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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笃定之言。
  解君歪歪头:“你说法子啊?法子不在我这,在……”
  举起那只装死的狐狸,解君笑着脸面。
  “喏。”
  “花越青?”
  “然也,”
  解君戳了下演技拙劣的花越青,“他能一眼看穿毒咒由来,必定知晓毒咒利弊。”
  加重了声音。
  解君将花越青提高,抖了抖:“别装死了。”
  花越青这才大梦初醒般耷拉着嘴巴,怯怯开口:“您老是龙,我不过一只白狐狸……”
  “嗯?”
  “哎哟!”
  被三人一瞪眼,花越青可怜巴巴地抱住自己,“我是会点术法,不过就一点点,不保证能成。”
  “你定能成,”
  斐守岁伸出没有受伤的手,他已经猜到解君之意,“试一试。”
  “怎么大人你也……”
  “嗯?”陆观道威胁似的瞪了眼花越青。
  花越青两头没讨好,心里头啐了口。
  嘴上还是恭维:“不过要念术法,必须得让我有人身,不然这狐狸爪子不好施展。”
  三人默然。
  解君摇摇头。
  一树一龙看向石头。
  “……好。”看在斐守岁的面子上。
  陆观道极其不情愿地掐诀,为那白狐狸变出人形。
  白狐狸嘟嘟嘴,爪子拍了下解君手背:“大人快放开我。”
  手一松。
  在白狐狸落地的那一刹那,有阵温暾之香从雾里游出,似返乡的游子,远远见到了故乡流水。
  溪流潺潺,绕到花越青脚边,包裹了他从未归乡的心。
  花越青轻轻愣了下,抿唇:“这才几时不见,大人的术法愈发逼真了。”
  “哼。”这自是有意为之。
  陆观道捻指一旋,溪流攀爬狐身。
  花越青闭上眼睛,笑道:“怪道人人都爱幻术,原来这幻术真是温柔乡,温柔乡啊……”
  仅是三拍手。
  溪水之中的白狐狸不复存在,踏水而来的男子,顶着姑娘家的脸,却比斐守岁还高些。
  花越青看了眼不说话的众人,闷哼道:“忘了自己长啥样,暂且用北棠的面皮。”
  “……恶心。”
  “你!”
  花越青尚未炸毛,只看到解君冲他笑了下,他立马正襟危坐,预备念咒,“不过我……”
  “我什么?”解君笑眯眯。
  “我!我的父亲虽在草原长大,但我自出生起就被藏于青丘,未曾见到……”
  突然,花越青不愿再说。
  三人也知遗腹子为何意,没有多问,当是心照不宣。
  谁知,沉默之中的花越青换了语调,笑看斐守岁:“不过我没想到,我此生还会再遇见大人。那时海棠镇的刀刃相向,也算得上酣畅淋漓,不负我妖孽之名。可如今,我却与大人站在同一条线后,成了正邪之中的正面。”
  白狐狸闪着睫毛。
  “缘分喏~”
  解君若有所思地看着花越青。
  花越青好似在刻意避开什么,究竟是什么……
  几乎是同时,解君与斐守岁开了口。
  “花越青你!”
  “狐狸仔!”
  一树一龙相视。
  “大人先说。”斐守岁。
  解君眉眼弯弯,承了好意,说道:“这缘分自是件好事,不过人走茶凉缘散之时,只有你站在原地,也未免太寂寞了。”
  花越青已抬脚向前,陆观道的一缕术法牵着他。
  解君又言:“这还算好的结局,若是一死一活,那才悲情。”
  顿了下。
  花越青于三尺之外,回话:“大人善心,小狐狸心领了。”
  “……”
  解君之言与斐守岁心想无差。
  只见花越青开始掐诀念咒,念的是什么,斐守岁从未听闻,但总归没有燕斋花那般狠毒。
  咒法在白狐狸身边开始萦绕,似草原一阵飒爽的风,吹开了绿草与山丘,闯入远远的白桦林中。
  狐妖,天生的幻术师。
  短暂的幻术里,他站在白桦林旁,一袭灰衣,一身铜铃,还有一张酷似北棠模糊的脸,他伸出手来,对着树、龙与石头:“大人该是猜到了,我那可笑的父亲,便是在用此术之后,暴毙而亡。”
  “……?”
