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一刻。
机会一旦给予出来,只需站在哪儿,便已让人想做尽过分的念头。-......
“...那我克制一点...”
喉结微滚,顾寒楼利落翻身下马,嘴上虽这么说,动作却是不见半点缓和。......顾寒楼目露歉意亲了亲鼻尖,很快将这会儿因腿软不太站得稳的人横打抱起:“这山谷深处有水源,我带你过去。”-
发冠被彻底摘下,墨色长发铺散在水边,衬得肩头更显白皙细腻。......段星执闭着眼,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来。
“这古怪药粉遇水发作,当时被药粉打中的人不止你一个...所以我...”
顾寒楼小心翼翼吻上人,歉声开口。
...他好像是有那么点过分。
段星执无言闭了闭眼,偏过头不愿与那双隐含祈求之意的墨绿瞳孔对视。事已至此,他到底不可能现在干脆抽身离开。
良久,他回过头来,一个清浅的吻重新落在人唇上。
这纵容信号几乎让人喜不自胜。-
一夜无梦,再睁眼时已天色大亮。
他不知何时被人带回了客栈,到最后已然彻底失去了意识。
只是刚下床起身,便察觉腰股间有些难以言喻的酸胀。若非眼疾手快扶住床架,险些因腿软直接跌去地上。
【作者有话说】
也就浅删了个一千多字吧...沉默
第153章
门外适时响起敲门声。
“进来。”
见到熟悉的人影,他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关系乍然过界,相处起来多少有些不自在。
若是在大乾,性情样貌皆合意者他倒不介意给个名分。可这是个他注定要离开的世界。
他给不了任何承诺。
索性在人开口前移开视线,先一步冷淡道:“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昨日事出有因,不必放在心上。”
“可...”顾寒楼轻声喃喃,一句话噙在齿间良久,很快垂头掩下眸中黯色,化做拱手一拜,“属下遵命。”
好在他来时就设想过这一幕,不是被勒令彻底远离这一最坏结果,他甚至忍不住松了口气。
凤鸟翔于九天,能得片刻垂怜已是三生有幸,他不该也不能奢求更多。
见人异常识趣,段星执略微放下心来。否则纠缠不休那才叫人头疼。
“找我何事?”
“暂无要事,” 顾寒楼轻轻摇头,看向一旁的架子,“察觉屋中有动静,过来看看。既然醒了,我替您更衣。”
段星执:“...我自己来,你下去吧。”
他一时半会不是很想让别人碰他。
只是刚想取下外衫,蓦然被轻柔按在腰侧。
“可有哪儿不适?”
耳畔微不可察响起一声轻哼。
顾寒楼眼神明灭,从善如流接住踉跄倒来怀中的人,顺势横打抱起放回床上。
段星执:“......”
“我好像说过...”
“属下未将昨日之事放在心上,但...身体为重。”顾寒楼坐在床边替人揉了揉腰,随即取出一小瓶药低声道,“只是上药,不会越矩。”
他是不敢贪求更多,但没人能控制得住尝试离人更近些。
对方的手法倒是不赖,短短一会儿功夫舒服不少。段星执倚在床边琢磨片刻,干脆翻了个身闭目养神。
“快点。”
归根结底是两厢情愿的事,始终讳莫如深倒显得他耿耿于怀,倒不如坦然些对待。
雪白的丝绸内衫被褪下大半,再次见到那些印在白皙肤色上细密的红痕和腰间隐约的青色,他仍是不由自主呆看了许久。
像是浑然天成的无暇美玉上刻上了独属于他的标识,他甚至能清晰回忆起烙下每道标识时的心境和画面。
“昨日...有弄疼吗?”
才决定坦然放任的人冷不丁听着这么一问,无言睁开眼。
虽说昨日一遭几乎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但顾寒楼从始至终都异常温柔照顾着他的感受。除了过于刺激,他没察觉太多不适。
但不代表他愿意大大方方亲口阐述些有的没的。
“不疼,闭嘴,好好上你的药。”
在床上早习惯了旁人无微不至的伺候,若不经允许弄得他难受至极。无论是谁,都活不到现在。
顾寒楼看着将头埋在臂弯间的人闷闷出声,目光触及长发下若隐若现的绯红耳垂。微愣片刻,忍不住无声轻笑,自顾安静上药。
他也没什么经验,幸好临场应变的学习能力不赖,没给人留下太糟糕的印象就好。-
翌日大早,段星执神清气爽踏出门,一眼看到不知何时蹲守在门口的应北鹤。
“主子。”
他随手将人拉起:“你伤好了?”
