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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穿越重生)——折桃问酒

时间:2024-07-20 08:14:25  作者:折桃问酒
  电光苍白,撕裂天地,远处躲雨苍雀们瞧见,都忍不住惊呼。
  这回的雷劫比起之前的每道天雷都要狠,硬生生落在问泽遗头顶。
  问泽遗的瞳孔骤然缩紧。
  应激之下大脑空白一瞬,随后便是难以忍受的剧痛传来。
  关节处传来轻微响声,无力地呻//吟,像是老旧失修的机关报废的声音。
  雷劫太重反倒是麻痹了问泽遗的神经,减缓瞬间到来的疼痛,却拉长了刑期。
  鲜血滴滴答答落下,滴在潮湿的地面上,瞬间被雨水稀释干净。
  问泽遗直不起身,费劲地捂住胸口,艰难喘气。
  不光是唇边,他的眼下隐约渗出血,耳边只剩下无规律的嗡鸣,连落雨的声音都听不见。
  他没有知觉,浑身灵气乱流,无神又空洞地看向前方。
  不远处的风景尽数失真,看到的天地都是血红。
  拉住他的小臂的手微抖,兰山远死死地盯住问泽遗的一举一动。
  看着他从茫然到痛苦,随后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问泽遗,撑住。”
  他声音发颤。
  最后的雷劫比他预估得更迅猛,比起突破关窍,更像是突破大境界。
  化身三重的修为压根抵挡不住,多数修士这时已经疼得打滚惨叫,甚至想要寻死觅活。
  可问泽遗在恶劣环境下只是动作凝滞,宛若尊精巧的,失去痛觉的傀儡。
  血液滴滴答答,从他眼眶涌出。
  就连他银白色的睫毛上也沾染了血。
  顺着他的话,问泽遗的睫毛跟着颤了颤,像是寻回神智。
  他剧烈地咳嗽几声,终于开始正常地呼吸。
  擦了擦眼睛,眼角边不是泪,而是血。
  一块帕子在他耳边小心拂过,问泽遗看过去,才发觉帕子上鲜红醒目。
  他的耳朵也没能幸免。
  刚才那道天雷过于凶猛,像是奔着取他的命来。
  还好是挺过去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问泽遗凭着本能都能完成,毕竟他对处理伤病轻车熟路。
  劫后余生的问泽遗呕出堵在胸口的瘀血,因为沾染了鲜红,苍白的嘴唇多了几分艳色。
  他没敢大幅乱动,只是等到感觉没有鲜血溢出,这才敢眨眼。
  兰山远扶着他的肩,将他带得支起身,脸上面无表情。
  瞧见叠在旁边整整齐齐的方帕,问泽遗暗道不妙。
  这是师兄又气了。
  “我不疼的。”
  面对兰山远,问泽遗勉强扯出笑来。
  师兄替他挡了这么多劫,就算再来十道,他也要撑过去。
  若是这都撑不住,他怎能去为往后筹谋。
  “马上就结束了。”
  兰山远将焦虑不安收得极好,小心地替他擦拭唇角,没忘记宽慰他:“这是最后一道雷劫。”
  “最后......一道?”
  问泽遗视线尚且不清,却也能瞧见外面的暴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小。
  再也没了电闪雷鸣。
  他挺过了最后一道劫,岂不是说明......
  “你突破关窍成功,已到化神四重。”兰山远的语调稀松平常,像是在和他说最普通不过的事。
  “刚突破时会很虚弱,你还需要休息。”
  问泽遗靠在墙根处,难以置信。
  兰山远都屡次突破不得,规则居然能让他个炮灰突破。
  他尝试调动身体灵力,却因为太过虚弱,以失败告终。
  可就算调动失败,他也能察觉到经脉确实更加强健了,而且头脑并未有之前受伤时那般混沌,反倒逐渐清明。
  “再过一个时辰,你可以再尝试调动灵力。”兰山远拿出张灵符,贴在他手背上。
  灵符触碰到问泽遗皮肤的瞬间碎裂,组成符文。
  化神四重。
  谎称他突破很容易被戳穿,很显然,兰山远也没必要在这事上骗他。
  外头的苍雀们欢呼着,像是在庆祝暴雨终于停息。
  借着又变好些的视力,他甚至看到远处黑沉沉的天边星斗璀璨。
  不是血红,而是银白。
  “只是如此?”
  他看着掌心,觉得魔幻。
  突破关窍虽然不算易如反掌,可对他这运势不好的炮灰来说,简直比想象中顺遂百倍。
  规则肯定不希望他变强,可他却还是越过规则,成功突破了。
  “受了感召,渡过雷劫,师弟还想如何?”
