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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要不为的听完曲子,早将你打发了去,还由着你的脏手碰我们公子!”
  燕斋花咋舌,笑看。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这曲儿好听,才没注意到……”那破烂衣裳扭捏着告完歉,转身正要走。
  “哎哟,等等!”富贵公子身旁的小厮用力拉住了他,“这不是柳觉吗!专给殷老爷牵马的柳老伯家独子,柳觉!”
  声音愈来愈响。
  “好啊,我可是听闻你家阿娘卧病在床,你这个不孝子不去侍奉竟在这儿听曲!”
 
 
第108章 求救
  卧病在床……
  斐守岁漠然。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来来来,诸位评评理!”
  小厮大声嚷嚷,周围马上聚了一圈人,“此人,柳家老伯独子柳觉。柳家老伯大家都知晓吧,是个顶顶好的人,不光忠厚老实,还是个吃苦耐劳的主,谁知摊上他这么个天打雷劈的!”
  “何处说来?”
  “哎哟,您不知道?就是半月前,柳家婆子生了一场大病,病到人都没法下地,现在还躺在榻上起不来呢!昨个儿,我替我家公子去药铺子买伤寒药,还见着了柳家老伯,他一个人喏,一个人孤零零地数着铜板!”
  小厮啧啧两声,表情露出厌恶之情。
  “我见他可怜,也是公子做主,替柳老伯多买了一副跌打损伤的药。本以为此事就这样作罢了,谁知柳老伯与我家公子说,说他柳觉把家底败光,他没了办法才拖欠药钱!”
  “都败去了哪里呀?”
  “还能是哪儿?”小厮手一指,“这百衣园!”
  哗然。
  柳觉却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不要再说了!不要、不要……”
  “柳老伯心疼你这块肉,我家公子可不心疼,要不是老伯拦着,他早给你来一拳,让你好好清醒!”
  “你别说了,”
  富贵公子拉过小厮,“不管如何,既然令慈还病着,柳觉你还是归家去好好照顾她吧!”
  “就是啊,怎么家中老母生了病,还有心思出来听戏的,真是不孝……”
  “看他那个样子,哪像是有家的孩子,活脱是叫花子打扮……”
  “柳老伯要是多生个娃娃,也不至于……”
  “是啊,多好的一对,养了这么个儿……”
  柳觉被那一句句的话语压得说不上话,抬不起头。他在慌忙中,捂住了脸,碎发夹在指尖,抖擞个不停。
  “给殷老爷牵马,那一月月银得多少?竟就败光了?!”
  “白花花的银子到底是给了谁?百衣园一张票子也不值多少啊,真是奇怪,莫不是借着听曲的名号,在外头养了女人?”
  “不是!”
  话一出口,柳觉忽地站起来,扑上去,一下抓住那闲言碎语之人,“我没有在外养女人,没有!”
  “哎哎,动手动脚算得什么!”
  被抓的男子,后退数步,嗤笑一句,“诸位看看,要是没有,何须这么着急?”
  “你!”
  “我看你是恼羞成怒,被我等说中了!”
  “放屁!”
  不知怎的,柳觉适才温顺的表情全无,成了龇牙咧嘴的疯狗,狂吠不止:“我花家中的钱,与你们何干!一个个和长舌妇一样,不都是吃饱了米粮,来这儿消遣的!”
  “你什么意思?”
  “哼哼,”
  柳觉抓住破烂衣襟,笑得癫狂,“哈哈哈!那老孙子,居然在外编排我,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杀了他!”
  柳觉跌跌撞撞地冲开人群,那围成人墙的男子妇人,纷纷避让开。
  窸窸窣窣的声音,还绕在上空,挥之不去。
  说的是:“可惜了,多好的一对玉人……”
  “女人?又是什么祸水!我家那个前年也在外养了野种,不过被我收拾了。”
  “为朵随处可见的花儿,不着家啊,不着家……”
  “猪油蒙了心……”
  “外面的女人再好,也不过镴枪头,哪里抵得上家中婆娘的凶狠。”这句是殷之言。
  柳觉昏了头,在三人眼中,如一粒污黑的芝麻丸,左摇右晃地滚出了百衣园。
  燕斋花轻笑一声,解释道:“这种事常有,贾公子见谅。”
  “常有?”
