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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阴劫(梁祝系列/出书版)(玄幻灵异)——尘夜

时间:2024-09-22 08:07:39  作者:尘夜
  显得十分悍勇激进,想必正是归山赤蛊。
  梁杉柏说:「我们……」
  青蛊道:「我族大巫观灵盘而知过往将来,特派我兄弟几个前来迎接,黑蛊正在村中驻守,你放心,此处为我归族领地,绝不叫那些异界怪物胡作非为。」
  梁杉柏愣了一下道:「你们这一代也是三蛊齐聚?」他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那时他虽然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关键点却还是听到了,他记得当时归山青蛊胡三立说,三蛊齐聚是十分困难的事情,每有相聚,必有大事发生。
  「此时便是大事发生之时。」青蛊道,「我们会负责把你们送回你们来的地方。」梁杉柏担忧地望向仍在昏睡中的祝映台,祝映台此时脸色惨白,整个人都软倒在一只似鹿似马的鹿蜀背上:「他……」
  青蛊说:「这位先生身中的恶咒发作,一时半会恐怕醒不过来,此时他一身灵力尽在流失之中,我已给他服用了我归族最好的灵药,待到他一身灵力散尽,便可醒来。性命倒是无需担忧。」
  梁杉柏的心放下 一半,却又提起了另一半。失去了灵力的祝映台……他不知道祝映台醒过来得知此事会有何反应。天色忽而一暗,梁杉柏抬眼望去,却见不远处的天空就象是泼翻了墨汁一般,一大片的黑色正快速地向此方晕染过来。梁杉柏知道,那是昭在追赶而来。
  「啧,我去会会!」赤蛊言出如电,掉转身形,带了一拨人便迎了过去,未几,梁杉柏便听到了数声惊天动地的响声,数头如山般的巨兽拨开泥土,从地平面上崛起,犹如高山拦在空中。
  「给你们添麻烦了。」梁杉柏心绪难宁地说。
  青蛊看了他一眼,而后道:「只希望我们没有做错。」
  梁杉柏看向他,从青蛊的眼神中,他发现这个人可能知道的远比他所料想的要多得多。青蛊又说:「你们那个年代,我归族如何了?」
  梁杉柏微微一怔,他本想着说些好听的,后来却道:「人丁凋零,不是太好。」
  青蛊似乎对他没有撒谎这件事感到满意,他说:「世间本没有什么能永远在巅峰,有落方有起。」他说,「我相信我归族人无论跌得多狠,总会咬牙爬起来,因为我们是归族人。」
  他说着,几人终于停了下来。梁杉柏记得二十一世纪的归山灵盘在山腰之内,没想
  到此时他们却是停在一处山峡之中。
  「这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二十一世纪上下归村间深渊中的忘川河,他们怎么来了这里?