  兰山远脸色微沉。
  问泽遗能受住雷劫,但刚才问泽遗的惨状,他只能受住看一次。
  问泽遗收回手。
  总不能和兰山远说他是炮灰,兰山远是主角,他本来觉得自己突破不了的。
  等等,渡过雷劫。
  他彻底卸了力,双目空洞,喃喃自语。
  “我真不是东西。”
  他这雷劫,遭罪的可是兰山远。
  兰山远面露不解,宽慰道:“雷劫过后,心神紊乱也很正常,切勿妄自菲薄。”
  问泽遗僵硬地转过头,一双凤眼一眨不眨,直直盯着兰山远。
  盯着盯着,眼眶红了。
  “兰山远你诓我!”
  他怒道:“疼都让你受,轮到我就只剩下一道雷劫。”
  见他有力气喊,兰山远反倒心情好了些。
  最后一道雷劫最凶,顶得上前面所有的落雷。
  可这也是唯一一道他不能替他受的雷劫,哪怕置换疼痛也不行。
  突破关窍的人是问泽遗,他得亲自去渡,才能了结其中因果。
  所幸,问泽遗在非人的折磨中坚持下来了。
  见他只是微笑,问泽遗更来气了。
  “替别人渡劫,师兄能收到什么好?”
  兰山远温声:“你安然无恙,这就足矣。”
  问泽遗气极反笑:“我是安然无恙,可这渡劫的境界也没涨到师兄身上,师兄倒是比我高兴。”
  “你能突破境界,便是喜事一桩。”
  兰山远收住浅淡笑容,轻叹:“我的境界往后都难涨。”
  听到他这话,问泽遗的心下一沉。
  兰山远能卜天命,兴许他自己也看到过往后的路数,发觉天道对其不公。
  他压下酸涩,面上不显:“师兄不过是失败了几次,不接着试怎么知道结果。”
  兰山远护他,他亦会护下兰山远。
  往后兰山远能够突破,还能飞升。
  他们都得好好的,把麻烦事都甩在九重天外。
  “我之前也卡了多年境界,说不准下回我替师兄挡雷劫,师兄就能突破了。”问泽遗笑道。
  “师兄飞升,不过是迟早的事。”
  “四师弟想让我快些飞升?”
  兰山远叠好帕子,同他面对面,平视着问泽遗。
  “自然是。”
  私心来说,他并不想兰山远太早飞升。
  他只想要兰山远平安。
  “我可以过些年再去找师兄。”
  “我还有记挂不下的事。”
  兰山远捏住他的手腕,熟络地按压穴位:“就算能走,也暂且不会走。”
  “泽遗,别思虑太重。”
  问泽遗心跳得快了些,对上兰山远的视线,荒谬的想法破土而出。
  放心不下的事里,他算一桩吗?
  他相信算的,至少作为师弟算一桩。
  可眼下,他只当兰山远说的是持明宗。
  麻烦事丝丝缕缕,现在正是最糟糕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经不起任何改变。
  “师兄,能让我靠一会吗?”
  确实是太疼了,所以才让他没了分寸,想贪心些。
  兰山远不语,只是坐回他身边。
  肩膀边传来温热,问泽遗没敢全靠上去。
  他闭上眼,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就连系统都能看出他身体虚弱,心情更是不佳,半句废话没有,熟练地弹出小说原文。
  问泽遗只翻了几页看过进度条,就明白剧情又更改了。
  可惜改得并不彻底。
  后面赐翎遭受虐待的戏份原封不动,但是改了他变成疯子的理由。
  这回的大火烧山并没导致苍雀灭族,可死了三个对于赐翎来说最重要的人。
  父亲燊烨,大哥奎烙,和三哥丹阳。
  从外头匆匆赶来的赐翎发现自家散了,母亲遭受不住打击疯了。千娇百宠的小少爷受不了打击,浑浑噩噩地离家出走,却不慎掉入山沟之中。
  恰好碰上南疆多见的泥石流,他摔伤了腿,被困在封住口的山洞中,原本还算清醒的意识变得愈发模糊。
  在磋磨之下,赐翎又疯了。
  而后泥石流带来的落石消失,可他走不出山洞,只能等着沈摧玉到来。
  到此为止,苍雀族的危急并没彻底解决。
  他拯救了大部分苍雀,依旧没拯救位于剧情核心的赐翎。
  早有心理准备,问泽遗也不觉得意外。
  下一步,理当是帮助苍雀族揪出真凶来,并且劝住冲动的赐翎。
  “系统。”
  识海中,他声音飘渺。
  “等到完成任务,我能留在这里吗?”
