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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古代架空)——梁州

时间:2024-05-16 07:24:50  作者:梁州
  虽是六月浅夏,但是床边却仍点着火炉,这时谢宁从桌上取来药膏,伸手在火炉上烤了一会儿,让自己手温暖炽热后,才沾上药膏轻轻涂抹在王桓身上的伤口处。
  只是当谢宁涂到第二道伤口时,他忽然停了下来,喉结上下动了动,哽咽着说:“子徽...我再也见不到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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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一,斜阳渐落,朦月上枝。
  何联正侧身坐在春熙楼二楼望台处,一手执着茶杯送入唇边,目光却始终留在楼下胡八街的人来人往之上。
  廿儿已经是第不知道几次过来道歉,说他家姐姐正有事忙,马上便会过来。
  何联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便又转头将目光投向大路之上。
  自太阳初起他便坐在此处,杯中的清茶空了满,满了空,直到日上山头,然后沉落西山,最后斜阳金灿,终是落得此时残月悬天。
  何联此人平日里最讨厌的便是等候他人,平时庆律寺里,狱吏给他送包子晚了半刻,也要挨上一顿责骂。
  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却没有一点急躁的心情。清晨迎着晨烟而来时脚步仍带忐忑,廿儿第一次来说他家姐姐有事耽搁时,他还略有紧张地询问是否出了什么什么事,可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他的内心却已经平定下来。
  看着路上行人归家匆忙,他竟忽然想到,若是当年惨案没有发生,是不是此时的他也应迎着夜色闻着饭香而回。
  直到一阵清冽的奇香渐渐从里往他这边飘来,他一整天的思虑已经渐若离去,还未等他回头,来者便道:“玉嫣来迟,让何大人在此等候一整天,还望何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
  何联一身凛然正气,任凭从前身边许卓为如何日夜花团锦簇,所谓义弟陈翘又是如何热爱流连花场,他的脚却是从未碰过如此烟花之地。
  今早在廿儿对掩饰之下悄悄从后门而入时已顿感尴尬,如今玉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出现,更是让他感到无处安放。
  一袭紫裙附身,双手腕上的银镯铃铃作响,头上玉簪贵而无华,玉嫣在他面前缓缓坐下,边浅笑而道:“何大人素来端正,除去上次清晨来访,也是从未涉足过如此风花之地,但大人无需感到局促,玉嫣既请得大人一聚,自然已将周围清空,不会有旁人打扰瞧见,大人尽可放心。”
  玉嫣此话一出,倒是让何联脸上一红,不由得往自己杯中满上后欲盖弥彰地往嘴边送去。
  玉嫣见此也只是微微一笑,又道:“何大人如今该紧张的,难道不应是王二公子若是哪日醒来之后,跑到大人府上报当日您踢淮南小王爷那一脚之仇?”
  如此一说倒是给了何联一个自然而然的台阶往下走,京中多有流传春熙玉嫣真才女也一话,曾经的他也不过是嗤之以鼻,如此风尘女子何以得落才女一称,只是今日所见,心中不得不一番赞叹,但转瞬他却微微皱眉,问道:“此事乃在寺中发生,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
  玉嫣莞尔,边替何联杯中满上,边道:“春熙楼从早到晚多少豪门公子畅谈风月,如此些事,不过就是酒席之间,说不定本姑娘知道的秘辛,可比堂堂庆律寺寺卿要多了。”
  “此话倒也不假,”何联不由得自嘲地抽了抽嘴角,又道,“堂堂庆律寺寺卿,如此说来不过也是个名号罢了,蒙在鼓里这么些年,竟是连被人拐了还替人数钱也不知道。”
  玉嫣这时候却往旁边招了招手,廿儿很快便双手端着一个红木盘走过来,木盘之上放了一只白瓷酒壶,玉嫣将酒壶拿过后廿儿便转身退出。
  “不知何大人可有听说过春熙楼的北笙酒?”玉嫣边说着,边将酒壶的酒塞子拔开,然后又替何联杯中满上。
  “哼,自然知道,”何联目光委委觑向酒杯,说道,“今年花朝,陈翘那小子不就是和王桓为了这杯酒在闹市中大打出手吗?”
  “且不论此酒带出多少风流韵事人情世故,单说这金樽一杯,却是名不虚传,苹姨也是听说要来款待大人,才肯让我拿出来的。”玉嫣说着,也给自己的杯中满上。
  何联这时却略显严肃地看向玉嫣,沉声问道:“琬儿...”
  只是此二字刚出口,玉嫣嘴上的笑意顿然凝固。
  “这些年里,苹姨可有亏待你?”
  今日玉嫣并非有所谓琐事缠身而让何联一直等候,反之,她一早便起来梳洗打扮,在梳妆镜前几次三番检查自己的妆容是否合意,然后又屡次更换身上裙服,只是到了后来她却无力坐在自己桌前,沉沉地凝视着桌面,直到苹姨进来,她才问:“苹姨,我是不是不该把他约过来?”
