扎寨。本每天夜间操练结束后,一众军兵皆各自歇息,却今晚无人能安然入睡。
  第一个收到家书之人此时正坐在帐外灌木丛边泥地上。
  此人年过四十,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单薄信纸,拳头越握越紧,抬头久久凝望天上勾月,直到双眼发酸发痛,他才沉重合上,许久之后他才将拳头不停锤在自己胸前,神色痛苦不堪。
  男子在这灌木丛边上过了整整一晚,直到天有熹微他才按地站起,却在回营路上碰到一小青年。
  二人对视良久,眼中皆露难色,片刻后小青年才小心翼翼却满怀期待地问道:“黄大哥...你...你走吗?”
  男子长叹一声,才说道:“那你信那个莫先生吗?”
  小青年摇摇头,却又点点头,挣扎了许久,才眼噙泪水地看着男子,颤声说道:“可是...这信上的,的确是俺祖父的字迹啊...如果...如果上面所说的都是真的...为啥咱还要在这儿给他们送死...为什么...俺...俺不知道...黄大哥...俺真的不知道...”
  小青年垂头说着,眼泪忍不住便夺眶而出,他努力忍着啜泣,眼泪却不停往下掉。
  男子见其如此心中更不是滋味,想到自己淋北家中老少,便越是烦躁,他一巴掌使劲拍到小青年脑袋上,低声骂道:“去你娘的就这点儿出息!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这点儿屁事就哭哭嚷嚷的,丢不丢人?!”
  小青年脑袋便越发埋下,却忍不住双肩一直不停地一耸一耸。
  男子心中何尝不也酸楚,若论归家之心,甚至比他还要强烈。
  片刻后他才一声沉长叹息,一手放在小青年头顶粗鲁地揉搓,随后又沉声道:“想走咱就走...哭屁哭...把你那马尿给收起来...谁他娘还要给谢高钰那鬼头卖命,这不还有莫羡僧那龟孙儿说会给咱兜着嘛...”
  小青年这时才抬起头,哽咽说道:“可...可咱们这是不是就叫...逃兵了...”
  “放你娘的狗屁!”男子忽然躁怒低吼。
  却又忽然害怕自己话声太大而四处张望一番,见无人注意他们,他才又说道:“逃兵逃兵...咱现在要再不走,那才叫真成了叛军了...现在是人家让咱们走,看他们那意思,这仗,谢高钰那匪头子是输个定了,人家现在是给俺们留退路...”
  九月廿五,江上,天阴,闷雷。
  王桓正在帐中与蒋济材等人商议进攻路线,但蒋济材近几日越来发觉,王桓心烦意燥,时常在众人议事之时屡屡走神,又有当日在惠容监离开前,有得玉嫣再三交代王桓身体状况,便以为王桓此些日子的心不在焉,乃水土不服而旧病复发。
  等众人离开后才与王桓推心置腹道:“先生,您要不先去休息几日,这儿的事儿还有下官呢...”
  王桓不待他说完便摆了摆手,脸色烦躁摇头拒绝道:“我没事...就是总觉得心里有些堵...”
  谁知就在此时,帐外忽然冲进一信使,王桓顿时回来精神,拿到信后迫不及待就要拆开,双手甚至停不下颤抖,却在将信打开阅读两行后,他整个人如遭雷劈,差点摔下,幸好蒋济材将其扶住。
  蒋济材不明所以,却见王桓脸色苍白双唇发紫,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哆嗦,他见其如此心中也是不由跟着快跳,目光转到信纸上,夺目而入的一行字:
  莫羡僧昨夜死于谢高钰刀下,后被焚于帐中,尸首无存。
  王桓当天夜里一人独坐帐中,不得任何人进入骚扰。
  谢连舟在外面紧张着急来回踱步,始终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却人影静止。
  ?
  蒋济材忍不住上前要将其劝下,而这时王桓却忽然从里掀幕走出,对着蒋济材冷声命令道:“明日一早,率全军直捣汶州谢高钰营寨,此战不管代价如何,不管以何种方式,只能胜,不能败!谁若砍下谢高钰人头,立刻加封行赏!”
  九月三十,汶州,多云,无风。
  南央军突袭汶州淋北军阵营,而谢高钰麾下此时早已是溃不成军。
  其当初从淋北出发,全军约近五万人,如今阵下人数却不如两万,加之余下兵将皆心不在蜀,军心极为涣散。
  相反,南央军却斗志昂扬训练有素,又有蒋济材战术出其不意,短短十日,轻而易举便将淋北军全军俘获。
  十月十二,谢连舟阵中砍下谢高钰头颅。
  那时他浑身颤抖跪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之中,谢高钰异处身首就在他伸手可得之处。
  此时周遭南央军大获全胜的欢呼号角声早已此起彼伏,可他却宛如被隔离在外。
  谢连舟双手按在地上,本是七月暑天,却觉全身发冷,耳边的欢啸声无端更如厉鬼催魂,他脑海中全是谢高钰马上嘶声奋战的情景。
  谢连舟此时年方十七,初次行军,初次见血,初次杀人。
  当夜,谢高钰首级送到王桓面前时,王桓脸上却没有半点欢欣喜悦。
  时至半夜,众人仍在杯酒欢腾庆贺之中,王桓独自走到淋江边上,忽然双膝跪下,对着深不见底的江水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说:
  【1】出自陆放翁《冬夜读书示子聿》
  清辞兄长是我白月光。
  (全世界晚安,早睡,好梦~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公子哀悼,王爷宫中报家仇◎
  深秋入夜本应四下寂寥, 却有大获全胜之喜,营中的喧嚣沸腾连夜不散。
  王桓独自一人从帐中走出,故意绕开人群往营外而行时, 刚好碰到蒋济材往他帐中方向走去。
  今日大胜应庆,王桓却没有分毫喜悦之色, 自送来谢高钰首级后,他便一直独自在帐中, 看着桌面那装载着谢高钰首级的木箱,更是不接见任何人。
  如是深秋, 蒋济材见其一日未曾尽食, 本乘着清粥小菜打算给王桓送去。
  行至帐前,却刚好看见王桓身披绒裘孤独外行, 大感意外, 本想上前询问, 但王桓如不见般一直外走。
  另外一将领刚好路过,见此一幕,忍不住问蒋济材道:“他们这淮南幕府的人都怎么回事儿?这咱几乎不伤一兵一卒就打赢了胜仗, 放着从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儿, 他们怎么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蒋济材回过神来问道:“谢连舟那孩子还没好?”
  “害, 那孩子就是第一次见血, 一上来就把人家脑袋给摘了下来, 是有够呛的,我看啊, 还得再做几天噩梦吧,等过会儿见多几次了, 就不是这样儿了, ”
  该将领不屑一顾地说着, 却忽然谨慎地往四周瞟了一眼,又凑到蒋济材跟前,低声说道,“就如今这情形,以后要打仗的日子还少吗?这孩子迟早得长大的...”
  蒋济材一听,立刻皱眉瞪了他一眼,低声斥道:“这事儿不是跟你讲过先别提吗?!别在这儿搅浑军心的...”
  王桓从营中一直往淋江边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行至一片滩涂,月光洒在江面一片粼粼。
  是从未想过,原来竟已将近两年了。
  更是从未想过,不过两年,自己失而复得的清辞兄长,是又与自己阴阳相隔了。
  王桓蓦地想起两年前,李清辞从怡都离开没两日,有一夜里他偷偷瞒住谢宁快马加鞭追上其北行队伍。
  那时李清辞所带的淋北队伍正好行至淋江边上,那晚二人也是趁着月色,在江边对月而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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