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翊让你找我的吗?”但是,他说,“秋翊回来了?他有没有向你问起过我?”
亓楠的脸色飞快变了两变:“啊,啊……是啊,当然有啊。”他挥挥钥匙扣,“这不,秋哥还把他的摩托借我,让我找遍全城也务必把你载回来呢!”
“是吗……?”
还沉浸在钟昴不要自己了的心情里没缓过来,文天成转身,抬腿就要往门里走。
“等下?!哥你等等!”可没走两步,小红毛就一下挡在了他的前头,“那个,哥!你吃饭了没?肯定没有!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一家特别好吃的……”
然而妄图拉住男人的双手被抵住,亓楠无奈地看对方朝自己温和一笑,阻挡不了,便只好悻悻地,看那抹背影穿过了走道尽头。
推开门的一刻,他常坐的沙发上那对纠缠的人影,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球。
古铜色的巨杵冒着青筋,狠狠钉在身上人雪白的臀眼里。被操的人浪叫着,嗑了药一样一颠一颠,高高隆起的乳首发出环扣里铃铛般清脆的响音。
“秋翊。”
在开门后的第一声呼喊被无视之后,男人静静地,又喊了一声,“秋翊。”
喊声仍然被无视,浪叫仍然在持续,两人的喘息,汗水,滚动的喉结,身上的痕迹,都无一不刺激着文天成已经足够脆弱的神经,刺激着,直到它断裂,发出清晰的一声。
“秋翊!!”
门在大力的冲撞下应声合拢,骚叫的男人被拽着手腕狂暴地拉起。
“滚!!你给我滚出这里!!!”
“啊——!你是谁?!在他妈发什么神经!!”
臀缝离开肉柱发出吸吮般的一声啵唧,雪白的男人被拉疼了,对着文天成反手就是一肘。
顶的力度不小,幸而却没击中。文天成自知是把对钟昴和秋翊的怒火都一并发到了这人身上,于是松开拧住他的手,过了会儿才说:“不好意思,我是和秋翊有事要说,所以麻烦你……”
“你敢。”可一双大却带动着肉臀狠狠按了下去,意欲离开的男人惊喘一声,再次被戴着套的粗屌搅进了最里,“我可没事要和这老家伙说。”
“秋翊!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能更加恶劣,文天成气得一指门口,“我数三声,如果三声之后……”
“哦?三声之后又能如何?”身下的耸动居然还在继续,而且故意一般,在男人的眼里,越动越快,越插越猛。
“再说,把他赶走了我怎么办?难道换你来?”他持续顶着,身上人几欲离开却都被他再度捉住,按下去,按软了腰,直到铃口甩出点点白浊,“或者干脆也让我像楚渭一样射在里面,结成纽带?”
“秋翊!!你还要不要脸?!”
顿时,男人的脸色如打翻的油瓶一般精彩,他再次拉起那人,拉动了,把他推开,塞给他衣服就要他快走。
“文天成,你他妈又在发什么疯啊?!”眼看身上人竟真不顾自己性欲,大骂着他们傻逼头也不回地走了,秋翊只好立着一根还没发泄的紫铜色物什,不满又不爽地撑着沙发坐起,“难道是那个阴沉的变态没能让你满意?”
“放尊重点,我警告你!”一天内连续被两个儿子直呼了姓名,文天成面色铁青,“我不许你再在我的面前做这种事情!!”
“这种?哪种?”秋翊冷笑,“你凭什么管我?你又算什么东西?”
“我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父亲!!!”文天成大吼,“你觉得在这种地方做爱是应该的吗?!你如果真控制不住自己,就好好找个女朋友给我延后!而不是在还有其他人住的屋子里胡搞,白惹来一身的性病!!”
“什么?延后?”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秋翊大笑,笑得挺立的性器都直颤,好像也在跟着嘲讽,“没想到一个被儿子操过了的人还能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是,真可惜,让你失望了,我没有性病,”那人咧着嘴角,笑得满是嘲弄,“也永远自由,到死都不会给你延后。”
第一百二十三章 酒场怪人
为什么会回来呢。
不顾亓楠阻碍,气得摔门而去的文天成心想。
就算他再怎么不被钟昴需要,再怎么失落到想要人陪伴,他又怎么会被一时的孤独冲昏了头脑,傻逼到企图在秋翊这人身上找回肯定与认同?
就因为最初他带他逃离了众人的围拢?就因为后来他曾经有蹩脚地好过?
