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花,视线再清晰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站在地上开满了花的走廊上。
脚下是草地和花田,但周围确实是在建筑物立面,走廊一面是玻璃幕墙,能看到外面的现代城市景观。
但外面空无一人。
罗德沿着开满花的走廊向前走,他拐入一个条封闭的走廊,这里的装修风格十分肃穆,而后他到处探索,这建筑没有出口,地面都是泥土和花草,偶尔有些藤蔓会像活物般缠住手脚,但是以他如今的力气而言,那些都是可以轻易扯断的。
“啊呀,看我找到了什么?”充满魅力的女声从法官席上响起,“一只可爱的扫兴客!”
罗德抬眼看去,发现那是一个赤|裸的女人,她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如此魅惑,充满了成熟的魅力。
“您是普洛塔斯忒娅女士——这是什么?”
罗德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脚被猛地缠紧,整个人都被吊了起来,送到法官席前。
“嗯哼,是我。”普洛塔斯忒娅轻柔地摘下扫兴客的面具扔到一边,她捏着罗德的脸仔细打量,“嗯……很英俊。”
“普洛……唔!”
普洛塔斯忒娅的手指探入了他的口中,把玩着慌乱瑟缩的舌。
猝不及防之下,一滴涎水拉成长丝落在台面上。
“别急,宝贝。”普洛塔斯忒娅手指抚着他紧皱的眉,嘴角露出一丝玩味,“你的表情可真是棒极了。”
“唔唔唔——”
罗德想挣开藤蔓,但这些藤蔓都十分坚韧,他想去够腰间的无限刀,但双手被紧缚在身后,挣脱不得。
更令他惊恐的是,那些灵活的藤蔓穿过了腿间,正在按压他。
等等——等等——
普洛塔斯忒娅抽出搅弄口腔的手指,在扫兴客倒抽凉气而无力开合的脸颊上抹了抹,“你看起来并不熟练?没关系,宝贝,你会很快乐的。”
“你——唔!”一条藤蔓堵住了他的嘴,罗德用力想要咬断藤蔓,但却没有力气,这些藤蔓都十分坚韧。
生理性泪水从泛红的眼角往下滑落。
被吊在肃穆的法庭和盛开的花田中,他头昏脑涨。
在藤蔓收紧的窒息中,肢体在快感的作用下一阵阵抽搐。
他甚至没注意到普洛塔斯忒娅把长腿翘在桌上,随意而慵懒地看着藤蔓将他缠紧。
“普洛塔斯忒娅。”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你尽兴了吗?”
那个声音……很熟悉……
罗德用尽力气眨掉眼泪睁大眼,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似乎无数次听过这个声音。
“哦。”普洛塔斯忒娅的声音沙哑性感,“莫菲希斯,你来了。”
罗德猛地绷紧了身体。
[布鲁斯……布鲁斯……布鲁斯……]
灵魂链接处传来羞耻又可怕的欢愉感,[呃啊,布鲁斯……]
布鲁斯呼吸一窒,他意识到了罗德正在遭遇什么。
[这些藤蔓……该死……]
[我挣脱不开——]
[——莫菲希斯?]
[莫菲希斯在这里?!]
布鲁斯原本已经拒绝了莫菲希斯的交易,打算离开贝弗莉室,回天鹅座档案馆向布兰奇女士求助,但此刻他猛地转头,重新坐在了麻将桌前。
“你不是莫菲希斯。”他沉声说,“你究竟是谁?”
灰袍的神秘人重新在麻将桌对面浮现。
“我是谁?”神秘人笑了起来,“我即混沌。”
第97章 金盏花
罗德软倒在草地上。
那些滑溜溜的藤蔓甚至贴心地为他整理好了着装, 扣好了腰带,但那种湿黏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比起身体上的感觉,来人更让他感到如堕冰窟。
莫菲希斯。
曾经支配了他的存在。
罗德趴在草地上缓了几秒钟, 立刻翻身跳起, 转身就跑。
逃跑, 可耻但有用!
“叛者!”