  青蛊道:「归山灵盘便在此处。」
  「这里?」梁杉柏震惊地问,「不是在山腰的洞穴之中吗,那里还可以看到许许多多死去的异兽。」
  青蛊微微一愣,随后道:「你说的并非归山灵盘所在,而是归山母体的葬处。想必你来的那个年代确实发生了大事,以致于归山灵盘必须移入那处禁制之中才能获得安全。」他指着面前一汪明镜也似的湖面道,「在这个年代,归山灵盘便在此处。」
  自从进了海市以来,梁杉柏便对时间的流逝没了概念,此时方发现又到了傍晩。春秋时期的环境自然好过现代,此时未被昭所遮盖的满天红霞倒映在这深谷灵湖之上,整片湖水都折射着瑰丽的光芒。
  好像冰中火焰。梁杉柏想。这水面是清澈明净的,红霞投影在湖中,便成了 一团被冰块包裹住的火焰。传说人进入轮回前需要飮过孟婆汤,跨过地狱火焰,或许这才是此处被称为忘川奈何的由来吧。梁杉柏忽而想到了什么,问:「我们一起的还有两个人。」
  「还有两个人?」青蛊摇摇头,「没有了。」
  「没有?」
  「对。」青蛊说,「我等奉大巫之命前去迎接你们的时候,那艘毁坏的船上只有你们两人。」
  苏芷和思悠……梁杉柏没敢再想下去,隐隐的,他觉得自己知道他们两人哪里去了。
  「对了,倒是有个储物囊,扔在了你们身边。」青蛊说着,递了东西过来,梁杉柏认得,那正是思悠从不离身的物件,那是祝映台亲手做了送给他的。小刺猬果然已经……梁杉柏不再想下去了,他将祝映台背到身上,用衣带捆紧了说:「我准备好了。」
  没有什么神祕的仪式,青蛊做了个请的手势,湖面忽然分开,湖水向两侧高高堆积,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梁杉柏看到尽头处是一团红红的火焰。他背着祝映台正要走,却听青蛊又说了一句:「兄台。」
  梁杉柏回过头去,却听他道:「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回到你们的时代以后替我转告那一代的青蛊一句话。」他说了,梁杉柏记下,而后点点头,就此别过,永世不会再见。
  湖水在身后慢慢合上,梁杉柏每下一级台阶,便有一波湖水涌过来,阻住回去的路,他听得远处隆隆的声响,脚下也在微微震动,他知道那是昭在进攻,而归族人在阻拦,但是这条阶梯上其实很静,静得就彷彿千万年都不会有其他人来扰。梁杉柏稳稳地走下去,祝映台趴在他的背上,呼吸均匀,似乎还在沉睡,当他走到尽头的时候,出现在梁杉柏眼前的是一扇朱红色的门,门上刻着归族的标记。
  梁杉柏深深吸了口气,推开门,突然之间,彷彿千万年的冰山化作了春水向着他压了过来,梁杉柏还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卷入了其中,他只做到了在最后一刻紧紧地抱住祝映台在怀中,因此并未发现自己身上带着的属于思悠的储物囊中有什么东西滑了出来。
  那是三片镜片,镜片闪闪发光。
  +++++
  「王,有人阻拦了我族军队!」
  梁杉柏抬起眼来,发现自己在王座上竟然打了个瞌睡,而此时殿下跪着的正是他的忠心下属之一灵光祭司。梁杉柏看着那张明明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孔,一时间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
  「王?」担心主人的下属疑惑地喊了 一声,梁杉柏听得自己说:「什么人如此大胆?」
  他的属下回禀道:「是一个叫做有龙氏的人。」
  梁杉柏说:「待我去会会。」
  于是那一天,他通过地界与人界的界壁,来到了海上。
  是的,那个年代,地界与人界也是有界壁的,但所谓界壁这种东西只对一般的地界生物有效,自然难不倒他。于是他在那个一点儿也不晴空万里的刮风天里,第一次见到了他。他站在一座岛屿的高处,如同一面直立的旗帜,气度从容,眼神清澈。
  「您就是地界之王?」他听到那名身着白衣,眉目美得不可思议的青年用好似清泉水一般的声音问他,他正有些愣怔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却听那青年又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所守护的人间,请您退回您来的地方。」
  仇,就是这么结下的!或者回过头去想,一切的缘起不过是因为——恼羞成怒!他自诩自己乃是地界尊贵的君王,生得并不差劲何况又有无限威能,一个区区的人类哪怕是什么有龙族血统的天人,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他怎么敢……瞧不起他!
