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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馨文左顾右盼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听到两人对话后，她回头笑眯眯地对着慕辞：“你放心，我不会乱想的。”
满脸荡漾的说这话，毫无说服力的好吧……
不行，他得补救一下，至少不能影响顾林洬。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微笑说：“对，你想的没错，我是有点儿喜欢顾林洬，但是他不喜欢我。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保密？”
“可是顾哥也喜欢你啊……”项馨文说。
“你怎么……”慕辞表情惊恐，说到一半，他又把“知道”两个字咽回去，换成了：“你说什么？”
项馨文看到慕辞这受到惊吓的样子，她两手挡住嘴：“顾哥，顾哥还没给你表白啊？那我现在说了，没关系吧？”
慕辞现在脑袋里五雷轰顶，轰隆隆十几秒后，他才干巴巴地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项馨文再压低声音：“我可以说吗？”
慕辞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你已经说了。”
项馨文交叠手掩唇，愧疚道：“哎呀，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你先别激动。”慕辞吊着眼皮，皮笑肉不笑：“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天夜里，月黑风高时，已经吹了熄灯号的附院，安静的针落可闻，但是在江家小楼里，慕辞对着电话那头狂轰烂炸：“什么叫‘说没见你怎么学，理科怎么学得那么轻松’，我信了你的邪！”
顾林洬回寝室听到手机铃声接起电话，就被慕辞那咆哮的嗓门震住了，默默听了对方几分钟的倾泻，他才明白慕辞是在说什么事。
是之前吃烧烤的时候，他和百慧说话，其实是不小心瞟到了百慧手机上一张慕辞的同人图，他眼前一亮，便开口找她要了过来。
这张图现在也是他和慕辞聊天的背景图。
等到他一口气到头中场休息的时候，顾林洬才说：“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只是找她们要了一张图，她们就能想那么多。”
“只是要了一张图？”慕辞反问。
顾林洬：“额……”
慕辞重重哼了一声：“难道你没有问她们那个群里发的东西，难道你有没有问她们能不能进那个群？”
“我没进群。”顾林洬说。
“你问是一回事，她们让不让你进是另外一回事。”
“哦……我知道了……”顾林洬声音低下来：“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不好！”慕辞气道。
他越想越生气，明明他下意识的想替顾林洬掩护，他不希望给某些人抓住把柄的机会，但是这人居然自己就……
“好吧……”顾林洬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但是在慕辞看不到的地方，他却是唇角微勾：“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慕辞语气很不好：“什么？”
“你，你是怎么和项馨文聊到这个的？”顾林洬眼睛弯了弯。
“我……”慕辞一下哑口无言。
他可对顾林洬说不出口，他不小心说漏嘴，在项馨文面前承认了自己喜欢顾林洬这事儿。
于是他敷衍道：“没什么，就是她不小心被我套出来了！”
“哦——”顾林洬放下听筒点开扬声器，点开慕辞消息下面，来自项馨文的二十几条未读消息，他滑动着消息，唇角弧度不自觉拉长：“可是项馨文说，你说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所以她一没忍住，就帮我解释了。”
顾林洬飞扬的眉眼怎么都压不下来，他顿了顿，拉长声音：“你跟她说……你喜欢我？”
嗡——
慕辞脑子一阵轰鸣，他明明跟项馨文嘱咐过不要跟顾林洬透露这件事，为了有说服力，他还扯了理由——
“她还说，你让她不要告诉我。”顾林洬又说：“因为你打算给我惊喜，给我表白？”
