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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穿越重生)——赵吉吉

时间:2024-07-26 13:30:01  作者:赵吉吉
  玄衣人脸都绿了。
  “阁下这么好奇咱家与公子的床笫之事,方才在廊下偷听得可过瘾?既然你那么好奇,咱家就帮帮你。来人!”
  “是。”
  “阿烈小师傅红尘未了,送他去城巷南院开开荤,务必尽一尽咱们的待客之道。”
  影卫这下有点懵了。
  阿烈小师傅是季公子的人,未经公子同意,揍一揍……也就算了,这会还逼着他一个出家人去逛暗窑子,这样真的可以吗?
  “阁下听清楚了,”裴寻芳掏出块手帕子,一根一根擦着手指,“我不管阁下的规则是什么。他是我的爱人,过去是,现在也是,这便是我的规则。”
  玄衣人嘴角抽搐着:“不瞒掌印,在下与公子也有一个交易。”
  裴寻芳转眸望向他。
  “掌印猜,公子为何会允我跟在他身边?”玄衣人故意放慢语调,笑得得意。
  “因为,我答应帮助公子离开这个世界。他从未想要留在这里。”玄衣人微笑道,“掌印与他之间,我与他之间,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场交易而已。掌印以为的爱人,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裴寻芳眸光一暗。
  夜风掠过他虚握的五指,手心冰凉。
  “掌印是一把好刀,我用着很趁手。可交易总有结束的一天,你我之间本就是一场游戏……掌印入戏太深了。”
  苏陌的话,字字如钉子般钉在裴寻芳心口。
  裴寻芳原地转了一圈,地上铺满了掉落的红豆花瓣,他盲目地走了几步,心里空荡荡的。
  苏陌从一开始就在计划着离开,裴寻芳何尝不知!
  他曾被他强行留了两年。
  那些强求而来的相伴岁月,终究是一场空。
  他终究是要走的。
  可裴寻芳刚刚才找回苏陌,他原本已经决心同他告别,可见到他的那一刻,裴寻芳便知道自己完了。
  怎么可能放得下?
  苏陌就在那间屋子里,正睡在他的床上,不久前他们才亲热了一番,他在他怀里哭着唤他的名字。
  怎么可能放得下。
  裴寻芳焦躁地擦着手上沾着的血渍,他疾声道:“净手。”
  几人瑟瑟发抖移过来,有人掌灯,有人端茶水,还有一人端着净手的紫铜匜。
  “四爷。”那人躬身道。
  裴寻芳将双手浸入铜匜中。
  那水中浸泡着药材,隐隐散发着檀香,裴寻芳的手在抖,这双手干干净净的,戴着墨玉臣韘,没有那道丑陋的疤痕。
  粼粼水波在烛光下折射出光影。
  裴寻芳忽而看到,水波中的自己,一头银发。
  裴寻芳心一惊,差点打翻那紫铜匜。
  仆人吓得面如土色。
  裴寻芳再仔细看去,原来是自己看花眼了。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玄衣人仍旧在笑,“梦中人呐,注定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裴寻芳回头喝道:“还不带走!”
  夏伯急匆匆赶来,他看着院内一地狼藉,问道:“这是怎么了?四爷……”
  裴寻芳转眸看向夏伯,漆黑的眸子闪着光。
  一如当年那个赤子少年跪在大雪中拜别满是焦土与死尸的洛阳城时,眼中浸满着恨意与委屈,却也有一股无人可撼的倔强。
  他问道:“夏伯,人心是否不可强求?”
  夏伯一时老眼昏花,竟觉得那烛光下四爷眼中含着泪光,便问:“何人之心?”
  裴寻芳道:“我心悦公子,难道有错吗?”
  “孩子,”夏伯道,“付出真心没有错。”
  “四爷自小便背负太多,人的心呐,一旦被仇恨与恐惧填满,便成了严防死守的城门,很难再向他人打开。四爷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可心的人,四爷喜欢就好,之前是夏伯多言了。”
  裴寻芳虚虚握了握拳,转身朝屋内走去。
  “四爷,那位许钦……”
  “带去隔壁书房。”
  裴寻芳必须确认一件事情,他关上房门,掀开床帐,脱靴而入。
  被窝中的人半张脸掩在衾被下,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裴寻芳拨开那些碍事的被子,将苏陌拥进怀里。
  满胀的拥有感让他稍感安心,他吻着苏陌的额心,道:“公子不是季清川,咱家很高兴。”
  苏陌仿若对这种半夜突袭的拥抱习以为常,他只在梦里哼唧了一声:“嗯。”
  裴寻芳又道:“你肯告诉我,我很高兴。”
  苏陌睫毛轻颤了几下,他从浅寐中醒过来了,可他未作声。
  裴寻芳将他抱得更紧了。
  “公子曾说过,只要线握在手里,纸鸢飞得再高再远,也是会归家的。”裴寻芳的声音很低,“我可以放你自由。”
  “我不会再拘着你,我会倾尽全力给你自由,公子想做什么,想去哪里,咱家都满足你,可公子能否答应我,永远不要割断我手中的线,可以吗?”
