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偶谪红尘道(GL百合)——我在找我的铁铲

时间:2024-05-26 08:38:14  作者:我在找我的铁铲
  庄壑毫不在意,把筐里茶叶倒进竹篓里说:“以后我们在路边看见别人不要的小孩,也放在篓里带回来。”
  将近正午时,别人家都有负责送饭的人带来午饭,关涯和庄壑却要回到庙里去。关涯婉拒了旁人一同吃饭的邀请,倒空背篓里的茶叶准备叫庄壑一起回家。
  庄壑打量背篓一圈,用十分好奇的神情说:“不知道我能不能像以前一样钻进这里面。”
  关涯觉得她是异想天开,否决道:“不行的。”
  在大家的怂恿和帮助下,庄壑竟然真的钻进去了。她已然不是能在背篓里活动自如的小婴儿,卡在背篓里拔不出来。庄壑提议道:“要不就这样背我回去吧。”
  关涯力气不大,叫了好几个人搭把手才把竹篓里的庄壑背起来。那编在一起的竹篓载不动庄壑的重量,没走几步就迸裂开,两个人险些从斜坡上滚下去。
  关涯手脚并用勉强撑住身子,挣扎着脱开背带把趴在地上站不起身的庄壑拉起来。庄壑手脚卡在破洞里,像只学会直立行走的乌龟,走路也一脚深一脚浅的。庄壑就这样被她拉着走回家,一路上止不住地笑。
  赫亚为着弄坏背篓的事情把两人教训一顿,说这个年纪是大孩子,不能这样随性吵闹。庄壑完全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关涯也是。和庄壑一起胡闹总是有趣的。
  每次和庄壑跑出庙门出去玩的时候都没想着回头,关涯后来才觉得要是自己当时回头了,说不定会看见那个在庄壑来之前只知道坐在前厅里发呆的自己。
  以前拘谨寡言的关涯好像找不见了,只有现在跟庄壑一起欢笑的关涯。再到后来,找不到的不止是沉默的关涯,还有肆意笑闹的庄壑。因为庄壑要成为文珠化身,风把神衣吹到她身上,连赫亚也为此称奇。
  都怪那个在村里散播谣言的人,庄壑要被割去舌头,赫亚要被做成素槛。素槛将鬼怪挡在门外保护家宅,最好的用料当然是家里的人。赫亚要死了,但她觉得光荣,死后回到文珠身边,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归宿。
  赫亚安详地死去了,两人都很是难过。天晓得那神衣怎么会跑到庄壑身上。仪式前关涯准备了许多盐,是她托人寻来的偏方,是用来给庄壑涂嘴里的伤口的。
  庄壑在她的帮助下穿上那件赫亚也穿过的神衣,关涯在胸前悬着的圆镜里看见自己,关涯哭着说:“为什么不是我当选呢?我当选你就不会被割掉舌头了。”
  庄壑抬起宽大的袖子拍拍她:“没事的。”
  没事的,没像赫亚那样死去就不算大的损失。关涯将头埋在纸卷里快速念祷,她不想看见庄壑穿神衣的样子,穿上神衣的庄壑还能像以前一样拉着她上山下水吗?割去舌头的庄壑还能像以前一样陪着她念经唱歌吗?成为化身的庄壑还能像以前一样只是她的庄壑吗?
  从以后的时光里看,答案似乎是不行了。庄壑不再说话,就像鲜花失去了颜色似的。这并不能减损在关涯心里的地位,她远远地看着庄壑坐在檐下择茶叶,阳光照在她的手上,如同她把阳光捧在手里一样。
  熏茶时手上常会沾上气味,关涯抓着茶叶牵住她的手,在庄壑的手上搓几下,两个人就一起染上味道了。
  赫亚离开人世后只剩下她们两个,但若是有对方在身边,只有两个人也不算寂寞。关涯侥幸是自己先被赫亚带回来,如果是庄壑,她才不会认真学辨认手势。
  “要是不能说话的人是我,你能看懂我的手势吗?”
