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走吧。”谢辞闭上眼睛不知道还可以再说什么,只能单调地重复着没有意义的话。
“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阿辞,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活着要留在我身边,死了也要与我葬在一处,无论是生是死、今生来世,你都是我的。”
谢辞无法理解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让他觉得极度陌生,一切都和他了解得不一样。
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从前那些年根本不是真正的李徐,而是李徐虚构出的一个假象。
他从来没有想过李徐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或许不能称之为感情或是爱,这更像是一种控制,一种恶心的占有欲,令他厌恶、排斥,后悔之前一切愚蠢的错付。
“我错了,你就是一个恶心的疯子,没有道理可讲,我竟然错信了你这种人。”
“你没有错。”李徐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旋即又露出温柔的笑,轻轻摸了摸谢辞的头。
“你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错,连我们的相识都是我一手促成,你不爱我也合乎情理,可你..不该知道真相。”
李徐小心躺到床上,撑起身子看着谢辞将人搂住,纤长的手指挑开谢辞腰间的带扣,“阿辞,很早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了,把你锁起来,锁在我身边,永远逃不掉,永远属于我一个人。”
“你敢..”谢辞用力挣扎,锁链在耳边响振,“别碰我!李徐!”
李徐似是没听到,指腹轻抚过箭伤留下的疤痕,“每天每天..都想这么做,现在终于可以把这么多年的忍耐都补偿回来。”
“李徐!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腰上的手蓦地一顿,随后笑声轻轻响起,李徐撑到他身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瞳孔中含着道不明的情绪。
“难道…现在你就能原谅我?既然已经不会原谅,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笑意褪去,向来温柔的眼睛在装入他的身影时渐渐含起了冰冷。
“阿辞,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的锐气全部搓光,安心陪着我就好,别再想离开。”
“你疯了..别碰我!你恶心!滚!”
身体被强势控制住,谢辞惊恐地不断挣扎反抗咒骂,然而并没有任何作用,悲愤和痛苦迫使喉咙含起了血腥,他闭上眼睛,有一瞬间想着要是他早就死在战场上..该多好,那样便不会遭受这样的羞辱,不会这样生不如死。
“我要杀了你,李徐,我一定..要杀了你…”
……
“好。”
镣铐被一个一个解开,李徐小心地把已经昏睡过去人搂入怀中,轻轻吻了下对方的额头。
“不该这样..”他收紧手臂,帮怀里的人擦了擦脖颈的汗和眼角悬着的泪。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泪,但指腹被烫到时,心也跟着被掏空撕裂,痛得难以呼吸。
“阿辞,我不想这样,可是…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搓光锐气,就可以安心听话地留在这里了吧?”
“我…该怎么办呢?阿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怎么做才是对的…”
怀抱里的人很温暖,肖想、得到、掌控,他的阿辞再也逃不掉了,他的心上人会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可..他从没有听到过的话,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听到,永远都不会。
“阿辞,我真的很爱你,你…也可以说一句爱我吗?”
眼泪在坐拥天下者的眼中落下,滴在了此刻最恨他的人身上。
【得天下,得谢辞】
祈魂节上的心愿他已全部实现,应当…高兴才是。
“我不需要你爱我,反正你已经不会再离开我,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弑君,关入天牢
好疼..
睡梦中清醒过来,谢辞直感觉身体好像被撕裂了一般。
他睁开眼睛刚想挪动却发现自己躺在李徐的怀里,记忆汇拢,恨意也更加深刻。
恶心。
“阿辞?你醒了?身上…还疼吗?”
李徐睡得轻,怀里的人一动便也醒了,放出去的狠话在注视到带着恨意的眼睛时又开始摇摆不定。
昨夜帮谢辞上药时他才发现对方腿上身下沾的都是血,都是因为他失了分寸。
本压着一股不甘心的火,见了血迹便被泼上一盆冰水,只剩冷意。
“对不起,我..”
