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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谢义山担忧道:“不会炸出什么尸块吧……”
  “谢兄想多了。”
  斐守岁在前抽出画笔,他捏住笔端,甩下三两墨点。
  墨点甩在土包的骨节上。
  轰然一声,如山石滑坡,土包炸开一个缺口。
  众目睽睽,褐色土包溢出一股浓烈的海棠花香。
  花香扑入花越青的五识,他脸色铁青,虚汗直淋。
  “你猜到了……”
  “十之八九。”
  斐守岁用纸扇挡了下半张脸,仅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他眉心红痣失了禁制,衬出黑发如墨。
  “你的眉心……”狐妖惑然。
  看到那颗突然出现的红痣,还有那把纸扇,花越青沉默片刻,似是想通了什么,他又是悲又是喜地捧腹。
  “我当是谁呢,原是大人您呐!”
  “嗯?”斐守岁。
  “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哈,怪不得那日叫您跟着我们一块逃,您却不肯,原是有了全身而退的法子!怎的,大人不记得我啦?我就在您隔壁住着的,那只又脏又臭的狐狸呀!”
  花越青指着斐守岁:“怪道二郎显圣真君不抓您,因为那日、那日真君抓的是我,抓的是我!哈哈哈!”
  老妖怪听不懂花越青之言,他权当是狐妖的发疯之词,毕竟死人窟的手法,能活着承受已是不易。
  疯言疯语间,花越青歇了嘴,痴痴地看向土包。
  术法已生效。
  见土包里头探出一个脑袋,那个脑袋怯怯的,有些羞涩地躲在尚未化开的墨帘后。
  斐守岁看了眼痴傻的狐妖,俯身向脑袋递出手臂:“姑娘家,醒了就随我来吧。”
  脑袋眨眨眼,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下斐守岁的手臂,还未攀上,花越青发了疯般冲过来。
  斐守岁见状一把拉起脑袋。
  脑袋双颊一红,斐守岁变幻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是一张幻境中更相像的脸,与假北棠做对比,没有世俗的玷污。眼睛如小鹿,能含得住清晨的一叶露水。
  这尘世哪有这样的人儿。
  斐守岁立马将人护在身后,看着僵在原地的花越青。
  “花兄,你失态了。”
  “北……北棠?”花越青不敢相信,“那是北棠?”
  花越青丢下鞭子,踉跄两步,看到斐守岁平静如水的眼眸,印出他慌张脸面:“我的北棠活过来了?她,她亲自走到我眼前了?”
  老妖怪笑道:“我怎听到她与我说,她不是你唤醒的。”
  “怎么可能!应当是我呀,是我日日夜夜为她种花……”
  花越青自卑似的望向人儿,“阿棠,你不记得了?那后院的花都是我种的。你不是与我说过,你最喜欢花了,所以你……是你给我取名为花,不然我无名无姓……”
  “阿棠,你怎得不愿看我……”
  “你……是谁?”人儿在斐守岁身后,小手拉住斐守岁的腰带,轻声。
  “我、我是花越青啊,就是你在山腰上捡到的狐狸。那只皮毛烧焦、腥臭难闻的白狐狸啊。”
  “唔……不记得了,”墨水北棠与斐守岁言,“我不记得他,你带我走吧。”
  “花兄,你看这该……”
  “还给我!”花越青呛了斐守岁的话,斥道,“把她还给我!”
  老妖怪未回话,身后又是一只小手拉住了他。
  陆观道糯糯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有别的小孩了……”
  斐守岁右眼皮跳了跳。
  “你要带她走,不带我了吗?”
  要不是陆观道一直没有说话,斐守岁都快忘了他。
  老妖怪微微摇头,转头朝江千念示意。
  江千念哪能知道陆观道这么能跑,她一个没看住人就蹦跶去了那边。
  女儿家很窘迫地拉回小孩:“斐兄,对不住。”
  陆观道却不愿意,他绕出江千念的手,跑到墨水北棠身边,撩了下墨水北棠的帽子。
  帽子落在肩头,两个小孩对视。
  “哈,”
  陆观道见了墨水人儿的本貌,嘟囔,“纸做的人……”
  斐守岁心里头骂了句,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嘴型一字一顿:要、乖、乖、的。
  “呜!”