一股无形之风将他卷了起来, 塞进了法庭的被告席里。
而法官席上, 是正在把玩扫兴客面具的普洛塔斯忒娅和一个形体不定的存在。
那个存在看起来是透明的, 仅有模糊的轮廓, 似乎时刻都在变化。
无相者,变化之王,莫菲希斯。
“亲爱的, 我还是喜欢你有形体的样子。”普洛塔斯忒娅将扫兴客面具戴在自己脸上,伸手去勾莫菲希斯的脖颈,“你可以变成狮子或猎豹,我们三个一起会很刺激的。”
“你那装满欲望的大脑最好清醒一点, 普洛塔斯忒娅。”莫菲希斯不为所动, “你我都被困此地许久, 你难道不想重获自由?”
“哦,自由,是的,我想念亲爱的菲利亚,我想念强壮的阿尔戈斯,我也想念无尽的麦田,想念丰收的喜悦……”
“普洛塔斯忒娅女士!”罗德趁机大喊:“我替布兰奇女士来给你送信!”
“哦?布兰奇的信?”普洛塔斯忒娅好奇, “她居然会给我写信!”
“如你所见,我同时受到了布兰奇女士和菲利亚女士的庇佑!”罗德赶紧码出自己的身份, 同时从口袋石中取出信交给了那些不久前还侵犯过他的藤蔓,“我曾偶遇过你的信徒,受他们之托来寻找你!”
普洛塔斯忒娅缓慢地眨眨眼,摘下扫兴客面具,递给了藤蔓。
而后,藤蔓把他的面具送回了他面前。
普洛塔斯忒娅取出另一只遮挡了上半张脸的假面戴上,花朵草叶织成她的衣裙,她郑重地拆开信封,但是又顿住了。
“莫菲希斯,我希望你回避一下。”
“为什么?”
“我们还不是盟友关系,亲爱的。”普洛塔斯忒娅俏皮地眨了眨眼,“何况这是私人信件。”
于是普洛塔斯忒娅轻盈地纵身一跃,藤蔓缠成座椅托住了她,将她送到了律师席上。
普洛塔斯忒娅那双多情的眼睛轻柔地扫过一行行优雅的古典字母,半晌,她轻笑一声。
“我好心的姐妹。”她叹息,“当初播下的种子结出了甜美的果实。”
“罗德,对吗?”普洛塔斯忒娅抬起眼看向戴好面具的扫兴客,“嘘,过来,谢谢你送来这封信,我倒是对你没有敌意,可爱的小家伙……但我恐怕不得不尊重我室友的意见。”
藤蔓缠住罗德的手脚,将他绑到普洛塔斯忒娅面前,她用那张鲜艳欲滴的红唇,在他的扫兴客面具上亲吻了一下。
“告诉布兰奇我愿意。”她用气音说,“但我暂时不想和莫菲希斯闹翻,那会很麻烦,所以你得自己想办法回去。”
而后,她将罗德妥贴地放在了草地上。
“跑。”她用口型说。
罗德转身朝着法庭的出口狂奔而去。
“你放走了他。”莫菲希斯的声音隐隐有些恼怒。
“我只是想好好玩一场躲猫猫,亲爱的。”普洛塔斯忒娅指尖卷了卷自己的富有光泽的长发,“你难道不觉得无聊吗?在我的土地上,谁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如果你想抓他,那你就去找他。”
耕者的法院没有出口,唯一离开此层级的办法是拜托普洛塔斯忒娅将你送出去,但是罗德并非无计可施。
他躲藏在一从灌木中,取出了布兰奇女士赠与的书本。
而后,他的手指从左到右,扫过扉页上布兰奇女士的签名。
周围一阵场景变幻,葱郁的植被消失,周围又变成了高大的古典书架,空气中飘着书墨和茶的香气。
他回到了天鹅座档案馆。
“真是让人怀念……天鹅座档案馆。”
罗德一个趔趄,那是普洛塔斯忒娅的声音,正从他的腰带上传来。
那是一根开着金盏花的枝蔓。
那朵花左右摇摆了一下,“我怀念布兰奇泡的茶,怀念与她谈天说地的时候……”
“……普洛塔斯忒娅女士?”
“谢谢你把我带出来,可爱的小扫兴客。”金盏花就像伸展了一下懒腰般舒展了一下枝叶,“你居然真的投靠了亲爱的布兰奇,不过比起莫菲希斯那个家伙,布兰奇确实是个更好的选择。”
罗德已经很熟悉天鹅座档案馆里的路了,他熟练地从无数整齐排列的书架中穿过,来到了天鹅座档案馆中用以起居的部分,布兰奇女士没有来迎接他,罗德敲了敲布兰奇女士的办公室大门,没有回应。
于是他跑去敲杰提耶的门,这回,门开了。
“罗德?”杰提耶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布兰奇女士呢?”罗德问。
“布兰奇女士在卧室,但是她有一部分意识去往‘梦景’帮助墨菲斯修复梦境去了,你有事找她吗?”