  斐守岁略过散开的人群,“只怕这些子闲言碎语,毁了偶人……”
  “偶人的名声?”
  燕斋花眯眼,“那些个偶人哪有什么名声,木头做的,并非全人。所以今日唱戏的姑娘才不愿抛头露面。”
  斐守岁靠着栏杆,目光淡如清水一碗,俯视喧闹不安的众人。
  那茶盏啊,那糕点啊,很快被收拾干净,要是晚来些,又有何人会知道此时之事。
  没有人会知晓。
  然。
  是燕斋花先开的口,说是为安抚下面的吃茶客,她需出面,也就撂下了两人。
  看着女子走下楼,没了身影。
  老妖怪站于原地不动身,身后的陆观道也不挪步子。
  望向马上要开场的戏台。
  斐守岁说:“你觉着方才那人,可是良善?”
  “那个扎麻花辫,白衣裳的……的女妖怪?”
  “哦?”
  斐守岁仍背对陆观道,语气毫无波澜,“你也看出她是妖了。”
  点点头,陆观道走到斐守岁身边,那凋零的葱绿人偶,死了一般垂着手臂。
  “只能看出是妖怪,看不出别的什么,你识得她吗?”
  “不识。”
  话落,一个纯白的影子出现在乌泱泱人群里。
  “那你猜猜,她看出我没。”
  “这……”
  陆观道痴痴然看着斐守岁,“我看不透你。”
  “是她,不是你。”
  “我许能看透她,却看不透你。”
  “……好了。”
  斐守岁背手,打算转移话题,“喏,她现在人在那儿,你再仔细瞧瞧。”
  “嗯……”
  陆观道听出来了,斐守岁不想回答他之所言,他也听话地将此事搁置一边,专心去找燕斋花。
  一袭白衣,头罩面纱的女子,就是百衣园傀师燕斋花也。
  人儿站在斐守岁旁,贴得很近。
  楼下众人为燕斋花让开一条小道。
  混白闯入,在黑漆漆的人头阵中,十分之突兀,好似是大局已定的棋盘,多了一枚破局之白子。
  可这白子的光不是很亮眼,暗暗的薄边,下一秒就要与周遭黑子融合。
  斐守岁见此,若有所思。
  人群因燕斋花的到来渐渐安静下来,斐守岁敏锐的耳识听到寂静里,人们呼之欲出的心跳。
  “她是何人?”
  “百衣园的管事头头。”
  “女子能有如此之产业?”
  “怎的,我老家就是女子主事,女子就不能有所作为,真是荒谬!”
  “是为方才柳家不孝子而来?”
  “该是,那柳家小子打碎茶碗,又惹到了富贵人家,可不要平息众怒。”
  “哎哎,也不知何时能了,我等的第四出戏什么时候才听得上……”
  杂乱无章的交谈声如箭矢,一把把射在斐守岁身旁。
  自从海棠镇之事后,斐守岁的耳朵就愈发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哪怕是擦肩而过的,斐守岁都能捕捉。
  也不知是好是坏。
  老妖怪努力屏气,试图在心声中捕捉他想听到的。
  “百衣园……”
  “戏团子……”
  “人偶戏,好看得紧……”
  “儿……我的儿呢?你去哪里了……”
  儿?
  斐守岁倏地睁开眼,正巧此时,燕斋花站于戏台之上。
  “诸位,今日之事,乃是我百衣园的过错,”燕斋花双手举起,像个要怒问上苍之人,“遂,从现在起至正月十五晚戌时,百衣园会大开园门,邀诸位来听曲吃茶,劳请诸位将适才的烦恼事忘去,把百衣园当成一隅温柔地,松下心神。”
  “什么?”人群开始沸腾。
  “这是要多开整整十五天?!昨日告示上还说到除夕就闭门了!”
  “姑娘家,此话当真?”
