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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走吧。”
  陆观道的手还与他牵着,十分别扭。
  斐守岁眉头微皱,边走边说:“心还痛吗?”
  言下之意,乃是不痛便撒手吧。
  却听陆观道言:“不痛。”
  “那我……”
  “不行!”
  陆观道打断斐守岁的话,又怯怯地撇头,“太黑了。”
  “……”呸。
  斐守岁立马换一笑脸:“牵手也罢,那这红绳,你可有办法?”
  把难题抛给了他人。
  陆观道低头看了眼,手指戳戳红绳,他脖颈上还有红印子,方才与自己挣扎着,一边后退一边想着前行。
  他又明目张胆地凑到斐守岁身边,把手提起来,便见斐守岁的手腕上也有红印。
  傻笑道:“为何不解开?”
  斐守岁眉头一跳,伸手就要去扯红绳,佯装他能破此术法,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便见陆观道慌慌忙忙握住了他。
  手腕被擒,温热与一双雨夜的眼睛望着他。
  两人相觑。
  陆观道憨态。
  “……”幼稚,有病。
  殊不知,陆观道怕极了红绳散开。
  “有风。”陆观道说。
  “风?”
  斐守岁背手,身周是排山倒海的黑树,风确实是有,但又何必开口提。
  老妖怪身处他人之幻境,难免多心,传音一句。
  “是有何异样?”
  见斐守岁如此小心,陆观道颇有些不好意思:“没有……”
  终是忍不住,斐守岁思索片刻,说出心中之思:“幻境外还有话直说,怎的幻境之中你就别扭装傻,不吐真言了?”
  看着人儿又想游离视线,守岁用手掰过他的脸。
  仰头。
  “我观你非幻术而成,乃是与我一样的真人,到底是何等心事……”煞了嘴,斐守岁忽想到一事。
  莫不是心也长大了?
  陆观道看着他,他的指腹轻压在陆观道的脸颊肉里。
  “你……”默默挪开手,“得罪了。”
  “得?!”
  陆观道倒吸一口凉气,蓦地捧住要坠下去的手。指尖是凉的,不甚热,便也还是接住了,复又贴到自己的脸边。
  又呜呜哭作两声,眨巴眨巴眼睛,试图流两滴惹人怜爱的泪珠来。
  可惜了,此情此景,斐守岁不吃这一套。
  老妖怪反手抽离,顺带打了下陆观道的手背,不过很轻。
  “走了。”
  “好……”灰溜溜夹起尾巴。
  ……
  一炷香时间。
  才出了大火之幻境,推开那扇亮光的门,纸灯笼消散,成了一团云烟。
  入目是浓雾,扑鼻的阴湿。
  斐守岁短了呼吸,与陆观道:“跟紧我,去寻谢伯茶。”
  “好!”
  啪的一下,皮肉碰撞,陆观道又勾上了斐守岁的手,但斐守岁只允许手腕,其余不得数。
  走着。
  走入浓浓世俗里。
  剥眼,是寥寥,好似再走几步要去生死间的望乡台,看一看迷雾外头,人间里可亲可敬的亲朋。
  雾气逼人,斐守岁不得不幻出纸扇,一扇浓雾,破开一条径来。
  脚下是戏台样的木板,被水雾浸泡,好些腐朽长出霉斑,白的烂的不成样子。
  陆观道用袖子捂了口鼻:“好难闻的霉味!”
  “当心,别吸太多。”斐守岁嘱咐一句。
  倒也确实不好闻,雾气之中夹杂着一股温吞的香灰味,混杂着乌糟糟的气息。
  像是春日祭拜,小小庙宇挤了个成千上万的人。人的气息,摩肩接踵。老人老妇人,孩子小娃娃,白头黑发,都齐齐地举香,让灰白香灰落在湿乎乎的地上,被一脚一脚晕开。
  香灰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它无处不在,如雨雾挥散不去。
  也不知此幻境用意,常言梦境幻术皆与施术者经历有关,若是如此那荼蘼为术法源头,又何曾见到如此睁不开的雾气。
  雾气……
  观地大物博的当朝,一说到雾都便只有川渝,“古蜀地”三字。
  蜀地四周抱山而绕,中空含水,常年云雾遮蔽,荼蘼经年累月待在这样的地方,倒是会影响其术法。
  而梅花镇离蜀地不远。
  思索间,甩袖抽开浓雾。
  斐守岁焦急着步伐,只怕走得慢些,推开门遇到的不是谢家伯茶,还是凉透的意识,腐烂的躯壳。
  在他身旁的陆观道跟得着急:“走得好快!”
