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兴奋,淫//靡、乖顺又压抑。
第64章 天道
问泽遗没敢再听下去。
一方面冒犯了师兄,一方面冒犯好不容易冷静下的自己。
没人能听到这种声音还坐怀不乱。
尤其发出声音的人,还是平日端庄的兰山远。
他心慌意乱地走到桌边,茶杯里的水还是兰山远给他倒的。怕他睡不着,所以兰山远没放茶叶。
已经放了有会的水早已发凉,问泽遗一股脑喝下去后,喉咙登时有些痒。
他轻轻咳嗽了声,连忙捂住嘴。
心中有鬼,做什么都觉得奇怪。
这墙连隔壁的低声呻//吟都听得见,更何况是咳嗽声。
屏住呼吸后,原本就敏锐的五感再次提升。
纵使他不想再听,也被迫听到了墙外传来的声音变了。
低吟声戛然而止,可似有似无的呼吸突然粗重了些,又很快被压抑住。
眨眼间,兰山远的卧房再没传来声音。
此时,问泽遗无比恨剑修极强的感知力。
他甚至能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以及兰山远现在的模样。
刚刚隐约有布料摩擦的声音,兰山远应该是躺在床上,正在平复心绪。
他口干舌燥,可又没法堂而皇之出门去接水。
一墙之隔,兰山远远比他想得更难熬。
他太想要了。
想要问泽遗。
想要他粗暴地对待,使两人得以最紧密的相贴。
只是声轻咳都能让他难以自抑,兰山远蜷缩成一团,贪婪地挽留身上问泽遗的灵气。
问泽遗的灵气比他本人还主动些,亲昵地蹭着兰山远,笼罩在他身边。
他的嘴唇被咬出血,极力不发出声音。
兰山远仍然有些不满足,但还是强撑着捞起干净的衣物。
刚和问泽遗接触过,衣服上似乎也有他的气息。
问泽遗不喜欢熏香,但身上常年有很干净的淡香。
像是刚晒过太阳的草地。
听到换衣服的声音,问泽遗坐在床头,背挺得比修炼时还直。
又过去会,隔壁传来开门的响动,像是兰山远出了卧房,不知要去做什么。
听到关门声,问泽遗松了口气,直挺挺躺在床上。
兰山远一走,他身上被迫压下去的火也不受控地起来了。
就着梦里的画面,问泽遗蒙着被子,也潦草地对付了下。
很难想象有人能单纯地灵修,能忍住不滚到一起去。
清早,阆山下了场雨。
天才蒙蒙亮,问泽遗神清气爽地起床。
昨夜瞧着狼狈,实则他最后睡得很好。
庭院里的落叶昨日才扫过,但由于雨带着风来,又垂下不少。
抱着本剑谱坐在屋檐下,问泽遗随意挽起发,只堪堪让银色长发不会垂落在地。
他的薄唇轻轻勾着,脸色红润,有几缕乱发遮着眼睛,被草率拨到一边。
胸口处坠着避水珠,问泽遗向来喜欢改从各处得到的饰品,可兰山远送的项链,他却一直没动过手。
这些天他被兰山远带来的吃食胖了几斤,但瞧着并不明显。
手腕处凸出块骨节,白皙的手背隐约可见青筋。问泽遗的手指修长,带了很薄一层剑茧,恰好被书页遮得严严实实。
哪怕天上阴云密布,他的眼睛总是亮的。
像是没有杂质的灵石,只要略有些光,就能析出剔透的质感。
问泽遗看了会书,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下着雨,先进屋去。”
兰山远语调一如往常,像是昨夜并未发生任何事般。
问泽遗回眸,也露出个笑。
“我感觉挺好的。”
他拍了拍身畔:“师兄,坐。”
好歹安分调养这么久,兰山远记他吃药的时间记得比他都牢,怎么都该有成效。
瞧见他手腕处白皙,关节也不见薄红,兰山远这才坐在他身畔。
“最近天太热,难得有凉快的时候,就想出来透个气。”问泽遗继续翻着书。
其实还有层原因,两人要是在昨夜灵修的屋里碰到,怕是免不了多想。
兰山远微微点头,只是陪他坐着。
细雨带起薄雾,薄雾中隐约冒出缕艳色。
远处跌跌撞撞,飞来只五颜六色的鸟。
“啾————”
拖着长长的尾羽,灵鸟抖落身上的水珠,落在问泽遗手边。
有些小水珠掉在问泽遗手背上,兰山远的面色略微沉了些。
问泽遗倒是不介意,手心生出细弱的火焰,替冻得瑟瑟发抖的灵鸟烤干羽毛。
“怎么淋得这么湿?”