  因术法,陆观道与花越青相连,他能清楚感知线的另一端,那本该汇聚妖力的地方,在快速消散。好似花越青顷刻间成了一抔黄沙,随手一洒,无影无踪。
  陆观道欲上前拦人,却被斐守岁抓住了衣襟,生生停下。
  斐守岁摇了摇头:“随他去吧。”
  旁边解君颔首。
  “常年在人间行走的妖怪,不会不懂这些事理,他既然受了神的恩惠,必然在那天就知道了今日的结局,”
  解君叹息一气,“哼!这也算得上恩赐?一死一活,真真有趣。世上的神仙君子,都好像死了才能了愿。为得一条性命垂怜世间,还不如不成仙成君!”
  一死?
  又哪来的一活?
  斐守岁忍着毒咒的侵蚀,看向净白术法里的花越青。
  与毒咒相比,花越青的幻术是白色的,是浆洗后涤荡的白粉末,飘在了皂角的香味里。
  纯白无比的咒语慢慢在周围显现,花越青垂着眼帘,冷漠地看向燕斋花。
  燕斋花的咒浑浊,那一只伸出的三寸金莲,更显得阴暗。
  白狐狸笑道:“解大人说得有理,不过……”
  “不过?”解君抱胸,“你是觉得自己所做不够赎罪?”
  “哈哈哈!是也,是也!”
  草原的风慢慢朝燕斋花而去,风中夹杂了雨后的土腥味,正一点一点吞噬毒咒的热。
  燕斋花被谢义山与靛蓝围堵,终于注意到这阵秋风。
  她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置信般,吃口问:“这咒语……是你所幻?”
  花越青:“是。”
  话落。
  燕斋花用力一甩,长刀打开了谢蓝两人,她猛地后退稳住身形。
  “怪道你在旁边嘀咕,原来真是青丘叛徒的子嗣!”燕斋花略一眼术法,“黑与白不同,你这咒意念出口就注定了结局。花越青,你甘心否?”
  花越青不搭茬,只道:“蛊惑之言,于我无用。”
  “嘁!”
  燕斋花却不把花越青放在眼里,她转着视线,看到了后头掐诀点魂的陆观道。
  笑一句:“这年头的妖怪愈发奇怪了,与除妖人为伍也罢,现在竟有仇家联手的事情。”
  “联手?”
  白色咒念在花越青手中游转,“我的敌对你与他们无关。”
  燕斋花挑眉:“不就是占了一个老太婆的躯壳,白狐狸你的心眼忒小。”
  “一个老太婆的躯壳?”
  花越青的怒意激起,龇牙时嘴巴成了狐身样子,热气从嘴中吐出,他愤恨道,“那日我与北棠闹别扭,只有兰家婆子知道她去了何处。如若没有你插手,我不信北棠会跳崖!就算跳了又如何,又如何?她不会死的……她在崖底还等着我。燕斋花,这笔账,我要与你好好算算,算清了!”
  言毕。
  只见纯白之物冲向浑黑毒咒。
  古老的文字于幻境之中蠕动,一只瘦手,一只金莲踏在文字上,好似傀儡们走动的一生。
  花越青捻两指放于胸前,道出一串众人似曾相识的咒。
  “父亲……”
  “北棠……”
  “我不因有罪而死……我不因有罪而死……对吗?”
