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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弓行(古代架空)——江色暮

时间:2024-06-06 07:31:42  作者:江色暮
  我心情开始紧绷。
  谢玉衡:“现在买马也不现实。莫说这镇子上有没有,就算有,那些人一定早早盯着地方,就等咱们自投罗网。”
  我嘴巴张了张,又闭上,无声地在心里尖叫。
  都是很简单的道理,偏偏我江湖经验太少,满脑子都是此前看过的那些话本中情节:小姐为与书生相会,要丫鬟给自己找来一身男装……翻来覆去读、抄了那么多遍的故事,哪怕我再觉得套路无趣,依然牢牢烙印在我的心上。
  幸好有谢玉衡在。我暗暗松一口气,又有几分丧气,问他:“那要怎么办?照你的说法,咱们岂不是根本跑不掉?”
  谢玉衡沉吟片刻,道了一个“等”字。
  我拿出最大的求知欲看他。谢玉衡照旧不卖关子,解释:“既然那老大夫指不出路,最有可能暴露咱们所在的便是周遭邻居。他们清楚咱们是什么时候来,还有不少见过我的样子,知道我出身江湖。”
  我低头,看一眼谢玉衡腰上的剑,深以为然。
  “不过,”谢玉衡话锋一转,想要从他们口中打探状况,只会更不容易。”
  “为什么?”我不由问,“你不是说……”
  “他们见过我,又没见过你。”谢玉衡道,“见过我拿剑,又没见过我拿弓。”
  “哎?”我吃惊,消化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他们以为!?”
  谢玉衡颔首:“我从来都说自己是一个人住这儿。”
  我瞠目结舌,缓缓抬起手,“啪啪”鼓起掌来。
  照谢玉衡的说法,他竟是从我们刚在此处落脚之时就谨慎起来。我呢?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吃喝喝,再有就是对着谢玉衡害相思,可谓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
  “可是,”等放下手,我还是忍不住道,“他们还真信啊?”
  谢玉衡反问:“为什么不信?——你莫非没发现,白天的时候隔壁两间屋子里总没什么声吗?”
  我一个激灵,脑海里瞬时出现许多崭新话本内容。其实住在我们身畔的并非常人,而是……
  谢玉衡揭晓答案:“两家的青壮白日都要出门做工,只留老人在家。老人家耳朵不好,近乎听不出声响。”
  我缄默,在心头把前面那句“刚在此处落脚”划掉,改成“还没在此处落脚”。
  再度对江湖凶险有了新的认知,我深吸一口气,问:“那,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谢玉衡垂目想了片刻,喃喃说:“到他们放松警惕之时。”
  他划定了时间。今天夜里,我俩离去。
  我深吸一口气:“好!”一顿,“呃,那,咱们现在做什么?”
  谢玉衡面皮抽抽,目光微妙地落在我手上那块鸡蛋糕上。
  “吃饭。”他说,“吃完了便休息,今日不必练武。”
  我努力笑了笑:“咱们之前能跑掉,现在肯定也行。”
  谢玉衡轻声道:“希望如此。”
  ……
  ……
  依照谢玉衡的分析,来追我们的人既然找上了老大夫,那“我们俩就在镇上”一事定然要暴露。诸如在外躲上两天、避避风头,等人走了再回来住的心思最好有都不要有。
  但既然要换新的落脚点,光靠两只脚也不可能。所以,我们会趁着夜色赶路,争取在天色大量之前赶到最近的城中。那边人多,马贩子同样多。运气好的话,我们能直接买上一匹。
  我识趣地没问“要是运气不好会怎么样”,而是感叹:“谢玉衡,我前头就想说了,你也太有钱了吧!”
  我们这段时间的吃穿用度,租房子的钱,还有请大夫的花销……谢玉衡一一掏了银两,而今竟还大方地能直接计划买马,真无怪我这么讲。
  谢玉衡听着,没回答,又咬了一口鸡蛋糕。
  这名字也是我新起的。鸡蛋做成的糕点,可不是得如此称呼?会想到做这个,还是因为前几天谢玉衡嫌甜蛋羹的酥皮不够甜。是以我给面粉中加了糖、牛奶、鸡蛋,再一琢磨,拿着筷子便开始对着混合好的液体疯狂搅拌。
  和我想的一样,蛋液平时搅动都要起泡,这么混合过得液体搅拌后更是溢了满满一盆。将其分到碗里、上锅蒸熟,便是谢玉衡而今已经吃了四五个的蛋糕。
  看他如此喜欢,我心头满足,也伸手摸了一个。
  虽然此前尝过,但品滋味儿和真正吃还是不同的。香香甜甜,蓬松柔软,再来……
  我:“呀!”