  “人命关天。”
  “谢伯茶?”
  “是,”
  斐守岁从陆观道嘴里听到伯茶之名,还是有些不适应,问一句,“你从前可都是唤他‘臭道士’的。”
  陆观道想了想:“我记得他的名字了!”
  呵。
  “那我问你,红衣裳的姓甚名谁?”斐守岁。
  “红衣裳的?”
  陆观道大口呼气,吸入一嘴的香灰,他咳嗽几声,哑了嗓子,“他……咳咳咳……叫‘见素’。”
  “是见素也,那凡间姓名几许?”
  听此言,陆观道倏地停下脚。
  斐守岁没得反应,被人儿一拉,踉跄几步,正正巧撞在人儿身上。
  墨发哗啦啦地凌乱:“做什么!”
  “他……”
  陆观道低下头,贴在斐守岁耳边说悄悄话,“他在这里面,我不能大声说,怕他听到。”
  “什?”
  斐守岁刚放松的神经立马紧绷。
  那个绯红衣裳也在百衣园,怎会如此?他们三人与顾扁舟兵分两路,而此时顾扁舟应该带着柳家尸首去官府对质才对,岂能……
  斐守岁皱紧眉头,又想起燕斋花之言,他之旧友,负心人也。
  “你确定否?”
  “是在幻境里头。”陆观道笃定。
  沉在话语里的斐守岁没有注意近在咫尺的人儿,靠陆观道身上,再说:“那你可知顾扁舟何时到的百衣园?”
  陆观道不自知地咽了咽:“就在刚才。”
  刚才……
  长发贴在脖颈后,有些痒。
  想起一事,斐守岁言:“你既能感知到顾扁舟,那谢家伯茶在何处?”
  顾扁舟是天上有官职的神仙,哪怕再落魄也不需要他一届妖邪担心,眼下重中之重仍是凡人谢伯茶。
  斐守岁又道:“我们还是得先寻伯茶兄。”
  “我知,谢伯茶……”
  陆观道愈发没得距离,他不愿撒手,将斐守岁整个人在怀中揽住,“往前一直走,能看到一面火光的门。”
  斐守岁细听。
  “门后头有个与人一样高的木偶娃娃。娃娃背着四面蓝白靠棋,穿红裤黑靴……”
  “说重点。”斐守岁打断。
  “嗯……”
  陆观道闭上眼,“娃娃着了火,但甩长.枪护着……护着谢伯茶!”
  护着谢伯茶?
  想是谢家伯茶有了麻烦,师祖奶奶才显灵。
  “谢伯茶他半跪在地上,”
  陆观道偏偏头,说话时气在流动,“有血,一地的血,他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画什么……”
  吐出之气扰着,斐守岁这才意识到他是靠在陆观道怀里的,耳垂红了下,复又被大雾掩盖。
  他立马挣脱开,歉意:“多谢!方才之事……”
  却见陆观道可怜巴巴的手,悬在空中。
  “你?”斐守岁。
  “走吧!”
  陆观道撇过头,遮掩眼瞳里的失落,重新拉住斐守岁,这回是光明正大地牵,好似不怕斐守岁责骂。
  老妖怪煞了话,看着那只不离不弃之手。
  “好。”
  还是救人要紧。
 
 
第127章 幻神
  等出了这梅花镇,将什么荼蘼花与谢家伯茶的血仇之事了结,斐守岁再算牵手一事。
  眼下,能顺着便顺着,少一处麻烦才是上上计。
  斐守岁这般想,与陆观道并肩而行。
  片晌。
  一盏茶功夫,两人在大雾中听到了妇人交谈之声。
  面面相看。
  斐守岁慢了步伐,拦住陆观道,他生怕是施术者的圈套,背手抽出画笔。
  “小心些。”
  陆观道点头。
  却听,在迷雾缭绕之中,妇人低语愈发靠近。
  “哎哟哟,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
  “是呀,听到没,有哭声!”
  “哭声?哪儿来的哭声?”
