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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水珠汇聚在脸颊,滴落地面。女儿家甩了甩马尾,眼中的仇恨散了些许,目光颓丧有些压抑。
  “斐兄你继续说罢。”
  声音是强压下的妥协。
  斐守岁心中起了怜悯之心,放下画笔,安慰:“千年前花越青逃脱镇妖塔,他的妖力在塔内消耗殆尽,就算能卷土重来,也不会有所威胁,不然天上的仙何以不派天兵天将捉妖?”
  “要是能有神仙来捉妖就好了!”竟有了哭腔,“也不至让我家门沦落……”
  老妖怪垂眸,想着除了将花越青抓来,也没有什么能宽慰江幸的。
  他启唇道:“若花越青实力大减,我用幻境困之,可有胜算?”
  像是哄小孩一样。
  斐守岁另一只手未曾离开陆观道身边,眼下又多出了一个在他眼中心智尚未成熟的女娃娃。
  “啊……我真该唤斐兄一声‘太爷’了……”
  没料到江千念出此言,斐守岁被呛到了,佯装挑眉。
  “如何称呼,随你,不过太爷还是免了。”
  “好啦好啦,”谢义山揽住江千念的肩,吊儿郎当地调节气氛,“斐兄早说了会帮忙,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换叫‘太爷’也晚咯,不如把那长串的关系捋一捋,找出漏洞来。”
  “有理。”
  斐守岁应答着,落笔在阿紫客栈旁写下“花越青”三字。
  停了会,看向谢义山。
  老妖怪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伯茶看着墨笔的那一撇,眨巴眨巴眼睛:“撇……解字?”
  “师父?”江千念默默抹去眼泪,“斐兄此举何意?”
  “无事,只心里头觉得把他们放在一块妥当。”
  不过还是抚手把那一撇擦了去。
  斐守岁看着站在三批人马中的阿珍,独独她,哪边都有关系。无论曾是阮老夫人丫鬟,北棠的陪嫁,还是如今收养在兰家婆子身旁。
  每一处都少不了她。
  “阿珍与北棠一同背阮家老夫人离开……”斐守岁念出了声,“难道让阿珍跟了北棠是因为察觉出了危险?”
  谢义山俯身:“什么危险?”
  老妖怪指着阿珍。
  “看这些线索,这阮老夫人或许是发觉不对,为庇护年纪尚小的阿珍姑娘,才让阿珍跟了有势有力的北棠。其后,贴身丫鬟一块遣散太引人注目,不得已托人把阿兰嫁去别镇。本以为周密了计划,能逃过一劫,却还是下落不明。”
  “如若事实真如此,这阮二姑娘可是狠手。”
  斐守岁听罢,驳道:“依我看,阮二姑娘算不得狠手。真正心狠手辣落下两条人命的人,如何八年了还捞不到一点名分?”
  “除却阮家姑娘,那又会是谁在从中作梗……”谢义山摸着下巴,“莫不是薛谭?”
  江千念丢下情绪,开口讨论:“薛谭一个外男的手伸不到别家后院,况且他婚约在身,本该避嫌。”
  话语间。
  屋外渐渐泛白。
  一夜雨落,天上一丝棉云都没有。
  初升的金光穿梭竹林,飒飒的风,深秋初冬的交汇,檐廊结下一串霜花。
  正当日升时,众人沉默思索,小屋门外来了个丫鬟。
  丫鬟脚步轻巧,敲屋门四下,声音娇软可人,道的是:“道长,老夫人请您去前厅吃茶商议。”
  屋子内。
  三人同时朝外屋木门看,传音唤出一人:“是薛老夫人!”
  谢义山顿开茅塞,拉住江千念的手,脸上干着急,传音道:“为什么我没想到她,既与两家交好,又能常常出入后宅之人非她莫属!”
  外头没等到谢义山回应的丫鬟,过了会儿又敲门。
  “道长?”
  江幸胳膊肘捅了下伯茶。
  伯茶收了激动,缩缩脖颈,轻咳几声,拿起一旁茶盏抿了嘴,装成饮水不便开口:“我听到了,有劳姑娘。烦请姑娘回去告诉老夫人,快快在少夫人院里扫出一块空地,为做法事。”
  “是。”
  丫鬟在外尊着礼数福了福。
  看着明瓦窗里小小身影要往东厢房而去,江幸立马朝伯茶使眼色。
  伯茶会意,喊住了丫鬟:“姑娘先回去吧,我们早早起了,不必挨个去叫。日早风寒可别冻着,宅子本就高,容易汇怨难散。”
  大概是后头的话起了作用,小丫鬟的语气有些惊喜,连连道谢,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人这才宽了心。
  谢义山笑道:“还好开了法阵,外头听不着里面说话。”
  “那就好。”
  “她来得巧,解了我们的惑。”
  江千念收好佩剑,“老夫人一大清早就要找你去吃茶,只怕北棠娘子出了什么事。”
  “江幸,你同我收拾收拾,走吧!”谢义山起身,不忘嘱咐斐守岁,“斐兄等小娃娃醒来提醒他。”
  “嗯?”