慕辞咬牙启齿：“你是不是还给了她什么好处？”
怎么转头就就把他卖了！
“没。她只是跟我道歉自己嘴巴大，还——”顾林洬轻笑了声，才接着说：“让我有心理准备。”
“不许笑！”慕辞气得跳脚。
“好，不笑。”顾林洬笑声哄着，不过只隔了一秒，他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跟我表白？”
慕辞对着电话那边大吼道：“我随便编的！没有表白，没有！”
他这声后，电话那边突然没了动静。
其实慕辞刚吼完就后悔了，他张嘴想收回这话，但是顾林洬突然出声，声音听起来分外委屈沉郁：“忽然有点难过。”
慕辞在心里嘀咕，至于嘛，不就吼了他一句嘛，怎么就难过了？
只是紧接着他又听到顾林洬说：“你都愿意对别人承认你喜欢我，怎么就不愿意对我说啊？”
“我……”
慕辞再一次哑了声，没等到他组织好语言，他又听到顾林洬恰到好处的小声嘟囔：“都说了要表白，还反悔~”
慕辞有气无力地反驳：“我还没想好。”
顾林洬轻吸了口气，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泡：“那……你能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我，我，我。”慕辞结结巴巴的，但是到最后他还是认命的闭上眼睛，声若蚊吟：“喜欢。”
“那就够了。”顾林洬声音很淡，但后面藏着的东西又好像很浓：“你慢慢想，我可以等。其实在此之前我也想了很久，所以你别着急，别急着给我结果。”
“你想了什么？”慕辞努了努嘴问。
“想我该拿你怎么办，想我该不该拉着你和我走一条不平坦的路，想我该给你怎样的未来。”
天花板上的白色灯光倒映在他黑沉的眼眸里，星星点点，闪闪烁烁。
“那你最后想到了什么？”
顾林洬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想到那天晚上，慕辞亲了他那一下后丢掉了理智的他，在云雨初歇后，他轻轻地搂着自己怀里睡得安稳的少年，手指轻轻地捏着他的耳垂。睡梦里的慕辞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眷恋的摩挲。
他轻呢了声，朝他怀里凑了凑。
平日凌厉飞扬的少年，就这么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缩在他怀里，唇角还有一丝笑意，昏黄的光影，这一幕美好的太不真实了。
他迫切的想要抓住。
哪怕打破他的计划，哪怕操之过急，哪怕会吓到慕辞。
他都再也等不了了。
他想——
“我想和你有个家。”顾林洬说。
电话那头，慕辞呆怔住。
久久的安静里，他的思绪翻飞。
不知道怎么的，他好像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早春时节，他两手托腮坐在门槛上想着昨天看的英雄动画片，在神游的世界里拯救世界。院子里，慕延在训练那只小博美站起来叼线球，老爸和老年在院墙边在采摘那些只有花骨朵的金银花。
这时候突然有个小孩儿从堂屋里走出来，也坐在门槛上。
他回过神，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孩儿。
小孩儿笑着递给了他一本漫画书。
“一起看可以吗？”小孩儿问他。
小慕辞歪了歪头，瞥了一眼，发现这是他还没买到的最新版英雄漫画。
只犹豫了一秒，他就点了点头，和小孩儿凑在一起看着那本漫画书。
第99章
区联考结束后，学校听取民意浅放了一天假，只可惜慕辞没能睡个久违的懒觉，今天一大早起来，他就顶着风出了门。
今儿是唐阿宝小朋友年内的最后一个课时，今天也是他领第一份工资的日子。
他已经想好了，领了工资就去给顾林洬买生日礼物。
他看的电视剧里，用自己打工的工资给喜欢的人买礼物，是编剧经常写的情节。
什么辛辛苦苦攒钱就为了给对象买某奢侈品钱包——
呵，太悬浮。
什么一个硬币一个硬币的攒着，然后在礼品店买水晶音乐盒——
呵，太老土。
他不一样。
地铁上，慕辞手勾着立杆，划着手机上的生日礼物推荐。
【星星命名，浪漫爱情定制】
额……
星星命名权还能买卖，这不是智商税吗？
慕辞噘嘴，往下滑。
【五帝钱手串，招财进宝，平安赐福】
慕辞眼睛一亮，这个倒是不错，寓意好。
不过网上卖的这些都是工艺品，要送顾林洬的话，怎么也得攒一串真的。