  陆观道立马缩到一边,点头如捣蒜。
  老妖怪这才放心,转头与墨水北棠:“我们走吧。”
  “你们走去哪里?”
  是花越青。
  他跪在还未融化的土包上,手里端着埋在黄土里上的白头骨,那是术法的遗留,过一会便会消散。
  他说:“你要带她去哪里?”
  斐守岁见花越青还浸在他的幻境里头,放心道:“去往西天极乐。”
  “极乐?”
  “然也。”
  花越青捧着头骨,他用脸颊蹭了蹭:“阿棠我们不去好吗,那儿条条框框,那儿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那儿不是我们死人该去的地方。”
  语气急转。
  斐守岁察觉不对,正要转头,花越青已经提刀冲上来。
  谢江两人都以为斐守岁胜券在握,未曾料到还有这一出黄粱。
  反应不及,花越青凶狠着脸。
  谢家小子拿符纸的手还在半空,眼见已凑到斐守岁背后的狐妖。
  嘲讽道:“班门弄斧。”
 
 
第74章 自焚
  “什?!”
  斐守岁抽出纸扇,扇骨被长刀猛地一劈,堪堪接住力道。
  吃力间,花越青一把抢过墨水北棠,抱在怀中。
  “假的,你是假的!”花越青掐住墨水北棠的脖子,怒道,“你凭什么顶着她的脸?!”
  “唔……”
  墨水北棠挣扎着要呼吸不过,她仰头可怜一双桃花眼,“你是谁……”
  可惜,斐守岁幻术的绝妙之处就是能变成幻境人最想要的样子,撬动幻境人黑暗里的软肋。
  那一双惹人怜惜的眼,是花越青最想护在身侧的日思夜想。
  花越青早知是幻境,却见这番样貌的北棠心有不忍,他愣了片刻,还是下不去手。
  松开手掌,轻轻抱住墨水人儿,花越青退到路旁的海棠树下。
  “我是越青啊,”花越青柔声,“我是你的夫啊。”
  “夫?”
  “是夫君的夫。”
  斐守岁揉着被还在疼的指节,笑一句:“真不要脸皮。”
  “你说什么?”
  斐守岁挑眉:“花兄对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娃说是她夫君,这放在妖界的戒律里,都是要吃冷嘲热讽的,何况那还是个凡人。”
  “我说的都是实话!”
  花越青不管斐守岁的调侃,低头对墨水人儿,“那年是你说的,只要你没了去处,就随我走。”
  谢义山扶住老妖怪,贱兮兮地接了话茬:“可是北棠娘子还是跳崖了,没随你去!”
  一击命中。
  伯茶又道:“她到底与你说了什么,你最清楚。”
  说了什么……
  花越青蓦地抬头,眼神冰冷:“她与我说的,我自然牢记在心。”
  “我看你记是记了,但一样没做!”
  “胡说!”
  狐妖托住墨水北棠的脸,声音是颤着的,“我很听话,我可以是阿棠的狗。”
  斐守岁站起身,他的手还在抖,花越青的一击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但还好狐妖唯北棠马首是瞻,他能缓一缓,喘口气。不然,照那一刀下来,斐守岁早成了两半。
  看着花越青视墨水人儿为珍宝,老妖怪想起陆观道曾撩开墨水北棠的帽子。
  此时,陆观道正凑到他身边,仰首要抓他的衣角:“你的手,受伤了。”
  “……”这个能解所有阵法的麻烦还在关心他。
  斐守岁淡然:“无妨。”
  “是谁伤的你?”陆观道正儿八经地问,“我去给你报仇。”
  老妖怪听罢,笑着用下巴点了点树荫下的一大一小。
  “那只白狐狸。”
  “好,我记住了。”
  一个小孩能记住什么。
  老妖怪没把那话放在心上,注意力重新放到花越青那侧。
  狐妖正给墨水北棠穿不知从哪里来的衣裳,一袭鹅黄色的袍子,一双浅绿的绣花鞋。
  手将鞋子捧起,花越青半跪在墨水北棠面前:“穿了鞋子我们就走,我们远走高飞。”
  “去哪儿?”
