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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可怜女子,水与雾气中失了性命。
  “……罢了。”
  顾扁舟起身,垂眼道,“快替我开了门。”
  素雅偶人没有任何灵动表情,也全然不管顾扁舟之话,用指节敲。
  咚咚两声。
  “大人。”
  再敲时,屋内声音倏停。
  “谁啊。”
  “殷大人,是我。”
  话落。
  屋内窸窸窣窣似是在穿戴什么。
  不一会儿,屋门大开,只见殷县令坐在地上,一手摘了眼上黑丝带,身旁站着几个与人等高的偶人。
  偶人衣裳落了一地,香肩是木头颜色,衣裳看着都陈旧无比,却有浓香遮体。
  那香儿扑出屋子,泄洪似的倾倒。
  殷讪笑道:“家中女子凶猛霸道,顾大人见谅,见谅。”
  顾扁舟笑了下,抬步绕开衣料,与殷拱手:“不知殷大人今日请我等来,不会是为的在此地清点……”
  目之所及,狼藉一片。
  皮笑肉不笑:“清点农收吧。”
  “这、这当然不是,哈哈哈。”
  殷笑着拉过顾扁舟,“都来戏园了,岂是做那些不风雅的事情,来来,顾大人这边坐。”
  说着,顾扁舟就被拉到正好能看到台下偶人唱戏的位置。
  桌边暖茶糕点。
  那些个姑娘家偶人趁机退出屋子。
  顾扁舟见,笑道:“既如此,还就麻烦了殷大人,陪着我听戏喝茶了。”
  “岂敢用陪字。”
  这是给了面子。
  “不过,我这三个随从在这儿就煞了风景,”顾扁舟故作嫌弃,“都出去吧!我与殷大人有要事相谈。”
  传音说的是:“我牵住殷,你们三人去查查昨夜小娃娃所说之事。”
  “遵。”斐守岁打头拱手。
  “顾兄小心。”
 
 
第107章 葱绿
  三人一块儿退出了屋子。
  屋门被用力关上,里头顿时传出殷的大笑。
  说的似乎是:“顾大人有所不知啊,内人实在是可怖,那日我陪大人看监牢,回家就晚了一刻钟,她竟就拿起笤帚在院内追着我打,家中小女都拦不住她!”
  “但我观大人似是乐在其中。”顾扁舟说得有些戏谑。
  “乐在其中?确实是乐在其中也!”
  顾扁舟哼了声。
  “家中的花儿再怎么香,也香不过,”顿了下,仿佛能看到殷捏鼻在空中细嗅,“香不过野花!哈哈哈哈!”
  殷之笑盖过了戏腔。
  斐守岁不愿再听这些子秽语,拉着陆观道就往外走。
  伯茶跟在后头,传音:“不如我们就此分开,斐兄带着小娃娃去右边,我便绕过廊道去左边瞧瞧?”
  老妖怪转身,拱了拱手:“有劳。”
  很快再别了谢义山。
  空荡狭小的走道,只余两人。
  下面是正空的大厅,人偶还在掐嗓子唱着可怜风尘女儿家。
  斐守岁走得极快,一阵风,吹开了路过屋子的珍珠帘。
  而一路不说话的陆观道被牵着有些跟不上,怯怯地开了口:“要寻什么?”
  “寻……”斐守岁垂眸,背对着人儿,“寻昨夜你看到的剥皮小孩。”
  “她?”
  陆澹抓紧走几步,贴近斐守岁,“可她,我们见过了啊。”
  “什么?”
  老妖怪回过头,帷帽一抖一抖,正在陆观道身后,看到那个葱绿桃红的偶人。
  偶人一双水墨绘成的眼睛,悲愁般望着观戏的喧闹。
  “你说是她?”
  陆观道点点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她没错。”
  “那她……”是死是活?
  “魂没了,魂不是她的,又是她的,”陆观道传音,“那个一袭蓝衣白袄的偶人也是。”
  “是住所的?”
  “不,后来给我们引路的。”
  “那住所的老妪,你可有看出不妥之处?”
  陆观道有些歉意:“夜里怕黑没仔细瞧,白日醒来老婆婆早不在了……”
  倒也是。
  斐守岁想了下,还是踱步走到葱绿人偶身边,低声很是温柔:“姑娘家。”
  偶人吓了一跳,扭头时,木头摩擦的咯吱声刺啦过耳朵。
  “唉!客官大人有何吩咐?”她语气上挑,笑容满面如春风,“小的能为您办妥的绝不拖欠!”
