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啊。”
“你喜欢月族吗?”
“喜欢啊。”
“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安瑶脱口而出,见月戎笑出声才反应过来,眼睛瞪的像铜铃,转而怒气鼓鼓地看向男人。
没等安瑶反驳,月戎满意地开口:“我也喜欢你。”
“我……”
月戎捂住他的嘴,弯腰把他扛起来:“后天办婚礼。”
安瑶气得踢他好几下,然后挣扎着咬住月戎的手指。
然后,就震惊地发现,月戎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上颚。
“!”安瑶哪受过这种对待,怒发冲冠,凶狠地咬下去,尝到血腥味。
“嘶”月戎抱他上马:“别给咬断了。”
他把手指抽出来,伤口很深,估计是要留疤。
本来是想教训教训自己的小新娘,低头看见唇染上那点嫣红的血,又消气了。
安瑶瞪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非但不生气,还笑。
月戎抱着他,低头,安瑶没有束发,而是学着月族的习俗,用彩色丝带把头发一缕一缕绑起来,浑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和痕迹,彰显这个人是属于他的。
他眼里暗藏汹涌的情绪,却只是克制地吻了吻安瑶的发间。
傍晚,单薄的月亮挂在天边,天色没有黑透,部落已经热闹起来了。
年轻人手挽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少男少女在起哄下牵手拥抱。
月神庙前,月戎把安瑶从马上抱下来。
庙外的树上挂满彩绸。
看着这个庙,安瑶心情复杂:这人是铁了心要娶他呀。
月戎牵过他的手,两人一起走进庙里。
不像中原的佛寺,都修的金碧辉煌的,月神庙朴素多了,就正中央一尊仙女石像,仙女头戴月轮发冠,发冠后的墙壁破了一个洞,能看见外面的月亮。
月戎右手握拳靠左肩,弯腰行礼,左手没有放开,神情冷峻。
安瑶直视石像,月华如水,仙女平和宁静地注视着他们。
月戎拜完就要牵着他离开。
安瑶疑惑:“你……”
“什么?”
安瑶张张嘴,摇头。
月戎搂过他,声音低沉:“问我为何不吻你?”
安瑶摇头,一双水润的眼睛眨呀眨的,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月戎凑近,那双狼一般凶狠的眼睛死死盯住他:“我不信神,也不信命,我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要不择手段,紧紧抓在手里。”
至死方休。
安瑶移开视线不看他,点头:不信神你还带我来拜月神娘娘,闲的哦。
月戎牵过缰绳,安瑶扯一扯他的衣袖,月戎回头,眼神询问。
“我不想骑马了。”安瑶这几天一点一点试探他的底线,每次都把他气得半死,恶狠狠得要来上他,安瑶象征性抹一下眼泪,月戎就消气了,黑着脸把他抱起来哄。
有一次真的把安瑶闹生气了。
月戎哄了又哄,最后趴下来给安瑶当小马骑几圈,人家才勉强原谅。
得了便宜还卖乖,结局是被堵在墙角亲哭。
“你背我好不好。”安瑶歪头朝他笑,摇一摇月戎的手臂:“骑马难受。”
他现在的人设可是一个纨绔草包,最是好吃懒做。
月戎败下阵来,蹲下,稳当当将安瑶背起,一只手牵缰绳,一只手托安瑶的屁股,慢慢朝部落走。
部落燃起星星点点的火,足够指引他们回去。
“我们成亲需要派人告诉你父母一声吗?”
安瑶在他宽厚的背上晃着脚丫子,把月戎散落在后面的头发扎上辫子,闻言也不在意:“不用,他们不管我。”
月戎平静地“嗯”一声。
黑夜笼罩大地,月戎给安瑶换上衣服,扣好最后一颗扣子。
安瑶一身月族服饰,颇有异域风情,名贵的玛瑙被做成额饰挂在眉心,十分衬他。
月戎捏一捏他的脸蛋,没忍住,低头贴一贴那嫣红的唇瓣。
“收拾完了吗?”
月戎点头。
安瑶从他手臂下的空隙钻出去,拿起酒壶倒上一杯酒,递给月戎:“嗯?”