但去帝都古玩市场淘吧，他既没那知识储备，又没那眼力见儿，如果买到了赝品，那还不如工艺品呢。
若要是完全能确认是真品吧，他倒也不是没办法。阿爷病逝以后把他那些古董都留给了他，而那些古董里恰好就有一奁古铜钱。
在那些铜钱里，秦半两他看到过三四枚，虽然他看不出区别，但阿爷说里面有一枚是他从拍卖会买回来的，好像价值几百万，其他的就只值几千块。五铢钱也有，而且挺多的，甚至有一枚法平五铢。
之前阿爷就说过要给他攒一串来着，但他想着用那里面最不值钱的几枚做一串都得上千块，随时挂个上千的手串在身上多危险呢，掉一个他都心疼。
可是如果送给顾林洬，那就不一样了。
相信就算是送那枚秦半两，阿爷也不会说什么的，阿爷在梦里问他他就说送聘礼嘛～
慕辞捧着手机，突然傻笑了出来，站他旁边刷着短视频的阿姨都没忍住睃了他一眼。
他心里半嗔半笑的埋怨了自己——
都还没确定关系呢，怎么就想到聘礼了呢？
哼，慕小辞你还真是死不正经～
而且想象着是还不错，问题是那些古董老年都给他存银行了，要取出来至少也得等他十八岁。
而顾林洬的生日恰好就在他前一天。
他不想让顾林洬等礼物，所以这手串今年暂时pass，但可以小清单里，等他下一个生日送给他。
计划通！
还有什么呢？
慕辞继续往下滑动，不过没再看到一个满意的他，听到了到站提示，于是他只能先放下手机出了车站。
等上完课再想吧，反正今他今天是安排了一下午的时间。
……
“阿宝，你这周没好好练琴啊，上周就只学了两首练习曲，怎么一首不熟练，一首连谱子都忘了？”
唐懿胖乎乎的小手无处安放，他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说：“哥哥，你好凶啊~”
他这么和蔼可亲的的人，怎么可能凶啊？
“阿宝，哥哥没有凶你，我只是想跟你说，学习钢琴最重要的就是多练。”慕辞扯出一丝微笑。
“可是手真的很疼。”唐懿对着手指说。
“额……手会疼就是练得不够多，手指还不够灵活~”
“那得练……”
唐懿低声嘟囔，还想多辩一句，但是这时候唐夫人端着果盘走了过来，她将水果放在钢琴边的书架上，伸手摸了摸唐懿的头：“阿宝，不许和老师顶嘴。”
“我没和哥哥顶嘴。”唐懿抱胸撇嘴。
慕辞看着这小孩儿，忽然理解小时候大哥守着自己背古文观止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抓狂了。
他抬起头看着唐夫人，唐夫人无奈地朝他笑一笑：“对不起啊，小辞老师，这周阿宝两个哥哥都回来了，阿宝太开心了，所以……”
“没事。”慕辞公式化的笑了笑说：“那这周我还是带着他复习一下之前学的曲子吧。”
“好。”
于是慕辞哄着这位少爷复习完曲子，又卖了次笑让这花痴小孩儿举手发誓向自己保证下周一定好好练习。
结束之后，唐夫人将今天的课时确认表递给他：“小辞老师，已经是中午了，要不留下来吃个午饭再走？”
“不麻烦了您了。”慕辞礼貌地说：“我下午还有事。”
唐夫人看了眼他，也没挽留，只是笑着转身吩咐保姆送慕辞出门。
保姆领着慕辞走到别墅门口正要开门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西装革履，气质儒雅，带着金属框眼睛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进来，紧跟着他的还有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青年，青年样貌俊朗，看起来高冷桀骜。
“先生，二少爷。”
听到保姆对这两人的称呼，慕辞心里哦了声，原来是他从没见过的这家的男主人唐岩礼，和唐阿宝那个让他又爱又怕的二哥唐兀。
唐岩礼没看一眼保姆，倒是对着慕辞笑脸相迎：“你就是阿宝的钢琴老师吧？”
“是。”慕辞潜意识对这笑容感到不适，但他还是礼貌的回应了唐岩礼：“唐先生您好。”
“阿宝让你多费心了。"唐岩礼笑说。
“应该的。”慕辞低眉顺眼地回应着。
……
和唐岩礼又敷衍了几句，慕辞找到空档说了告辞。
望着慕辞小跑离开的背影，一直没说话的唐兀问：“爸，他是谁啊？”
唐岩礼转身脱下大衣递给保姆，走进玄关：“慕家二少爷。”
唐兀愣了愣，问：“刚找回来那个？他怎么会来当阿宝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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