  于是他开始三天两头地跑到人间找麻烦,每次去却必然会遇上那个青年,慢慢地,他知道了青年的名字,知道了他的姓名、来历,也知道了他的手段。他们不知道打斗过多少次,他那时候才发现,原来那个青年竟然真的很厉害,因为他们俩之间的战斗通常都是以平手告终,谁也奈何不了谁,而青年每每总是平静地来,平静地走,从不与他多加言语,彷彿眼中并没有他这么一个人。越是这样,他便越是不甘心,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意的其实并非输赢,而是那个人,只是一切都已经晩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终于在某日听信了某个下属的谗言,布下了一个自以为无比英明的计谋。他为了战胜那个青年,凭空捏出无数身分,又将自己的神魂分成了无数缕,附着在那些身分之上,投入了人世之中,而后与那青年约定一战。
  「如果你输了,我地界子民便要占了这人间;如果我输了,便任由你发落。」他骄傲地宣布,而青年欣然应战。他们一连打了九十九个日夜,直到他佯装败退,被青年斩落尘埃。他们的实力太过强大,以致于生生在本该顺流而逝的光阴之中开辟出了一个空洞,那就是后世被传为有进无出的光阴海的地方。他本是天地至阴之气所化的一尾黑龙,被斩落于斯,便化作了 一座龙骨岛,而他死前,终于成功地将自己的一缕神魂作为咒种深深种入了青年的魂魄。
  「等着瞧吧。」他暗暗地想,然后阖上眼睛。
  生死轮回不过是数十载光阴,对于近乎拥有无限生命的他实在短得可以,他等得起。他死后,被他种了咒种的青年逐渐失去了力量,当他发现的时候,除了再入轮回涤荡魂魄已经别无他法。而那些年人间也发生了极大变化,人妖杂处,魔乱人心,有龙氏竟然也受天地气机变化牵连,逐渐衰败。青年别无他法,只得化了自己大半的力量铸有龙三镜替他护住族人,自己则自断生机,重入轮回修行。
  青年并不知道,他的死并非结束,反而是开始。自他入轮回起,青年每一世转世但要力量觉醒都会遇上他。他投在人世间的神魂并没有别的作用,只为寻找青年,一经发现便会逐渐唤醒他的本尊,每一世,他换上不同的身分,接近青年、亲近青年,他要让他爱上自己。因为他为青年种的咒便是如此恶毒,一旦青年爱上他,便会从灵魂深处被污染,他会失去所有力量,从身到心受制于他,再无回天之力。他们错过了许多世,也遇见了许多世,直到了燃阴那一世的时候,他差一点就成功了,但是那一世的海客们最终还是赶了过来,燃阴也醒了,在范青山的引导下他记起了 一些事情也发现了问题,最终狠心向自己下了绝心咒,叫自己一旦动情,便会魂飞魄散。其后,他将他斩于剑下,埋葬了罗睺双剑,自己却也未能逃过劫数,最终沉岛葬己,长眠燃庐,而那个墨玉发箍,正是他作为常云之时送于燃阴的定情信物。在他尚未完全觉醒的时候,他曾偶然得到了 一块灵玉亲手打磨以后送予燃阴此物,与罗睺不同,那东西反而有几分压制燃阴体内咒种的力量,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或许他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只是迟了、太迟了。
  他抱着无限悔恨葬于海底,而祝映台则将自己葬在燃庐之中,直到范青山不死心,杜酆不死心,阴差阳错,将他俩人重投轮回,有了这一世的梁祝二人。
  「哗啦」一声,水面分开,梁杉柏浑身湿淋淋地站起。一时间有些恍惚。回来了吗?他抬头看向空中,山峦间犹有争斗之声传出,其中还夹杂着春秋时期绝不会听到的枪声,所以,应该是回来了吧。他脚步沉重,整个人只觉无比疲惫,那并非因为跟昭厮杀一场的后遗症,而是因为适才看了那许多的过往。或许正是冥冥之中的机缘,上官烈在海市之中居然寻到了有龙人镜。昔年那人铸了有龙三镜替自己守护族人,阴镜主幽冥事,天镜断天地机缘,而人镜则道尽人间前尘后事,他们从浏河畔古镇得了阴镜碎片,在知姑居处得到有龙天镜,而后又在海市寻得了有龙人镜,于是天地人齐聚,才将他与祝映台一段横跨数界的前尘往事尽数看了个分明。
  背上人忽而发出一声呻吟,梁杉柏脚下一顿,双手微微颤抖:「映台,你醒了?」他轻声问,身后的人则轻轻「嗯」了一声。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到岸边,将祝映台放了下来。不过是不久前,他们共同坠入此间,他恢复了一些神智,祝映台欣喜若狂,扑入他的怀中不肯离开,现在怕已是物是人非。梁杉柏放下了祝映台半晌,才敢转身去看他,一转脸恰对上一双微微弯起的眼睛。
