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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弓行(古代架空)——江色暮

时间:2024-06-06 07:31:42  作者:江色暮
  随着练习增加,我的字渐渐有了模样。依然与“好”无缘,与谢玉衡的字相比更是虚浮得不像样。但要是和我自己最开始的水平比较,依然好了不少。
  为此,今日功课结束、放下笔的时候,我郑重地给谢玉衡说:“为了庆祝,我决定再在院子里留些时候,感受天地之韵。”
  谢玉衡说:“我又没瞎,看不出你在打杏子吗?”
  我觉得他没有幽默感。不过,见他不反对,我干脆转变思路,提起:“要是再打下来,请你吃哈。”
  谢玉衡不屑一顾地拒绝了:“这东西青啦吧唧又酸又涩的,爱吃你吃,别拉我。”
  如此果断,我只得叹一口气,说:“行吧,到时候再说。”
  谢玉衡这才哼笑,人又进了炊房。
  等他再出来,我有了新收获:两颗青杏。
  谢玉衡一脸促狭,问我要不要现在就吃,他去打水帮我洗净。我说:“不急,晚点再说。”
  他笑眯眯地看我,我初时只是又叹了一遍他长得好看,过了会儿,忽然发觉他这副表情的意思是“叫你嘴硬,下不了台了吧”。
  竟然对我幸灾乐祸。
  我眼睛也眯起一点,当面儿没说什么,私下却定了计划。有这股心气在,一下午过去,堪称是收获极丰。满树杏被我打得七七八八,其中难免有些破损。倒也如谢玉衡所言,酸味儿冒得整个院子都是,激得我口水都变多了。
  “谢玉衡,”我叫身边的人,“咱们这儿有酒吗?”
  谢玉衡很长地“哦”了声,“原来你要这么处理?有是有,不过恐怕不够。”
  我说:“不是全部。”讲话的同时蹲下身,在地上捡了起来。也就取了五六颗杏子,拿到炊房擦洗干净,再将它们放入石臼。
  谢玉衡在旁边晃悠来,晃悠去。我被他身上的香味儿勾走片刻心神,很快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开始动作。
  捣!
  把杏核捣出来,杏肉虽然碎了,却还是大块大块。酸味儿更明显了,直冲鼻腔。谢玉衡还是一脸从容,但我绝对听到他咽唾沫的声响。
  这仍不够。我抱着石臼到了灶前,在台子上找:辣椒粉,糖,还有盐。三样都毫不留手地往石臼里倒,其中辣椒粉用得最多,转眼就把青色的果肉染成红色。
  又捣了两下,我将被盐析出的汁水倒掉,再拿了筷子,夹起一块儿果肉送入口中。
  “嘶——”
  酸!且辣!
  却并非让人无法忍受的滋味。相反,原先能直冲脑门的酸被辣味压下许多,加上糖的中和,虽然刚入口时颇冲,多品上几下,竟引人不由又落下一筷子。
  另有杏子未熟时自带的脆爽。三种滋味相加,一不小心,我直接将石臼里的青杏吃了一半儿。
  这时候,才有工夫去看旁边的谢玉衡。见他一脸审视地看着我,再看看石臼里的东西,像是在判断我究竟是真的觉得好吃,还是纯粹与他演戏。
  要是换个人来,这会儿怕是要与他推拉上几轮:“你尝尝”“我不尝”“就尝尝呗”“好吧,我勉为其难”
  ………
  但我不同。又一次落了筷子,这回,包裹着辣椒面儿的果肉没往我嘴巴里送,而是直接冲着谢玉衡去了。
  他被我这手弄得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东西已经含在嘴里。
  我承认,这么搞偷袭也有想看他神色变动的缘故。只见谢玉衡那张好看的面容瞬时扭曲,眉尖压着、鼻子皱着,视线牢牢盯住我,到底没把杏子吐出去,而是开始咀嚼。
  嚼着嚼着,他表情一点点恢复寻常。等果肉咽下去了,谢玉衡缓缓说:“下酒倒是不错。”
  我问他:“那,来不来?”
  谢玉衡面皮抽动,到底抬起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
  “只能小酌。”他说,“你的伤还没好呢。”
  我回答:“哈哈,我就知道你会答应。”语毕,赶在他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补充,“你对我最好了,是吧?”