  庄壑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张嘴露出烧焦的伤口。她立即闭嘴了,用手势跟关涯说肯定会的。关涯却不信,那黑糊糊的伤痕晃在脑海里无法消却,是谁害了庄壑?
  是那阵风,还是文珠?关涯问:“见到文珠了吗?”
  庄壑点头。关涯又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庄壑打手势,说文珠见到她没有说话,她却觉得通体轻盈,像是置身于阳光照耀下的茶山里一样。
  关涯看着不会说话的神位,想象不出庄壑和赫亚看见的是怎样的光景。难道是自己没有慧根?踟蹰时庄壑拉住她的手,这是她和赫亚不曾约好的举动,只有庄壑拉住她时才有这个含义。庄壑在问她是不是很高兴。
  关涯赶紧笑着点头:“太好了,你能见到文珠。”
  约好了是这个意思,但也只能有这个答案。要如何才能下定决心告诉她自己怀疑文珠的存在?庄壑和赫亚都能看见了,为什么只有她对文珠一无所知?
  好在坐在庙里等赫亚回来的关涯没有变成坐在庙里等庄壑回来的关涯,她和庄壑到附近的镇上闲逛,在庄壑的引荐下面见供养文珠的余家人,这样比以前更好。
  一切的崩塌起始于在杂粮店里遇见那个戴帽子的人。那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为一位姓侯的先生预先踩点的情报探子。伪造的神迹传得沸沸扬扬,腐臭的尸体会招来苍蝇,即便是传言也引得侯先生趋之若鹜。
  素槛没能拦住侯亭照,因为侯亭照本就不是黑夜中窥伺取人性命的鬼魂。拿不出他要的东西,连文珠是否存在她都怀疑,更别提什么救人不死的灵丹妙药。庄壑对她打手势,说我想像赫亚那样去问文珠要一个答案。
  关涯没有别的办法,拉住她道:“这怎么行?”
  庄壑依旧以手势作答,她说没事的。
  讨要仙药是庄壑的任务,关涯只能寄希望于借庙里特殊的构造和赫亚留下的木偶将侯亭照等人吓走。
  赫亚被庄壑吃进肚子里,这是每个化身都要做的事情。文珠要借助前任化身的肉块潜入新的身体里,庄壑捧出装素槛的坛子,用手势对关涯说,把我装进去吧。
  关涯像曾经那样说:“不行的。”
  剔除皮肉后打碎的骨架能装好几个坛子,在骨头的缝隙里填进血肉,用布帛包裹。死去的尸骨是庄壑,生出的霉菌是庄壑,没有死就没有生,没有生就没有死。
  最后庄壑成功进了坛子,关涯也迅速感应到了文珠。庄壑没有对她说谎,真的有文珠,那两个跟侯亭照来的人真的似曾相识。可她记得自己与这两人素未谋面。
  穿上神衣方觉得这块数张羊皮缝合制成的衣裳有多沉重。关涯被神衣和现实压得无法思考,别的事情她都不想去想。她看见庄壑在碗里,像伤口一样黑乎乎的。
  这是让她成为文珠化身的仪式,关涯却没有感受到文珠。她感觉庄壑在咽喉里流动,像找到安身之所般停在胃里。再然后就感觉不到了,躯壳里寂然无声。
  文珠是冷漠的,她太庞大,无暇低下头俯瞰跪倒在她面前的关涯。还是庄壑最好了,无论什么时候找她她都会有回应的。关涯在空洞的现实里两相比较,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庄壑比文珠好,庄壑比庄壑信仰的神还好。
  庄壑之所以是庄壑,是因为她是和关涯一样普普通通、知冷知热的凡人。太阳大了会喊热,淋了雨会生病,甚至年纪一到就会死去。正因如此,能鲜活地欢笑着的时光才是弥足珍贵。没有死的痛苦,就没有生的快乐。
  关涯和庄壑都不是像文珠那样不朽的神灵,她停在庄壑身后,像昔日里不知道文珠有多不可撼动般不知道沉没在湖水里是什么感受。