  雾气肆意,斐守岁也在听。
  “戏台子后面,我去拿瓜子和茶碗的时候,听到了哭声!”好像能看到坐在桌边,弓背咋舌的老妇人,“啧啧啧,哭得那叫一个惨啊。”
  “你瞧瞧,哭得惨有甚用!你倒是与我们说说是谁在哭?”回话的当是个男子。
  “我也就看了一眼,好像是个小姑娘,老小一个,都没几岁哩!”
  “小姑娘?”
  “是啊,长得又矮又瘦,脸颊都凹进去了,那样的胳膊连肉都没几块,还哇哇地哭,哭起来可难看!”
  小姑娘,哭得难看……
  倒是想起那个深夜诉说的翠绿人偶。
  又听。
  “你别说哭声了,听着怪瘆人的,说不准是那个小姑娘自己做错了事,受罚也不一定。”
  “呸!”
  老妇人忽地吐了口唾沫,“受罚?这种事不可能出现在百衣园里头!燕姑娘多少善良的人,顶多也是责骂两句,我看是那小蹄子偷了客人东西,被发现咯!”
  “我说你,无凭无据怎说人家是贼?”
  “什么无凭无据?她不是在哭吗……”
  她不是在哭吗……
  闲言碎语在浓雾里化开来,晕墨似的将两人包裹。
  陆观道听罢,伸手指向前方:“那边还有人。”
  “嗯。”
  斐守岁自是察觉,看着陆观道所指之地,蓦地生出一阵阴风。
  阴风后,黑黢黢的狭道里,雾气散开,见着一个小小身子的女娃。
  女娃娃站在昏黑内,用手心捂脸,一抽一抽地吸气。
  “……”
  斐守岁往前走去,那深黑的一幕却后退数步,好似不想让他闯入。
  女娃娃还在哭,哭得声音却不响,这样窄小的地方,抽泣之声打打转转,终究散不开,消不掉。
  又去看女娃娃身边的物件,好似是挂了什么彩色的衣裳,可惜在雾气之中,一切缥缈,都浓成了谜团。
  有点像……像在戏台子后面。
  戏台后专给戏子梳妆打扮的地方。
  有时因一出出不同的剧目,总会在来往过道上挂着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斐守岁得出此论,正要开口。
  见到戏台走道的一边,跑出一个白衣姑娘。
  姑娘绑着低马尾,两条又粗又重的辫子上开了小朵荼蘼花,一身雪白,连绣花鞋都是纯净之姿,不染一点尘埃。
  荼蘼?
  亦或者是燕斋花。
  白衣姑娘脸面模糊,像是跟着声音,撩开了悬在上空的衣裙。纤细的手掠过七彩戏服,终于在犄角旮旯处寻到了哭泣的女娃娃。
  她蹲下.身:“咦,你怎得在这儿?该去吃饭了!”
  手拉住女娃娃的胳膊。
  “哎呀!”
  白衣姑娘缩了缩手,有些怜惜般,“我听闻你这几日不常来包厨,是当真赌气绝食?”
  女娃娃断断续续地哭。
  “不吃饭怎么成!快于我去,不然等过了时辰想吃也吃不着了!”白衣推了把女娃。
  女娃娃踉跄一步,差些摔倒。
  “我不去!”
  松了手,斐守岁见到女娃娃的真貌,与那翠绿人偶十分相似,不同之处只有灵动与否。
  看来这一出幻术便是翠绿人偶的故事。
  老妖怪不知之后的事情有没有价值,暂且也挪不动步子,听白衣与翠绿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与我说说,不吃饭是不成的,你看看你的胳膊,哪家的姑娘有这般瘦。”
  翠绿却哭红了眼:“哪家的姑娘?!我本有家,本不该受这般的苦!”
  泪珠从眼眶生出,点化了雾气。
  “是,我知道是我娘亲不要我了。她不要我,我就该在这儿受人作践吗!”
  吸一吸鼻涕,“我还不如去死!”
  气话冲出口,翠绿如一只急眼的兔子,甩开了白衣姑娘,因她从小吃不饱饭,长得又矮,也就能轻松跑过衣摆。
  一蹦一跌着。
  五颜六色的戏服随她的动作摇晃,她义无反顾跑入浓雾之中,独留白衣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衣收了手缓缓站起,自言自语:“我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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