  谢玉衡抬头望来,我苦着脸,和他抱怨:“那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杏子酒封好罐之后过来。好不容易才泡上,咱们却喝不到……唉,而且不光是今日,怕是以后也再不可能喝到。”
  讲这话的时候,我当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情势危急,我可没有拖谢玉衡后腿的打算。
  可谢玉衡竟擦了擦手,起身便朝我摆酒坛的地方去了。
  我愣住。想叫他的名字,又担心喊出的话音被隔墙的耳朵听到,干脆跟上前去。便见谢玉衡抱起一坛酒,来到院落中。
  我茫然地看他,见他将坛子放下、回身再搬,赶忙也迎上去,与他一同做事,“谢玉衡,你这是?”
  “是挺可惜,”他回答,“放在外面,怕是要被屋主取走,或是干脆被下一个住客打开。不如将它们埋起来,日后咱们若有机会回来,还能拆开来喝。”
  我听到这里,眼前一亮,“还能这样!”
  谢玉衡微微笑了下,又沉吟:“不过,说不准到时候就坏了。”
  我立刻道:“那也好过什么都没有。我去取铲子,你等等,就在这儿站着!”
  有了要忙活的事,时间便过得很快。
  再放下铲子,日头已经颇高。我擦擦汗,又进了厨房,预备简单蒸些饼子夹菜吃。
  谢玉衡也想来,被我以“万一坏人来了,你可得留在门口和他们打架”为由拒绝。
  他站在炊房门口,似是考虑片刻,承认:“是这个道理。”而后,便抱着剑杵在院门口,一直到我端着碗碟出去,都维持着一样的姿势。
  我小声叫:“谢玉衡!”
  他眼睛闭着,没有理我。
  我还是小声:“谢——玉——衡——!”
  他依然不动,简直像站着睡着了。
  我“哎”了声,反手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窗台上,人走上前,预备扯扯谢玉衡的衣袖。
  还没真正出手,他忽地睁开眼睛,手也落在腰侧剑上。
  我俩面面相觑,谢玉衡眼神飘忽一下,若无其事地把手放下。
  我看他这样,倒是来了兴致,问他:“刚刚在想什么?竟然那么出神——行了,快来吃东西吧。”
  谢玉衡点了点头,和我一起折返炊房,只是表情还带着心不在焉。我后头又问了一次,他才回答:“想……沈浮,若是那最坏的情形,你武功还是如今半吊子的样子,人也不太机灵靠谱……”
  一番评价下来,饶是我对谢玉衡的人品很有信心,依然觉得他不会丢下我,心头也有点七上八下,迟疑着“唔”了声。
  谢玉衡说:“你便告诉那些人,说你被我打坏了脑袋,不太记得之前的事。与我在一起,都是我骗你的,说咱们两个是朋友。”
  几句话,就又给了我一番大落大起。待他讲完,我哭笑不得:“你也太会琢磨了吧?再有,那些人也不是傻。我既也是在太平门里重伤,没准儿还和他们当中哪个交过手呢,讲这些有什么用。”
  谢玉衡还是忧心忡忡的,只是仿佛被我说服,长长地叹了一声:“唉,还是不要走到那一步。”
  我说:“是要这个心气。好了,快吃东西,吃完睡觉。”
  话说得潇洒,可真要歇息时,谢玉衡还是与我排了个班。
  照他的判断,在此地留得时间越长,我们就会越危险,前头的时间倒是相对安全。为此,我先值守,傍晚时再轮到他。
  听过这些,我指出:“可你这会儿睡,后头就醒来,真到夜里肯定还是困倦。不如一直由我来守,反正我没什么用。”
  话音落下,谢玉衡“啧”了声,很不赞同地看着我。
  我初时还没想明白,直到他说:“你哪里‘没用’?莫要妄自菲薄。”
  我说:“这叫自知之明。好了,不讲这些,”眼看他还要反驳,我赶忙扯开话题,“所以,还是你先守吧?”
  谢玉衡:“好,我先去睡觉了。”
  竟是在耍无赖!
