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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臣之心(古代架空)——迟归鹤

时间:2024-06-16 08:16:56  作者:迟归鹤
  “嗯。”
  听到萧璨有气无力应了一声,郭纵才继续道:“于情于理,这人…咱们都不能交出去。”
  萧璨闻言摇头苦笑道:“郭纵,你我所处的本就是最讲君臣尊卑的世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才是理。更何况,我一直是这套尊卑规矩下的受益者,总不能享受了他人恭维尊奉之后还装作懵然无知,以为自己可以跳出世道法则之外吧?那样…我不就成了无赖破皮了。”
  郭纵抿唇未答,因为他清楚自家王爷说的是实在话,只是心中不免有些不甘。
  “那爷……要将燕泥姑姑交出去么?”
  萧璨起身理了理衣袍,唇角微勾,淡淡道:“自然不……随我来。”
  郭纵跟着自家主子径直往王府后院一处僻静院子去了,从头至尾对前来要人的大太监赵园置若罔闻。
  “见过殿下。”
  自去年裴玉戈入府为王妃,雍王府便没有再接受其他公卿权贵送的美人,如今后院虽也住着人,但名义上都是遮掩耳目的亲信。腾出来的一个院子直接拨给了女官燕泥养病,自年前救治回来便一直由秋浓和沈娘子安排信得过的丫头轮番照顾着。如今人已是养出了些肉来,尽管脸上身上仍有当时留下的鞭痕刀伤未完全痊愈,但人瞧着精神头儿已经好了许多。
  “姑姑不必如此。”萧璨快走两步将人扶起来,郭纵跟在后面将一众多余的侍女都屏退,自己则守在一旁,时不时帮着做些倒茶的杂活。
  “殿下今日来,是为前院那边的乱子吧。”
  燕泥落座后直接开口问了,萧璨顿了下还是点了点头,随即道:“不过我并不打算交出姑姑。殷绰倒台死不足惜,可皇兄突然插手赐死殷绰父子,我们都怀疑是与当年皇姑母病故的事有关。今日又突然遣人召姑姑入宫,只怕凶多吉少。我虽无心政务,但王府经营多年总还是有不少人脉,想要伪造姑姑病故的消息并找好人证物证还是容易的,届时便由我出面向皇兄……”
  “殿下。”燕泥忽得开口打断萧璨的话,当即反问道,“敢问殿下,若面见天子,天子问您为何我偏在天子传召时‘病亡’,您该如何自圆其说呢?”
  “不必圆。在我这儿,这就是个事实,皇兄倒是无论唤谁去问,也只会有这一个答案。”
  萧璨说得十分笃定,好似那就是‘真相’而不是他随口胡说的托词。
  可女人听了却摇了摇头,她轻叹了口气道:“可现在不是殿下反抗陛下的时候。我之所以能咬牙活下来,完全是为了先帝和凤君的临终吩咐,而如今温大人和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便是为殿下、为先帝舍了我这条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不。”
  萧璨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拒绝了,燕泥在他开口之前起身捂了他的嘴。其实萧璨随便一抬手就可以压下女人的手继续说,可他只是抬头与女人对视了一瞬,面对燕泥释然的笑容时,所有劝阻辩驳的话就像是被棉絮堵在了喉咙里,半晌一句反驳都说不出。
  良久,萧璨才哑着嗓子开口:“为什么?”
  女人淡然一笑,不答反问道:“殿下觉得我只是单纯去送死么?”
  萧璨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垂眸摇了摇头。
  “殿下不觉得,我也不这么觉得。诚如殿下所言,若我想要活,您有千百种法子能让我活下来,可我活下来的代价是什么,殿下难道不清楚么?”燕泥说得十分认真,可一字一句却俨然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尽管我一直躲在殿下的庇护之下,可外界的消息并非全然不知。先帝当年病重大权旁落,已无力与风头正盛的东宫一派角力,只是内心仍对陛下这个子侄心存一丝丝期盼,期盼他能回归正途……温大人以死殉道,燕泥亦不会吝惜这副残躯,只盼为殿下大业扫平前路、少些无谓牺牲。”
  “姑姑忠勇我都看在眼里,可我还是那句话,我能保下姑姑周全。今日即便真的将姑姑交出去了又能如何?皇兄若是一开始就不曾猜疑过我,就不会有今日逼我交人这一出,姑姑去了也是以命换皇兄一时安心罢了。今日是殷绰,来日不知谁来说一句,那到时我还要拿旁人的命去填么?!”萧璨攥着女人的手腕,深吸一口气扬声道,“来人!”