  谢玉衡:“……”
  他又要敲我。这一次,我灵敏地躲开,去准备更多“下酒菜”。谢玉衡呢,则在原地叹了口气,去准备主菜了。
  天色尚未昏下,我们俩便仍不进屋。一壶清酒,两个人影,三盘菜肴,同处树下。
  谢玉衡已经释然,这会儿一手扶着面颊,另一只手端着酒杯:“这些日子看你,仿佛总在吃食上有许多想法。日后若是愁生计了,不妨开家酒楼。”
  我谦逊,说:“过奖过奖。”又跟着笑,“但你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说不定我家就是开酒楼的。”
  谢玉衡挑眉,我又分析:“你是不承认,但我看你的确眼光挺高,各样东西不说见过,起码也曾听到。如此情形中,你仍总说我想出的菜色新奇。这么一看,可不是说明我精于此道?”
  谢玉衡慢吞吞:“嗯,有道理。”
  我还是笑,说:“等我恢复记忆、找回家里了,你去吃饭,给你打折。”
  谢玉衡也笑,问我打几折。我说看情况,你要是一年来一次,就是九折。要是半年来一次,就是八折。
  以此类推。我看着他,没把最后的话说出来:要是与我一起回家、再也不走了,就天天免费。
  这话太超过。即便是我,也颇有踟蹰。想和谢玉衡长久相处的心情是真,知晓我们其实只认识一个月的沮丧也是真。他对我是很好,可他愿意跟我走吗?……完全是未知数。
  “话说回来,”看着一脸放松的谢玉衡,我假装不经意去试探,“你一个人在外也待了挺久吧?从前听你提过‘师门’,他们不担心吗?会不会来找你?”
  谢玉衡眨眨眼睛,“会吧。”停了停,“不过我和他们说好了,养好伤就回去。”
  我:“啊……”
  他给了一个完全超出我意料的答案。
  我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谢玉衡似乎也看出我的沮丧,手上酒杯被放下了,我疑心他原先是要拉我的手。可真正动作之前,他停了下来,只说:“不是说过,我以后会去看你。”还逗我,“你前头才答应要给我打折,难道这就要不作数?”
  “作数。”我说,“当然作数。”
  不高兴却是明摆着。也是在这时,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或许是醉了。
  那么一点酒,按说绝不至于如此。可醉人的从来不光是酒,还有人自身。
  谢玉衡又努力活跃了会儿气氛,我始终闷闷不言。也知道自己任性,可是……
  不等我“可是”完,外头的小巷里忽然传来一阵乐声。
  低沉婉转,不算难听。放在其他时候,我兴许会潜心欣赏。可眼下,我只有一个念头:不是吧,怎么老天爷还给我个这么应景的背景音乐?还让不让人好好的。
  情绪正难言时,旁侧谢玉衡却笑了。不是高兴的那种,而是“终于找到个打破僵局的机会”,说:“卖糖瓜的人来了!沈浮,你等等,我去给你买糖。”
  我:“……啊?”
  花了点时间,我才把“卖糖人”和“吹箫人”联系到一处。来不及感叹此地风俗,我升起另一个鲜明的念头:所以果然,谢玉衡就是把我当小孩儿哄吧?买糖买糖,他觉得我吃了糖就能开心吗?
  可我还是没有拦谢玉衡。说到底,他费这番心思还是为了我。
  见他离开,我仍然心乱。偏偏细究起来,对“心乱”的缘由,我自己也不甚明白。
  为什么那么抗拒谢玉衡的离开?总不能因为我睁眼便看到他,于是对他有了雏鸟情结?
  这道思绪一起,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搓搓手臂将它甩开。可再往后,我又不得不承认,如果谢玉衡愿意跟我走,此刻我的情绪一定是阳光灿烂。
  “搞什么啊,沈浮。”我在心头激烈吐槽,“你这副样子,简直就像——”
  就像什么?
  我心跳的速度又开始加快。牙关不自觉地合拢,舌尖死死抵住上颚。
  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落在眼前,我看着它,心里是不断重复的三个字。谢玉衡,谢玉衡,谢玉衡。
  我见了便开心,不见就烦闷的人。我愿意对他好,也被对方珍重对待的人。我不愿意离开,绝不想与之一年只见一面的人。
  谢玉衡,谢玉衡,谢玉衡。
  院门被“吱呀”推开,是买好糖瓜的谢玉衡回来。他肩上披着霞光,发间滚着夕阳,眼里映着桌边的我。
  “沈浮!”他叫我的名字,把手里的小篮子展示给我,“我买了许多,那阿伯便直接把这个给我——”
  是有许多。拳头大小的糖瓜一个个圆乎乎、白莹莹,被谢玉衡当做让我开心的关键。他好不容易等到,于是第一时间送来我眼前。
  被他一同送来的不光是糖瓜,还有一根手指头。
  轻轻一下,戳穿了我心头的窗户纸。
  我看着他,把自己前头没结束的吐槽讲完。
  “简直就像,那些谢玉衡买给你的话本里害了相思的书生。一刻见不到心上人,便一刻心烦意乱。”
 
 
第10章 心上人
  仿若有一根虚空的棒子敲在我额头上,让我晕晕乎乎,愣在原地。
  眼睛捕捉到谢玉衡的手在前头晃,大脑却完全无法处理这个信息。还是到后面,谢玉衡拧着眉毛、放下筐子朝我凑来,直接抓起我的右手手腕,手指压下去,喃喃说:“仿佛没什么大碍。”
  我终于勉强回神,心中尖叫:“啊啊啊,谢玉衡,你怎么离我这么近!”
