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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古代架空)——梁州

时间:2024-05-16 07:24:50  作者:梁州
  青年边说边要往外走,家仆却略显忧愁地瞥了青年一眼,小声说道:“先生今日外头还下着雪,先生的风痛症肯定又要复发,不如等明日雪停了再去吧...”
  “还有两日便要启程了,这次入京不比往常,还是谨慎些好,”青年却摆了摆手摇摇头打断道,忽然压低声音又问,“对了,上次廖文抓到的那个人,问出来他有没有说什么了吗?”
  家仆也是垂头跟在青年身旁边走边沉声说:“昨日去打探了,说这个人死了...”
  “死了?!”青年大吃一惊,蓦地停在原地回头看向家仆,回过神来后不解又问,“怎么死的?!”
  “说是咬舌自尽的。”家仆沉声。
  青年脸色骤然发白震惊不已,站在庭院之中许久都不能回缓过来,头上肩上已沾染了白雪纷纷。
  他无奈地合眼片刻,睁眼之际却又恢复了平日间云淡风轻的神色,一步一脚印地走出了宅子。
  只是刚由家仆扶着要踏上车时,忽然从车后绕出一人,在青年面前微微颔首行礼后,语音冰冷说道:“莫先生,殿下让您过去一趟。”
  青年已经一脚落在车厢边上,此人忽然凭空出现,他也并未表露意外,淡然点点头,又对着家仆平和道:“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腊月初一当晚,月明如刀,光影之下,怡都下了今年第一场大雪。
  人总道风雪严寒,经书亦云,却是世人皆知,真正严寒非风雪,刺骨奸藏化水时。
  那晚天上掉下第一片雪花时,孩童不管家中大人阻止,借着月光不约而同跑在大街小巷中,三两成群欢呼雀跃,本蜷缩在角落的黄狗不得埋怨,只能踩着地上早已铺满一层白雪,郁郁不平地离开小巷,给孩童让出位置。
  冬雪年年至,早已对大雪司空见惯的大人站在门前,抬头看着雪花纷扬落下,却只为众生百态。
  钟鼓鼎食之人抬头凝望,摇头称赞此时只应温一壶老酒铺一袭貂裘,煮一锅馄炖唱一支小曲,叫上三两同道中人,围壶阑珊,吟诗作对。
  食不果腹之人抬头凝望,摇头哀叹此时不过初雪,如何才能再熬一年漫漫长冬,只愿身上衣物再厚一些屋中柴火再旺一些,缸中米粒再多一些袋中铜钱再重一些,祈祷能够再熬一年,不妄长命百岁,只求岁岁平安。
  方入腊月时,家家户户便开始筹谋准备过年。
  王桓早前着凉惹的病也渐渐尽好,想到快到年关,家中如今并无太多家仆,一切都由殷成凤一人打理,便想着搬回去帮衬料理一二。谢宁这次也没有多言强留,毕竟越到年末,宫中大小琐事亦是越多,自己在家之时便是越少,留王桓在家他也是不放心。
  沅陵侯府今年能够重开,春节乃是一年盛事,本应铺张以驱邪祟晦气。但殷成凤却坚持说正是因为刚渡劫难而更应知珍知惜,不宜奢华浪费,所以也只是简单布置宅中,更多时间是留在厨房,亲手做些过年糕点小吃,分发给家仆们,每人给予红包后便让他们提前归家,不必留下服侍过年。
  王桓回家之意便是帮忙料理,但殷成凤却无论如何也不让他劳累,就连上门替他诊平安脉的祁缘也讥讽道:“二公子您只要好好的,一不惹是生非,二不玩笑身体,那便是对旁人最大的帮忙了。”
  也便王桓归家后也只是如闲云野鹤,时不时甚至还教青樽读书写字,但奈何青樽并无如此耐性,且两日后又告假回家,王桓又是落得一身无聊,有时竟还想念起从前玉嫣时常上门排解寂寞的日子。
  那日王桓披着狐绒裘衣坐在屋中,双门洞开,虽眼前不过一片模糊,但此景便是印在脑中,如胸有成竹,本想照着园中的红梅临摹成画,一开始还兴致盎然,只是梅花未落纸上,忧思却漫心头。