  宋迤说那是十分痛苦的,活生生的人才能感觉到痛苦。失重是什么感觉,窒息是什么感觉?如今想来,庄壑每次感受到的痛苦都抢先她一步。
  湖水被风吹皱,偶尔在涨退中带走一颗地面上细小的石子。侯亭照站在她面前,随时都能抬起枪口了结她的性命。关涯在厚重的神衣缩成一团,试图从羊皮内侧里感觉到庄壑和赫亚的体温。
  “不管你接下来会不会杀了我,我都要告诉你。”关涯摸到冰凉的湖水,她在黑暗里与面无表情的侯亭照对上视线,决然道,“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请回吧。”
  【📢作者有话说】
  说要收伏笔,好像只圆了406的设定。406世界里余燕子的家就是燕子坪的翻版来着。
  同样身为文珠信奉者的余燕子家后头也有片湖。赵姐一路开车到西藏并不是赛车手司马马自达车技了得,而是因为西藏就在泸沽湖边边。
  关涯吃素槛和燕子墟烟交换职责其实是一个原理,都是把化身吃掉自己变成化身。所以蒄姐铁锅炖自己的爱好是关涯启蒙的吗……那么406世界里的燕子家为什么和这里的燕子坪这么像就是后面的剧情了。
  关于文珠的部分没有变化,神衣神帽神鼓夜里的仪式火塘唱经。唯一不同是宗图是跳大神的动态,关涯是喝庄壑的静态,庄壑在关涯的肚子里也是动态……
  写神神鬼鬼真有意思,嘿嘿。非常努力地想把关涯喝素槛的部分写得阴湿一些。侯亭照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关涯已经够可怜了!
  请大家放心,关涯的苦日子不会过多久的。
 
75  ☪ 悲回风
  ◎侯亭照你在干什么!◎
  初到燕子坪的那几天,侯亭照常到镇上与上头的人联系。村子太偏僻,保留着旧时代的遗风,最基本的电灯也没有,夜晚还要靠蜡烛照明,条件之差可见一斑。
  镇上的旅馆也没好到哪里去,每天上午都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肥皂水味。闻起来像硝烟,所以侯亭照不是很嫌恶。两个跟班在门口放风,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
  接电话的不是苏缃,是苏缃家里的佣人。那边几番传话,一道杯盘磕在桌面上的响声,苏缃的声音跟着传过来:“到哪里了?”
  侯亭照立即有条有理地汇报道:“已经见过那个叫化身的人了。宋迤非要在昆明停车,不知在打什么算盘。唐蒄还算听话,一路上没对我起疑心。”
  他没等到苏缃的回复,于是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您说给宋迤传了东西,放在老金家里我怕不安全。”
  “哪里不安全?宋迤住在老金家,不放在那里才惹人怀疑。”苏缃那边终于笑了两声,像是嘲讽他这无谓的担心,“宋迤不在,她的东西是由谁收着?”
  “以前是金小姐代收,金小姐这几天病得严重,放在老金那里。我怕老金看了,”侯亭照揣摩她的意思,以为她会问金萱嘉,她没说话,便问,“那里边有什么?”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老金看了就看了。”苏缃在北京早晨微冷的秋风里指挥身边的佣人调动杯盘,好整以暇地说,“我不想说宋迤。拿到老金要的东西了吗?”
  “关涯一口咬定说没有这种药,”为了给苏缃答复,侯亭照翻出事先打好的草稿,“她们这里的风俗很奇怪。每次仪式前祭司都会喝一碗汤,莫非是那个?”
  苏缃那边静默片刻,问:“这事儿你还跟谁说了?”
