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
  陆观道低头瞪了眼。
  “真没劲。”
  “没劲什么?”走向翠绿。
  花越青言:“凡是情意,都是从初识到陌生,再从陌生到误解。之后的之后,便是话本故事最挑动人心的定情,复再沦陷。可是你们……”
  “你们呀,没有误解,还是说早早埋下了祸根~”
  狐狸眼睛很是狡黠,明明不带笑,却好像在乐着些什么。
  是树是石都听出来了,这是一出实打实的挑衅。
  但树不开口,石憋屈着。
  花越青自从出现在斐陆两人身边,无时无刻不在拨起争端,试图离间,他好看一看热闹。
  可惜斐守岁不吃这招,陆观道只要斐守岁在,也不理会花越青。
  花越青觉着没趣,心里暗骂:这都是什么妖啊!
  不过任务还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白狐狸又言:
  “哪家的郎君姑娘是这般两情相悦的?我来人间这么久从未听闻过。就像是听父母之言,啊不,是天作之合。老天爷指派了婚姻,不得不顺从,也就不敢反抗。最后洞房花烛,两眼相视,寒泪不敢流,偏要喝下合卺酒才能暖了身子。”
  花越青咋舌,没听到斐陆两人反驳他,他说得愈发没了遮拦:“可是谁又知道呢,喝了酒好像就能忘了彼此,将彼此当成爱人。吹一气红烛,剪短了烛芯,再慢慢拉下红幔帐,看着是惹人脸红心跳的章节,却怎么想怎么冷,越看越不顺畅。新娘子也含着泪,做郎君的再喜欢有什么用。”
  “但不爱了吗?还是得爱的。看着白发苍苍,看着皱纹满面,也就只能见到这里,望不尽眼底。新娘的眼底没有新郎官哟。”
  陆观道:“……”
  “何意?”
  静默之中,斐守岁嚼碎了故事。
  花越青笑眯眯:“没甚意思,念话本给大人听啊~”
  “是吗,不知狐仙大人能否告知我这对新人的下场?”
  从白灯笼变成了狐仙,这身份档次一下子就提高不少,哄得花越青翘起了眼眉。
  “大人真爱说好听的,那我就告诉大人好啦~”
  “怎的,”斐守岁盯着花越青,“你不怕被拉去昆仑,成王母座下?”
  “西王母?”
  花越青眨眨狐狸眼睛,“说实在话,她老人家看不上我。再说了,有解十青在哪有我的份。”
  摆摆手,花越青是满不在乎,先前的惧怕不复存在,判若两狐。
  “那我继续说咯。”
  眼见马上要走到翠绿偶人身后,斐守岁掐诀变出一团亮光,照亮了偏隅一角。
  身后是狐狸嘤嘤的声音,打在怨气之中。旁边是滚滚不停的浓雾怨气,翻来覆去。
  这一幕像极了唬小孩睡觉的鬼故事。
  听花越青道。
  “不过新郎官算是个痴情的,也知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啊。这一世不成,那就下一世。下一世也不成?那就再下一世。轮回啊轮回,新郎官想,总有一天新娘的眼里会有他的影子,只要他一直在,只要持之以恒地喝下合卺酒,酒会暖了人心。”
  啧啧两声。
  “但是可惜,新郎官也会忘了新娘。”
  “哦?”斐守岁的手紧了下。
  “是呢,都是凡胎肉.体,投胎的时候难免多喝一口孟婆汤。少喝也就罢了,梦里还会有曾经,可多喝了,是彻彻底底的忘记。等到两人相遇擦肩而过,再回首,说一句‘咦?这位郎君,好生面熟’。这话说着客气,听起来心疼。”
  “本是几百年前爱过的人,也会忘。后来死了,想起来了,又责备自己无情无义。于是干脆不喝什么孟婆汤,痴痴地站在忘川河边等。等啊等,打着灯笼望,举着红烛等,最后能等到什么呢?”
  “什么?”
  “自然是白发苍苍,一树枯枝。”
 
 
第150章 痴情
  “新郎官看了新娘子,心里像是有刀在割。可没得办法,便眼睁睁见新娘子喝下孟婆汤。”
  斐守岁捧哏道:“是个痴人。”
  “世上痴情人何其多啊,”花越青晃荡着狐狸尾,“多数又是虐恋。于是那个新郎官想,下一世遇到时,他定不能重蹈覆辙。”
  “何为重蹈覆辙?”