酒液撞击银质酒杯的声音很是清脆,本来轻松愉快的气氛有些凝滞下来,月戎看向酒杯。
手指修长,皮肤白皙,指尖泛粉,将银质的雕花酒杯比下去。
烛光模糊了他的神色,月戎接过来。
笑意淡了,他抬头和安瑶对视。
安瑶皱眉:“你不爱喝吗?”他被养得很娇气,或许眉目间都是他自己未曾察觉的信赖和天真,好像就算给的是一杯毒药,对方也会毫不犹豫一灌而下。
“非喝不可么?”月戎罕见地,温柔的征询他的意见,那双眼睛里藏了太多安瑶看不懂的东西。
事实上,安瑶猜得不错,月戎和单于势同水火,当然在他身边安插了自己人,安瑶说的每一句话,接过小陶瓶的神色,都事无巨细地落到他的耳朵里。
他在赌,赌三天时间,能在安瑶心里留下一些不可磨灭的痕迹。
安瑶作势要把酒杯抢回去:“不喝算了……”
却见月戎先一步喝下那杯酒,然后按住安瑶的后脑勺吻上来。
“唔……”
冰凉的酒液在火热的唇舌中沸腾,燃烧。
月戎的另一只手捆住那截细腰,吻得凶狠而细密,仿佛要把所有的感情汇聚在这一个吻里,这一刻他放弃了过往筹谋的一切,也要拉着这个无情的爱人一起下地狱。
一起死也不错,到了地里,还能纠缠。
混乱中安瑶扇了他一耳光,十分清脆。
月戎没什么表示,单手将他提起来,然后压在床上,吻没有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人的动作终于小了,
最后难以抵抗药性,昏过去,意识消失的前一秒,月戎不甘心地咬了咬安瑶的唇珠。
安瑶缓过气,一手把他掀翻在地。
看见他的手已经被他自己掐的血肉模糊,难怪药性发挥那么晚。
安瑶揉一揉自己的嘴巴,泄愤似的一脚把他踹下床:“又没让你死,那么激动干嘛。”
他肯定是把药换了,这人留着还有用呢。
“许筠!”
许筠低着头走进来,视线冷漠地掠过地上那个人:“在。”
他把月戎结结实实捆起来,然后踢进床底。
又给安瑶整理好着装,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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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子到头啦,老婆要跑啦
第26章 缱绻
月神节席上。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草原上,一个个白帐彩旗之中,篱火照亮了天,染得黑幕沁黄。
身穿五彩舞裙的少女载歌载舞,主位坐着的男子左拥左抱,葡萄美酒不动声色地观察下坐第一个男子。
他穿着一身红衣,这颜色格外衬他,惊艳殊色将身旁侍候的美女都比了下去,慢悠悠细品小酒,左手抱着美女的腰肢,一幅浪惯了声色窝的样子。
看来没错,果然是个中原来的草包公子哥。
安瑶的表演几乎没有破绽,他用手指轻轻抹掉美人唇上的颜色,笑一笑,狭长的眼尾几般风流,轻飘飘什么也不说,便惑得那美女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究竟是她来勾引引他,还是他勾引她呢?许筠沉默他站在他身后,与欢乐的宴会格格不入,垂着眸子,像一座冰雕,眼神盯着小候爷那小截被女人唇脂染红的指尖。难以自控地滚动一下喉结。
多的反应再没有了——也不能有。
已是深夜。
主位上的男人举起酒杯向安瑶敬酒:“小公子远道而来,恐我月族招待不周啊。”
安瑶跟着说了几句客套话,月族单于放声大笑,谈起了货物之事:“姚公子青年才俊,以后茶叶贸易往来,可就要多亏姚公子帮忙了。”
左不过客套夸两句,然后软硬兼施,撕破脸硬抢,东西和人都到月族的地盘了,可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单于面上笑意渐沉,刚刚还欢声笑语的宴会忽然出现一队月族卫,雪亮的弯刀正对着安瑶。
许筠跨步上前,冷着脸挡在他前面。
“单于这是什么意思?”安瑶似乎并没有多害怕——这不合常理的表现让单于略有些莫名的慌。
“刚刚有人来报,说是小公子投毒毒害我月族世子。”
“草原上弱肉强食,小公子若还想活命回去享福,怕是不要抵抗才好。"
毒害世子,席上顿时一片喧哗。
安瑶慢悠悠品上一口酒,没急着回话,安抚地拍拍一旁的女子,推开她站起来,身材高挑,气势与前天不一样了,像一杆长枪。
单于脑子里莫名想起那个被中原人称为战神的瑶城守将,心下一突,将脑子里不着边际的想法丢出去,却看见那人接过那个黑衣侍从的剑,掂量两下,然后……
竟毫无预兆地向他疾冲而来,硬生生扎进他面前的木板中,剑身颤动,可汗吓得软到在座位上。
“你!快来人……”他还未说完,便听见身后响起一片喊杀声,火光冲天。
不消时。
训练有素的中原军包围席面,一名中原将军携兵驾马而来,站定,单膝行礼,神色恭敬:“将军。”
将军?