他为什么会一点不过脑子地就对这个把无数人带回了家里的无赖抱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还幻想着他能发现自己的出走,幻想能再从他身上得到一点的安抚?
他难道是有病?有想让自己更加悲惨的受虐倾向?
否则他怎至于在挨了大儿子一刀后还特意向二儿子再要上一棒,不假思索得就他妈像智障一样。
真傻逼啊文天成,他疾步在街上,边走边想,这世上比你更傻逼的肯定早就已经完全绝种了。
报复性地,他闯进了对街一家酒吧,酒吧是秋翊的死对头开的,亓楠嘴上总是在骂。
“给我来杯最烈的酒。”他冲进里面,坐下。
吧台的酒保唇不咧眉不皱,抬起眼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一瞥,就动作娴熟地调制,推给他一杯浅浅的酒。
不错,实在是很有眼见。
文天成点头,接过,心想这不比秋翊那边那个一语问三遍的酒保靠谱多了。于是边想着秋翊那儿不如倒闭算了,边仰头一口就把小酒闷了。
酒入唇舌,顿时辣得满眼通红。他存心要跟不存在的对象置气,杯一伸,立刻又要来一盏满满的酒。
“Excuse me, sir?”
突然,一声低沉的音调在节奏的律动间戛然而起,其音之突兀就像在心头猛然来了一击。
“Sorry for bothering you(对不起打扰你了). ”那人靠近,用缓慢而独特的韵律,“I'm finding my missing puppy Yolanda. Have you ever seen her(我在找我不见了的小狗尤兰德,请问你有见过她吗)?”
外语?
文天成一愣,继而却凶巴巴地转身,用恶狠狠的眼神:“听不懂。”他难得忘记了自己热心民警的身份,“你没看见我在忙吗?”
“噢,真是抱歉。”很明显,对面的人被他震慑了一下,但仅仅两三秒以后,那人便从容温和地再度开口,“可她是我的孩子,她对我真的很重要。”
有些生硬,像是翻译器里翻出来的。但其中二字却不由使面露凶相的男人微微缓解了脸色,虽然语调却仍是有些粗鲁:“酒吧里找狗,你这人也真是够奇怪的。”他嘴硬心软,问,“什么样的狗?”
“嗯……”那人想了会儿,再开口,话音便不禁带上了点笑意,“黑色的毛,绿色的眼睛,不叫的时候很安静,但叫起来就会有点凶的那种?”
“……?”
什么鬼?是因为语言不通吗?文天成困惑地感到了一点微妙,“特征呢?种类呢?照片有吗?你没有做寻狗启事吗?”
“那种东西,应该不需要。”
不甚关心的视线总算因奇怪而慢慢向上移去,文天成终于看清他的脸,果然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梳着点斯文儒雅的乡绅背头,深邃的眼里流露出一种摸不清年纪的性感与成熟。
“只要叫她的名字,她就会回应你的。”
心头最初产生的那种颤动好像又突然出现了,而且在对上那双蓝绿色的眼睛时格外明显。
“那么……”奇怪的,明明毫无预兆,他竟不知为何再也不受意识的掌控,“她的眼睛,也会和你一样美丽吗?”
几秒,空气突然沉静下来了,即便酒吧的灯光再怎么光怪陆离地泼洒到二人身上,他们也还是像最初一样安静地互视着彼此。
“不是,我是说。”先一步反应了过来,已经有点喝高了的文天成禁不住开始为自己的狂言感到面红耳热,“黑毛绿眼睛的小狗对吧?只要叫名字就会有反应的那种。”
他瞥眼,忙不迭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给你找一找的,在以后有空的时候……”
“意识不到吗?”
然而,并不等他回头,一只温暖宽阔的手就突然轻轻扣在了男人的脸侧,“是我,才更想为你的眼眸举杯。”
怔怔感受着他抚于自己眼角温柔的触碰,醉了酒的男人和他对视,很久都没有再开口。
“Adam.”
直到一声冷硬的呼唤不合时宜地响起,文天成才回神,看这个赋予了他暂时心安的男人不紧不慢抽回了手。
“I still can’t reach her(我还是联系不上她). ”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缓步从身后的阴影里走来,深蓝偏黑的软发,微微淡紫的瞳孔。
“And what are you doing now(但你现在在做什么)?”