  燕斋花的面容虽隐藏在面纱下,但斐守岁能看到她的笑意。
  笑着回了句:“当真。”
  在笑什么。
  斐守岁不解。
  多开十五日没有营收的戏团,目的何在。
  老妖怪目视楼下众人,见人群无节制地拥挤,宛如一锅煮熟的水饺,扑腾起肉身。
  而那些个水饺,无人在意燕斋花的默默离场。
  燕斋花……傀师……
  妖怪……
  斐守岁撑着脸,视线是人群,那些妇人男子一个个不知在欢悦什么,刚才唤我儿的声音全然淹没在其中,难以追寻。
  恍惚一下。
  人群模糊。
  斐守岁眨眨眼,正要怪道,突然心中抽紧,一股巨大的灵力将他的心捏了下,捏成一粒沙子,再放开。
  因落沙成心,血液一瞬间堵塞,复又流通。
  斐守岁没了气可呼,血液重流后,他立马扶住栏杆,大梦初醒般再次睁开眼。
  就在不过心脏抽动的间隙,斐守岁想到了最坏的一种结局,竟把“儿”与燕斋花联系在了一起。要是燕斋花识破了他的伪装,要是那一声“我的儿”是求救……
  求救?
  径缘完完全全忘怀身后还有个陆观道,他喘.息着,想要沉下心思考。
  求谁,又救谁?
  为何偏偏让他听到了?
  那手?先前海棠镇,来梅花镇的路上他也有所感知……神仙?莫不是顾扁舟,那一身绯红!
  斐守岁立马转头望向屋门紧闭的偏房。
  不,不是。
  若是顾扁舟,他站在身边怎会无法感知。
  一呼一吸间,斐守岁渐渐松了眼眸。
  虚汗浸透了后劲,正要伸手擦汗,却见自己的手被陆观道握住。
  何时?
  斐守岁尚在凌乱中,兵荒马乱似的睁大眼,一言不发看着陆观道。
  陆观道也望着他。
  “我还以为你累了……”陆观道不好意思般扭过头,“看你扶栏杆一直在吸气,我唤你,你不理我……”
  唤他?
  斐守岁没有听到丝毫声音,哪怕是近在咫尺的陆观道。
  还是睁眼,不怒不悲地看着身侧人。
  “你别这样看我,我真的唤你了!”
  陆观道莫名其妙解释不清,“就叫你、叫你斐守岁啊,我不能唤你字的,你比我大好多,这样不礼貌,不是吗……”
  说着说着还低下了头,像一只认错的小狗。
  “啊……”
  他唤的是斐守岁。
  老妖怪想,心有余悸般松下心中的巨石,血液在血管里横冲直撞,他的脸色开始潮.红。
  弱弱道:“我没听到……罢了。”
  “你的脸?”
  “脸?”斐守岁用尽力气仰首看,“怎的了?”
  “好红!你的脸好红,你、你、你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陆观道的声音像是在山谷间打转,一点一点挤入斐守岁的心识。
  什么红,难不成吃了酒?
  不,他从腊梅园出来,连一口茶都没有喝,又是哪来的酒。
  斐守岁下意识要抓住栏杆,是手掌里温热的东西,扶住了他。
  “斐守岁!!”
  “红……”
  手,是手。
  捏住他心的,是女人的手。
  朦胧了视线,斐守岁记起薛宅雨夜里,那可怜的女儿家,那一只四五玉镯的芊芊手。
 
 
第109章 红线
  倒下时,斐守岁的意识仍旧沉在水中,捞不起一点月光。
  唯独记着有人横抱起他,发了疯一样往什么地方跑。
  跑去了哪里他不曾知道。
  只是记得,很急很急,急着那人哭出了声,声音又不好听,刺啦耳朵,让斐守岁皱紧眉梢。
  “哭什么……”
  死不了的。
  都从那样的地方活下来了,还能死去何方?
  斐守岁自己笑自己。
  是了,那会子从死人窟逃出来,竟还想着自杀。
  他清楚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明面上用铜墙铁壁将自己遮掩干净,可要是有人开了锁,撬了门,那里头便一览无余。
  见的是出生的花蕊,随便一捏也就蔫了。
  试探般抓住身侧人的手臂,斐守岁朦朦的,能看到眼前纯白的东西。
  毫无疑问,不在百衣园。
  “唉……”这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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