在单于惊恐的眼神中,安瑶背着手朝他点点头,眼里是冰冷的笑意:
“草原上弱肉强食,安瑶学会了。”
原来他就是安瑶,那个一年收服草原十一个部落的战神将军,红衣昭昭,他怎么会把他认成一个草包少爷呢?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胜利。
韩澈凑过来,小声汇报:“月族世子带着一支队伍跑了,没守住。”
安瑶慢慢用手帕将弯刀沾上的血迹擦干净,说实在话,他早有预料,若是抓住月戎,纵然是极好的,若是抓不住,丧家之犬,也不足为惧。
他看向天地交接的远方:
“无妨,回城。”
“是,将军。”
夜。
今日大获全胜,军队庆祝闹到很晚,安瑶喝了很多酒,有些头晕,早早回帐中睡下。
许筠进帐时,便看见桌上剩下半碗的醒酒汤,心下担心,轻轻拨开床幔:小侯爷生得好,塞外的穷山恶水没半点消磨他的帅气,反而蜕变出一种惊人的魅力。
此刻他面色排红,眉头轻皱,衣裳半敞,那才吻过舞女的唇,红得透亮,如茫茫沙漠里唯一的红色果子,你知道,轻轻咬一口便会汁水四溢。
安瑶躺在床上,睡得不安稳。
"许筠?"艳红的唇一开一合,像是有一种惑人的香气。
许符筠跪在床边:"嗯……您不舒服么?"
安瑶翻了个身,手背抵着额头:"酒里有东西。"白皙的皮肤上浸出一层薄汗,声音有些哑。
从这里依旧可见听见远方帐里的欢笑声,烛光清浅,氤氲一帐暖色。
许筠放轻呼吸,伸手虚虚圈上安瑶的手腕,伏在他身边,一本正经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诱哄:“小侯爷,奴帮您,好不好?”
点点冰凉从皮肤传过来,消解了炎热,安瑶大脑有些迷蒙,他虽有着上京第一纨绔的名头,但洛华管得严,那方面什么的从未尝试过,还是一张白纸长公主常年不在家,亲亲抱抱的事情不少,但在情事这方面十分干净。
许筠俯身吻了吻他的小臂,用舌尖勾起他的指尖,细细吮吻,话也像含糊着一样,模糊而又暖昧:“奴让您舒服,好不好。”
床幔像秋日的芦苇荡,落霞孤鹜,长风一吹,漾出层层叠叠的的波。
修长白皙的手指陷进那个浓密的黑发里,估计连它的主人也不知道,是想叫那放肆的人出去,还是更深一些。
深夜。
许筠抱着安瑶洗澡擦身子,极端克制地在安瑶的脖颈上轻轻烙下一个吻,打整好床上,回到自己本该呆着的地方。
他没有半点睡意,靠着冰冷的地,觉得似乎连夜风都沁着几分甜,磋磨半夜,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伏在床沿,悄悄地勾住安瑶的小半截指尖,就着坚硬的床沿睡下。
待天色微微亮,他才将外露的情绪藏进心底,伏在脚踏上睡了过去。
一连好几天,许筠都没见着安瑶。
直到五天后,安瑶沐治完,他为小侯爷穿衣时,才大着胆子圈住他的腰身。
卑微而小心地问:“主子,您恶了奴了么?”从铜镜里看去,神色有些像前几日在荒原见的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安瑶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毕竟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超乎主仆之间的事情。
安瑶抬手,像往常一样挠了挠他的下巴,避开他的眼神:“没有。”
“若是因为那件事的话,您不需要困扰的。”许筠讨好地勾一勾小侯爷的手指,声音轻而缓:"您是奴的主人,奴整个人都是您的。”
第二日。
安瑶将西琳请进来,西琳红着眼睛,坐在一旁不看他。
见他一直不说话,眼泪像珠子一样往下落:“你……你……”
安瑶叹气,递过去一方手帕。
手帕在半空中便被拍落到地上。
安瑶对待女孩子总是更有耐心的,弯腰把帕子捡起来,又换一个新的递上去:“擦擦吧。”
西琳不说话,红着眼睛瞪他。
“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不反抗,你的族人都会活得好好的。”安瑶在他身旁坐下:“我又不是阎王,哪会随随便便杀人。”
安瑶好哄歹哄,西琳才软化下来。
“听说你会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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