“Oh nothing(噢没什么).”从容不迫地转身,金发男人对着一看就比他年轻的熟人,“Just a new friend, Sammy(只是交了一个新朋友,小塞). ”
形如安抚的一句完毕,他才再次面向文天成:“抱歉,一直都忘了自我介绍。”他笑笑,“我叫亚当,这位是塞缪尔。这家店的老板是我们朋友,我们是受他邀请来这里小住的。”
“怪不得你才在这里到处问人找狗……”文天成了然,过了会儿才想起来伸手与之相握,“哦,你好,亚当,我姓文,你叫我文就行了。”
名叫亚当的男人温柔地回握,指尖稍稍蜷起,调皮地点了点他掌心:“好的,文。”他好看地笑起来,露出洁白的几颗牙齿,“但是,不准备把名也告诉我吗?”
“当然也可以。”但即便才发生了些暧昧的互动,文天成还是保留了些基本的警惕,“不过就算说了,你们也还是会习惯性这么叫吧。”
他礼貌抽手,又向旁边人伸去:“也很高兴认识你,塞缪尔。”
垂下的手堪堪到人腿部,他这时才惊觉亚当的这位朋友竟然高得和秋翊异曲同工。
“Samuel.”
然而高个子帅哥却没怎么理他,那张缺乏血色的脸上冷漠而孤僻,张嘴冰冷地纠正了一下他的发音,就毫不客气地坐上了吧台椅。
“噢,文,别介意。”亚当见状,颇有些见怪不怪地打起圆场,“他只是有些累了。”
然后他便一打响指呼来了酒保:“文先生想喝烈酒,你就用这种东西来糊弄?”他笑起来,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来两杯Jimador龙舌兰,再给我的小塞一杯苏打水。”
“Adam.”
这似是而非的报复显然引来了身侧塞缪尔的不满,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瞥着那双浅如玻璃的淡紫色眼眸,静静喊了一声。
亚当没理他,就像文天成喊他时,他对文天成作出的那副态度一样。而直到酒保把糊弄给文天成的鸡尾酒撤走,摆上盐碟,端上酒杯,他才摸着手心里的玻璃,缓缓地再度开口。
“你以前喝过龙舌兰吗?”他在虎口处撒上一点盐,说,“喝龙舌兰时,往往会先尝一点盐,这样有利于中和它的涩感。”
文天成摇头,本想拒绝却盛情难却,便也学着他抹了点盐在手背,但看着酒杯却不由皱起了眉。
“你不喝吗?”亚当看他只是愣怔,却迟迟没有动作,“之前不是还很生气?跑进来时也风风火火的。”
被问到的男人一愣,随即,他看着酒杯里自己和灯光的倒影,那些钟昴给他的委屈,秋翊给他的侮辱,又再次袭上了脑海,在亚当陌生却温暖的关怀里,汹涌地撑红了眼眶。
于是终于鼓起勇气,他舔了口盐,便端起酒杯小口地一抿——
“不不,文,这样只会不断让你遭受折磨。”连忙将其拦下,亚当执起酒杯便一饮而尽,“巨大的痛苦只要一次性承受便够了。”
一次性承受?
可是手里的酒真的很辣,苦涩的辛辣钻进喉咙,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劲道,呛得他满眼都是泪花。
“可生活里的苦,一次性,又哪能承受完呢。”
他说着,却还是抬头,一口饮下了。许多承受不了的酸涩烫进食道里,好像要把胃都融化。
“想不到你这么年轻,想法倒是很悲观。”年长的男人抬手,“请再给我们一杯。”
“Adam.”身侧的男人却拦下,“You promised(你承诺过了)."
“就最后一杯。”
眼见着那人寒冰似的面容在亚当简单的触碰下逐渐得到了缓解,文天成愕然,毫无缘由就不适地偏过了头来。
“很高兴认识你,亚当。但现在时候不早了,我想我应该……”
可亚当却拉住了他的手,就像当时抚摸上他的眼睑一般,安心地,绅士地:“真的不能陪我再喝一杯了吗,文?”他礼貌问道,“因为你看上去,还是如此令人难过。”
“……”
为什么他渴望得到的陪伴,最后竟是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找到?
方才一口闷的烈酒,此刻发酵,起雾,随着心绪一起流窜上了顶头。
“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亚当却笑笑:“但是看到美人伤心却无法为之缓解,更是不可被饶恕的罪责。”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文天成犹豫,那些从来没说出口的感情,此刻却都在酒精下从沉睡里苏醒,终于蓬勃鲜明地,奔腾着冲破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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