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冷光突然于眼前闪过,李徐瞳孔骤然缩紧。
发冠上的簪子被谢辞拔下去,朝着他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刺过来,尖端已经在皮肤上划出血痕。
李徐怔愣地攥住那只手,若非他反应及时此刻怕是已经被取了性命。
“你真的..要杀我。”
簪子在对抗中微微发颤,血痕延伸得更长了些。
李徐用上力气将簪子夺走甩出去,死死攥住谢辞的手腕,心中百感交集。
一击失败,谢辞挣扎起来朝着李徐的肚子狠狠来了一拳,被攥紧的手腕稍得到松懈,下一瞬未被撤走的锁链便缠住了李徐的脖子。
“唔..”李徐抓住勒紧脖子的锁链,眼睛紧紧盯着一心想立刻杀掉他的人,眼白一点一点迸出血丝,脖子上的青筋也愈渐明显,脸也因窒息而扭曲发红。
谢辞用尽全力将锁链两端抻紧,李徐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脖子上的锁链也越来越紧。
在彻底绝望时,李徐终于开始反抗,抓住谢辞的胳膊用力将人控制住推下了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窒息的感觉消失,但越呼吸喉咙就越疼痛难忍,李徐捂着嘴唇咳出不少血丝。
没等他稍作缓和,谢辞又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最近的花瓶旁,将花瓶打碎握着碎片朝他冲过来。
碎片对着颈脉刺过来,李徐蹙起眉头一把扯住谢辞的手腕将碎片夺过扔掉。
“闹够了没有!”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绝对的力量压制下,谢辞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把他的双腕钳制到身后用鞓带绑死。
“别闹了,冷静点。”
双手绑好李徐才将人放开,结果刚得解脱,谢辞便整个人绊倒重重摔到地上,摔出咕咚一声响。
“阿辞!”李徐慌忙跳下床把人扶住,“磕到哪里了?”
“滚!”
见对方手上都是血,李徐脑袋轰隆一声响更加担忧愤怒:“谁让你用手握瓷片!传太医!”
外面守着的太监立刻进来应声,听了个大概,见到屋里的情况也不敢多看,忙不迭就去了。
等到太医过来,谢辞已经被绑住手脚捆到了椅子上,不说话也不再挣扎,一脸杀意地看着所有人。
皇位更替,皇宫被血洗一番,宫里伺候的太监宫女奴仆全部换了一批,禁卫军也换成了李徐所养的私兵。
因而在皇宫中,除了李徐外,也就只有廖宁和太医知晓谢辞是谁,但掉脑袋的话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为保消息不会外露,针对谢辞的太医,李徐特地挑选了医术精湛且不会多言的人。
“这是新任太医院右院判,范彭。”
谢辞抬眼看向李徐,对方朝他浅淡地笑笑,特地说了一下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前任许院判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医术又不精,实不中用。”
“你!”
“别总是动气,没要他的命,只是赶回家罢了。”
知道许铭因自己丢了官,谢辞更觉得愤恨,干脆闭上眼睛,懒得再看对方一眼。
“陛下,伤口不深,已经清理好包扎完毕,按时换药便可。”
“嗯。”李徐注视包扎好的手,心里一阵烦乱。
范彭跪着后退一步,看看李徐脖子上的瘀痕血迹道:“陛下,您的伤也需尽快处理。”
“有事问你。”李徐根本没听到对方的话,突然想起什么站了起来,“出去说。”
“是。”
走出寝殿,李徐神情更加严肃:“治疗内伤的药何时配好?”
“回陛下,至少还有七日。”
“怎么还要这么久?”
“空昙兰毒性太烈,恐怕小侯….嗯..需要配比药物来中和,才能将效果发挥至最佳。”
李徐沉默良久沉声问道:“还能恢复吗?”
“回陛下,便是内伤完全治愈也难如常人一般。”范彭叹口气摇了摇头,“想要恢复如初….就更不可能了。”
“知道了,退下吧。”
“陛下,您的伤需要尽快处理。”
“嗯,处理吧。”
两人回到殿内,太医将伤口处理好便离开了,全程李徐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椅子上谢辞仍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李徐心情更加复杂,走过去轻碰了下谢辞的手腕,“手还疼吗?”