  园中的红梅一如从前那般艳丽,白雪皑皑相衬更显娇艳欲滴,只是如此美景如画甚好,真实人间,人间而无人烟,只道是冷清。
  王桓将画笔放回至架上,眼前恍惚间出现了模糊画面。
  曾经王桓王程兄弟二人,一从葭月跨至腊月,便会张罗着家仆一起布置家宅,二人在府中兴高采烈奔上走下,笑语不停,而王桓母亲金氏与殷成凤一起成日堆在厨房,和几个厨娘子一起说说笑笑做着年食,王桓时不时还会溜到厨房偷取一二,金氏总是佯作生气将他拍走,之后又是和众人一同欢笑。
  这时一阵凉风吹起了屋外地上平铺白雪,一层晶莹致细的冰沙随风吹进屋内,瞬间清凉将王桓从回忆中抽身,他回过神来时,面前便就只剩下一片雪白。
  王桓垂头自嘲而笑,忽然想起曾经在遥山学艺时,他师兄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无处忆长安,便念苍茫处。痛怜红落地,不如惜长风。
  近来谢宁长留宫中为谢文昕明年婚事筹谋,日夜不停,虽有一众朝臣一同打理,却还是落得心力交瘁。
  有一日回到淮南王府,不过一周未见,谢蓁蓁看着谢宁背影,忍不住担忧对琳琅问道:“你觉不觉得知行瘦了?”
  元春之际本应盛华,淮南王府亦是从不落后,只是今年简氏新丧,家中白绫尚未卸下,便也只能一切从简,虽说一切不必铺陈,但因以往家中之事皆由简氏操办,如今简氏已去,且谢辽身况亦为堪忧,谢宁又忙于宫中政事,家中之事便只能落在谢蓁蓁肩上。
  更是年关,琐事交集,谢蓁蓁从前对这些事情是一无过问,以至于现在虽有管家料理了大部分的事情,但谢蓁蓁始终觉得力不从心。
  腊月初八当晚,谢蓁蓁忙活一天终于在屋中得以歇息半晌,这时琳琅却忽然端着一个食盘进来,遥遥看见食盘上放着一个瓷盅,谢蓁蓁还以为是琳琅让厨房给自己留的羹汤,便只疲惫地让她拿下去,说自己并无胃口。
  但琳琅却笑笑,没有理会便将瓷盅摆到谢蓁蓁面前,将盖子揭开,边将勺子送到谢蓁蓁手上,边乖巧说:“这是梁公子特意让奴婢带进来给小姐的,梁公子还说,小姐从前跟他说过,中原腊八节当日是定要吃上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才算完美,又说想来小姐进来必定繁忙,怕是连一碗腊八粥也要忘了,所以便亲自下厨为小姐您做的。”
  谢蓁蓁撇撇嘴,嘴上虽然说着“好好的一柔化人竟把中原这一套都给学上了”,但眸上的欢喜却难以掩藏,细细尝了一口,更是惊喜不已。
  只因今年末庆功宴早已在不久之前设下,又有明年元宵便是天子大婚,谢文昕便没有再在年夜设宴。
  谢宁也有提起过既然如此,不如今年他还是留在宫中陪谢文昕过上年夜,但谢文昕却道年夜此等佳节应与家人团聚,不必留于宫中。
  至腊月三十,不过半月,怡都城内已经遍地银霜,雪厚三尺。
  当晚谢文昕与朱太后用完晚膳后,本应一同守岁,但朱太后却说身体抱恙,谢文昕本也无意逗留,便先行离去。
  谢文昕从慈宁宫走出,坐车步辇便往自己崇承宫而去。
  今晚月色明亮照人,竟引得人抬头望去,一阵晚风吹来,夹带着阵阵梅花香味,谢文昕忽然叫停了步辇,跟着又走了下去,示意只留璞绵一人,其余不必跟来。
  顺着梅花香味,谢文昕又走到了一年前与王桓相见的那个小院子,只是这时的梅花树下,没有那个带着面具的子徽哥哥,更加没有他的宁皇兄。
  一年,竟是过去了。
  那日之后他也有曾经问自己,自己究竟是如何在那夜将王桓认出,最后却只落下一阵自嘲。
  今日再站在此树之下,梅花依旧,雪花亦是依旧,他心中想起的竟不是一年前自己拿着长剑直指王桓的一幕,而是多年前,那年他四岁。