  我目瞪口呆,看谢玉衡抱着剑回了屋子。想了想,到底没再叫他,而是搬着椅子坐在杏子树下,视线紧对院门方向,开始度过一个枯燥而漫长的下午。
  因为太枯燥,等谢玉衡再醒来的时候,杏子树险些掉光叶子。
  他目光在院子里扫过,我心虚,谢玉衡却什么都没说,只让我快进屋。
  我十分配合,心中却觉得,自己怕是难以安寝。
  ——至少在感受到床铺上残留的谢玉衡体温,在极短的时间内落入梦境之前,我当真有这么想过。
  再睁眼的时候,夜幕已经彻底笼罩小镇。谢玉衡端了新的炊饼、小菜过来,我们在黑暗当中匆匆填了肚子,而后便一卷包袱,预备上路。
  没想到,在我俩要推开闭拢的院门的时候,又出现新的变故。
  “不对,”谢玉衡神色极糟地开口,“外面街上有人。”
 
 
第14章 一门之隔
  我很早便知道,习武之人皆有的“内力”带着相当玄妙的作用。不单单能化作对敌人的攻击,也可以提升体质、让拥有者愈是耳聪目明。
  其实直到谢玉衡开口,我都只觉得街道上一片宁静。但他说了,我便不会不信。
  “有人?”我跟着压低了嗓音,心情骤然沉下,“难道——”
  谢玉衡抿起嘴巴,目光转向院落两侧的墙壁。
  我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提心。
  虽然早已知道敌人来袭,可“听说”与“亲身经历”毕竟是两件事。尤其我说是身处江湖,可过往记忆至今仍未复苏。从睁眼到现在,一直生活在谢玉衡打造的桃源乡里,从未真正面对险境。
  这样情况里,忽然说告诉我将有危险……我毫无主意,只能等谢玉衡做出判断。他却也没什么思路,摇摇头,低声叹:“现在翻去隔壁也太显眼了,怕是要被看见。”
  我咬牙,抬头去看今晚格外明亮的月亮。
  此前不曾有意留心时间,没想到那群恶人追来的日子正撞上十五。散发皎皎光色的圆盘缀于云端,连院中树上细嫩的新叶都照亮。
  的确,哪怕我们翻墙时一点动静都不发出,在这样的月色下,多半也要让那群恶人察觉行踪。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情更沉重几分,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叫谢玉衡的名字。
  他自然听不见。在贼人越来越近的时候——集中注意力之后,我也能察觉他们的脚步声——但依然能维持几分冷静,喃喃自语:“为什么会是晚上?”
  我微微一愣,本能想接话:“白天没找到,又怕咱们走远了。”
  没来得及说出,我已经察觉到不对。
  晚上?找人?有点脑子就知道这事儿有多难完成。又不是什么繁华热闹的地方,天一黑整个镇子便都没什么人影。家家闭户熄灯,至多有些读书人还在悬梁刺股。
  想要在这种环境中找人,一户户探查是绝不可能的。换句话说,外头那些人能过来,一定是……
  “他们知道了什么?”谢玉衡又问。
  我抿着唇,他皱着眉毛。两人一起转头,看向那棵近在咫尺的杏子树。
  谢玉衡找大夫时便留了一手,一路都蒙着对方的眼睛。又饶了路,所以大夫很难直接为恶人指明我俩所在之处。
  但是——
  “这棵树。”谢玉衡轻轻地、叹息似的说,“他定是看到了,再说给外头那些人。”
  我面皮抽动了下,大脑飞速转起,问:“周遭还有其他种了杏树的人家吗?”
  谢玉衡看我,“有。”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听。”
  我心道,你明知我内力不如你,能分辨出外头有人已经是因为此刻足够安静……正嘀咕时,我忽地“咦”一声,发觉前头似乎低估了自己。
  原来我能做到的不光是“分辨”,还有判断声音传来的大致方位,以及那些细碎的走动声,与墙壁的摩擦声,还有在夜色之中隐隐约约传来的话语。
  这却不算什么好事。哪怕没有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多半是表白了,问谢玉衡:“他们在进旁人的院子?”
  谢玉衡:“是。”
  我:“那……”
  “东边两家,西边一家,中间便是咱们。”谢玉衡又说。没有清晰指代,但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种了杏树的人家。
  恶人们正是从东边过来,照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很快要撞上他们?
  “三个人。”谢玉衡再开口,“从正门翻到院里。”
  我牙关都要咬起,“他们——是不是从那一家出来了?”
  谢玉衡点点头,“他们多半分成数组,散在镇上。换句话说,只要咱们能从这三个人手里逃走,剩下的人便没那么容易追来。”
  我苦笑。他说得简单,可事情哪有这么容易?……不,或许对于谢玉衡来说的确是简单的,只是他还带着一个我。
  “既是分散行动,手中定有能引来他人的信火。”谢玉衡还在分析,“不能给他们拿出东西的机会。沈浮,待会儿你与我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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