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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没有。”孟寰眉头紧锁,“找到祁仲佑了吗?”
  吴琮摇头:“有个起夜的伍长见过他,说他去后面的马厩牵了匹马,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孟寰低骂了一声。
  这时,帅帐内又响起了一阵喑哑的闷咳。孟寰摆摆手,示意吴琮继续去找,自己则转身,钻进了帐帘。
  傅徵正伏在床边干呕不止,江谊在为他拍背。
  孟寰一眼扫过,先看到了江谊手里那块被血浸湿了的帕子。
  “怎么样?”他忧心忡忡道。
  江谊木然回答:“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孟寰被血腥味冲得头皮发紧,他问道,“很凶险吗?”
  江谊把帕子丢进铜盆,翻出几根银针,扎在了傅徵的心口大穴上:“我听说少帅令堂钟老夫人就在总塞附近的天觜镇,若是方便,还请劳动钟老夫人来一趟。”
  孟寰失色:“你不是太医院院首吗?怎么还要请我娘?”
  江谊直起身,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前院首,我因治不好傅将军的身子,被陛下发配到天奎来了。”
  孟寰深吸了一口气,几乎觉得自己也要怒急攻心了。但此时此刻,他只能风风火火地叫来亲兵,让人连夜赶去天觜,请钟老夫人。
  天快亮时,钟老夫人才姗姗赶来,她见了傅徵,还未把脉,就先开口道:“去找几根上年头的人参来。”
  孟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娘身后:“找人参干什么?”
  钟老夫人不答,只把江谊拨到一边,俯身贴着傅徵的耳畔,叫了两声:“召元,师娘来了。”
  短短一句话,好像真的有奇效,傅徵原本紧阖着的双眼竟动了一下,紧接着,缓缓地睁开了半分,顺着钟老夫人的声音寻去。
  钟老夫人叹了口气,捏了捏傅徵冰凉的手,然后转头有些不耐烦地对正在发愣的孟寰道:“人参呢?”
  孟寰赶紧夺门而去。
  傅徵这命,说薄也薄,说硬也硬。自钟老夫人一句话把他叫醒后,他还真缓过了这口气,慢慢地平稳了下来。
  只是人一直昏昏沉沉,始终醒不过来。
  孟寰每日要去他帐中瞧上数十遍,在确定他一时半刻死不了后,这才松了口气。
  钟老夫人看出了孟寰的心思,她不咸不淡道:“你何苦和他置这口气?”
  孟寰看着傅徵的睡颜,语气凉凉:“阿娘,说到底,我是这四象营堂堂正正的大帅,有他在,我孟家名不正言不顺。”
  “既然如此,那干脆一碗药把人弄死算了。”钟老夫人坐在傅徵床边,却根本不在乎傅徵会不会听到自己这话。
  孟寰讪讪不语。
  钟老夫人为傅徵拉了拉被子:“当初你跟在他后头,摇尾乞怜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
  “摇尾乞怜”四个字狠狠敲在孟寰的心上,他脸色难看至极,表情晦暗扭曲。过了不知多久,才吐出一句话:“现在的事,当年怎能说得准?”
  钟老夫人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时,吴琮在屏风外小声禀报道:“少帅,我们发现了出逃俘虏的踪迹。”
  孟寰又看了一眼傅徵,起身走出帅帐。
  夜晚长空清亮,微风徐徐,吹得人心情舒畅。
  不过孟寰和吴琮谁也舒畅不了,尤其是在听完吴琮的汇报后,孟寰脸色阴得吓人。
  “少帅,我们还要继续追吗?”吴琮问道。
  孟寰摇头:“不追了。”
  “可是……”
  “那小子狗胆包天,敢带着人跑到胡漠人的地盘,再追下去,他岂不是要把你们引去王庭?”孟寰存了口气,“等着吧,兴许他把人送出了关,就会老老实实地回来,到时候我再好好收拾他。”
  “是。”吴琮抱拳。
  两人沉默对站了片刻,这小将军又犹犹豫豫地问道:“少帅,傅将军怎么样了?”
  “还行,旧伤犯了,已经没事了。”孟寰含糊道。
  吴琮宽慰他:“老夫人在,一定不会有事。”
  孟寰扯了扯嘴角。
  说到傅徵,吴琮不由问道:“将军这回怎么病得这样重?祁二哥从前一直跟着他,怎么偏偏这是跑得不见人影了?”