  “没有,没跟谁说过。”有人经过身边,侯亭照不着痕迹地侧身避过那人,压低声音说,“关涯不肯给药正好,老金没了往上爬的梯子,督军也能省心。”
  “是,问题在宋迤和唐蒄身上。”苏缃用迟疑的语气说,“督军记挂着宋迤,后悔把她送到老金身边。他们还没撕破脸,也不是叫宋迤回去的时候。”
  门口放风的两个站起来活动着筋骨,侯亭照当即会意道:“那就动唐蒄。督军不知道她,老金在云南这边仇家不少,大可以直接把罪名安在那几个人身上。”
  苏缃笑了笑,问:“你敢对唐蒄动手吗?”
  这话有点像看不起他,又有点像怂恿他放开手脚去做。苏缃家得到升迁,姓金的在政府里早就排不上号了。谁能让他一步登天,谁又是死而不僵,侯亭照看得比谁都清楚,金先生想回北京,他自然也想回北京。
  但他回北京的理由决不能是和金先生一同堂堂正正地作为胜利者回去,这不是督军想看到的局面。他先杀了唐蒄,督军再收回宋迤,姓金的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没想到跟来的这两个手上没功夫,叫唐蒄死里逃生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是他动的手,面对一个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再迟钝的人都该有些头绪。
  侯亭照看唐蒄的眼神都像要对着她的脑袋砸,唐蒄浑然不觉,还拉着地上的关涯气冲冲地说:“庄壑不是你杀的?那你怎么在水缸里拿东西吓唬人?”
  关涯甩开她的手,质问道:“你们为什么留在这里不肯走?我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为什么不信我?”
  唐蒄这几天一直在状况外,被她问得格外委屈:“什么呀,我和宋姨从来没问你要过东西。”
  蒋毓跟侯亭照没什么往来,也不太清楚状况。但关涯变成这个样子,她心里不免觉得疑惑,想当然地站到关涯一边帮着问:“你们到底是来村里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你去问侯先生。”唐蒄伸手一指瞪着她的侯亭照,极为怨愤地说,“到这时候了你们还不信我说的话,那庙里是可以让人上吊的,我没有骗人。”
  蒋毓仍是一脸茫然,唐蒄把她和关涯拉起来,说:“你拿上工具和我们去庙里一趟就知道了。”
  关涯没有拒绝,任由她拉着走。侯亭照不能看着关涯在眼皮子底下溜了,立马带人跟上。一行人到蒋毓家拿了工具再回到供奉着文珠的庙里,蒋毓看着天花板,还是和之前一样坚信道:“这上头没有缝隙,吊不起人。”
  唐蒄像是早有预料,胸有成竹地拍拍镶嵌着文珠神位的那面墙,说:“好,那你再来砸这个。”
  蒋毓忙不迭摇头:“那是文珠神位!我不砸。”
  唐蒄说:“又没让你砸神位,是让你砸这堵墙。”
  蒋毓迟迟不肯动手,唐蒄气得伸手夺过她手里的斧头,铆足了力气往镶着神位的墙壁上一砸。蒋毓慌忙上去拦她,唐蒄不顾劝阻再砸几下,上了漆的红木被她砸出一个豁口来,她往里面一瞧,拉过蒋毓道:“你看!”
  蒋毓被她推到墙上,豁口处露出一条足以伸进手臂的空隙来,蒋毓睁大两眼看个清楚,不可置信道:“这后头是中空的?文珠庙里怎么能偷工减料?”
  唐蒄把呆愣着的蒋毓推开,举起斧头又是一通敲砸:“我就说这庙不对劲,谁让你们个个都不信我!”
  “我可没有不信你,”宋迤及时向她表忠心,就着唐蒄锤出的空隙解说跟众人道,“这里挡着块木板,在这边敲墙便给人一种墙内并非中空的错觉。”
  自刚才开始关涯就好像被抽去了骨头,伏在地上不发一言。唐蒄没能将脑袋挤进墙里去,抓着墙根出凭空横出的捆着麻绳的木条思索一阵,忽然道:“我现在明白了。用绳索和房顶上的滑轮把这块木板拉起来,在这块凸起上固定住,这块木板就会跑到上面去。”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