  苏陌沉默着。
  那意味着牵绊。
  “答应我,可以吗?”裴寻芳捧起苏陌的脸,吻了下去,“永远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别再让我找不到你。”
  裴寻芳恨不能将苏陌揉进自己身体里。
  可他知道,苏陌不是他能藏起来的漂亮娃娃。
  苏陌承受着他愈发凶狠的吻,终于在交错的喘息中糊涂应道:“……好。”
  裴寻芳欣喜若狂,他如得了安心丸一般,不再闹他,心安地揽过他的肩,又忍不住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咱家这样亲你,公子是欢喜的,对吗?”
  苏陌没有哼声。
  裴寻芳就当他默认了,又亲道:“公子快点好起来,咱家教公子骑马。”
  他忘乎所以,连门外通报秦老来了也未听到。
  秦老一进屋便撞见床帐里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他踌躇了一瞬,轻咳一声,稳稳在床榻边坐下了。
  裴寻芳丝毫不见外,在秦老面前也毫不避讳,他将着苏陌抱在怀里让秦老为他诊了脉,又将苏陌的情况一一说与他听。
  秦老望着苏陌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道:“公子先天不足,后天失养,如今又劳伤过度,实在不是长久之计,从今日起,掌印当有计划地为公子调养身体了。”
  裴寻芳点头道:“我正是此意。”
  秦老摸摸胡须,轻咳一声,到底还是想起了夏伯的提醒,说道:“这养的第一步,便是忌气耗。”
  言下之意,不可房事过度。
  裴寻芳脸上微恙,老老实实应了。
  秦老瞅他未有愠色,便又大着胆子将那紧要与危害都可尽说了一通。
  裴寻芳只顾听着未说话。
  说到后头,秦老又担心是不是有点过了,便又胡乱宽慰了他几句,这才忐忑地去写方子。
  裴寻芳跟了上去,拿出从玄衣人那里夺来的瓷瓶子递于秦老:“秦老请看下这瓶药。”
  秦老将那药倒出来,闻了闻,又舔了舔,他紧皱着眉,又将那药放入掌中碾碎了,仔细观察一番,最后道:“这药古怪得很,老朽还得研究一番,四爷哪得来的?”
  裴寻芳方知,玄衣人说这药只有他来用才有效,怕是真的。
  -
  玄衣人正尴尬地坐一间花里胡哨的客房里发愁。
  他看着眼前那一排男着女装、油头粉面的小唱,头有点疼。
  “小师傅,好歹选一个吧,否则今晚交不了差。”龟爷瞅了一眼窗外那一排惹不起的阎罗爷,催促道,“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了。”
  玄衣人心觉荒唐,便随手指了指人群中那个将头低得最低的、未着脂粉的素净小唱,道:“就你吧。”
  龟爷终于松了口气,领着众人离开,并锁了门。
  “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吗?”玄衣人问道。
  小唱害羞地点点头。
  “过来。”玄衣人道,“教教我。”
  那小唱低垂着粉颈,将身上那点薄衫脱了个尽,光着身子坐到了玄衣人腿上。
  玄衣人皱了皱眉,他从未想过自己要来尝试这个,这事有点离谱,但也算不得什么。
  小唱蠕动着身子,在他腿间不停蹭着,还小心翼翼地要来亲他。
  玄衣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小师傅可有心上人了?”那小唱轻声问道。
  “何出此言?”