  苹姨那时候说:“他既然都愿意与王桓做出这等买卖,想来他心中也是有意要与你相认的,你也不要想那么多,若是想去便去,若是觉得还没准备好,我帮你请他先离开便是。”
  玉嫣垂头沉思了半晌,最后还是说:“不必了,等等我去便是。”
  玉嫣在反手覆掌之间,多少争端是非都能轻而易举波澜不惊的解决,可是此时的她心里却忍不住砰砰乱跳,抬头笑了笑,才说:“自然是好的,苹姨这些年里待我如亲生女儿,若有公子刁难也会护我周全,小时候还请来先生教我读书写字,比起很多贫苦子弟,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何联这时候也点点头,缓缓道:“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那您呢?”玉嫣换了个看似更放松的姿势斜靠在一旁软枕上,一手手背架在下巴之下,故作轻松道,“且不说这些年了,就大人背上的伤,可有好些了?”
  何联怔了怔,只是片刻之后却苦涩笑笑,道:“又是从那些公子口中得知的?”
  “倒也不是,”玉嫣道,“只是大人自进来之后一直都是窝着背,就是微微挺直,脸上也稍有痛色,不难猜测。”
  何联此时是不得不对玉嫣一番敬佩,只是玉嫣的才气越发表露,他心中便越觉苦涩,若是当年那番惨案没有发生,这样的女子在世间上,又该是如何一番传奇。
  他却说道:“无妨,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河水如此深不见底,世间过活之路千千万万,何大人可有想过换一条路而行?”
  玉嫣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是没了半点笑意,何联借着明亮月色看着玉嫣透彻的双眼,好像看进他心里一般。
  只是他心里却只剩一阵叹息。苹姨不过故人,却也想尽办法要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而自己身为其亲兄,好像到了此时,能做的只有站在那个对其最有威胁的人身边,近其身,而防其变。
  “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春熙楼,重新好好生活?”
  见何联借此言他,玉嫣也没有再追问,缓缓转头看向栏外昏黑大街,那条黄狗匆匆从街上摇着尾而去,也不知它今晚将何去何从。
  “若只是想好好生活,生不在身,活亦不在身,心之所定,便乃生活皆好,”玉嫣似有若无地笑笑,才回头看向何联,道,“从前倒也没觉得什么,就算被人骂一句商女祸国甚至不知廉耻,也不过笑笑而过,可是如今身后多了是一门姓氏,却好像多了一层枷锁,竟也开始设想以后了。”
  何联点点头,道:“无论你想到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兄长...”
  何联说道此处,忽然顿了顿,才接着说:“我能帮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玉嫣知其所意,也只是一笑而过,一声“这是自然”后,便再无多话。
  苹姨后来将当年将她裹起的襁褓归还与她时,她在襁褓边上看到绣有一行小字。
  耳起风声携边关,王侯立名归宛宛。光耀门楣归典室,将相沉沙笑寒寒。
  当日刑场上六月飞霜,当年冤案绝地平反,只是当年许卓为集团树大根深,旗下所牵涉的朝臣细数不完。
  谢文昕在朝廷更是鲜有动怒,事发次日的早朝之上厉声斥责了庆律寺身为朝廷最高刑审机构却竟在这般重案之上出如此重错,而至曾经开国重臣含冤而死,此事若不严明处理,于朝内是有辱皇颜,于朝外是有愧百姓。
  谢文昕所意不言而喻。
  许卓为曾经身为尚书令,手上还持质有明校府,上为得氏族百家扶持而相行笼络,下为拓宽朝廷网络而私收贿/赂,且不提其于太后之间关由是否属实,但以于此,他苦心经营的布下集团在他东窗事发前早已枝横朝廷内外,朝心涣散,官不明政,朝廷如今更是早已被掏空如同空壳,而期间谢文昕虽仍为天子,实权于他手却始终是形同虚设。
  在这短短半年期间,历经数事的谢文昕如雨后春笋般若一夜成长,无论因贪生怕死如人之常情,还是因身为九五却如傀儡而越觉无颜,谢文昕心里被惶恐愤懑浇灌的蔓藤越发生长。
  而此时许卓为这座一直压制在自己头顶的巨树瞬间倒塌,他心中激动的同时,更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起枝茎连根拔起。
  只是陈圳孟至源甚至谢宁的意思,皆是不宜过犹激进,理应刚柔并济,如果此时此刻谢文昕在朝上大肆缉拿许卓为昔时党羽,一时之间只会让朝廷内外人心惶惶,而朝中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比起一网打尽,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则更合时宜。
  谢文昕心中亦知轻重,便再无多言,尽管知道不过走走样式,但也高调地令谢宁辅助何联温剑等人一同查清许卓为之后到底还有多少牵连广设。
  此举一出,在朝廷之中如惊雷般将那些各怀鬼胎的朝臣震得日夜惶恐不安,如有默契一般顿时断开了你我之间所有关联,更是让所有人重新审视这位尚且年轻连龙袍都尚未完全合身的皇帝。
  七月初四,天晴碧蓝,万里无云。
  自王桓被谢宁从刑场上救下带回家中,已经足足半月,王桓却依旧没有苏醒迹象。