  “大人有所不知,就是话本里常有的婆家不愿,老祖宗不点头的事故。”
  “原来如此。”
  “所以新郎官回了家乡。第一世剃度成了小和尚,还了老祖宗的心愿。第二世,寻到了新娘子家中人,一个一个帮衬扶持。第三世,他仗剑走天涯,成了新娘口中最潇洒最自由的侠士。第四世,他背着书卷考取功名,只为新娘无意说起的‘居庙堂之高’。第五世,新郎官累了,他再一次回乡去见了新娘。新娘呢?新娘子在寺庙里青灯古佛,好不寂寞。”
  “隔着一堵墙,一扇窗,新郎官觉得自己错了,白白辜负了新娘五世。这般心绪下,向来不敢开口的新郎官头一回捅破了窗户纸。”
  “那夜下着大雨,天尤其的黑。听一众阿弥陀佛声里,新郎官抱起了新娘子。跑啊跑,跑出了寺庙,跑入一大片海棠树里……”
  海棠?
  “怎么了?”
  看到斐守岁的表情,花越青正是夹带了私心,“管他什么树呢,高高的梧桐,白的荼蘼,大红的山茶,粉的海棠,全都在雨夜里。新郎官跑啊跑,雨水湿透了他的衣襟,他跑得好不狼狈。可就是那一次,新娘子的眼中终于有了他。”
  打一个哈欠。
  一树一石一狐狸,已然走到翠绿偶人身后。
  花越青砍了故事,简洁明了:“然后新郎官和新娘子就再喝了合卺酒,大团圆咯。”
  “是吗。”
  斐守岁的声音冷不丁地打入了陆观道的心里。
  “还能怎么样?若话本是彻头彻尾的悲情,就没人喜欢了~”白狐狸伸手抓一把斐守岁的裤脚,“眼下当务之急,该是这些小娃娃吧。”
  视线移转,气氛一变。
  落于小孩骨上。
  斐守岁已准备好万全,自不必说。而花越青是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魂魄,没甚手段。在场的只有陆观道心不在焉,眼神飘忽。
  看向呆在原地的翠绿,还有小孩骨头。
  与方才无异,只不过为何停下了脚?斐守岁从下往上观,他们的位置似乎有些微妙,就连伸出的手都摆了一个动作。手指骨清一色左斜,头也是歪歪的。
  走几步,细看。
  斐守岁于翠绿偶人面前打量,见翠绿目呆而失神,本就是傀儡更是没了生气。
  花越青作贼似的爬上斐守岁肩头,也跟着看:“啧啧,好惨的小人儿。”
  “你看出了端倪?”
  花越青尚未回话,被陆观道一手抓起,一声“哎哟”响在寂寥的怨念之中。
  白狐狸乱动甩尾,叽叽喳喳:“做什么!做什么!我只不过妖力耗尽,为徒省事才爬的!大人眼里真真容不得沙子!”
  “……哼,”陆观道于斐守岁身边,“那你坐我肩上。”
  “……不要。”
  陆观道:“?”
  花越青一收尾巴,落于地面,也没回斐守岁身边,小小一只仰头看小孩骨。
  “斐大人还没看出什么不同?”
  斐守岁适才在注意两人的动静,自然是没有。
  摇摇头:“没甚区别。”
  “有的哦。”
  “嗯?”斐守岁低头,“你且说。”
  “报酬!”
  “……陆澹。”
  陆观道就算痴傻了,也听得进斐守岁的话,他猛地抽离出花越青所说的话本,捏拳转臂道:“怎么个折磨法?”
  看着高高个子的两人,花越青狠狠呸了一声。
  “做生意不给钱!”
  斐守岁:“那你要黄金几万两?”
  看一眼小孩骨。
  花越青道:“若是大人点化这些小娃娃,替北棠积德,我便不收钱。”
  “……你也是个怪妖。”
  “没有大人怪。”花越青耸耸肩,走至翠绿身旁。
  狐狸爪子一指,乃是翠绿后颈处。
  须臾。
  明眼可见,在浓油赤酱之中,有一条极细极细的丝线现于三人眼前。
  紧接着,丝线飞旋在黑夜里,穿透过翠绿身后的小孩头骨。
  一个一个连珠子一般,串结。
  花越青笑道:“我虽然是一缕残魂,但这种小戏法还是手到擒来。”
  语气颇为高调。
  斐守岁跟茬言:“狐妖幻术,自是天下一绝。”
  “错了,大人你又错了。”
  “何意?”
