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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大叔你变脸也太快了吧。”女孩不由震惊捂嘴惊叹道。
劣迹累累的中原中也用沉默抗拒着，他并不想给自己往后出行再次添堵，这会让游戏很难进行。
中年医生无奈摇摇头，“开玩笑的，不过最后一句不是开玩笑。”
一楼并不是尸体停放处，只是一个基础的物品储藏处，他们随着老医生来到角落处一个独立电梯处进入电梯来到负一层，一间间看起来冰冷却功能齐全的房间透过透明玻璃展现在他们眼前。
通风系统运作的声响在他们耳边嗡嗡作响，在这嗡嗡声中，中原中也隐约听见身旁女孩的小声惊叹出声，前面的人似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带着他们来到第一间摆放着冷冻柜的房间。
房间内的冷冻柜从三个方向将来人包围，乍一进去让人陡升出一种窒息感，身旁的女孩却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有些新奇地左瞧瞧右摸摸。
男人径直走到走手边冷冻柜，他弯腰拉开下方第二排放有司岩名字的冷冻柜，将那明黄色裹尸袋上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年轻的面容。
“我在外面等你们，这里寒气重，有什么话早点说完早点回去。”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停尸房顺手还将门替他们带上，自己则去了对面值班室等他们。
暗淡的灯光下，中原中也看到男人夹杂着银丝的头发。
过于真实的NPC总会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但是这样的错觉在中原中也脑中一闪而过，很快视线就被眼前的这具尸体拉回来。
“哇呜，这尸体的腹腔怎么都瘪了呢？”
他顺着女孩拉开拉链的手，看到尸体整个胸腔有一条被划开的痕迹，从胸口下方到肚脐上方，长度约莫有一寸还多。
他小心翼翼地轻摁了一下，不仅仅瘪了一点，而是整个胸腔腹腔的脏器基本都被取了出来。
就在两人神色放松调查时，尸体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来，就这么打量着观察他的人们，直到中原中也顺着尸体看上去的时，陡然和这双已经蒙了一层白的眼睛对上。
他条件反射一般直起身，尽管浑身毛发炸开，身体却反应很快，抬起腿给这具尸体一脚，不料却再次被身旁女孩子拉住，往后退了一步。
抬起的一只脚来不及落地，就被女孩大力往后拉扯的力道弄得一个踉跄，还好他手快抓住了冰柜把手，这才免于和尸体一般冰冷的瓷砖亲密接触。
“劝你们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是我的地盘，必须按照规则来。”
眼前这具尸体面部表情僵硬，却硬生生扭动脖颈让视线与之平齐，一字一顿清晰的告诫面前这个妄图通过BUG离开的青年。
可一身反骨的青年，又怎么会理会这个就连现身，都只能借助尸体的系统呢？
张扬的发色被头顶灯光照亮，一如青年此时嘲讽又不屑的表情，“一堆死东西就想要活人一辈子遵守？你脑子被海带裹住了还是鬼吃了？”
被冷冻过的肌肉僵硬无比，此时就连表示不悦的皱眉都难以做出来，只能通过那双不断想要抬起的手臂表示反抗，但这样的反抗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概十几二十秒的样子，尸体变回了尸体，在它变回尸体前，还不忘留下一句让人害怕的冷笑。
女孩在目睹完这短短一分钟变化，不由兴奋地鼓起掌，“这是系统吗？是吗是吗？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不，等等让我来猜猜，”女孩果断上手直接捂住中原中也嘴，不让他出声，“我猜猜……肯定是你破坏了游戏规则，他生气了，对不对？”
中原中也嫌恶地避开碰那只即将碰到他的手，用行动和缄默不言拒绝了女孩问题。
女孩脑袋很灵活，即便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却也很快反应过来，“那也不对呀，只是不遵守规则它没必要出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的存在，威胁到了它！”女孩顿时感叹：“哇呜，好酷哦！是什么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青年难得递过去一个眼神，穿过绕着他转圈思考的女孩径直朝着冷冻室大门过去，一副‘懒得看你表演’的不耐表情，脚步与他躲避医护人员时速度也差不离。
“哎哎，你这样这么小气，会让人非常非常伤心的！”
女孩跟上中原中也脚步，就这么缠着他一路从南楼回到东楼，从一楼到十七楼，最后跟到中原中也病房，直到他躺回床上闭上眼都没有离开。