“嗯。”
看着人笃定点头,段星执无声一笑,毫不犹豫抓过手腕。
这小子怕不是能动就当做伤好了。
“脉象细弱,气血亏损,这叫好了?再回去躺两天,鹭印的人在这儿,有任务一时半会用不着你。”
少年仍旧木头般站在原地,直勾勾望着他。
“我...”
半晌,离他不到半步的人忽的握住他手腕,停顿片刻,见他并无抗拒之意便再次上前重重抱住。段星执迟疑片刻,还是没将人推开,侧目扔出个疑惑眼神。
“怎么了?”
耳畔有闷闷声音传来:“属下办事不力,还需主子相救,请主子责罚。”
段星执失笑:“你一大早就是为这个跑来?”
而且请罪就请罪...非要抱着他是干什么。
应北鹤摇摇头,很快将他放开:“不完全是,是我想见您。”
那张以内力铺开的暗器网太密太快,他还以为必死无疑...但比起死亡临头的恐惧,那一瞬间,似乎再也见不到人的遗憾更胜一筹。
是以意识恢复之初便毫不犹豫跑了过来。
他太想见到他了。
段星执迎着眼前异常坦然诚挚的目光,神色微顿:“你...”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有些微妙的不清不楚。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朦胧暧昧,眼下这一刻感觉尤甚。
也不知对方是不是生出了什么错觉。
“见到了,然后呢?”
应北鹤低头思索半晌:“继续跟着。”
段星执停顿片刻,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语气倏然淡下:“伤都没好来跟着我干什么?”
“想跟着...就来了。”
撞上眼前毫无波澜的眸光,应北鹤轻轻眨了眨眼,忽而愣住。
他很少深究自己的想法,只是始终顺心而为。
从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起,他好像就有些移不开目光。
天雍台二度见面时与任务相悖,但他想让人如愿以偿,索性便放弃任务。正好得到契机脱离齐鸦阁,想留在人身边,他便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想将人拥入怀中,他便大大方方祈求。如今重伤初愈想见人,他便迫不及待跑了过来。
他习惯了听命行事,但主子鲜少给他下令。无人指引,他只好听从自己的本心。
但从未想过本心为何驱使他如此。
“你这伤势跟着,再遇险境究竟你当护卫还是我当?用得着你的时候自会唤你,先回去养你的伤。”
段星执懒懒暼人一眼,正转身准备下楼,然而身后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喃喃蓦然让他动作凝住。
“因为喜欢您,所以才会想寸步不离跟着。”
段星执回眸看着一副恍然大悟模样抬头直直同他对视的人,眼中依旧没什么情绪。
他静默许久,微微蹙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属下只是...”一想到,便脱口而出。
段星执干脆折返回来,站在人跟前冷淡打断:“你当真明白什么是喜欢?”
应北鹤被训练得太好,好到迄今为止身上所展示出的特质,更像一柄不通世事毫无感情的利刃。
他仍觉得,所谓爱慕之情或许只是前几日一念之差下的意乱情迷生出的错觉,也最好只是如此。
应北鹤犹豫片刻,坦然抬眸:“属下确实不太明白。”
他这些年从未喜欢过别的什么...一时间不敢信誓旦旦。也只是突然间才想到唯有对喜爱的东西,方能如此心心念念记挂着。
想时时刻刻见面拥抱亲吻...甚至于奢求更多。
但这样的情愫,于主仆间已是十分僭越。只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他也没什么后悔之意。
本就喜欢,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
段星执冷哼一声:“不懂还敢妄言?花言巧语阿谀奉承,足以定你魅上之罪。”
应北鹤抿唇不语,试探着抬手轻轻抚平眼前蹙起的眉心,末了退后半步取出腰间白刃双手托举跪在地上认真道:“若刚才的话惹您不快,任凭主子处置。”
段星执倚着墙随手一拨,眨眼握住刀柄,刀刃对下不轻不重抵在人颈间:“就算现在杀了你也行?”
应北鹤一愣,毫不犹豫低头:“是。”
段星执无言摇摇头,把玩着武器淡淡勾唇:“当真甘愿就这样死在我手中啊。”
为这理由赴死,可称得上荒诞了。
“......”