  也是一个深冬,也是雪花纷洒的一个月夜。
  他们三人站在树下,那时候的他见到雪兴奋不已,挥舞着双手在树下转圈跳动。
  他隐约记得,那时他背后谢宁说过一句话:“雪花冷,我替你藏好,梅花好看,给你。”
  谢文昕忆及此处,心中不由一阵苦涩,抬头看着红白交杂,忍不住伸出手,却接不住一片落红纷白,他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他们今晚,过得可还好?”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算是过渡段,但是敲个小黑板,莫羡僧,在之后,是个挺重要的角色。
  (《魔女宅急便》说过,没灵感的时候就不要强迫自己
  (我又忘了,设定发表时间了
  (你加油,我也加油
 
 
第八十八章 
  ◎又是一年贺新岁◎
  谁也不曾发觉, 嘉荣十七年,便是这样就要过去了。
  淮南王府之后的文南里,简临风和白叔两人相对坐在桌旁, 桌面小菜三碟,菜肉双全, 可简临风只是简单吃了两口,便将筷子落下, 手中紧握酒壶,不停往碗中倒酒。
  今晚并非无人邀请过简临风去一起喜迎新岁, 孟诗云有, 谢蓁蓁也有,但简临风却都是再三推辞。
  他本也几次向白叔提出让白叔回家, 说是白叔这好些年都没有回家与家人过年, 而今年家中早已无人需要伺候, 理应回去陪陪家人。
  但白叔却苦笑道:“公子您是给忘了吧,我十几岁就跟随老爷,还哪里有什么家人, 老爷, 还有公子您, 便是我的家人了啊...”
  那日简临风看着白叔一瘸一拐地走开, 他才蓦地想起自己年幼不懂事时, 曾经拿白叔的瘸腿开过玩笑,怎料那日他父亲少有地将他怒斥一番, 幸亏白叔好言相劝才得以平息。
  再后来简临风才从家中老人口中得知,原是当年简中正在山上行走, 差点被狩猎之人的箭射中, 便是当时正好上山捡柴的白叔路过将他推开才救了他一命, 却没想那箭便落在了白叔腿上。
  此时的简临风借酒想起当年琐事,心中不禁越发苦闷,拿起酒碗又是一饮而尽。
  白叔见简临风如此,也没有多话便往外走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碟还冒着腾腾白烟的饺子小跑进来,将饺子放到桌面还忍不住将双手手指捏在耳垂来降温。
  简临风这时才放下酒壶,疲惫地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饺子,苦笑说道:“白叔,其实你无需再做这么多...”
  “害,公子您瞧瞧您这说的什么话?”白叔不待简临风说完便打断,坐下后更是又双手将筷子递到简临风面前,慈祥笑着道,“公子啊,饺子饺子,更岁交子,一年到头,除旧迎新便是这个意思!苦的难的都会过去,但也该有个盼头不是?这大过年的光喝着酒也不是个事儿啊,不让人瞧着,自己也该觉着寒酸咯!”
  简临风虽能看出这一晚上白叔都想说什么,但是白叔一直藏着捻着,他也没这个心思去听,此时白叔终究是忍不住,一番肺腑,倒是让简临风微微怔然。
  随后他却也笑了笑,拎起酒壶往白叔碗里倒满,又往自己碗中满上,拿起酒碗碰了碰白叔的碗,举过面前,说道:“白叔,敬你的。” 说完仰头而尽。
  白叔也连忙双手举起碗,笑着道:“就祝公子您明年事成所愿!哈哈哈...”说着也是连连灌下。
  二人碗酒过后,才重新拿起筷子往盘中伸去,最后还是被简临风在饺子中吃到了铜钱,白叔连连拍手叫好,只简临风摇头而笑。
  最后白叔将桌面收拾干净,又拿进来几壶温酒,正要将瓶盖一一揭开,简临风却忽然抬头,问道:“白叔,我让您准备的东西,您都备好了吗?”