  “倒不是什么大事,”斐守岁弯腰,他的眉眼看什么都深情,“只是见姑娘脸面,让我想起老家屋后的女子,心生触动。”
  “脸面?”偶人那无法皱起之眉,藏不了疑惑,“可这脸面……”
  “我是观姑娘之心,心中脸面,而非姑娘面上的。”
  “心中?”
  陆观道静看斐守岁言。
  “是也,”斐守岁哄人手法如出一辙,“自是姑娘心中,姑娘之良知。”
  “可我连自己……”
  “新来的!”是那素雅人偶大喊一声。
  被这声唬住,葱绿人偶立马闭上嘴,有些慌张。
  “可是又给客官大人添了麻烦?”
  “没有!是大人拉我说话呢。”
  素雅上前,僵硬地福了福:“还请大人见谅,她是昨日才来的新人,不识百衣园的规矩。”
  “无妨,我只是觉着这位姑娘面熟罢了。”
  素雅沉默。
  “总觉在何处见过。”
  “许是大人在其他镇子听过木偶戏。”
  “何出此言?”
  话了,开口回答的不是素雅,而是从楼梯口走来的一个陌生女子。
  不见女子人,先闻其声,爽朗笑道:“这些人偶都出自我手,大人是见哪个似曾相识,不妨与我说道说道。”
  抬眼。
  是一袭白衣,后头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姑娘家,麻花辫上攀上六七朵小小白花,若只看此是碗好不清淡的薄粥。
  但她除却白衣,衣袖与裙摆处都是颜料,倒像是一盆炸开的春意,就被她随随便便披成长袍。
  “大人快说说与哪个姑娘似曾相识?”女子三两步上前,叉腰眯眼,“那些个聊斋话本故事,竟然我遇到了!”
  “姑娘说笑。”斐守岁起身拱手。
  “莫不是有情人见什么都是有情的?”女子捂嘴笑了笑,“来我百衣园的客人都这么说,只是第一次见有人与小偶人动情。”
  “倒是人不可貌相,姑娘年纪轻轻就习得制作偶人之术,又如此活灵活现,让在下钦佩。”
  斐守岁拱手,陆观道跟着一起。
  “哦?”女子走上前,微仰头,像是在隔着帷帽打量斐守岁之面貌,“不过我只能描绘女儿家面容,像客官大人这般好看的男子,我是画不出的。”
  “谬赞。”
  “来,”
  女子动了动手,葱绿人偶就缩着脚步到她身侧,“要是客官大人实在喜欢的紧,我便将她赠予您,如何?”
  “这……”斐守岁故作恐承其重,“姑娘辛苦之作,岂能让在下随意讨了去。再说了,不妨问问偶人之意,这世上可不兴强买强卖的。”
  “大人说得是。”
  女子抱起偶人,用力拍了下偶人后脑,咯噔一声,偶人双目失色,没了知觉。
  “还是叫她们自己选吧,不然就和话本中一样寂寞了半生,还是个身无着落的。”
  “姑娘大义,不知姑娘芳名?若能知姑娘姓名,也不枉来此一遭。”
  斐守岁说着巧话,又兼一副好皮囊,拱手作揖,恐这一下子就要成了深闺梦中人。
  女子却言:“姓燕,乃是‘旧时王谢堂前燕’之燕,孤名斋花,与摘花同音。”
  “好名,不落俗套。”
  “那不知客官大人?”燕斋花手中擒着偶人躯壳。
  “我呀?”斐守岁眯了眯眼,笑说,“姓了西贝之贾,名一生也,有个俗号,友人之间唤的是‘钱先生’。”
  “嗯?”陆观道在后头疑惑传音,“你不是……”
  “唬人的。”
  陆观道恍然:“哦哦。”
  “贾一生?贾一生……钱先生,好一个钱先生!”燕斋花大笑,“名姓贾,而假也,却是钱先生,好不妙哉!”