  “我的幻术与狐妖无关,更沾不上‘青丘’二字。哎呀,贵人真是多忘事。这般熟悉的掐诀念咒,大人当真没有多想过?”
  回忆起海棠镇花越青的幻术,斐守岁却记不得什么。
  “并无。”
  “唉,”
  花越青叹气,转头与陆观道,“我的术法乃是大人传授。那日镇妖塔大人与我谈心,授予我保命绝技,我不过略施手段,还真就让大人辨不出了。”
  又是镇妖塔。
  就算斐守岁是个聋子瞎子,也是知道自己曾在镇妖塔待过一段时日。
  至于他是阶下囚,还是座上客……
  斐守岁笑回:“我心识里没有镇妖塔的记忆。”
  “我知道,不然‘新郎官’何至如何?”
  又是一张明牌。
  老妖怪却不再多想,此事等出了幻境再议。
  于是,跟随丝线往后面看。看到最后一副小孩骨,并没有断绝线,反倒是那线往上头生长,再次扎入了黑夜。
  斐守岁沉思,犹豫中,花越青又开口。
  “还是我来替大人拉吧。”
  “你怎知……那就有劳。”
  花越青笑了下,蹦跶小腿要靠近,却被身后一直没说话的陆观道占了一脚。
  陆观道的手掌握住小孩肩膀,用力一扯,骨节碰撞之声给了花越青一个结实的巴掌。
  “呵,”花越青后退一步,“这时候倒霸道了。”
  陆观道不管花越青嘲讽,复又一拉。
  小孩骨被他牵引,一个转向,脑袋硬硬地朝着三人。
  空洞的骷髅眼,里面埋藏了夜的浓重,就差两团荧绿的鬼火诉说平生。
  可惜,不见鬼火,不见魂。
  花越青咋舌:“下手比我狠。”
  是,毕竟花越青也是个杀人放火之徒,斐陆两人不曾忘记。
  便听花越青道:“哟,生吞活剥啊,啧啧,没有风雅。”
  “……除了这些?”斐守岁。
  “除了?”花越青转念,“大人不觉得,剥皮取骨的手法残忍?”
  “我知,但已无回天之术。眼下要紧的是看清面貌,点魂,再阻止这般事情发生。”
  说完。
  斐守岁不失偏颇的眼神,落在花越青脸上。
  花越青沉了片刻,道出一句:“大人还是老样子。”
  “嗯。”
  “同镇妖塔时一样~”
  断了话头。
  花越青知晓不必再卖乖续说,他迈开狐狸腿,走向最后一个小孩骨:“大人是幻术一门的行家,小人自不用多解释。普天下所有梦幻皆与心结有关,如若大人能解开心结,那面前的所有浓雾怨气,也就不复存在。”
  一顿,于小孩骨前站立。
  白狐狸舔了舔手臂,复眯着眼,仰首凝视丝线。
  丝线悬在空中,化入张望不到的远方。
  而那些骨架子,歪头又张嘴,一齐凝望了三人。
  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被人拔去了舌头,呜咽呜咽只有哭号。
  陆观道在后,开了口:“要做什么。”
  “哦?”花越青,“陆大人这是想出手吗?”
  “不然?你残魂一片,小小狐狸也拽不动这成排的骨头。”
  “我是拉不动,那就有劳陆大人用些力气,将后头的骨头人也拉出来,看看有哪些见不得光的。”
  “哼。”
  陆观道算是应下,正欲出手,斐守岁拦住了他。
  斐守岁道:“我来。”
  “只是拉一把。”
  “你不会术法,万一有闪失,我没及时发觉,该如何?”
  “可……”陆观道看着斐守岁,“你不也一样吗?”
  人儿的目光,深绿,好似能一步一步将斐守岁拉入他的眼睛。
  藏进永恒的春日。
  可惜,斐守岁反看他:“也好过了你。”
  话了。
  斐守岁避开了陆观道的视线,绕到看热闹的花越青身旁。他代替了陆观道,手掌贴合小孩窄窄的肩膀,握住白骨,用力一扯。
  在陆观道十分之复杂的表情里,一个穿着衣衫褴褛的人影从黑夜中跳出。
  一跳一跳。
  现在三人面前。
  斐守岁率先捂住了口鼻,白狐狸花越青已然闻到人影身上的恶臭,皱着眉头直直往后退。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