  白叔顿了顿,略显难为情地看着简临风,说道:“公子,这大过年的,做这事儿我看着总觉不吉利的,咱要不过了这俩天再来...”
  简临风却连连摆手,打断道:“便是因为今夜是除夕,除旧迎新,才不能忘旧。”
  见简临风并非玩笑,白叔也只好起身又往外走去,简临风这时也撑着桌面站起,只是坐着的时候不曾发觉,站起那刻才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差点就又摔下去。
  简临风扶着墙身走到廊下,廊檐上的轻雪随风落下,屋外孩童的欢声笑语,爆竹的叱咤轰鸣,锅碗间的碰撞铿锵阵阵传入屋内,种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却让他更觉心烦意燥。
  很快白叔一手挎着一个竹篮,竹篮上层层叠着元宝寿纸,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小火炉便往园中走去。
  白叔将小火炉在院子正中放下时,心中仍是觉得不妥,忍不住又回头看着正往这边走来的简临风,再次劝说道:“公子,您看今晚风还挺大的,要是吹出咱这院子,大过年的给别人看见了这得多不吉利啊...咱要不还是等这年过了...”
  谁知他话没说完,简临风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从竹篮中拿过一叠寿纸,二话不说长袖一挥,便将寿纸往天上洒去。
  就在那一张张素白在黑暗中纷纷扬扬,甚至难以看出轮廓时,皇宫方向忽然铺天盖地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爆鸣,紧接着夜幕中一朵金光耀眼的烟花瞬间刺亮了整个怡都上空。
  简临风抬头看着漫天寿纸在光芒下随风飘荡,他脑海中却蓦地出现了那年在京郊那破宅中为孟诗云庆生时缓缓落下的彩纸。
  白纸飘荡又落下,一二掉在他脸上,他也不忍将其拭去,他沉冷喃喃:“父亲,您若是能看见,孩儿今后不会再让您失望的了。”
  宫中焰火如金如缕般彻亮整个京城夜空,孩童涌到街头,欢呼跳跃拍手叫好,家户灯火通明,只二三行人被随风吹来的白纸遮在脸上,不由心生怨气,狠狠骂道:“新年流流的,谁家那么晦气搞这种事儿!”
  焰火年年守时,春候却不保如约。
  天上不知从何时起竟又飘起了小雪,年夜饭刚过,柒月斋中四五小学徒正围在后院玩耍烟花爆竹。
  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无意瞧见祁缘房门紧闭,里面却灯火通照,眨了眨眼,便凑到大家跟前,指了指祁缘房间,小声谨慎地问道:“你说咱们要不要把师兄叫上?”
  众人顿时停下脚步,你我相觑却没人拿定主意,而这时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上前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掌,斜睨了祁缘房间一眼,小声责骂道:“就数你没点儿眼力见,没见着今晚师兄脸色难看吗?”
  那被打的小孩委屈地吐了吐舌头,伸手摸着自己脑袋,撇撇嘴小声嘟囔:“自从师父走了之后师兄不每天都这样吗...”
  屋外焰火爆竹声响强烈,屋内祁缘自是听不见学徒间谈话。只是方才那年纪稍大的学徒的话并不假,祁缘年夜饭时脸色便一直黑沉,之后更是将自己锁在屋中不再出来。
  只是祁缘坐在桌前,不过是一直看着桌上的一封信,信上字迹工整却不掩生疏。
  这是玉嫣寄回来的第一封信,信中话语简单,甚至并未言明自己身在何处,只道与杜月潜二人一切安好,无需挂念,却在信末留有一句,路上闻得南疆有医治心疾之策,今欲南行,愿念有所得,京中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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