“啾啾。”
灵鸟低着头,非常委屈。
它颇具慧根,勉强听得懂问泽遗的话,可问泽遗听不懂鸟叫。
“是两刻钟前下的雨,来得突然。”背后传来兰山远的声音。
“难怪。”问泽遗轻拍着灵鸟的翅膀,抖落上面黏连的野果碎屑。
因为经常投喂,所以灵鸟和他关系极好,安静地耷拉着羽毛。
“怕是急着觅食,出去后没反应过来。”他笑眯眯弹了下鸟的羽冠。
“是吧?”
灵鸟眼睛亮了,高兴地点点头。
烤干羽毛,浑身蓬松的灵鸟还要往问泽遗身上蹭,却在看到兰山远目光的一瞬,踮起脚往后退了两步。
“啾!”
没等问泽遗招呼,它扑棱着翅膀,飞落到另一片屋檐下。
问泽遗啧声,笑着收回手:“之前给它开个松果,好歹会谢过我。
“今天怎么着急和我划清界限了?”
灵鸟低着头,佯装没听见。
兰山远冷不丁发问:“你很喜欢有灵智的鸟类?”
问泽遗不明所以:“我是挺喜欢鸟,不过有没有灵智都不打紧。”
他其实更喜欢猫,只是阆山的猫太少了,而且八成都是身长三五米,一掌一个筑基修士的斑斓大猫。
为了不让“大猫”把他当饭吃,问泽遗还是忍痛和大猫保持了距离。
兰山远颔首,却又不说话了。
“昨夜多亏了师兄。”
问泽遗翻着书,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他声音不大不小,混在雨声中显得朦胧。
“......我这才发现,双修的确有用。”
他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
他和兰山远的灵力契合度极高,所以灵修的效果比纸面描写得更好,甚至超过穹窿给的心法。
兰山远垂眸:“师弟是打算用双修之法?”
问泽遗看了眼远在角落的灵鸟,突然觉得它今日倒是真识趣。
“不是。”他轻声道,“我不愿同不相熟的修士灵修,可昨夜,师兄与我灵修时也很勉强。”
昨夜兰山远的态度他无暇细想,今早想来,愈发像是恐惧和他识海接触。
他习惯性把话说开,省得两边猜测来猜测去的。拖着拖着,保不准要拖到他去北境,又是彼此胡思乱想几个月。
没意思。
“我并非不愿。”
兰山远这回倒是答得快,像是慢一秒钟,就会陷入不安。
问泽遗终于看向他:“我知道师兄定然有苦衷,也知道师兄始终向着我。”
兰山远不善言辞又匮乏安全感,可对他好得掏心掏肺,问泽遗桩桩件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昨夜那急匆匆赶来的模样,更不像是作假。
一直以来,兰山远在用自己的方式朝他靠近,哪怕不得要领。
至少曾经的二十余年,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
兰山远给予的爱像是会渗入骨髓,激烈、笨拙又潜移默化。
“师兄哪日乐意同我说苦衷就告诉我,不乐意,换个时候也行。”
兰山远像是松了口气,却也似下了决心。
“多谢。”
他没来由道。
“不过若是到了昨晚那种境遇,只能麻烦师兄帮我了。”问泽遗笑道,“可别把我推给谁,我受不起。”
一夜过去,他们身上还残存着对方的灵气,两厢交织,显得无声暧昧。
“我不会将你推给别人。”
兰山远的底气足了些。
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随着雨势变大,问泽遗感觉到不适。
“我煮了祛湿的茶。”兰山远适时开口。
“先回屋去。”
“好。”问泽遗合上书,利落地起身。
风把灯笼吹得摇摇晃晃,临进屋前,兰山远伸出手去,施法摘下灯笼。
问泽遗这才发现,星黎草灯笼上绕着层灵气,原本只能算饰品的灯笼被兰山远施法,现在真能算上法器。
原来他昨夜出门,是为了加固灯笼。
若是在外面,哪怕万顷星黎草,都换不来化神术修的灵力。
法器哪能经不住风吹雨打,可瞧见兰山远分外珍惜,他并未多言,只是安静跟着兰山远进了屋。
本以为只是场下个半天一天的秋雨,谁知这场雨格外绵长,下了足足三天三夜。
第二天时,问泽遗就感觉到了异常。
这般下雨,和他之前突破时有几分像。
“师兄,你是不是又要突破关窍了?”