  斐守岁笑言:“是跟了家母之姓,她老人家只有我一个孩子,也就随便拿捏了来唤,让她平日里乐得取笑。”
  家母……
  陆观道在后头不说话,目光落在斐守岁身上,他一直看着应酬的老妖怪。
  心里头酸涩冒个不停。
  明明昨夜还说得那般寂寞,怎人一睡醒就和没事了一样,拿那些忧愁开玩笑。
  斐守岁又说:“却没有姑娘的名字耐看。”
  “名字耐看?也才几笔几画,不如人儿耐看,”燕斋花调侃道,“就算大人打了薄面纱,可这朦胧了虚影,更是让人不免多想。”
  这是在说斐守岁与陆观道不以真面目示人。
  斐守岁知其意思,顺手摘下了帷帽,露出一副淡然面容。
  “燕姑娘说笑了。”
  这下子,燕斋花才观得了真容,看过后,却似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喏,大人拿去吧,”没了生气的偶人被递出,“她本是我昨夜才做好的,没什么感情,若能讨得大人喜欢,也算得上一桩幸事。”
  燕斋花不知取走了偶人的什么东西,让葱绿偶人看着死气沉沉,好不诡异。就连那双水墨做的眼睛,都失了光亮。
  垂下手臂,空空荡着。
  “恭敬不如从命。”
  斐守岁向陆观道看了眼,陆观道知其意,上前接住偶人,将偶人圈在怀中。
  燕斋花却将注意落在了陆观道身上,只因陆观道未有摘下帷帽。
  她道:“不知这位客官……”
  “姑娘你说他啊,别看他是个闷葫芦,但说起话来顶不好听,还是少让他开口吧。”
  “竟是这样,可惜了。”
  “可惜?”
  燕斋花笑颜如花:“可惜了高高个子,却讨不了人的喜欢。现在那些个有钱人家姑娘招赘婿,都要个子高样貌好的。”
  “他是不懂这些情啊爱啊,昨日还眼巴巴向我同行的旧友讨茶喝呢。”
  燕斋花捂嘴笑了声:“话是如此,我与大人倒是投缘,不知大人明日可还来否?要是大人明日得空,赏脸与我约定,一块儿在此吃酒听戏。反正腊月这几日我百衣园大门敞开,大人只管闲来无事,我乐得有大人这样的朋友,取得一段萍水相逢。”
  “当是惭愧,”斐守岁作揖,“能有姑娘这般的红颜知己,是我之荣幸。”
  又在说客套话了。
  陆观道在一旁不想听,手中偶人冷冷的。
  看斐守岁与燕斋花攀谈,他竟生出个拉人立马就走的心思,不过很快被压下。陆观道知道,他要是这般做了,定不讨斐守岁喜欢,就如燕斋花之言,他本就不让人怜爱,岂还敢胡作非为。
  索性有帷帽面纱,隔着白茫茫,他敢细细盯着身前人。
  斐守岁又说:“燕姑娘,我有一事不知。”
  “何事?”
  “便是台上之偶人。”
  “台上唱戏的?”
  燕斋花将视线落在一楼戏台子上的可怜儿,笑说,“后头有人牵着呢,今儿唱的是《青丝恨》,那腔调曲子是当年入京之剧。半年前,我偶得一个流落岭南的卖唱女,收留她,她为报答我,也就住了下来,成了偶人的嗓子。”
  叹息。
  “可惜了她,被虫蚁啃食,失了好看的面容。”
  “不如燕姑娘给她画张脸皮。”斐守岁有意无意提到燕斋花的偶人之术。
  “画皮?”
  燕斋花转过头,笑道,“我也曾提过,说是给她换个脸面,哪怕是面具也好过她一直躲在戏台子后。可她不愿呢,说什么她是她,面皮是面皮,不可混为一谈,犟得很。”
  “听姑娘言,是个烈性子。”
  话尽。
  那第三幕,打神告庙落了声。
  人群哗然。
  “尽了,”
  燕斋花倚栏杆笑着,轻声捏唱道,“万福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人看笑话了去,清白之身,有甚么关系,你还是你呀。”
  说的不知是谁。
  斐守岁本想再奉陪一句话,下头的戏台却吵闹了起来。
  三人打眼去看。
  是一个破烂衣裳的倒在了地上,连着旁边吃茶桌子被打翻,碎去一地的瓷碗瓜子壳。
  随即便见,茶桌子右侧,一富贵打扮的男子起身拍了拍衣袖,开口骂道:“你推推搡搡,一身腌臜,臭到小爷我了!”
  又来一个小厮。
  “就是,就是,我家公子早占了座位,你还赶紧地凑上来,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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