  谢宁这些时日一直在庆律寺和宫中行政的冠政局中来回奔波,在庆律寺中与何联翻查当年冤案之中牵涉的人和事,还有从温剑近日在城中此前许卓为党羽门下搜刮回来的文案,除此之外还要将其归纳后拿至冠政局中与陈圳孟至源孟晚庄等人商讨而斟酌轻重。
  此间谢宁是要从零开始熟悉一切朝中纠葛正事,虽一路上有陈圳等人的耐心相助,但这短短几日,他已经开始渐渐明白谢辽在万户节当晚对他的告诫,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入朝廷便再也没有明哲保身一说。
  朝廷之上,难的从来不是判断孰是孰非黑白对错,难的永远只是权衡利弊,和斟酌人心。
  这些日子有杜月潜每日去替王桓过脉,又有殷成凤日夜在旁照料,谢宁也才能稍微放下心来处理政事,只是每日夜里从宫中而出时,也是忍不住马不停蹄飞奔回去,见到的却依然是未醒之人。
  艳阳上山,才将庆律寺里照进一丝光亮,谢宁和何联在三楼明室里相对而坐了一宿,所谓案牍劳形,谢宁将面前狱目册随手一合,两指捏在眉间,没有说话。
  倒是何联觑了他一眼,道:“也是一整夜了,小王爷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再看一会儿就走,”谢宁双眼始终闭着,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便蓦地睁眼皱眉问道,“那日刑场之上,秦挚是祁缘带去的?”
  何联怔了怔,也像是顿时想到了什么一般,连连皱眉,沉声道:“是,按秦挚的供词,他当日是被灌以毒酒致死的,只是他在乱葬岗时偶然被祁缘发现便救其一命,如此说来...”
  何联说到这里,二人不由得相互对视,谁知就在此时,守门狱卒忽然冲了进来,二人不禁微微吓了一跳。
  何联厉声斥道:“何事慌张!?”
  那狱卒却连忙跑到谢宁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外头有位小兄弟说...说他们家...他家公子醒了!”
  谢宁当下立刻马不停蹄地冲回宅子,二人相见,王桓仍躺在床上还未起来。
  谢宁去到床边时,王桓才挤出微笑,缓缓道:“小王爷,脚还疼吗?”
  作者有话说:
  六月飞霜后,曲终人散时。曲终人又遇,不知竟是久别再重逢。
  耳起风声携边关,王侯立名归宛宛。何联,何琬。
  (你加油,我也加油
  (周五啦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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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医者难医本心,二公子绝知当年因果◎
  曾经沅陵侯府的冤案终得平反, 门楣重开一锤定音之后,众人便开始把目光放在这位终于能抹开重重浓雾摘掉面具重新站在人前的小侯爷身上。
  就连侯府旁窄巷里的黄狗也因这一层关系而添了光一般,大摇大摆地走在胡八街上时, 脖颈似乎仰起得比往日要挺得高一些。
  到了傍晚人尽归家时,挑着担子急忙归家的胡屠户见其从脚边路过, 脸上也没了往日的嫌弃鄙视。
  从篓中取出肉块扔到黄狗面前,不屑地笑着说道:“看你这得瑟样儿, 还真是随了主儿了!”
  黄狗得了好脸色,自然也愈发得意, 在胡八街上行走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
  那日它闲着心情,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谢宁新宅跟前,斜着身子便在门廊脚下坐下, 歪着脑袋舔舐着自己身上皮毛。
  正当他乐在其中时, 那两扇朱漆大门忽然被从里破开, 一个似乎曾经在窄巷中混有眼熟的小兄弟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还没走过两旁石狮,却又立刻回头。
  抓住其中一位早已被吓的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的门童, 火急火燎地说:“还愣着干嘛呀!?赶紧去把杜神医请来啊!二公子醒了!二公子醒了!”
  语罢便又撒开了腿便往外跑, 谁知这小兄弟跑到它身旁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猛地蹲了下来。
  黄狗吓了一跳, 正想着是不是自己碍着了人家地盘便立刻站起想要仓促逃离。
  然而这小兄弟却忽然喜极而涕地双手捧起一脸茫然的黄狗的脸, 哭着喊道:“呜呜呜我们公子终于醒了呜呜呜...”
  黄狗自然是不明白,人死复生难道不应该高兴, 为何在如此激动的时刻却落得泪流满面。
  只是城中多少当年寒门学子的家人闻此消息,却是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徒有苦笑:“二公子回来了啊, 老侯爷天上看着也该欣慰了, 可是咱家的孩子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黄狗那日也不敢在门前多做逗留,那位青衣小兄弟飞奔离开之后它便也仓促离开。
  却在绕了一圈后回来时,碰巧见到一位玄衣公子从马上翻身而下,本是着急行走入内,却不知为何,方入门中,却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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