翌日,他在长廊处截住兰山远。
“是。”兰山远平静道。
“昨夜受的感召,刚打算告诉师弟。”
“.......”
问泽遗掩下眼中复杂,笑道:“这次定能成功 。”
兰山远颔首:“我会尽力而为。”
问泽遗试探道:“如果师兄要突破,我理当是该回去?”
兰山远终究不肯教他置换的法术,且他提一次气一次。
可雷劫又不能用肉身挡,突破关窍时最好也别有外力干扰。
面对比他高半个境界的兰山远,问泽遗清楚自己贸然呆着,可能还会帮倒忙。
外面暴雨入注,草地上已经蓄起水洼。
“你可想走?”兰山远反问。
“不想。”
问泽遗坦诚道:“但我留着,怕是个累赘。”
“你从不是累赘。”
听到他的回答,兰山远面上露出淡笑:“若是愿意留,就留下来。”
“好。”
往后几日,问泽遗看着兰山远在小筑各处支起结界。
他从容不迫,全然不像是在渡个怎么都过不去的难关。
似乎对他来说,这压根算不上要紧事。
比起渡劫,兰山远对催问泽遗吃药更感兴趣
趁着雨弱时,问泽遗披上斗篷,替兰山远检查万年松附近的禁制。
连着几天的雨落下,持明宗的修士们也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
言卿收了问泽遗的消息,这些天盯着宗门内外格外紧。
“你要陪他渡劫?”谷雁锦的表情耐人寻味。
“也罢。”
她拿出药匣,又拿出一袋丹药:“把药匣给师兄,你自己收着这包丹药。”
“师姐,我又不渡劫。”
问泽遗打开袋子看了眼,默默合上袋子。
“我知道,我这不是怕你被大师兄吓得晕过去,给你备的救心丸。”谷雁锦揶揄,“渡劫都要搭伙,你们怕是和那双头鸟一样骨肉连心。”
“多谢师姐。”
雨隐约有变大的意思,问泽遗嘴角抽了抽,无暇和谷雁锦拌嘴,拎着药匣起身欲走。
“四师弟。”
谷雁锦的声音传来,这会不服慵懒,变得严肃:“大师兄这关窍屡次突破不得,会愈发难渡。”
“此次雷劫,极易摧残他的心智。”
“你既然要随他渡劫,切记要留神。”
雷劫比起摧残肉//体,向来都更摧残心神。
“我知道了。”
问泽遗回身冲她颔首,随后步入雨幕之中。
万年松下。
“师兄。”
问泽遗三步并做两步推开门,甩掉斗篷上的水。
兰山远在门口站着,不知等了他多久。
“又等我?”他笑着凑过去,“都说了不用等。”
兰山远只是将伞举高些,朝他偏了偏。
“我们快些进屋。”
一阵闷雷响起,问泽遗赶忙催促。
兰山远盯着他的手腕看,没看出红肿,这才别过目光。
来到兰山远的卧房,问泽遗将药匣搁在他桌上,藏起那包速效救心丸。
“这是师姐给的丹药。”
“辛苦。”
“禁制已经布置好,你先去歇着。”
“我不累。”
兰山远压根不让他做什么,他这些天过得轻松。只是兰山远的劫难,还是压在两人头顶的阴云。
万年松附近百米,结界层层叠叠,像是被牢牢加固的巢穴,里面只容得下两人。
申时,天雷开始落在院内。
“师兄保重。”
其实居所内有术修修炼的地方,但兰山远却要在卧房里突破。
问泽遗待在隔壁,两人离得极近。
一道闪电划过,照得他半边脸苍白。
问泽遗端着药一饮而尽,琢磨不出苦味。
他又走出门去,检查了遍周遭。
“师弟,回去。”
隔壁传来兰山远严肃的声音,问泽遗应了声,飞速扫视周遭,这才不放心地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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