  后面的三人听到花越青所言,都不由自主地叹气。
  终究是没有看清,终究是一身灰衣的白狐狸,哪怕与之真相,他也只信自己。
  两咒相冲,纯白并不占上风。
  甩棍的谢义山跳开三丈之远,因这咒语他无法近身。
  铺天盖地的漆黑漫开来,是黑夜降临,贪玩的小孩将被吞入夜的腹中。
  夜晚没有碎星,只是昏黑。看不到春天的晚上,冷风瑟瑟地吹鼓,吹冷了幻境中所有人的心。
  斐守岁皱起眉头,他没想到毒咒还有如此影响。
  那风儿不怕什么赤火,它带来草原的湿冷与雨季,渗入本就受伤的斐守岁心里。
  斐守岁哆嗦了牙齿,他站在黑夜里,举目无亲,形影单只。
  哪怕叫喊,也没有人回应。
  一旁的解君不受多少影响,见渐渐失去意识的石头怀中人,她乐着提醒:“光抱着,不关心可没用。”
  忽然。
  走到尽头的黑夜,在斐守岁眼前褪去。
  他见天的东极,黎明出现,大片的白瞬息间盖在黑夜之上,污黑的云,深红的霞光。
  天上还飘来北安春与薛谭的头颅。两颗头颅在阴笑,笑得可怜又可恨。
  斐守岁不喜那深宅里的人儿,他迫着自己睁眼,想要逃离毒咒的影响。
  慢慢运转术法,守岁只觉手中传来一股暖流,暖流在毒咒手中抢回他的意识。
  逐渐发白的天,亮了过去。
  斐守岁倏地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手被解君握着。
  赤火短暂点燃在身周,斐守岁略有些歉意。
  手的主人却说:“哎呀呀,今个儿我又要认一个好孙儿了。”
  “……”
  守岁道谢:“有劳解大人。”
  “客气什么,”解君松开手,“要谢,还不如以后路过花越青的坟茔,替他扫一扫坟头枯叶呢。”
  随着解君的指引,斐守岁的视线落在了花越青身上。
  那只已经开始因咒术分崩离析的白狐狸。
 
 
第168章 虫皿
  白狐狸的毛发开始变脆,脆生生的好似一折就能碎裂。
  解君耸耸肩:“命该如此,无论怎样都是这般结局。”
  “命与局……”
  斐守岁试图脱开陆观道的怀抱,那人儿却抱得更紧。陆观道的手默默握着他,斐守岁看了陆观道一眼,只好作罢,不再挣扎。
  问解君:“只是这局,可有预料另一人?”
  “何人?”
  “顾扁舟。”斐守岁言。
  “见素?他啊……”解君的目光投射在花越青身上,“都不因有罪而死。”
  “什么?”
  斐守岁尚未问个明白,周围的白咒开始汇聚。
  白咒与黑夜交融吞噬,它们彼此啃食着对方,将对方的身躯当成了养料,将过去的墓碑从地底拽出。
  剥开了皮囊,露出黑土与白骨。
  斐守岁看着这一幕黑白交错,看着花越青拼尽全力,口吐鲜血。
  而那燕斋花呢?
  燕斋花站在黑色虚无里,毫发无伤。
  斐守岁沉默了,他甚至悲观地设想,是不是就算点魂散雾,那燕斋花还能逃脱,还无法就地?
  “破局之处何在?”斐守岁轻轻地问。
  陆观道在旁:“点魂还差一些时间。”
  一些又要是多久?
  斐守岁垂眼:“解大人。”
  “嗯?”
  “梅花镇几月能照到金乌之光?”
  “金乌?”
  解君眯了眯眼,手搭在陆观道肩上,“冰天雪地的,就连街市路上都冻开了口子。那口子又深又黑,能吞下一整头病猪。你说什么时候呢?梅花镇连年大雪,却不见粮仓告急,斐径缘,你可有想过为何?”
  “……百衣园?”
  “是,是那个站在燕斋花背后的百衣园。”解君深吸一口气,松开手,慢慢踱步向前。
  “那解大人的意思……百衣园无罪?”
  “无罪?”冷笑一声。
  解君走到了白狐狸身后,她笑眯眯地凑到了花越青耳边,既是在回答斐守岁之言,又在说给花越青听。
  她道:“所有不寻常的花,不寻常的粮,必定是站在血淋淋的尸体上,剥夺了别人的存在,才有自己的富裕。”
  花越青一哆嗦,不言语。
  解君继续说着:“百衣园在早年间确实救济百姓,不收半分铜钱。但时间久了,里头的人马换了一批,自然有不同的行为处事。如狐狸仔所说,也就是四百年前,百衣园园内出现了第一个小孩。美其名曰丢弃的孩子,成了这一切的导火索。之后的之后,唱戏为生的百衣园,贴出了它至今都不衰败的招牌。”
  “偶人戏台。”
  几乎是异口同声,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打幻境的另一头而来。
  解君似早有预料,不惊讶也不避让:“我一外人说不清楚,不如让百衣园真正的园主来解释?”
  手一伸,做个请字。
  解君笑着看向黑与白之间,缓缓而来的人儿。
  “偶人戏台,先不被世人认可,后家家知晓。荼蘼花妖,你救人那会儿,可曾想过今日之结局?”解君。
  荼蘼……
  斐守岁亦是早知如此般,冷漠地看向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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