  【留在哪?】
  系统一时没反应过来。
  “留在这本狗血文里。”
  实在不是他想张口闭口狗血文,原书书名因为过于少儿不宜,被屏蔽得全是口口。
  不过他存活下来的前提是改变剧情,等到时候,狗血文应当也不是狗血文了。
  【......】
  系统沉默了。
  它没想到问泽遗会动这种心思。
  据它所掌握的信息,宿主童年和少年时期生活并不如意,孤独贯穿其中。
  但在宿主曾经的世界,他成年之后,生活已经走上正轨。
  宿主是个奇怪的人,和朋友聚在一起时非常热络,也总能很快抽离出去。
  他在社交时游刃有余,却也始终没谁走进过他心里,他也没走进过谁的心里。
  热闹之外,问泽遗并不排斥独来独往,看起来没太大物欲,没牵挂的人,却又热爱当下的生活。
  问泽遗爱着他的朋友们,却好像也不是特别爱谁。
  他出过画集和漫画,漫画剧情多数是些少年少女冒险的故事,结尾停在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
  他已经付过全款屋里种了满墙绿萝,问泽遗刚打算领养一只黑不溜秋的猫。
  他的画很受人欢迎,甚至比优越的长相更受欢迎。
  强行绑走他,系统其实是有愧疚的。
  他不像那些生无可恋的赌徒,绝望的绝症患者,或是适应不了社会的边缘人格。
  在那个世界,问泽遗勉强也算个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活得潇洒。
  可狗血文里的他看起来风光,却如履薄冰,被人诋毁,被人议论,被人关注。
  曾经的问泽遗有画师该有的所有职业病,可因为会有意运动,身体状况并不糟糕。
  自由惯的问泽遗理当不喜欢这种生活。
  【我可以向总部申请。】
  这种小申请一般都会批下来,系统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表达了尊重。
  宿主是个还不错的怪人。
  【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多谢。”
  问泽遗朝着傻兮兮的铁壳玩意笑了笑:“想做,所以就做了。”
  走一步算一步,但是偶尔也能设想下往后的事。
  宿主笑起来确实好看。
  系统晃悠两圈,豆豆眼变成蚊香,愣愣关了机。
  天边亮起曙光。
  突破境界,问泽遗神清气爽。
  见他睁开眼,兰山远从纳戒里掏出个灵果。
  “师兄连吃的都有?”问泽遗诧异,他就没见过兰山远嘴馋。
  这枚桃雾果瞧着水润,怕是临走前才装进纳戒。
  兰山远面不改色:“只有一个。”
  问泽遗心照不宣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将灵果分了对半。
  甜脆的果肉下肚,问泽遗的心情更好了。
  两个算得上大能的人背着外头的苍雀,毫无歉疚之意地吃了独食。
  他们乐得清闲,苍雀们却高兴不起来。
  天一亮,整个苍巽山荒凉凄惨的景象暴露在视野间。
  到处都是干秃的枯枝,原本肥沃的土地也成了焦黑色。
  禁制好不容易破开,他们却开始惴惴不安。
  家变成这样,该怎么和下山的族人们交代?
  “问泽遗!”
  远远传来一声吼,问泽遗赶忙咽下最后一口灵果,佯装无事发生。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兰山远眼色微冷。
  打开结界,赐翎和炮弹似得飞奔过来,乱糟糟的头发遮着眼睛,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像个乞丐。
  虽然狼狈,可他脸上全是欣喜的笑意:“你们没死,太好了。”
  想到书里瞧见沈摧玉强制爱还只会发呆的傻鸟,问泽遗看赐翎的眼神顺眼多了。
  “看到兰宗主,和你进去,我很担心。”他说得太快导致结结巴巴,“你前脚,他后脚,冲进火里。”
  问泽遗定定看向兰山远,眼中从不解到审视。
  他早想知道兰山远怎么跟他一路的,原来是从他进山,兰山远就在后边。
  他微微眯起眼,兰山远却只是面不改色地偏过头。
  因为赐翎还在,问泽遗也不好明着问,只能冲赐翎道:“你哥哥们很担心你,过会记得同他们报平安。”
  “知道。”赐翎抖了抖耳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确实,给你惹麻烦,也给他们惹麻烦。”
  “有件事我很好奇。”问泽遗状似无意,“我瞧你在家很受宠,哥哥姐姐都怕你磕着碰着,之前怎么放心你跑去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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