  窗外立时有数人高声应答,燕泥扭头去看,只见数道人影映在薄薄的窗纸之上,不由急道:“殿下!请……”
  “我知道燕泥姑姑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寻常侍女难以应付,如此便只能委屈姑姑在府里安静住着了。临朝参政、夺权篡位,是为了护住皇祖母她们留下的江山不假,可说到底那也是我一意孤行要走的险路。既然是为了我自己,我便更不要旁人替我牺牲铺路。郭纵,你留下来安排善后。”
  “爷,那宫里那边……”
  “你留下,我自己去。”萧璨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可语气却是十分强硬。
  “……是。”郭纵即便心里再怎么想‘帮’燕泥,终归还是对萧璨的忠心高于一切,他攥紧了拳,强忍着没有代替自家爷做出那些明明对他更‘有利 ’的事去。
  “杂家是奉陛下之命,即便是雍王府也不能……”
  “不能什么?”
  王府前院正堂内,原本正要发火的大太监赵园听到声儿忽得就像被噎住了一般,停下了对王府侍从的呵斥,规规矩矩给来人见礼,尚留了几分客气重复道:“王爷,陛下口谕,命杂家将前内廷女官燕泥带回宫中。”
  “先帝驾崩前便已将身边亲近的女官放出了宫,当年八人中的一个如今便在本王的王府领了典仪的正经官衔,皇兄召人回宫总得有个由头吧?”
  赵园没想到萧璨会搬出先帝来质问,脸色僵了下,却还是勉强绷着笑道:“这陛下的深意……咱们怎么能清楚。王爷,纵使您和陛下是亲兄弟,可您如今都加冠成年了,该是明白陛下的宠爱是宠爱,君臣尊卑是不能乱的。杂家代表陛下来的,您还是将人先交给咱们带回宫去,等来日得空进宫,您有什么疑问再好好问陛下。”
  到底是当着萧璨的面,赵园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生怕这位爷直接将他办了,只是到底是代表天子,那日又将殷绰的话听进了心里去。面对萧璨便没有此前那番谄媚恭顺,不过这话到底是说得没毛病,他也不怎么担忧。
  “那公公来得不巧,当日殷绰父子私刑用得太过,人都病死大半个月了。”
  赵园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个答案,当即变了脸色。
  “王爷这样,让杂家如何向陛下交代?”
  萧璨不慌不忙反问道:“赵公公这话说得奇怪。皇兄要人,只可惜人月前便病死了,公公如实回皇兄又有何不妥?!若公公实在要给皇兄带回个人交代,我让人去京郊把棺材挖出来,公公带回宫里去?”
  赵园一朝转了心思还不习惯,更是不曾直面过萧璨的‘胡搅蛮缠’,这会儿见人明着撒谎又奈何不得,只想着自己不能就这么空手回去,更不能真弄个假死人回去。一心急脱口而出道:“人分明好好住在……!”
  跟着的徒弟眼疾手快从后面扯了他一把,赵园被打断,火还没来得及发,刚对上身后小内侍的目光,登时便脸一百,下意识抬手去捂嘴,反应过来不对又急忙放下。
  扭头回去的时候对上萧璨似笑非笑的一张俊脸,脸色一时通红又转瞬白得吓人,尤其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后更是惶恐无比,但他真正害怕的不是面前的雍王,而是知道他走漏了消息后的皇帝。
  “多谢公公告知。”萧璨冷笑着道谢,不顾赵园惨白的脸,施施然起身,微侧头向后唤了一声,立时便有一黑袍亲卫自屏风后现身跪地,“一字不落说给郭纵听,让他好好想想本王从宫里回来后该怎么解释。”
  “是。”
  暗卫领命退出去,转眼便有另两人代替他现身,不过后面出来的两人显然是要跟着萧璨入宫的寻常亲卫。
  萧璨看向面如白纸的赵园,微笑着道:“本王也不为难公公了。公公不便将实话说予皇兄听,那本王便亲自跟公公进宫一趟。”
  暗卫将话带给郭纵,方才满脸愁容的王府大管事脸色骤变,如鹰隼般的目光扫过院中来往的每一个人。
  “郭管事,王爷已随宫中内监离开,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即刻遣人去工部,将今日事一五一十告知王妃,请王妃回来主持大局……你。”郭纵攥紧了拳,脸色更是十分难看,他深吸了口气唤来一旁的下属,冷声吩咐道,“让人把院子及上下一干伺候的人都看管住了,另外即刻去把几位管事都请到这里,无论他们手头有什么事都立刻放下过来!”
  “是。”
 
 
第136章 矛盾加深
  裴玉戈得了消息是立刻赶回府的,他如今被便了官,又穿回了那身青绿官服。
  工部末流的差事比不得御史台那般体面,加之天子有意刁难,不仅要顶着周遭同僚的非议从头开始学习打理工部事务,三不五时还要外出亲自去验看那些石料木材。饶是任屯田郎中的那位上司官员还算平和好相处,裴玉戈被贬官的这几日也过得不是那么好。
  见的人多且杂,有商贾、有苦力工等等,替天子修建陵墓这事是打天子登基后一年便开始筹备的,如今他中途被塞进来,又长着那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下面人可不知道什么侯爷王妃的,只凭着这张脸便多有轻慢,一时竟令裴玉戈有些寸步难行之感。至于那郊外尘土飞扬,惹得他咳疾复发、夜不安寐的事就更加频繁了。
  裴玉戈跟着侍从进来时,郭纵他们正讨论着什么,见人进来才住了嘴。
  “咳咳、你…你们接着说。”
  “王妃,您…身子没事吧?要不要叫余医正……”
  裴玉戈打断了沈娘子的话,轻舒一口气,冷声道:“事要分轻重缓急,不过是旧疾,正事要紧!”