  “做法还需小师叔镇场子。”
  谢义山背身挥挥手,贴了胡子,推门而出。
  目送走人。
  斐守岁坐在软榻上再次提笔,点墨于薛老夫人身侧,写四个朱红大字:“灭口之人。”
 
 
第62章 抱我
  按方才的落笔,斐守岁已经把薛老夫人拟为狐妖花越青。灭口的行为若解释成替薛谭处理后患,薛老夫人不至于如此绝情。
  更何况现在的宅门男子一个个都把风流债当成了谈笑的本钱,何必杀人。
  依昨日所见,薛老夫人很明显是爱护着北棠。虽然有虚情假意的嫌疑,但黑白无常曾说,八年前有妖与一个姑娘许下了真心。而能让地府鬼使记住的,也只有死人了。
  老妖怪放下笔,思索起故事的开端。
  偌大的海棠镇,一丝一毫花越青的气息都没有,先前的幻境人影又不是他。
  都是千年的妖,斐守岁却察觉不出异常。
  正因如此,斐守岁才会麻烦行事,像过家家一样陪着谢江两人入薛宅。
  老妖怪重新拿起笔,执手轻点笔端。
  屋子里安静,木笔的咚咚声很有节奏地响着。屋外有风呼呼地吹打竹帘,卷着一地红枫。
  身边的陆观道睡得沉,平稳地呼吸也不知在梦什么。
  斐守岁另一只手的指节划过小孩脸颊。
  小孩蹙眉撇撇嘴,还是睡着。
  斐守岁只得抚手,将上空的幻境散了去。
  幻境微微抖动,好似是真真存在于世的人儿,他们流淌着鲜血不舍被消散。手掌触到年长的北棠时,老妖怪停了下来。黑白笔画衬得北棠的脸有些说不出的悲怆。
  “狸猫换太子……”老妖怪自言自语着,“真的换成假的,亦或者是死了假的,顶替者是真的。”
  见他从袖间拿出绣花鞋。
  斐守岁细细地看,手指捏了捏鞋底,还很软,想来是一双新鞋。
  新鞋……
  老妖怪皱眉不语,拿笔又画了一个与年长北棠一样的人儿。
  三个北棠站在一块,新画的北棠未落五识,端着一张空白的脸。
  豁然,斐守岁在三位北棠之后补上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高挑身子,名唤环儿。
  老妖怪再看向阿紫客栈,他想起一人,便是初到客栈时借桌的顾扁舟。
  那一夜并未觉得顾扁舟异样,次日见到顾扁舟也是匆忙一眼,未曾细想。
  只怕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个男子的模样落在阿紫客栈旁,斐守岁写下:“顾扁舟。”
  仿佛这样才把海棠镇的所有人聚集一起,灵动在眼前。
  “一切的因果都出自薛宅,果真还需在薛宅入手。”
  斐守岁撑着下巴,下意识地捏绣花鞋,“我若是花越青为何非得薛宅不可,不应该带着所想远走高飞吗……”
  声落。
  陆观道的手在睡梦里抓住了斐守岁的衣角。
  老妖怪想扯开些,又被拽了回去。
  听浅浅梦话:“过年了……要吃年糕……”
  上回探小孩幻境,他嘴里头也嘟囔着吃年糕。
  斐守岁不解小孩与年糕的新仇旧恨,他施法俯身在陆观道耳边,话语进了陆观道的梦。
  “你再不醒,茶都吃不到,可别说年糕了。”
  见小孩的眉头立马皱在一起,拽着衣角的力气也大了不少。
  “不,你胡说……陆姨会给我煮的,她才不会忘记我……”
  斐守岁看到术法有了作用,便直起腰,继续说:“傻孩子啊,你的陆姨早不在人世了。”
  陆观道动了动耳朵,抽搐一下。没有梦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喉间带来的是一阵呜咽。
  像是美梦三两下成了泡沫。
  老妖怪掐诀幻出一滴墨水,手一推,海棠镇的幻境移到一旁。那滴墨水在他面前展开,成了陆观道的梦。
  梦里面一片绿油油的稻田,有个小孩躺在山坡上看天。
  斐守岁猜的没错,陆观道被自己变出的幻境困住了,不然刚才这样的讨论声不会不醒。
  照猫画虎的术法还是太稚嫩。
  老妖怪念诀在掌心中变出一个墨水人儿,戳了戳它:
  “速去速回。”
  接着吹一口气,人儿成了他的样子,在他身侧转了两圈,依依不舍地飞进梦中。
  须臾。
  便见着田埂上多出了一人。
  那人背着箱笼走到小孩面前,小孩闭着眼毫无征兆地被斐守岁拉起,就这样飞出了梦。
  幻境化为一摊浑浊的污水。
  陆观道梦醒,很准确地抓住一旁斐守岁的手腕。
  老妖怪笑看蒙眬睡眼的人儿:“醒了?”