“滚。”
“你知道弑君是什么罪吗?”
谢辞睁开眼睛看向身前的人丝毫不惧:“那你就杀了我吧,皇,帝,陛,下。”
“好。”
谢辞不屑地继续合目等死,然而对方没给他这个痛快。
“来人!把他关入天牢仔细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是。”
没过多久,几个侍卫便将谢辞连人带椅子一起抬了出去。
声音远去,李徐原地站了一会便去书案坐下开始批阅奏折。
折子越看心里越烦,认识的字变成了天书,一个个钻到脑子里把思绪搅乱,看到最后已经看不明白递折子的人在说什么。
手中的折子被扔出去老远,李徐啪地把笔拍到案上,根本坐立难安。
“把廖宁给朕找过来!”
“是是,奴才这就去。”守在外面的太监立马去传信把廖宁找了过来。
廖宁刚听说谢辞被关进地牢,人就被叫到殿前,路上基本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陛下可是动了怒?为着什么?”
传信的小太监本不敢说,但大人问了也不敢不答,便左右看看小声道:“奴才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伺候陛下那位….要刺杀陛下。”
结合目前的情况,廖宁听到这话时没有感到多少震惊,但在未看到李徐脖子上纱布时,也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陛下,您的伤..”
“不碍事。”
李徐站起身来回踱步,心情越来越糟,突然停下脚步问道:“天牢干净吗?”
“啊?”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廖宁一愣,“这…自然是比不上在外面。”
“现下天牢中都关着什么人?”
“回陛下,目前只有…谢小侯爷。”
“是吗..”李徐又开始焦虑地踱步,“不会有什么虫子和老鼠吧?”
“老鼠应是没有。”
“弑君未果而已,朕处罚得是不是太重了?”
“额..”廖宁被问住了,一时有些恍惚,搞不清刚刚皇帝问的是养坏花草损坏物件的错,还是诛九族的大罪。
“陛下,臣以为弑君之罪还是…应当适当处罚的。”
“是啊,但阿辞的手受伤了,别有没长眼的磕碰到。”
廖宁颔首道:“陛下放下,臣已叮嘱过,没人敢苛待小侯爷。”
“但他还没吃东西,一口水都没喝。”
“臣会命人为小侯爷送些水米。”
“牢饭他吃得惯?”
“臣会再送些糕点。”
“嗯。”李徐思索着眉头越锁越紧,“眼下正是多雨的时节,天牢中怕是很潮湿。”
廖宁沉默少顷试探道:“陛下,要不…还是将小侯爷从天牢中放出来吧。”
李徐冷下脸看着廖宁:“你敢质疑朕的决定?”
“臣不敢。”廖宁立时吓得跪地解释,“臣只是觉得..”
“好,你说得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
“啊?”廖宁又懵了,他说什么了?
“既然你为他求情,朕也觉得关在哪里反省都一样,便将他锁在乾明殿吧。”
李徐一挥袖子心情稍稍转好:“速去将人接回来,再吩咐御膳房做一碗如意羹来。”
“是,臣这便吩咐下去。”
从乾明殿出去,廖宁松开一口气,亲力亲为去接人。
于是….谢辞还没到天牢就被送回了乾明殿。
但为了达到警告的效果,谢辞还是被镣铐锁住,四肢呈“丫”字站在殿内不得休息。
“阿辞,无论你怎么闹,也还是会在我的掌控下,杀不了我,所以..学得听话一点好吗?”
谢辞像是看到对方便眼痛一般挪开视线,惜字如金地又骂了句滚。
“别这么讨厌我,日后你每一天都要看到我,这样下去只会折磨你自己。”
李徐把刚做好的如意羹端起来,舀上一勺吹吹热气送到谢辞嘴边:“阿辞,乖乖把饭吃完,就不锁着你了。”
谢辞侧头躲开勺子,对当下处境无能为力,整个人像是随时要被点着的炮仗压抑着火气。
勺子又被送过来,谢辞猛地撞开已怒到极点:“滚开!我死都不会吃你的东西!看到你就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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