  “花海。”
  “花海在哪儿?”墨水人儿听从斐守岁的控制,双手揽住花越青的脸,“不许骗我。”
  花越青蹭上墨水北棠的手心:“我对你知无不言。”
  远处。
  老妖怪背手掐诀,传音给谢江两人:“等我用幻术控制了花越青,你们就跑,不要报仇,不要留念,他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斐兄!”是江千念。
  “江幸,”斐守岁回过头,他直白,“你不想让我给你造坟点香,就听我一句劝。”
  女儿家捂住腰间挂着的琉璃花袋子:“说不准我能寻到琉璃花的用法。”
  “没有十足的把握,便不要去做,”
  斐守岁看了眼琉璃花,耐心道,“我知你并非一股脑行事不计后果之人,不如想想你对花越青的胜率,想是两层,不,一层都没有。愚公移山到头来,也还要靠神仙的手,江幸……江姑娘?”
  老妖怪把未说完的规劝话咽回了肚子,他看到江幸已拔出佩剑,站到了他身侧。
  剑声泠泠,像是灵魂悲鸣。
  女儿家抹一把脸上灰土,笑说:“少时躲在后山,躲在师父身后,到现在行走江湖也要被人庇佑,我是从来没有长大过。”
  “你……”
  斐守岁垂了眼眸,他的计划被江幸这番话一脚踢翻,落得停步不前。
  叹息一气,抬眼漠然。
  “想好要埋哪里了吗。”
  女儿家愣了瞬,她听懂了斐守岁的意思,笑看谢伯茶:“随意,只是别让我和这货离得太近。”
  伯茶皱眉。
  “不然谢伯茶就要偷吃我的贡品,让我死后也不得安宁。”
  “呸!”
  谢义山嫌弃着,拿出衣襟藏着的符纸,“我才不稀罕你的吃食。”
  符纸一现,青白火光点燃在黑夜,一圈招魂幡落在伯茶身前,他扭了扭脖颈,颇不耐烦。
  “谁还没个看家本领了。”
  长剑点地。
  老妖怪传音:“先让我侵了花越青的心,你们再出手也不迟。”
  谢江两人相视,暂且只朝海棠树侧走去。
  斐守岁掐诀命令墨水北棠:
  姑娘家,困住他。
  只见海棠树下。
  墨水北棠抱住了还沉浸在温柔乡的花越青,声音听着去有些失真:“好呀,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斐守岁捻两指,他嘴型之语与墨水北棠说的一样:
  “快快带我离开,离开这个地方吧……”稚童撒娇般喃喃,“你不是要带我走,带我去看花海吗。”
  花越青却不开口了,他仰头看着一直微笑的墨水人儿,双目湿润,启唇又止。
  “啊……我会带你去,我知道……”
  狐妖复又枕在人儿膝上,“我知你要去看花海,我也知你是假的……”
  泪水溢出眼眶,划落墨水人儿的肌肤。
  花越青悄悄念诀,将泪水当成解咒的源头,他咬唇,眼泪如火种,点燃人儿单薄的柔情。
  像是被灼烧的帷幕,墨水北棠从大腿开始燃烧。
  人儿不挣扎不哭闹,术法的保护让她面貌如初,宛如一弯白色月亮。
  火光撩拨,吞噬半个身姿。
  斐守岁隐在暗处,他一串咒语传出。
  谢江两人已绕至花越青身后。
  那火光里的人儿困在众人凝视下渐渐生长,好似火不克木,反倒让她逆着风,成了最不可能的样子。
  人儿指腹摸过花越青的脸颊,看自己着火,她不悲不喜。
  “这是什么花呀。”
  “是山茶,大红色的山茶。”
  “啊,山茶花,我记得镇子外的寺庙也种了山茶。”
  “是,那年你就是在山茶花开时捡到的我。”
  花越青站起,他怜悯地俯瞰火光中的人儿,“你不疼,和当时一样,不怕疼。”
  人儿眨了眨眼。
  “我怕啊,怎会有人不怕疼。”
  “是啊,怎会不怕疼,就那样坠下去,一点也不后悔,也未听到她魂魄的怨念。你说,为何会有她这样的姑娘家……”
  花越青自嘲一笑,“我在与你说什么。”
  墨水人儿歪歪头。
  “你又不愿与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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