  「怎么不敢看我?」祝映台问,声音慵懒中带几分媚意,竟是不像以往那般。
  梁杉柏的身体微微一颤,慢慢捏紧了拳头。祝映台左右看了 一眼道:「我们回来了。」
  梁杉柏机械地点点头。
  祝映台忽而笑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有那么可怕吗?」他站起身来,似是体力不支,猛然一个踉跄向前栽倒,梁杉柏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将他抱了个满怀。一切都好像不久前一样,但是根本不可能一样了。
  「你、去、死、吧!」祝映台嘴里吐出冷冷话语,忽然狠狠将什么东西扎入梁杉柏的胸膛。梁杉柏倒退两步,祝映台却也顺势往前冲了两步,他狠狠拔出手来,手里居然是一根尖锐的石锥,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折来。,粱杉柏震惊地看着祝映台,彷彿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他的胸口很疼,疼得几乎不能自已,但事实上,他并没有伤口。既然他的神魂已经苏醒,既然祝映台失去了灵力,那么区区一根石锥根本无法伤到他。祝映台显然也发现了,他惨笑一声,扔掉了石锥。
  「你赢了!」他轻声说道,跟着抬高音量又说了 一遍,「你赢了!」他的声音凄楚无比,就象是一只折翼的仙鹤,充满了悲怆之意。
  「映台……」梁杉柏悲楚地喊他,他还试图挽回些什么,但是祝映台粉碎了他的美梦。那个人,朝着他冷冷地吐了口口水。祝映台本是有龙一族的天人,即便投入人世轮回,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从来做不来这些粗鲁举动,但是这一刻,他却对着他,吐了一口口水!梁杉柏只觉得自己象是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懵了。
  「映台,是我……我是阿柏啊!」他茫然地说着,像被父母抛弃的小孩一般无助。
  祝映台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有冷漠、疏离、讥讽甚至是杀意,就是没有怀念,他说:「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可以不用再骗下去了。」
  「我……我没有。」
  祝映台幽幽地说:「巫缄曾经告诉我,他的兄弟有一生死劫难,他赶去相救却没来得及,而你在那时候恰顶着他兄弟的身分借尸还魂醒了过来,所以……」他微微垂下眼睑,「我知道了,阿柏他……已经死了,我的阿柏已经死了。」
  绝心咒的残余仍在肆虐,祝映台觉得很痛,但是他感谢那些痛苦,正是因为那些痛苦他才能在回忆的汪洋大海之中保持一点清醒,是那些痛苦提醒了他,不要再上当受骗,不要再沉湎过去,因为,梁杉柏已经死了!他爱着的那个梁杉柏,那个傻傻追寻他的阳光青年,那个为了他拜师学艺追到金英岛的青年,那个调皮又强势,当面临金刚夜叉明王的时候,义无反顾挡在他面前的他的恋人已经死了!是的,花了两年多的时间,跨越了数千年的岁月,尽他所有的努力,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然而,还是不行,然而,还是要接受,祝映台凄然一笑,长长的黑发在风中飘扬,更衬得他的苍白与虚弱。
  他终于认了,是认输也是认命,向残酷的现实和这个无情的世界,是的,他的恋人,爱着他的、他也爱着的那个青年梁杉柏,已经,死了!
  「阿柏是被你杀死的,你这个……杀人凶手!」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已是咬牙切齿。
  梁杉柏彻底地傻住了,不是的……不是这样!他就是梁杉柏啊,他从来就没有变过,他想大吼着争辩,但是祝映台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掉转身,脚步踉跄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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