  只是这些时日许是累着了,又许是在郊外沾染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勉强把一句话说完又没忍住,捂嘴扭头压抑着咳了几声,旁人光是听着声儿都不由为裴玉戈的身子捏把汗。不过到底没忤逆他的意思,几人对视一眼,还是一旁没走的燕泥代他们开口道:“原是因为殿下坚持护着我才……”
  裴玉戈听罢却只是冲燕泥摇了摇头,淡淡道:“不,这才是明珠。我亦晓得姑姑的本意,以一人牺牲换韬光养晦的机会。可明珠不是当今天子,这样的‘牺牲’他是不会选咳咳!哈啊…我没事…”
  长眉微蹙、说话时也常常停顿一会儿去喘气,师小南最先觉察出裴玉戈并非旧疾。她果断打断柯慈和郭纵的话,走过去将裴玉戈扶住了。
  因为离得近了,方才看清裴玉戈额头冒出的细密汗水,呼吸似乎也有些紊乱,忙道:“不对劲,快去请大夫来!快!”
  余默赶来,拨开周遭围着关心的人,双手切脉、又查了舌苔色,板着脸道:“收拾张干净的榻来!人别都围着,生怕他气短是不是?!窗户都支起来,闷头连气都不出的?!”
  余医正说话直白大胆是王府上下都知道的,就连萧璨他都敢一句一怼,更不要说王府其他人了。
  原本关起门来议事是因为内部出了透露消息的内奸,众人因此格外小心,不曾想裴玉戈身子弱,这些时日又因为疲劳奔波、旧疾复发,赶上这次萧璨进宫的事比较急,内火一拱,人便忽然病倒了。好在不像从前似的抗都抗不住,人挪到干净通风的小屋里躺了会儿,待余默施了第二遍针时,人就已经清醒了,只是肺气瘀滞,说两句话还需要停下来歇歇。
  “是属下思虑不周,累得王妃旧疾复发,属下该死。”
  “…起来。”郭纵跪地告罪,裴玉戈深呼吸了一口气,身子还是有些虚。他歪靠在美人榻上,官服外袍方才昏迷时便已换下,这会儿常服领口微微敞开些,脸色瞧着倒是好了些。缓了缓才接着道,“眼下不是请罪的时候,小院里伺候的人就那么几个,可排查清楚了?”
  沈娘子欠身道:“是妾身疏忽了,后院安排原是王爷交给妾身的。粗使丫头小厮里是有后来拨来伺候的,只是妾身没想到这些年轻丫头小子里竟然有人和宫里头通着消息,一时没有防备,还需要些时候才能全部摸清楚。”
  “说到宫里……”裴玉戈只说了半句,后面她没说下去,只抬眼看向静候的几人。
  萧璨的后院里还有一个宫里赐下来的舞女,自去年查过底细后便一直丢到后院养着,除去最开始那次冒冒失失闯到裴玉戈跟前求情,后面倒是真的安生在院子里住着,没见有什么异动。只是这次出了事,裴玉戈一提,众人才又重新想起来这么个人。
  沈娘子倒是早想起来这么个人,她与秋浓对视了一眼,后者上前一步禀报道:“回王妃,王爷后院一直是婢子与沈娘子打点着。那舞女的底细也依照王爷的吩咐仔仔细细查了,确实没什么不妥之处。王妃若是怀疑,婢子可以现在将人提过来审问一二。”
  人是宫里硬塞过来的,众人心里自然都有疑影。
  裴玉戈忽得想起什么,问道:“明珠前次中毒之事还没有结果?”
  几人面面相觑,郭纵代众人告罪道:“是属下等无能,那次爷身子有异,我们虽有所察觉,可按余医正的说法,那药并非寻常所知的那些毒,且是少量多次掺在爷的饮食里有段时日了。而自那日之后,幕后之人像是早得了风声,伺候便没再下手,属下等一时并未排查到什么证据。不过属下倒是觉得这次宫里太监说漏嘴的事不像是与上次爷中毒是同一拨人。”
  前者是想要萧璨的命,而后者明显是宫里提放着,这次因为太师一案引得天子猜忌胞弟才漏了行迹,却不至于一早想要萧璨的命。。
  “嗯。”裴玉戈揉了揉额头,他现在坐着就感觉眼前似有些天旋地转之感,闭上眼时那股眩晕感更加强烈,弄得他有些想吐,却还是强撑着吩咐道,“从前没有头绪,如今既知晓礼王府记恨明珠兄弟还有其他宗室,那么当初一击刺杀不成、再留后手以饮食下毒也不无可能……郭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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