“哦,又一只扫兴客!”金盏花高兴地说,“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杰提耶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你好呀,小扫兴客。”金盏花攀上罗德的腰,“我是普洛塔斯忒娅,希望你们还没有把我彻底忘记,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农业与欲求之女神?”杰提耶目瞪口呆,“布兰奇女士不是只是让罗德给您送信……”
“我就是回信呀。”金盏花摇了摇自己的花蕊,花蕊上荡漾出一层蜜色,“亲爱的,你能摸一摸我吗?”
“啊……啊?”杰提耶战战兢兢地问:“您什么、什么意思?”
“碰一碰我的花蕊,揉一揉柱心……”金盏花摇荡着,枝叶缠上杰提耶的手指,“碰一碰嘛。”
罗德黑着脸把金盏花的枝蔓从杰提耶手指上扯下来。
想到之前他在这位农业与欲求之女神手上遭遇的事,他脸上至今还烧得慌。
“我去找布兰奇女士。”他说。
杰提耶这样的纯种扫兴客是没有性|欲的,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等他反应过来,就立刻缩回了自己的工作间,啪地关上了门。
“您应该收敛一点!”罗德对金盏花说,“调戏别人的眷族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
“眷族?扫兴客不都是莫菲希斯那家伙的眷族吗?”金盏花似乎打了个哈欠,“调戏他的眷族我可没什么心理负担。”
“我们都是布兰奇女士的眷族!”罗德严正声明。
“咦?你们都被布兰奇教化了?布兰奇不像是那样的……呀。”
就在罗德敲门的前一秒,布兰奇女士卧室的门打开了。
“我感觉到发生了一些事情,就把意识分了一部分回来。”布兰奇女士温柔地说,“发生什么了,亲爱的?”
“没什么啦。”金盏花的语调笑嘻嘻的,“只是和他玩场刺激的游戏嘛,他真是太纯情了。”
罗德的脸涨的通红。
“布、布兰奇女士……”
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羞耻。
“普洛塔斯忒娅。”布兰奇轻轻一扯,就将金盏花从罗德的腰带上扯了下来,她语气严肃,“你是不是罔顾了罗德的意愿?”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有什么不对吗?”金盏花缠上布兰奇的手指,“亲爱的,小罗德实在是太诱人了,而我也有太久没能见到别的人,你知道的,孤独总是使人发疯,不要生气嘛。”
布兰奇快步走到床边,打开了窗户。
阳光灿烂的窗户在打开后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蓝色。
金盏花在一片蓝色的虚空中惊慌地大叫:“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
“和罗德道歉。”布兰奇女士说。
“好嘛,罗德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把我丢到蓝色通道里!”
布兰奇这才收回手,关上了窗户。
“布兰奇,你变了,你怎么这么护着这只扫兴客,呜呜呜,我不就是把他……呜哇!不要把我丢到蓝色通道里!我错了我错了!”
布兰奇再度打开窗户,捏着金盏花细细的枝干,手悬停在蓝色的虚空中。
“把我拿回去!我不要在无聊的蓝色通道里飘!”金盏花咿咿呀呀地尖叫,“对不起!罗德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争取你的同意再和你玩!”
“普洛塔斯忒娅,你记得你说的话。”
布兰奇再度关上了窗户。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金盏花有气无力地说。
罗德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心里的别扭也散去了些。
无论如何,他还有一个给他支持,为他撑腰的人……神在这里。
布兰奇女士走过来,踮起脚摸了摸罗德的脑袋。
“亲爱的,要喝点茶吗?”
“您是不是很忙……”
“喝一杯茶的时间还是有的。”布兰奇女士笑着说,“把杰提耶也叫到茶室里吧。”
布兰奇沏了四杯茶,将金盏花放在其中一杯加了冰块的茶水里。
“说起来为什么扫兴客会成为你的眷族?”金盏花在冰茶中晃了晃自己的花瓣,“亲爱的布兰奇,我还以为你会认为抢别人的眷族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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