  “唔……”
  “我扰了你的美梦,可会怨我?”
  陆观道坐起身,眨眨眼:“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你,美梦不如见到你呢。”
  “是吗。”
  长大了,一张巧嘴也跟着胡说八道。
  斐守岁嘱咐道:“要做法事,你得去站在谢伯茶身边。”
  “为何?”陆观道歪歪脑袋。
  “你是他的‘小师叔’啊。”
  话毕。
  斐守岁抽出腰间纸扇。
  扇子背面是血红的槐树林,见他念咒把海棠镇的幻境收入扇子的正面。一扇之大,墨水山林洋洋洒洒。
  正反一看,确信无疑后放回腰间。
  “快些洗把脸,不出我所料,等等有好戏看。”
  “可是!”陆观道拉住欲走的老妖怪,“我长高了,要怎么和别人解释?”
  这倒真是个问题。
  斐守岁转身看了看陆观道。
  这小子一夜之间长了好几岁,从说话都黏糊糊的娃娃长成了英气的少年。浓眉大眼,尤其是他闪忽闪忽的丹凤眼,十分讨喜。笑起来还有个浅浅的梨涡。
  老妖怪轻拍开陆观道的手,语气温柔:“有我在,给你做个戏法就变回去了。”
  “戏法?”
  陆观道双眼发光,像一只等着主人喂饭的小狗,歪头笑脸,就算没有哈气摇尾巴,都能感受到他呼之欲出的开心。
  斐守岁觉得有趣,揉了把陆观道的脑袋,他拿出画笔,左看右看,在陆观道额前点了点。
  “这就可以了吗?”
  陆观道想去摸,又被斐守岁用笔端敲了下手背。
  “别动。”
  “唔……”
  小孩只好听话地看着斐守岁去屏风后换衣裳。
  雕花屏风摆在软榻正对面。
  屋外日正升起,树影斑驳。白光从明瓦窗子里漏进来,落于屏风,斐守岁的影子打在地面上。
  模糊的光,淡淡的影子。
  陆观道皱起眉头,心里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想了会,还是憋不住,开口:“我们是不是从前就认识。”
  屏风上的影子正脱下里衣,手一滞。
  “没有。”
  “哪怕一眼都没有吗。”
  斐守岁不知道小孩在想什么,但在他的记忆里头,从未有陆观道这号人物。
  这样一个爱哭爱撒娇的小屁孩。
  老妖怪脱下最后一件衣裳,看着自己的胸口。明明被索魂链刺穿,却没有伤痕。一口血能治病复原成这样,他要是遇见过陆观道,定是忘不了的。
  轻笑道:“现在认识了。”
  “也对。”陆观道打个哈欠。
  顷刻间,赤红墨水在他的额上一旋,变成一颗朱砂眉心痣。
  小孩子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怎么痒痒的。”
  再次睁眼,他早就缩在了道袍里面。探出一个脑袋,看到斐守岁换好了书生衣裳,在阿珍姑娘身边放了一封信。这才从谢伯茶的包裹里拿出备用的小道袍,递给他。
  小孩努努嘴:“不想穿。”
  “怎么?”
  “我想穿你给我的衣裳。”
  小孩的声音愈发小,不过还是乖乖地换上,又三两下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下了软榻,蹑手蹑脚走到斐守岁身边,小手拉住斐守岁的袖子。
  看到斐守岁低头,陆观道伸出双手。
  “抱我!”
  ……得寸进尺。
  老妖怪不得已弯腰,一把抱起小孩。
  小孩心满意足地蹭了蹭斐守岁的衣襟,抬眼见到斐守岁的红痣,要去摸:“之前还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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