最后女孩有些生气似，嘴巴撅老高转身离开，临到门口时坏笑一声：“那我就去找你的朋友问！”
说着女孩身影就从病房门口消失。
跑了几步发现身后根本就没人追出来，气得她脸色都沉了下来，边走边喃喃自语着：“我要生气了，非常、非常生气那种！”
但这种状态只保持了三四步而已，很快有趣的事情就出现在不远处将她注意力吸引过去。
她笑着一路蹦蹦跶跶过去，边跑还边叫到：“兰姐姐！”
“茜茜？”
跑到两步远距离时，名叫茜茜的女孩脚步明显一顿，脚步随之慢了下来一头栽倒。
毛利兰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人接住。
训斥毛利兰的护士长一看这情况，立马叫人将女孩抱进她的病房内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一样也没落下。
虽然他们作为游戏玩家，为了让他们大部分人可以查找线索，病痛适当减轻不少，但如果不谨遵医嘱就会像女孩茜茜这样突然病发迅速衰弱，还伴随着病变器官带来的剧烈疼痛。
少了护士长的训斥虽好，但女孩在眼前衰弱倒地的画面却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放，担心柯南之余又不由心疼这女孩。
五条悟这边一上午来了两波人，每次只来一人都因为小看女人而吃了大亏，原本等着第三人到来，却迟迟没有等到，反而是等到护士长。
不知道两个人中，是哪个缺德玩意，找茬不成被打了就跑去找护士长告状，最后导致防卫过当的毛利兰被护士长一顿训斥还不够，又和家里人打了通电话，家属承诺下午过来和那位病人赔礼道歉这才算完。
毛利兰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自己病房去看看女孩茜茜顺便等等柯南时，就见中原中也迈着疲惫的步伐从走廊一端走来。
看着‘远道而来’的人，毛利兰这才放心回到自己病房。
眼瞅着推门进来的换了个人，五条悟嘴角优雅而礼貌的弧度变得张扬起来。
与此同时铃木海却略微有些警惕他的到来。
门口左右两床的人对于中原中也到来没有太多表示，只是淡淡瞅了眼，随后就收回目光，玩着手里不知从哪里来的手机一下一下按着。
“我去了一趟太平间，但似乎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中原中也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五条悟病床附近，缓缓坐到一旁凳子上，背部靠在椅背上那一瞬间，浑身的疲劳都得到缓解，让人不由长舒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在他提到太平间时，1号床那位大叔朝着这边看了眼，不过眨眼功夫一闪即逝。
他留了一个心眼在1号床，嘴里继续说：“昨天死的玩家名叫司岩，肝癌患者，我摁过他腹腔，除了肝脏其他没有病变癌转移的脏器应该都被取了出来。”
五条悟挑挑眉似乎并不意外，这些脏器被取出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一个玩家的死亡，留下这么多可用的脏器，对于很多玩家来说是件好事，此刻这么多需要脏器移植才能活下去的玩家，都惦记着这些脏器。
有那么一瞬间，中原中也甚至觉得这件意外不是黑影所做，按照利益最大化来看，反倒是更像是人为。
第71章 医院
尽管他心生怀疑，但尸体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致命伤口，可以说除了腹部被剖开的那道口子外，身上根本就没有其他伤。
此时也只能等着那小孩回来，希望他能从医生办公室带出点什么。
病房内人多耳杂，关于玩家司岩死亡的话题，中原中也点到即止。
“取出这么多器官呀……”五条悟感叹道：“那血型相同的人不就都有救了？”
“是吗。”中原中也淡淡看了眼话不走心开着玩笑的五条悟，没有选择去拆穿什么，而是点点头顺着说：“也许吧。”
如果一个人死亡能换来四五个人存活，系统也没有必要将队伍拆开保证存活率，五条悟这样的话，但凡脑子没问题的玩家，也就那么听听就过了，不会当回事。
之所以在病房里这么说，大概率也只是试探试探。
果不其然，除了4号病床上的铃木海投来一眼又立马缩回去外，1号病床的中年男人和3号病床上的青年均是一脸淡然。他们没有站出来反驳五条悟这句话，也没露出信任后那种因为可以活命的兴奋劲儿。
是新玩家还是老玩家，立马就分辨出来，只是1号病床中年人却给中原中也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有些说不上来，但和昨晚开玩笑当‘和事老’的人有些货不对板，要不是这人离不开这些机器，他都怀疑是不是被谁给掉包了。
也许是毛利兰的事迹流传了出去，中原中也在五条悟这边一直待到午饭时间都没有其他玩家来到这里试图行凶，但柯南同样也没有找过来。
午饭前，为了不被医护人员再次记上一笔而‘多加关照’，他选择了回去自己病房，回去前他去毛利兰所在病房外看了眼。
直到他回到自己房间，发现出去的小孩并没有回来。
医生办公室和病房在同一层不同楼，有连廊相通的情况下，就算被医生发现也不可能拉着教育两三个小时不放人回来。