  孟寰不想与吴琮多说,他只道:“我怎会知道他两人之间的事?你带着人在外好好巡查,一旦发现那姓祁的小子,赶紧给我带回来。”
  孟少帅口中“那姓祁的小子”此时正在哨城外徘徊,他牵着一匹没精打采的老马,手里还提着个走不动路的“大姑娘”。
  “大姑娘”仰起了头,苦苦哀求:“二哥,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让我骑会马吧。”
  “马也走不动了,你坐上去,小心把人家压垮。”祁禛之很不客气地说道。
  被化妆打扮成了个大姑娘的白银咬着嘴唇,梨花带雨:“二哥,那我们今夜还要继续走吗?找个店住下吧。”
  祁禛之呼出口气,他敲了一把白银的后脑勺,把人敲得捂着脑袋嗷嗷大叫。
  “能不能有点出息?”祁二郎训道,“不走,你难道要留在总塞,跟着那帮蛮子发配瀚海吗?我告诉你,你走不到一半,就会被孟伯宇安插的人偷偷杀掉!”
  白银被祁禛之一席话唬得一噎,绷着脸问道:“可是,二哥,你把我劫出来了,你怎么办?你还回得去吗?”
  祁禛之看向远方:“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白银吃惊,“你不回去,那,那将军怎么办?”
  “你操心得倒是多,他怎么办跟我们没关系。”祁禛之回答。
  白银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站在原地不动了。
  祁禛之气结:“怎么?你小子还想着回去伺候他呢?”
  “将军对我不错……”
  “我对你也不错!当初要不是我,你早被什么破落汗铎努买走当暖床小厮了!”祁禛之揪着白银精心梳好的双螺髻,“赶紧走,今夜必须想办法进哨城。”
  “哨城是胡漠人的地盘……”
  “就是胡漠人的地盘才要去,不去上哪解你身上的袭相蛊?”祁禛之呵斥道,“你少在那盘算着回四象营,回傅召元身边,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听见没有?”
  白银含着泪点了点头。
  很快,这一男一“女”一匹老马消失在了哨城外的官道上。
  把守城关的胡漠老兵打着瞌睡,抽着卷烟,摇摇晃晃地走下岗哨。
  当然,不管是那一男一“女”一匹马还是这个喝得半懵的老兵都没有发现,一个身姿缥缈、面容白净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林中,目送着他们渐渐远去。
  傅徵第一次醒时正是深夜,他迷蒙中五感衰退,只觉得身边有人,却不知身边的人是谁,于是下意识喊了声“仲佑”。
  喊出口,又想起祁禛之不许自己这么叫他,不由急忙改口,叫道:“祁二公子?”
  “是我。”一个声音和缓的老妇人开口了。
  傅徵耳中嗡鸣,眼前一片昏花,他只觉得有人温柔地托起了自己的头,往自己嘴里送进了一丸苦得发涩的药。然后,清醒的意识又如潮水般褪去了。
  等下次再睁开眼时,天已大亮,四象营将士操练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傅徵躺在床上,大脑迟缓地运转着,一炷香过后,他才缓缓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祁禛之离开了,什么都没带走,只把那大姑娘似的白银携在了身边。
  他们走去了哪里?
  傅徵没有力气去琢磨,他盯着顶帐,后知后觉地思考起,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召元?”这时,身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傅徵有些诧异地偏过头,看到了钟老夫人的身影。
  他吃了一惊,就要起身,却被钟老夫人一手按下:“好好躺着,你肺腑旧伤复发,不可轻易挪动。”
  傅徵听话地躺了下来:“师娘。”
  钟老夫人看了看他,轻轻一点头。
  傅徵目光追随着钟老夫人,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钟老夫人用帕子沾了沾他额角的虚汗,淡淡道:“不用劳心劳神想着如何应付我,肺腑有伤病,要少讲话。”
  傅徵抿了抿嘴,眼睫微垂。
  他记得,当初孟老帅收自己这个徒弟时,钟老夫人并不乐意。
  她出身公卿世家,自幼饱读诗书,跟着思云观的老道学了一手好医术,可惜一朝家道中落,随着被贬的长兄来了边关。
  只是哪怕在民风剽悍的北塞待了数十载,嫁与武夫好几年,钟老夫人也是个修养极佳、自视奇高的贵女。
  被一个屠户的儿子喊师娘算怎么一回事?