他当然不想死,死后便什么也见不到了...但他的命本就属于主子,无论何种理由想要他的命,他都当恭敬奉上。
何况还是死在喜欢的人手中,比起枉死在未知的任务中,这结果...只让人甘之如饴。
见人低头沉默不语,段星执缓缓俯下身,短刀避开刃面顺着前胸一点点划下,凑近人耳边的瞬间察觉对方骤然紊乱的呼吸,忍不住短促轻笑了声:“身为近侍,你的确当为我而死。但如若是情人...你该为了我不计代价活下去。”
说完,也不管人究竟听没听懂,随手将刀归鞘转身下楼:“行了,回去好好养几日伤,顺便想清楚你那所谓的喜欢,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徒留站在门边的人呆愣看着消失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抱住刚才被人把玩过的短刀凑来鼻尖嗅了嗅。
还有隐约的梅香。
而且...他总觉得主子刚才靠近说话的姿态,无端引诱着人揽入怀中。
幸好他克制住了。-
顾寒楼风尘仆仆从客栈外踏入。
段星执自桌旁抬头:“人呢?”
“他逃回了井下地宫,里面的地形太过复杂,属下没能抓到他。”
他们谈及的是秋子鸾,因着伤势最轻昨夜便醒了。只是刺杀秋沂城无果后,便连夜逃出了客栈。
“没事,不怪你。”
那地宫他也见识过,要不是呆呆指路,他也能顷刻迷失。
段星执抿了口茶,示意人坐过来,指尖随手点了点茶水在桌面描画:“传信申落繁,让她派几队人马分别去这几个地方盯着。”
【作者有话说】
随便叨叨一下,应北鹤武力值设定是星星之下第一人,不过全程半血打架所以一打一个输,小秋比应差点,跟顾谢差不多,萧没被废前也不弱。不过六攻只有应北鹤打得过反派最强,其他人一直从小被针对往死里压制才显得废废的。
正攻没有弱鸡,我不写废物攻...。
第154章
“这是龙骨图指引之地?”
“嗯。”
一共七张龙骨图,岷州鼠窟,苣州地宫,浦阳城鱼戏池他都已见识过。另外四处分别在云环镇、宝色镇、伽若山和祭宁原附近。
意外的是同在浦阳城的巨象阵盘并不在七图之列。
而宝色镇正是钟家长辈失踪之处,结合试图坑害叶家的鼠窟和引诱钟自雅等人派兵前往的云环镇线索,竹公子恐怕不单单以流民炼兽,甚至还在放出诱饵,利用这几座兽窟将聚成一定气候的势力引去其中瓦解。
这样一来,各方势力永远只能相互制衡争斗,绝无机会取得优势统一乱局。
如此便能解释为何他初来乍到时,钟家明明看似在局中,许多行事却格格不入的原因。
想必是钟家长辈被引了出去送命,竹公子满以为剩下的人该安分一阵子,没想到钟自雅这些后辈还会选择与陈家联手试图篡位。
虽然萧玄霁的皇位不过是个空架子,但若真让钟自雅成功篡了过去,朝中许多悖反人伦的政策怕是就由不得恕雪台做主了。
毕竟钟自雅钟自穹这两兄妹,应只是单纯想夺位平叛,不至于那般丧尽天良。
放出的诱饵都是这些势力当下最紧迫想得之物,天鹰骑和叶家都想要绯石武库扩充军备不难理解。
就是不知钟家那些长辈是用什么理由被引了出去,竟连半点风声都不愿同自家后辈透露。
不过不论什么借口,眼下都已不重要。数月杳无音信,钟家那些人怕是早就遭了难。
如今最紧要的,是确认剩下这四处地方究竟饲喂着什么,恕雪台又想将什么人引过去。若是如岷州鼠窟一般,一旦被放出便成灾患,他必须先一步阻止开启。
“地宫那边有继续派人盯着吗?”
顾寒楼轻轻点头:“一直有人在,我刚才追踪秋子鸾时入地宫也找到些线索,那里面似乎饲喂了大量毒虫。”
段星执抬眸:“毒虫?”
“蝎子、蜈蚣、蜘蛛,个头皆有成年男子臂粗。”他眉心蹙得更深。
整个苣州因受灾地旷人稀,那庄子附近也荒凉得很,若是被直接放出来,影响自然比不上岷州的毒鼠。
但若是将人群聚过去再开启地宫,后果不堪设想。
恕雪台旨在平衡各方势力让彼此相互厮杀不休,整个苣州饿殍遍野,纵然有想组织起义者,面对庞大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灾民也束手无策。
是以这地方数年受灾,从未形成过一定规模的叛乱。而且这片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尸体,竹公子也用不着费劲将人引去地宫饲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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