完了，肯定出事了。
中原中也第一时间去了护士站一五一十告诉了正在上班的医护人员，医护人员生怕这么大点的小孩因为忍受不了医疗上的病痛跑出去了，于是立马联系了医院的中控室调取今天的监控，可监控只有小孩从东楼连廊去到北楼的身影，过去后小孩就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在医护人员调取监控这个等待空档期，中原中也又跑了一趟毛利兰病房。
正在被NPC‘家长’教育的毛利兰看到中原中也进来开始还有些懵，手里饭勺悬在空中就这么盯着大喘气的中原中也，直到中原中也嘴里挤出‘柯南不见了’五个字，女孩火速放下碗勺在‘父母’呼喊声中跟上中原中也步伐一同前往护士站。
护士站得来的消息犹如雪上加霜。
“北楼医生们休息区那一段是没有安装监控的，”医护人员面露歉意解释：“因为医院想着尊重医生们隐私……平时那边很少会有病人过去，就算过去也是在医护人员陪同下，毕竟整栋东楼都是住院部，都会有护士带着，医院这么久以来也没听说过有人消失不见……”
这时医生从值班室走出来，揉了揉因为没休息好酸疼发胀的眼角安慰说：“我们已经通知所有警卫人员全院搜索，你们放心，只要他还在医院，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找到他的，你们也是病人，也需要休息，快回去吃饭吧，找到了我们护士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也许是看他们并不是小孩亲属，所以给了他们一套官里官气的话来打发他们，好平息这场小小的纠纷。
“你们联系他家属了吗？”中原中也耐着性子问道。
医生回答：“请不要担心，我们正在联系。”
中原中也细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穿着白大褂的人，随即点点头给了身旁眼眶微红的毛利兰一个眼神，两人先离开了护士站。
回病房的路上，他反复咀嚼着医生的那句话。
正在联系就等于还没联系或者没联系上，没联系上亲属意味着什么？
很快他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回答——意味着这孩子现在没人管，意味着医院有权利处理这孩子。
“我感觉这个医生有点不太对劲。”中原中也径直朝着五条悟病房而去。
毛利兰焦急问道：“我们没办法出去，护士站也不可能借我们电话报警——”
“那就用手机报警。”说着他推开病房门，目光锁定在1号床手中那只手机，“孩子不见了，借下你手机报警。”
中年男人依旧冷着一张脸，瞥了眼中原中也，手中陡然一空，手机已经被人夺了过去，尽管这件事非常失礼，男人却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开口问道：“不见了？”
电话这边没嘟两声就接被通，他简短地将事情经过告诉警察，另一边毛利兰则是告诉男人柯南去了办公区不见这件事。
“报警有什么用？想办法再去一趟办公区去找。”男人说着瞥了眼眼前这个也才十几岁的女孩，他垂眸面无表情又添了句：“不要一个人去。”
中原中也接着电话，也没有忽略一旁的动静，男人说的话一句不落进了他耳朵里。
他瞥了眼床位贴着名字的牌子，举起那只黑色款式有些老旧的手机晃了晃，“晚点还你。”
说完他不忘从系统包裹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人偶，看也没看就将人偶放到五条悟病床头，“你要是死了，我就找个靠谱点的队友。”
手握女主剧本的病美人拿着与之美貌不符，就连五官都没有雕刻出来的丑兮兮人偶，另一只手则是在枕头底下摸了摸，一只海蓝色手机就被拽了出来。
“亲爱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五条悟笑道：“有什么事我们手机联系。”
中原中也轻哼一声在毛利兰催促的眼神中离开病房。
门口毛利兰‘家长’试图阻拦，却并没能阻止警方带他们问话的脚步。
警车在他们报警后五分钟不到就来到医院，首要任务就是将出去的各种车辆封锁，只允许进不允许出，当然这些车辆中不包括救护车，却也需要经过排查才会放行。
两人短暂和警方沟通记过笔录后，悄悄溜走，而这些和事件有关的医生则是在不影响手术前提下，挨个聊询问了一通，所有人回答口径一致皆是没见过这个男孩。
有些人确实没有见过，也不乏在里面浑水摸鱼妄图蒙混过关的。
这些已经不是他所能管的范畴，但唯一好处便是警方的介入会搅乱这滩水，让他们绷紧神经不敢轻举妄动，但凡一点异动都会引起警方察觉。
也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内陆续传来来自病人的按铃声，一时间17层医护人员根本不够，只能紧急调来其他楼层没有被手术绊住的医护人员前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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