  口中干巴巴:“哈哈,哈哈,你回来了啊。”
  谢玉衡忧疑交加地看着我。被他这样注视,我整张脸都开始发僵。
  这份僵硬很快又蔓延到脖颈、肩膀,接连的上半身……只要是靠近谢玉衡一尺内的地方,通通无法动作。偏偏心头还要冒出不合时宜的一句:“他睫毛真长。”
  “沈浮?”谢玉衡又拿掌心贴我额头,“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
  我一激灵,本能地往后退。
  并非不喜欢,相反,伴随着他身上愈发清晰、宛若百花琼浆一样的香味,我的心脏、骨骼、血肉……皮肤之下的每一寸,都像在经历一场爆炸。
  炸得我头脑愈是晕眩,大量血流涌上面颊。好在此刻已经迈入黄昏,天色暗下不少,让我能够自我安慰:兴许谢玉衡看不到呢。
  “没有不舒服,”我胡乱说,“你这也买太多了,咱们得吃到猴年马月啊?”
  “真没有?”谢玉衡只关注我前一句话,“左手也给我,我再把把。”
  我拒绝:“能有什么事儿?行了,赶紧吃糖瓜。”
  谢玉衡眼睛眯起。虽不明显,但我敢说他的手绝对动了一下。
  奈何我比他更快。抢在他捉我之前,我已经捉住糖瓜篮子。自己拿一个,也给谢玉衡塞一个。
  “咔嚓,”一口下去,我的嘴巴经历了一场不亚于心头热度的甜蜜爆炸,“唔,这也太甜了吧?”
  谢玉衡很狐疑地看我。我心想,他绝对还没放弃。
  但也没继续动手。而是挪开目光,以一种相当优雅的姿势低头去吃糖瓜。
  我望着他,见他动作间,颊侧的发丝微微垂下。
  并未遮挡面容,反倒为他增添了一种朦胧的氛围。看得我又喜欢,又苦恼,头一次扪心自问:“难道我是个特肤浅,看人光看脸的人吗?”
  谢玉衡自然不知道这些。他明显很享受,嚼着咬进口中的部分就算了,舌尖还从牙齿中探出来,非常速度地舔走唇角的一点糖渣。
  我:“咔嚓咔嚓。”
  谢玉衡:“咔嚓咔嚓。”
  我俩就像两只松鼠,各怀心思是真,抱着手里的糖瓜都不撒手也是真。一面走神一面吃,不知不觉,糖瓜便只剩下一个底壳。
  我到底被齁得受不了,说:“应该泡点茶。”
  越苦越好,能中和嘴巴里的甜味儿。
  听了这话,谢玉衡很灵巧地把最后一点糖壳塞进嘴巴里,点头道:“有道理,我去泡。”
  我意外:“什么,你还吃吗?”
  谢玉衡疑问:“嗯?难得碰到……”
  我沉默。片刻后,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我喜欢吃糖?”
  谢玉衡更疑问:“没人不爱吃吧。再说,咱们之前逃跑路上在山上摘果子,你总苦着脸说太酸了,要是能甜些该多好。后头打了野鸡野兔,你也说若是有蜂蜜涂在上头,滋味一定更佳。”
  我“啊”了声,原来如此!
  本来想说,难道他是因为自己喜欢吃糖,于是总要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给我。听到后头,又发觉在谢玉衡的角度,我怕是真很喜欢甜食。
  若单单把这两个缘由放在秤的左右,我怕要分不出轻重,可若是谢玉衡同时这么觉得……
  “也对。”他回来以后,我头一次笑了,“我是很喜欢。”
  ……
  ……
  吃了糖,睡前就要好好刷牙。
  刷完牙,满口都是咸味儿,只好再拿水涮涮。
  我一边“咕噜噜”地漱口,一边用余光去看谢玉衡。从院子一直看到屋中,从谢玉衡衣冠齐整到他解开腰带。
  我眼睛一下子瞪大,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要和心上人同床共枕。
  还是我耍赖撒娇、使尽工夫换来的。
  一点崩溃出现在心头。自不会是后悔,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让谢玉衡睡得舒服些。可眼下场面,照旧一个极大的考验。
  我手有点发抖,抖了半天,都没把自己的腰带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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