  “小师傅看都不看奴一眼。”
  玄衣人这才正眼瞧了眼这个他随手一指的人。
  没什么特别的。
  房间里点着熏香,这味儿实在是惑人心神,玄衣人大概是昏了头,竟然觉得这小唱的声音有几分像苏陌。
  “小师傅闭上眼,”那小唱像条小蛇一样攀住他的脖子,害羞道,“就将奴当作你的心上人吧。”
  玄衣人迷迷瞪瞪被这小唱引导着,一会觉得这小唱实在是孟浪,一会又觉得仿若是苏陌在同他说话动作一般。
  他渐渐兴奋起来,那小唱的低吟声实在是诱人。
  玄衣人心口的位置有一种痒痒的胀麻感,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滋长着。这感觉在他看到苏陌受伤的双腿时就曾有过。
  玄衣人闭上眼,脑中却全是苏陌的影子。
  他忽而将小唱按在桌上,贴在他滑溜溜的后背,道:“唤我阿烈。”
  小唱怔了一瞬,这才微微侧脸,听话唤道:“阿烈……”
  玄衣人将他的脸掰回去,又道:“说,阿烈,跟我做交易吧。”
  “阿烈,”小唱娇声配合着,“跟我做个交易吧……”
  玄衣人很满意,他按住小唱光洁的后颈,俯身道:“说,阿烈乖,我最喜欢阿烈了。”
  小唱有求必应,一一照做。
  可这小和尚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小唱陪玩了许久他却迟迟不办正事。
  小唱是风流惯了的,他全身都酥透了,撩到这个份上不入正题显然不行。
  再说这单的赏银是平日的三倍,龟爷和那群爷也都在窗外盯着梢呢。
  他求饶般回头揪住玄衣人,迎着他将臀送上去,请求道:“阿烈,不进来吗?”
  -
  私宅书房内。
  许钦见着眼下一片乌青的裴寻芳,略吃一惊。
  “听闻掌印这些日子衣不解带照顾季公子,几日未曾合眼,着实辛苦了。王爷被诸事绊住,没有及时来接季公子,实在抱歉……”
  “长话短说。”裴寻芳端起一盏茶,坐于太师椅中,道,“王爷此番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许钦原本准备了一箩筐客套话,这下倒不用说了。
  他开门见山道:“王爷明日会亲自来接公子回宫,请掌印提前做好准备。”
  裴寻芳将茶盏往桌上一放,道:“不行!”
  许钦被如此直截了当拒绝倒是头一遭,他敛了敛神色,又道:“想将季公子的身份拨正,此时是最佳时机,不可耽误。”
  裴寻芳缓缓抬眸:“季公子的身份?王爷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许钦道。
  “都查出了什么?”裴寻芳又问。
  许钦从一进门便感觉到了裴寻芳咄咄逼人的气势,此时被他如此审视着,更兼这老宅月夜寒凉,许钦只觉背脊发寒。
  许钦自认见多识广,今日真是活见鬼了。
  许钦稳住声线,细细道来:“春三娘都招了。”
  “当年,她受命接管不夜宫,收养了一名婴儿,任务便是将这婴儿培养成为大庸第一伶人。她并不知道这婴儿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幕后宫主的真实身份。”
  “她被下了蛊虫,唯一的孩子也被带走,她被宫主所胁迫,只能听命从事。季公子在不夜宫的十八年,每一步都是被安排好的,包括初次登台,包括每一次献艺待客,甚至包括太子李长薄与季公子的相遇,以及弁钗礼的每一位受邀客人,每一步都是事先被安排好的。”
  许钦说得谨慎:“而安排这一切的人,正是不夜宫的宫主,当今圣上,嘉延帝。”
  “这些咱家都已知道。”裴寻芳不耐烦打断他,道,“这些能证明什么?”
  “证明……季公子才是先皇后的亲身骨肉,是大庸真正的嫡皇子。”许钦道。
  “何以证明?”裴寻芳道,“拿什么说服文武百官?当今太子李长薄又当如何?当年是咱家带着刚刚出生的嫡皇子突出重围、亲手将他交给嘉延帝,如此来说,咱家也是同谋?”
  许钦眉心一跳,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李长薄是否是皇家血脉咱家不知,但季公子从进入不夜宫的那一天起,便不再是大庸的嫡皇子。”
  裴寻芳定眼看向许钦,那漆黑不见底的凤眸里,透着阴寒与决绝,他道:“烦请许爷代为转达,请王爷帮忙划去季公子的伶人籍贯,还他自由身,若王爷不方便,那就由咱家来亲自废了这荒唐的伶人制度!”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至于为季公子拨正身份之事,不要再提!”
  许钦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境况,便道:“事关国本,这恐怕不是掌印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请向王爷带句话,咱家不会让季公子入宫!”裴寻芳斩钉截铁道,“这便是咱家的态度,说得够不够清楚?”
  许钦算是明白裴寻芳的意图了。
  他这是明晃晃地想要掩盖季清川的身份,想要独自霸占着季公子,同时,他也要阻止他当年抱错嫡皇子的事情被揭露,以保全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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