  可傅徵这人大概脑袋里面天生少根筋,他从来看不出自己那位清冷高雅的师娘并不待见自己,次次回天奎买的驴肉火烧都得给师娘带一个。
  好在人心都是肉长的,在当年,钟老夫人似乎还真从傅徵的身上瞧出了几分可爱来。
  只不过,这几分可爱很快就随着饮冰峡一战而消失不见了。
  “麻烦师娘了。”攒了许久的力气,傅徵到底还是开口说了话。
  钟老夫人正在整理桌上散乱的银针和熏药,她头也没抬,便回道:“是伯宇请我来我的。”
  傅徵嘴唇微动:“还是多谢师娘。”
  钟老夫人动作一顿,没有答话。
  傅徵说完这句,好像就已累极了,又沉沉地阖上了眼睛。
  钟老夫人走近,搭上了傅徵的手腕。
  “师娘,”就在钟老夫人把完脉,准备离开时,仿佛已经睡着的傅徵又开口了,他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钟老夫人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睁开眼睛望着自己的傅徵。
  傅徵虚弱地笑了一下:“如果我快死了,师娘你可不可以替我求求孟伯宇,让他放我回天奎?我想回家了。”
  钟老夫人没说话,背起药箱,离开了。
  当晚,孟寰来了。
  他沉着张脸,用两根手指拎起了还丢在床尾的那件内衬里衣,眯了眯眼睛:“这不是你的衣服吧?”
  傅徵倚在床头,目光扫过时没有丝毫变化:“那是祁二公子的。”
  “哦,祁二公子。”孟寰别有深意地瞧了傅徵一眼,“他去哪了,你知道吗?”
  傅徵的眼神始终有些发散,但在听到孟寰这话后,却艰难地聚拢了起来:“你找到他了?”
  孟寰迟疑了一下,临时改了口:“没有,所以来问你。”
  傅徵的眼神又渐渐散开了。
  孟寰带着一身叮叮当当的铠甲,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江谊那小子说,在天奎时,有个四象营的老兵,捅了你一刀,怎么回事?”
  傅徵的脸上一片空白:“什么?”
  孟寰只得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傅徵神色微微变了,他没说话,视线落在了被孟寰随手丢到一边的那件里衣上。
  里衣袖口的线头往外翻着,已经缝好的阵脚却很密,看得出下针的人手艺不错。
  孟寰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掸了掸铠甲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道:“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说完,准备替傅徵熄了火烛。
  而就在这时,一个亲卫小兵急匆匆地冲进帅帐,他被摆在门口那用来熏药的铜盆绊了一跤,当即摔得四仰八叉。
  孟寰脸一黑,骂道:“像什么样子?给我爬起来!”
  小兵战战兢兢地站好:“少,少帅……”
  孟寰轻轻一皱眉,心下觉得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那小兵觑了一眼傅徵,压低声音道:“少帅,朝廷来了钦差,刚刚抵达总塞。”
  “钦差?”孟寰诧异。
  小兵答道:“是跟着闻副将回来的,一行足有五、六十人,闻副将脸色不好,只说让属下速来请少帅。”
  孟寰“嘶”了一声。
  闻简押着虎无双南下不过七天时间,再快也不可能在七天之内往返京梁和总塞。
  怎么,这钦差是凭空里冒出来的吗?
  孟寰越想越觉得有古怪,他还是沉着气为傅徵熄了灯烛。
  在往议事堂去的路上,才拉着那亲卫小兵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亲卫小兵脸色铁青,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少帅,陛下微服私访,亲临总塞,点名要见少帅您!”
  “谁?”孟寰大惊失色。
  陛下?当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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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要回京了,小祁也要开启奇妙的塞外之旅了~~
  还有,作者的存稿不多了ಠ_ಠ
 
 
第57章 偏心
  大兴皇帝谢悬谢青极,年逾四十,两鬓已斑白。但依旧生得英俊明朗,尤其是那副斜飞入鬓的长眉,一眼看去,英气无比。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左脸上有一片浅浅的红色胎记。也正是这块胎记,叫顺帝看了深感嫌恶,因此传出不少宫闱闲话来。
  谢悬自小极其讨厌别人盯着自己的脸看,尤其是盯着那块红色的胎记看。
  而孟寰,偏偏不长脑子,一定要睁着他那双羊粪球大的眼睛,把这皇帝的脸仔细瞧上一番。
  谢悬斜坐在榻上,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跪在下方的众人:“傅召元呢?”
  孟寰一抱拳:“回陛下的话,傅将军旧伤复发,恐难起身接驾。”
  谢悬面无异色,语出却很惊人:“是被你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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